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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嬷嬷瞪了如兰,自己捧起,揭了盏盖,八珍露凉吱吱、清爽爽的淡淡花香,便引去了她的注意力,文嬷嬷坐在一旁,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唠起家常,且拿了人家的赏,常嬷嬷也不好意思催得太紧……
大夫人这时,正坐在里屋的软榻上,皱着眉头对端木玥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仔细落到你父亲耳中。”
端木玥一脸不甘反驳:“我没说错,那顾姨娘本来就是个水性之人,我听得真真的,她原是祖父的丫鬟,没给父亲收房时,就有过身孕,这不明摆着吗?”
“你还说……你这是什么脑子,那顾姨娘本来就是你祖父的丫鬟,你祖父若要收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怎么会把她给你父亲?就是因你父亲认下那孩子是他的,你祖父才做了个顺水人情。”大夫人心里暗恨,这顾姨娘在她有孕时,不声不吭的也怀上,却被侯爷认下,太爷一扬手,送给了侯爷为通房,大夫人那时就打心眼里恨她。
顾姨娘那孩子没生下,可有太爷在,大夫人不能把她怎么样。且除了每日给大夫人请安,顾姨娘几乎不出自己的小院,安静到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即便生了端木淇,依旧是大夫人说一,她不二,渐渐的大夫人也就不在她身上花心思。哪知以前与常嬷嬷闲聊糊猜的话,竟被端木玥给听去,听便听了,还说出口来。
端木玥略有不服:“那也难保之后祖父没……”
“当你祖母死人吗?”大夫人愤愤的道,见女儿一脸无措,语气又软了下来,交待道:“罢了,你还小,童言无忌,她未收房先怀子,这也是事实,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扯上太爷。记住老太太的话,今日丫鬟婆婆们,要约束好来,莫让她们乱说,这事不准再提。”
“我又没说的很大声,最多不过就是拉着老六的两三个婆子听到罢了。”端木玥眼一斜,冷哼一声,脆生生且娇蛮的道:“只是这四嫂嫂存心和我过不去,若不是她逼着六弟弟非说不可,六弟弟早就挨了家法了事,我又怎么会在祖母面前难堪。”
大夫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鬓,又用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抬起头来时,眼眶微红:“如今你四哥正走鸿运,老太太才刚多高兴,你们的话还未问完,她竟只顾着吩咐这个打点那个,生怕明儿祭祖出半点差错,触了你四哥哥的霉头,前段日子你五哥哥被你叔公荐入燕王府得了个官身,瞧瞧老太太那脸黑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得罪的人的差事吗?若他多得罪几个,还指不定哪天,全家都被他连累。”端木玥嘴里喃喃道,这回她可学得乖了,不敢说的太大声。
“哪个在你面前绞这舌根?在外头可不敢乱说。”大夫人轻斥道,将女儿的错往外推,即便此时屋内只有她们母女。
端木玥没好气的瞥了大夫人,声音略大了些,娇气的回了句:“怕什么,我也就在您面前才说,才刚您不也这么与常嬷嬷说嘛。”
“……”大夫人愣愣的看着女儿,顿时窒住……
晓月掀开流苏珠帘子进来,恭敬的回了句:“太太,四奶奶来了。”
端木玥此时见着杜婉婷就来气,便要离开。
大夫人点了点,精明挑剔的眸中,闪过一丝宠腻:“去吧,一切自有母亲为你作主。”
端木玥未进屋前,便对晓月说了八珍露的吃法,晓月亲自兑了捧到大夫人软槢前。
大夫人眉眼一眺,面色庄严的接过八珍露勺着,看着盏中的粉色汁露,语气中流着一丝严厉:“老四的事,老太太有交待,想来你是知道了,我也不便多说。”说到这里,话停了下来,雍荣的的尝了一口八珍露,慢慢回味着。
杜婉婷原还以为,她是要给二姑娘撑腰来着,但听她这些话,却是不象,心里暗嘲了下自个儿小肚鸡肠了:“是,老太太遣了钟嬷嬷前来,将府里的安排告诉儿媳了。”
大夫人目光转向杜婉婷:“你觉得,老太太与老爷的安排合适吗?老五虽是我亲生的,可我从来对他们兄弟俩都没有偏过心,如今老四封了官,府里就要开宴。老五怎么着也蒙祖荫,在燕郡王府当职,同样是得了官身,却无人哼上一声。才刚我撞见底下几个人,在传论着,有说这老五不及嫡兄尊贵,这是实话,我认了。可也有人说府里,根本就不把太子与燕郡王放眼里,我听着,心里就打寒,太子与燕郡王若真也这么想,咱府里岂不是得罪了他们去。咱们虽然是深居内宅的女人,但老爷没想到的,咱们便要帮他想到,免得到时后悔莫及。”双眼一眯,问杜婉婷:“你说,可是这个理?”
杜婉婷沉吟片晌,多少知道大夫人想说什么了,端木鸿任职时不摆宴,是怕人说侯府好端端的弃长荫幼,但如今端木涵也有了官职,应该不会有人太绞舌,便笑盈盈的道:“母亲说的正是,只是,不知母亲觉得,如何是好?”
“也容易,连贴子都不必另写,只需在老四的表字与官职后,添上老五的,只当是双喜临门,不就成了?请的还是那些个人,摆得还是那几桌席面。”大夫人缓缓的道,双眸一刻也不放过杜婉婷的神情,见她面不改色,瞧不到门道来,心里略有些急了:“我原是为着府里好,可偏偏老五是我亲生的,我去与老太太或老爷提,少不得他们当我偏着老五,被说上两句倒没什么,将事儿黄了,就不美了,我想着,你也该要为府里多分忧些才是。”
“儿媳明白……”杜婉婷爽快的应下。
大夫人当即松了口气,并告诫了许多,无非就是让杜婉婷记得,千万要说是她自己想到的,这个功劳,她这作长嫂的理应当仁不让……
而后,大夫人才愁闷的,向杜婉婷提到,端木玥与端木淇母子,今早的冲突,并隐晦的告诉了她,顾姨娘的出身与端木玥所说的话,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家常,杜婉婷便告辞离开……
端木玥得知后,对大夫人的作法完全不理解:“母亲,你怎么告诉她了?”
“傻孩子,这顾姨娘是怎么当上姨娘的,这府里内外,几个不知道,只是不能说,你可记住,尤其你这姑娘家不能说。”大夫人说着,顿了顿,又笑着:“我只告诉她顾姨娘的出身,就看她好不好奇了……”
大夫人猜想,端木涵是最亲近太爷的,她就赌,一旦杜婉婷去问端木涵,有关顾姨娘的事,会是什么下场。
☆、53礼物
杜婉婷刚出大夫人的院子;便以团扇轻掩,悄悄将大夫人对她说的话,告诉文嬷嬷……
“五爷这事好办,倒可以做个人情。只是二姑娘这糊涂话;老太太不是下了禁口令;谁也不得乱问乱传?连钟嬷嬷都守得紧,太太还是她的亲娘;怎么竟然……”杜婉婷话一出,文嬷嬷就觉得不对劲:“奶奶可仔细着些,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再不提了,别到时给人当了替罪羊去。”
“嬷嬷多虑了,我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如何知道这些?”杜婉婷掩唇扑哧一笑:“若太太拿我着替罪羊,她可失算了。”
两人沿着檐廊,缓慢的走着,文嬷嬷为杜婉婷打着扇子道:“您想想,她平日对您的可真心?何苦将亲女儿的所说的混话告诉您?不就是看您今早对六爷的事上心,让您继续上心去?到时太太只要怪说,没把那几个丫鬟婆子的嘴堵上,许是您来她院子时,听她们绞得舌根,丫鬟婆子一一严惩了完事,您呢?这可是侯爷的丑事,虽说这种事大户人家不少发生,但提不得,您是媳妇,更提不得。”
“嬷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对四爷都不提,成了吧?”杜婉婷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步子轻快的,直奔老夫人的院子里去,文嬷嬷瞧着杜婉婷的背影片晌,才宠腻的笑着跟上她,她可是把杜婉婷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可瞧不得她被人欺了去……
杜婉婷到老夫人那,问过安,闲聊过几句,就提了端木鸿的事儿,只是没有说是大夫人的意思,还真把这功劳让自个揽了:“……何不来个双喜临门,两下里好看?”
“是你母亲……”老夫人的疑惑刚出口,就被杜婉婷笑着轻声打断:“老太太误会,孙媳妇只是怕之前李姑娘之事,让燕郡王觉得下了他的面子,五爷怎么着也在他府里当职,咱家里若不闻不问的……”
其实对老夫人来说,两个孩子都是嫡孙,一块儿摆了宴也好,可侯爷心底下,却因端木涵之前的一番话,隐隐中含着一丝对自己素日软弱的自责,及连连受人摆布的不甘,这一次,多少有些与定安伯置气。但端木鸿的职带着幕僚性质,小瞧了他去,便等于小瞧了他上边。
老夫人神情一顿,侧望着不远的墙上,挂着的《童子嬉戏图》,片晌后无奈的摇头,杜婉婷又道:“燕郡王怎么也是皇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拧的过,也无需硬碰硬,这便是杜婉婷走上这一遭的原因。
老夫人扫过那幅图,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杜婉婷便低头品着茉莉银毫,不再说话,又小坐了会儿,尝了块钟嬷嬷亲手做的梅酥糕,拉了几句家常客套话,便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待杜婉婷前脚刚走,老夫人便嘱咐钟嬷嬷:“你去瞅瞅老爷得空没有,叫他来我这,尝尝这八珍露……”
半个时辰后,侯爷方从墨韵阁出来,便吩咐管家,所有贴子及施斋平安布告后边,都添上端木鸿的表字与官职。
近申时,端木涵才回府,先到侯爷书房,将太后及嘉光帝的赏给侯爷看过,简要回了今日在御书房的情形:“入宫时陛下还未下朝,国舅便请旨,我们先入了永乐殿拜见太后,太后还让我代为问侯祖母及父母亲,赏赐了些物件。辰正下了朝,国舅方领孩儿入御书房,陛下问了几句往日所学,又与孩儿对弈两局,巳末时颁的旨,赐过午宴,至未正陛下午休,孩儿便告退回府。”
“好好,陛下棋艺如何?”荣庆侯是个好棋的,朝中的事,他不敢过问,但一提到棋,就来了精神。
“好过国舅,略输父亲些。”端木涵如实回道:“孩儿只是险胜与他。”
“你应输才……”荣庆侯话未说完,象是想起什么,抚须喃喃道:“胜也好,胜也好,陛下应是不会怪罪……”
端木涵立在一旁不作声,看似无波无澜,嘴角却似有略无的微微上扬。
荣庆侯遂命人将陛下与太后的赏,分别送到府内众人手中,自己则留端木涵下来:“此时尚早,许久未与你博弈,今日便与为父对上两局。”
端木涵自然依从,亲自从乌漆古楠百宝架上取下棋盘棋,安放在两张太师椅间的茶案上,与荣庆侯先后落坐,让了个手势,请侯爷执黑子。
荣庆侯拾起一黑子,啪得一声,落在盘眼:“陛下可有说明,为何让你入御史台?那可是负责纠察、弹劾的进谏衙门,你无资历,怎会被破格提到了那里?”
“御史与陛下理应势均力敌,且略胜一筹,陛下许是想看看孩儿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端木涵也落下一子,从容疏缓的道。认输者太过顺从,不足以谏,和局者有揣度圣意之嫌,略带硬气又不至于太过强硬正好……
太后赐了柄金镶玉如意给老夫人,一串红玉珠子给大夫人,一幅纯金珍珠头面给杜婉婷,其余另有十余朵纯金宫花,分赐众人。嘉光帝则赐了一把金扇给侯爷,一幅前朝名作《百戏图》给端木涵。另赐下十余条各式翠玉扇坠,于府中男子。众人得了赏赐,个个欢喜……
晚饭是杜婉婷亲自准备的,都是端木涵平日喜欢的菜色。
遣退众人,先为他斟过酒布过菜,最后才拿出荷包,双手捧着,恭敬递给了端木涵,语气沉稳慎重的道:“祝相公权印双掌,步步高升。”
端木涵见她想笑又不笑,故做老陈的样子,心里既好笑又温暧,含笑轻轻道了声谢,接过荷包。荷包上的岁寒三友,绣得美伦美幻,足称得上是绣中极品,端木涵不由的赞叹道:“真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技艺。”
杜婉婷当下嘟长了嘴,双手指尖儿一点一点的,惭愧的低头小声道:“那个,是我的旧帕子改的,荷包是我亲自缝的。”
“……”
“络子很漂亮吧。”杜婉婷两眼闪着光芒,期待的指着络子道。这可是她亲自一根根丝线编出来的,连文嬷嬷几人都确认过,这根络子,编得还算有模有样。
“漂亮。〃端木涵看着她的神情,宠腻的夸道,但不敢多夸,免得又反效果,惹她自愧。不动声色的环视屋内,瞅着各处的大小流苏,寻着是哪儿,缺了一条……
杜婉婷没留意到,笑着拿过荷包打开,拎出个兰色半透的小狮章,递给他,看着非玉非石,内还有缕缕絮状。
“这是?”端木涵接过,在手中转了半晌,疑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