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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她的眼中,生存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在这后宫之中,首先要想的是如何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之后才有资格谈论其他。
看到底下人的反应,萧清瑜才脸色柔和了些,目光朝琳琅微微一看,琳琅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赏银发到众人手中。不过此时,他们早就被她刚才的一番话给震慑住了,俱是唯唯诺诺的收起了银子,脸色却没有明显的喜色。
众人谢恩退下,萧清瑜出声将掌事荣姑姑给叫住了,只见她微微一怔,瞬间便调整好了姿态,恭敬的缓步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恭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萧清瑜弯了弯嘴角,柔声说道:“姑姑莫要多想,清瑜知道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后宫的事情也比我们了解的多,以后还望姑姑多多提点才是。”
听了这话,荣姑姑先是一愣,而后又慌乱的福□去被萧清瑜伸手拉了起来:“劳烦姑姑跟本宫讲讲后宫的事情吧。”
荣姑姑听到萧清瑜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新来的主子,她看的出来是个性子极好的。不过,在宫里这么多年,好些东西都看的透彻。任凭你再好的性子,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学会谋算,否则哪怕你身处高位也有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之前奉旨到相府的教习嬷嬷,虽说将后宫诸事都讲了个明白,可毕竟都是点到为止,至于更深的她们没有讲也不敢讲。对于那些个礼仪规制她没有太多的兴趣,她深信无论在哪里,最需要了解的便是人情,那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从容姑姑的话中,萧清瑜才清楚原来这后宫之中除了凤栖宫的太后,还有一位谨太妃住在昭荣殿,因其先帝在世时就多与贵妃交好,为人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温吞性子,所以,新帝登基其他妃嫔都被送入了太庙,却独独恩准了她留在宫中颐养天年,还破例晋为太妃。
不过,这谨太妃自从先帝驾崩后就开始礼佛念经,除了去凤栖宫拜见太后,平日里几乎很少出门。所以,即便是在宫里,都很少有人提及这位太妃。
听到这里,萧清瑜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谨太妃。其实,有些时候不争也是争,只是,想要的东西不一样罢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欲无求的人,尤其是还处在
危机重重的后宫。
当日的一个位份卑贱的贵人能够得到贵妃的信任,这本身就是一种手段,要说她没有摸清楚高位的心思想必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纯净,那就是太聪慧了,不仅看得清楚形势,更是懂得做事的分寸。
试想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被晋为太妃,虽没有太后的尊贵却也足以让人忌惮,她能静得下心来念经礼佛吗?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看的太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只有安分守己才能在后宫中安稳一生。恐怕,她求的,就是这份安宁。
只是,这样的安宁,又得付出多少的虚与委蛇,细心揣测?如果只是单纯的安分顺从恐怕早就被后宫诸人啃咬的连渣都不剩了。
扪心自问,她萧清瑜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有些时候,没有足够的分量,又哪里来的安宁?既然卷入了硝烟,那为何不为自己谋取更好的前程。
只有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安心,不是吗?可惜,这个目标,似乎很难很难,皇权之下,除了明光宫的那位,哪一个又能真正遂了自己的心意?
她能做的,无非是让自己不至于很快就沦为炮灰。对于一个后妃而言,能够揣测到帝王的心思,才是最为重要的。因为她们的命运,往往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除了这个足不出门的太妃,这宫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女人,便是如今兰筠阁的兰贵人。按说一个小小的贵人也不至于引起众人的注意。可是,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兰贵人,可是当初废后淳氏亲自赐下的。
不过,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新帝登基后,并没有下旨将此女打入冷宫,反之却多了几分宠爱,几度承恩,不久便被晋封为贵人。所以,这风向就一点点逆转过来了。
看来,这后宫的女人,无论位份高低,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萧清瑜含了七分的笑意,三分的了然倚在榻上慢慢思量。
萧清瑜嘴角微翘没有说话,半晌才款款起身,抬眼淡淡一笑,道:“各宫的主子今日都入宫了吗?”
“回主子,两位主位娘娘都与主子同日进宫,算算时辰,永淑宫和钟粹宫的主子这时候也该到了。其余几位昭仪淑媛等位份较低的主子,这几日也会陆续进宫。”
萧清瑜点了点头挪步到窗前,看着院中盛开的桃花,掩下了眼中的深意:“嗯,本宫知道
了,你先退下吧!”
荣姑姑恭敬的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待她退下去后,萧清瑜这才回头看了立在那里的琳琅一眼,眼中泛开一丝笑意:“好了,别在这杵着了,进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从相府带进来的,除了一匹匹的锦衣绸缎,还有不少银两。在这后宫之中,想要收买人心,最有用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这些钱财,恩威并施才是两全之策。
琳琅依言麻利的收拾起来,虽说凝芷宫也有几个宫女,不过今儿个是入宫的第一天,这些近身的事情还是交给琳琅为好,免得出了什么差池。
萧清瑜自顾自的立在窗前,阵阵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来瑟瑟清凉。好在,春日的风,再冷也带着一股子柔和,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从相府到皇宫,各种事情应接不暇,这一刻,萧清瑜终于觉得闲了下来。只是,这种闲暇,却让人无来由的生出几分不安。
是了,尽管早就做好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才发觉好多事情并不是你准备好了就能安心接受的。
当事情早已成为定局,她竟然觉得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般。
萧清瑜暗暗想着,不知道,这场在外人看来的好梦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她微微蹙眉,却又在片刻之后换上了一抹飘忽不定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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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初显
明光宫内,新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候在身侧的总管太监薛公公微微抬眼,朝房中立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一会儿子的功夫,太监就小心翼翼的端上了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羹。
“皇上,夜深了,这是奴才叫御膳房准备的桂花羹,给皇上暖暖身子。”薛公公接过红色的檀木托盘,轻轻的将玉碗放在了案桌上。
尉迟封“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拿起汤勺来舀动了几下,却微微抬眼,问道:“各家的秀女可都进宫了?”
薛公公心中怔了一下,赶忙回道:“回皇上的话,三宫主位娘娘都在今日入宫,想必这会儿子都收拾妥当了,皇上若是要。。。。。。”话没说完,就听上座的人轻声一笑,眼神压了下来:“薛公公,朕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薛公公连忙俯□去,却并未惊慌,毕竟是侍奉了两代帝王,对上头的性子多少能够摸索的出来,自然听的出圣上的话里没有怪罪的意思。
“皇上,您说的对,奴才可不就是个糊涂的,今日内务府送来牌子,皇上您看。。。。。。”说着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就有一个太监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特质的木牌。
尉迟封看了一眼,随手翻下了一个牌子,就挥了挥手示意来人退下。这一番动作却让候在殿中的薛公公陡然一惊,钟粹宫的德妃娘娘,镇远大将军之女。看来,这次,倒是将军府得了圣上的眷顾。
不过,圣上的意思,却多少有几分特殊的意味。新人入宫第一晚便承恩,这在后宫又得惊起多大的风浪?
薛公公虽是这样想着,面上却并没有露出太大的神色。这帝王的心思难测,倒也不是无法揣测,只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后宫的女人,你以为你是得沐天恩了,实际上,有些东西,谁又能看的透呢?
好在,他一个内侍,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了,这些起起伏伏,也早就不甚在意了。为人奴才的,尤其是在明光宫当值,最要紧的不是小心,而是分的清楚主次。自个儿的主子,可不是后宫的那些个女人。
薛公公领了旨退了出来,就到钟粹宫传旨去了。一宫主位,连圣上都给几分面子,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下头的人了。不过,就不知道这德主子是不是个懂的分寸的了。
一会儿子的功夫,想必整个后宫都要睡得不踏实了。
钟粹宫的院内,跪在地上的女人听完内侍口中的话,脸上的
欣喜怎么掩也掩饰不住。这入宫的第一天,就被翻了牌子,怪不得母亲说皇上对身为大将军的父亲很是看重,进了宫里,自是待她不一般。
“娘娘,奴才给娘娘道喜了!”薛公公俯□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张幼仪看了眼面无白须的内侍,心中掠过一丝的厌恶,这后宫之中,若说有什么让她觉得膈应的,那就是这些个阴不阴阳不阳的东西。
“嗯,都是圣上隆恩,你先退下吧!”张幼仪拿起绣帕掩了掩嘴角,侧身避了避。
跟在薛公公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俱是大惊,这德妃娘娘,可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起薛公公,在宫里可是不一般的人,身为奴才能够侍奉两代帝王,那得有多大的本事?更不用说,从新帝登基到现在,这宫里的奴才哪一个看不明白圣上的隆恩。
虽是这样,两人却是不动声色的立在一边。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望这德妃娘娘能够圣恩独宠,否则。。。。。。
薛公公闻得这话,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只是恭敬的退了下来。只有身旁的几人能看的到他眼中的深意,身为内侍,最忌讳的东西可不就是那档子事儿吗?
“公公?”身后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太监忐忑的开口。
“嗯?”薛公公抬了抬眼,朝他看了过去,半晌才抛出了一句话:“这圣上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德妃娘娘这里,日后可得妥帖着点儿,别出了什么岔子。”
小太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点了点头,却又听薛公公不轻不重的吩咐道:“今个儿入宫的几位娘娘,想必也很想知道圣上的意思,差人传过话去吧,可别让几位主子等急了。”说着面上挂了几分晦涩不明的神色。
“是,奴才这就去办!”身后的小太监机灵,这话一出哪里还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是,入了宫不把他们这些人当人看的,倒要她们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小太监得令,几下就跑的没影儿了。长长的宫道上,忽明忽暗的橙光显得格外的幽深。
后宫之中,因着帝王的一道旨意,乍然惊动了。
凝芷宫内,萧清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认认真真的看着,一会儿还很有兴致的轻笑两声。这样的神态,倒让立在身侧的丫头琳琅按耐不住了。
“娘娘,亏您还能看的进去。”琳琅跺一跺脚,急急的叫到。
》 “怎么了?”萧清瑜抬了抬眼,装作不解的问道。
“娘娘!”琳琅没好气的叫了出来,这丫头,真真是越发的放纵了。不过,这样性子,才不至于太无趣。
萧清瑜莞尔笑了笑,这才放下了手里的书,:“去,给主子我倒杯茶去。”
琳琅朝她瞅了一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才朝桌前走去,片刻,就端了过来,递到她的手中。
“这消息是怎么传过来的?”萧清瑜吹了一下,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正色的问道。
“是守夜的奴才传的,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再说,这圣上的旨意一下,可不就传来了吗?”
萧清瑜敛了敛眉,心中却是有些好笑:“话虽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还是有些太快了吗?”从明光宫到钟粹宫,路程虽不远却也有些距离,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片刻的功夫,她这边就知道了。若不是特意而为,萧清瑜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琳琅不解的问道:“娘娘的意思。。。。。。”
“琳琅,你觉得钟粹宫的主子是不是很幸运?”萧清瑜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琳琅沉思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问道:“您的意思是皇上。。。。。。”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萧清瑜似真似假的说道:“不管是不是皇上,现在德妃都避免不了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说完这话,她才微微扬起唇角,眸中溢出了一丝笑意。这后宫之中,固然是怕失宠,可最怕的还是做那众人眼中的靶子。女人的嫉妒,就向那炉中的火星,微微一点就能蔓延开来。
德妃承宠倒让她松了一口气,好在,明光宫的那位,选中的第一颗棋子不是她。是她不够分量还是?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她能揣测的了,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