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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方秘书,我”
她闭了闭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最后涩涩苦笑着站在窗边,又一次环视着这个曾留下无数记忆的家,她默默的说道。
“也许,我应该搬出这里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伤别离
大雪是从黎明的时候开始飘下的,起初,只是哗啦啦的小雪粒,可随着小雪粒的急降猛落,慢慢的变成了扬扬洒洒的小雪片,又随着小雪片的倾天而降,几个钟头后,又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自鹅毛大雪。这是今年邯彰降下来的第一场雪。傍晚时分,天色灰暗如铅,即将入夜时阵阵寒风卷袭着雪片,这寒风让人心生直刺骨髓般的寒冷,而值此酷寒之时有一男一女沿着公园步道于满是雪花的公园间走着。对这一双男女的行色与关系,明眼人一看便可猜出几分,只不过此时,对于北方新区的居民来说,他们或是呆在公司或是工厂享受着暖气的温暖,这公园里全无人影,只有几只耐寒的麻雀于雪地间觅食着草籽。
任由那冰凉的雪花在脸上融化着冰凉的潮湿,此时李竹筠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孤凉之感,她木然的站在湖边,静静看着眼前的湖泊,曾几何时,这会有水鸟嘻戏的湖内,已经结起一层薄冰的,恰如此时她的心一样。
“竹筠,我知道是我”
在沉默良久之后,管明棠看着木然不语的李竹筠,就在他欲开口抱歉时,却见她摇头说道。
“你没有错。”
凄然的一笑,李竹筠看着满是薄冰的湖面,只觉眼前又是一阵朦胧。
“我原以为,站在这里,您会大大方方地挽着我的胳膊,然后像过去一样,我们在这里赏着湖景,观着雪景,可”
她的话让管明棠的神情一黯,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做答,的确,有时候,自己和她就像她说的那样,挽着她的手臂,或走或站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致,而今天,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这个时代不是可以一夫多妻吗?
“竹筠,我”
“我知道,其实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回头看着管明棠,李竹筠尽可能挤出一个笑脸,可那双眼睛却显得是那么的空洞。
“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没有结果”
女人脸上那凄婉的笑容,空洞的眼神,只让管明棠一阵心痛,他和她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因为现在自己需要顾忌太多的事情,甚至还需要考虑到外人的感观,即便是秋怡同意的情况下,自己也必须要考虑到一些事情。
“几个月前,我和秋怡见过几次。”
在管明棠的诧异中,李竹筠默默的说道。
“秋怡小姐是个好女孩,她一直都知道我和你所以,她希望我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两眼猛的一睁,对此管明棠并不知道,秋怡见过她?而且还
“可我有那个福气吗?”
凄婉的笑着,李竹筠看着那湖面似嘲似讽的说道。
“我李竹筠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交际花,不过就是”
“竹筠!”
眉头猛的一皱,管明棠本想发火,但话到嘴边,看着泪流满面的她,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紧紧的拥着她说道。
“竹筠,我说过,或许,我不能给你名份,但,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边,还愿意陪着我,我就绝不会”
此时,管明棠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词来——小三。
依在他的怀中,她望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把头扭向一边。她每次认真起来,都要摆出这个姿势。
“如果,是我自己要离开你呢?”
“这”
沉默着一时间,管明棠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难道放手让她离开吗?
不,自己喜欢秋怡,可同样也舍不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
就在管明棠百般纠结的时候,李竹筠却轻轻地将手抚在管明棠的后背,然后依偎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
“亲爱的,秋怡小姐是个好女孩。”
是啊,她是个好女孩,而且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对于她来说,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够开心,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她,并且希望她留下来吧o。
“我大概还是会嫉妒她吧。”
依偎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与贴心感,她有意停顿一下。
“因为您对她的关爱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而你对我更多的是怜爱,所以呢?我并不嫉妒她是你的妻子,而我其实做小妾也不错”
这时她抬起头,看着管明棠。她那双美丽的双眸,虽是血丝,可却依然无妨她的美丽,反倒更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竹筠”
眉头微皱,不知为何,管明棠在心里甚至有些抵触她提到的那个词。
“我知道,你是要办大事的人,所以呢”
笑着,她轻轻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而后朝着湖边走近了一步,在寒风中,那衣领上的貂皮随风抚动着,雪花不时的飘落其中,显得甚是醒目。
她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管明棠便向前走了几步,从侧面看清了她的面容,发现她的两眼正直勾勾地望着湖水。
她在想什么?蓦地,一阵大风骤起,心下有些担心的管明棠连忙抱住她的腰,惟恐她被吹倒。那她却只是站在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告诉你,李竹筠,你不准给我胡思乱想,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明白吗?你是我的”
在管明棠大声喊着的时候,李竹筠笑了,而后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在这一瞬间,管明棠觉得是她盯了自己一眼。在这一瞬间,管明棠愣住了,这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一张悲凉凄切的脸。那张脸上所流露出的悲哀,正象树林中所流出的泉水一样,纯净、自然、难以遮拦。那张脸上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骗人的面具。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一眼看穿,活该被刺透、被消灭。
默默不语。她回头看的时间充其量不过两三秒钟,随后便转过身,照旧盯着湖面。而后那伤心消失了,她冲着管明棠微笑一下。
“你总这样,没有一点浪漫的情调,真不知道,秋怡为什么会喜欢你。”
像是为秋怡抱怨,同样也是为自己抱怨似的,最后李竹筠又长叹了口气,然后默默的说道。
“如果,我要离开,你会想我吗?”
“竹筠!”
眉头猛的一皱,第一次管明棠感觉有些恼火了,这个女人,难道非要这样不断的加重自己的负罪感吗?
“明棠,”
突然,李竹筠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男人,然后轻声说道。
“抱紧我,最后一次答应我,别找我,别想我,好吗?”
对着镜子,管明棠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脸,此时他的思路混混沌沌,难以理清。他感到自己的脑袋里有说不尽的神奇东西,感到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挫败感。
走了,终于,李竹筠还是走了——她去了美国!
她离开了!
想到她的离开,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于心间弥漫着,最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管明棠苦笑了一下。
“难道,你真的”
摇着头,管明棠闭上眼睛,默默不语的站在洗手池边,好一会之后,他才猛的睁开眼睛,而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管明棠,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
深吸了一口气,管明棠便走出洗漱间,步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中,看着桌上的堆积的文件、报告,管明棠默默的坐在那里,然后像过去一样,开始着手处理着自己的公务。
的确,对于他来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儿女情长,去怀念去追忆,在他的面前,有更多、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等着他!
“辞职报告!”
突然,一份辞职报告让管明棠的眉头猛的一皱,辞职报告是磁县县长孙惠恩在三天前以公文的形式递交的。
看着这份辞职报告,眉头紧锁着管明棠的脑海中浮现出孙惠恩那个年青人的模样,和专区大多数县长一样,他是在专区成立后,行政院方面推荐来的县长,虽说是推荐过来的委任县长,但是对于这十位县长,管明棠却非常满意,至少就现在看来这些县长在履行职责时,尚不见贪腐之举,可为什么要辞职呢?
“汪兆铭!”
心底思索良久之后,管明棠的心中浮现出这么一名字,没错,在专区,许多官员都是行政院推荐的,准确的来说是汪系人员,而这次南京之行后,自己却没有对汪系表现出太过亲近之举,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倒向了另一派,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在心底反复掂量、思索时,管明棠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慢慢的意识到一点——当初自己在邯彰“行新政用新人”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见效了,可是在另一方面,在县一级构建中,直到现在,都没有形成一个真正的班底。
“干部”
念叨着这两个词,眉头紧皱之余,管明棠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偶尔于各间办公室进出的青年官员,他们是自己的干部吗?
自己的干部
想着这五字,管明棠的眉头紧锁,面上尽是凝重之色
第三百九十五章 破解
虽说外间是一片冰天雪地之色,可在专员公署内,却如暖春一般,每一间办公室内的铸铁水暖气都散发着怡人的温暖,这倒使得公署内的工作人员不至像往年一样,在严寒中冻的手腿红肿,以至于影响工作。
而在专员办公室内,相比于外间,这里似乎更温暖一些,尤其是在围着水暖炉的沙发间,与外间普通的铸铁水暖炉不同,这沙发间的铸铁水暖炉,虽说马口铁的烟囱依然高耸着,从一边的窗口插出,但水暖炉却被刻意制成茶几型,这倒带来的一个便利,茶杯置于暖炉上,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此时,那水暖炉上,几只茶杯升腾着热气,几人围坐在沙发间,不时畅谈着。
坐在沙发上,管明棠的身体前倾着,双手握着茶杯,已让自己更暖和一点,尽管是北方人,虽说喜雪,却不耐寒,虽说这办公室里的水暖气让屋子里的温度达到十几度,可同铺高有地暖的家中完全无法相比,所以他总是让自己离开暖炉近点,以暖和一些。
“二十二年,我刚从美国回国,那会长城战事正酣,北平离前线并不算远,所以很容易受到波及,那时候火车站乱糟糟的,我下火车时发现有很多士兵,有一个兵拿着步枪上了刺刀,走过来搜查旅客。我从火车上下来,也没有带什么行李,手里就提着一个皮箱,皮箱子里也就只有几本书和几件衣服,那个当兵的在我打开箱子后,让我自己摸摸衣服里的有没有东西,当时我心里想:是你检查我还是我检查我?既然是你要检查我,你反而要我把手伸进去摸一摸,即使有东西,我还会告诉你吗?于是我问那个兵为什么不自己摸呢?谁曾想他就“啪”一个巴掌打过来,而且大声嚷喊道:
“让你自己摸是给你面子!”
所以我只好把手伸进箱子去摸一摸,摸完后,他把手一挥说:“走了。”我也就走了。之后,我看到很多旅客的行李都是被打开的,弄得乱七八糟”
提及两年前的一件旧事时,苏益信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愤之色,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而当他提及当兵的粗暴时,其它人更是纷纷点头称是,同时说道着他们的一些遭遇,而听着他们的讲述,管明棠却把眉头紧皱着,虽说他们说的那些遭遇,自己未曾遭遇过,但是他们说的却是实话,对于这些“西装革履”的体面人尚是如此,更何况其它的平民百姓?
“我能够想到在部队里的那些士兵平时受够委屈,当兵这个职业也不好玩,平常能吃个饱饭就算是碰着好长官了,更不其长官的殴打、训斥了,所以呢?有那么一个机会能够在火车站检查别人,当然会耀武扬威”
在苏益信拉长话声看着管明棠的时候,管明棠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何止士兵,就是官员,又岂不是如此?”
此时管明棠倒是想到后世自己曾接触过的一些机关工作人员,在那里之所以是“事难办、脸难看”一方面固然是乘机“拿架”的心思,另一方面未尝不是耀武扬威的意思。
“我也人提到过,就是咱们邯彰,一些乡长、保长的,他们在乡里可不也是耀武扬威的吗?有些人哪,甚至出行都带着个乡丁、村丁,其实,也就是民团团丁,更有甚者,还让人背着枪”
颇无奈的苦叹口气,管明棠看着面前的苏益信、王恩蕃、杨兆焘等人,这几位都是专员公署的顾问,他们大都曾在美国学习政治以及市政管理并取得相关学位,专员公署之所以聘请他们,是希望能够在政府中引入现代责任政府的观念,同样也是“乡村服务学校”的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