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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是不可能了!”
摇着头,板垣心知樱田所说的突围实际上不过只是一次肉弹攻击。
“我们实在是有些太过自大了,如果能谨慎一点的话”
摇摇头,自大的何止是寺内司令官,他本人亦曾自大非常,坚信自己率领第五师团就能打下邯彰,可是现在邯彰军的当头棒喝虽说把他打醒了,但却压根没有给他任何后悔的余地。
“邯彰军与其它的支那军不同,他们的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守土卫乡心神之重,远超意料,且其装备精良,火力更数倍于皇军,且突击时亦投入大量战车作为掩护,实在是”
实在是皇军的心腹之患啊!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听着那爆炸声,板垣知道,支那军的突击部队已经近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樱田,致电寺内司令官,战局已到最后关头,自邯彰军发起进攻以来,得战车、火炮之助,我第五师团官兵之英勇虽令鬼哭狼嚎,然难敌邯彰军战车之坚,炮火之利,虽是如此,第五师团上下官兵效忠天皇之心,却未曾改变然而,我军官兵已经相次牺牲,现十万余邯彰军精锐于战车掩护下,正向我司令部猛攻,未能眼见旭日旗于南京飘扬,实为卑职之遗憾,而更为卑职所憾之事却为于支那严重低估,当今北支与上海方向战局之僵持,与此关系甚大,现今,帝国于支那北支、上海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进,无充足之兵力,退,于战略、国际影响甚大,亦不可选,唯今之计,唯有保持战线,待全动员后,方可再行定夺我真诚希望,第五师三万忠魂能够警醒诸人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于昭和十二年月23日!”
在确定电报发出后,手提指挥刀的板垣征四郎在参谋长樱田武的陪同下,站在城隍庙的院内,这时,这里已经集合了第五师团的最后一支预备队,师团司令部本部的六百余名参谋、卫兵以及通讯和辎重兵。
尽管此时炮弹不断的落下,但是提着指挥刀的板垣征四郎却依然直挺挺的站在木箱上,他环视着面前这些头系旭日白巾,手持指挥或步枪的官兵,最后凝视着他们喊道。
“诸位,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现在是我等向天皇尽忠的时刻了!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神情中透着绝望的参谋军官和士兵们狂热的叫嚣着,而在板垣征四郎率领最后的预备队离开师团司令部时,在师团司令部附近野战医院中,战前这里是一座小学,而现在却是日军的野战医院,此时几名军官则向伤兵鞠躬。
“拜托了!”
每一次鞠躬、每一次拜托后,他都会从身后的随兵那里取过一枚手榴弹塞进伤员的手中,接过手榴弹的伤员默默的点点头,几名伤员紧握着手榴弹聚在一起。
“天皇万岁!”
听着一声叫嚷,在爆炸中,屋内尽是一片残肢断肠,在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中,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当伤员们自杀之后,在院子里,拿着南部手枪的军官则盯着十几名军医和护士,他们是在天津时征召的日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女护士哭喊着,跪在那里祈求着,而军官则重重的鞠着躬。
“拜托了,拜托了!”
枪声响了,跪在地上哭求着活下去的女护士软软的倒了下去,光洁的额前多出了一个血洞。
“拜托了!”
又是一声枪响,分钟后,在军官的拜托声中,军医和护士都倒了下去。
“嗖”
身体微微一顿,板垣征四郎重重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他试图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却都失败了,而在他的身边,端着步枪、挥着军刀的下属们,依然在拼命朝着支那军冲去,浑身是血的樱田武则用尽最后一口气爬到他的身边,他将手中的勃郎宁手枪抵在板垣的太阳穴处。
“阁、阁下”
“拜、拜托了”
枪声响了,就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伴着战车履带的哗啦声,一辆战车出现的街口,战车出现后,立即使用火炮机枪轰击着顽抗的日军残兵,而战士们在战车的掩护下,继续推进着,看到越来越近的支那兵,身体多次中弹的樱田冲着其中一人举起手枪,这支手枪是他的一位老同学送的礼物,缴获自支那军军官之手,冲着支那兵扣动扳机,那人身体猛的顿了一下,在即将摔倒时,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瞄准樱田扣动了扳机,一阵急促的枪声之后,樱田倒了下去。
“妈了个八子,若不是有钢板挡着,老子这小命今个”
先前中弹的士兵摸着胸前背心处的弹孔,提着枪站在樱井的尸体旁猛踢数脚,而这时一名军官却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推开正在对尸体泄愤的战士,双眼睁大的看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随后又弯腰检查着板垣的尸体,看着板垣衣领上的少将军衔。
“快,通知连长,立即让情报科派人过来,”
说罢,年青的青年军官抬起头,看着部下们兴高彩列的说道。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就是第五师团的师团长,那个发动918事变的板垣!对,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在太阳位于正空的时候,城内的战斗似乎结束了,除去偶尔响起的稀落的枪声之外,战斗似乎结束了,在几乎被荑为平地的城内,满面硝烟的战士们打扫着战场,当他们背拾着缴获来的武器时,脸上溢满了笑容,而随军记者们更是纷纷用相机记录下这战胜的一幕,于废墟间,偶尔的会有一两个日本兵高举着双手走出来,但更多的却是喊着“杀死我”、“杀死我”的日本伤兵。
在与此同时,一队军官却在宪兵的保护下乘装甲车进了城。
“确定了吗?”
刚一下车,王庚便径直问道情报科的情报军官,板垣被击毙了!
“没错,就是板垣!”
情报军官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而这时王庚却朝着放置尸体的位置走了过去。
“板垣!”
盯着躺在担架上的尸体,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王庚的神情显得极为凝重,他看着板垣胸前的血污,看着那太阳穴处的弹孔,在内心中,他更渴望板垣这个“9。18”元凶是被战场上被击毙的,可是太阳穴上的弹孔却提醒着他,他是自杀的。
“长官,板垣是被我们的战士击毙的!”
谢武炜,这位曾就读于陆士的预一师师长看着默不作声的参谋长说道。
“这弹孔肯定是后来樱田武补上去的!”
作为主攻部队的长官,当然希望“战场上打死板垣”的这个功劳能够列在预一师的战史上,战场击毙和自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别和死人争功了,”
摇摇头,好一会,王庚才开口说道。
“通知司令,我部于23日下午l时l5分,收复县城,全歼日军第五师团,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于阵前伤重自杀!参谋长樱田武以下官佐皆被我军消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北平
夕阳下,一面面膏药旗在四九城的城墙上飘扬着,这座北方的故都在两个半月前,陷落了,黄昏时,那略带凉意的秋风,使得这中秋充满了秋瑟的阴凉,但是这凉意却无法拂去这四九城内近百万民众内心中燥动。
“抗战必胜建悳国必成”
在长安街,伴着一阵吼喊,“哗”的一声,数百张传单迎着秋风散开了,几名青年一边抛洒着传单一边吼喊着抗悳日的口号,而警悳察们看到这一幕,则是懒懒的看上一眼,然后有力无力的吹着哨子,哨子的声响并不大,在哨声中,街上的人们纷纷争抢着传单,直到日本兵赶过来的时候,地上仅仅只剩下数十张传单。而直到这时,那哨声才吹得响亮许多,在刺耳的哨声中,日本兵在警悳察的“带领”下,朝着附近的胡同冲了过去,以追捕“破坏分子”。
在胡同里,一个个四合院的门外,无不是插着面不知是用小孩尿布或是其它的什么白布制成的“膏药旗”,旗上的红墨水染的“太阳”,这会早已经残了色,这旗,北平的家家户户都挂着,就像庚子年那会一样。
“天杀的日本鬼子”
听着外面的军靴声,金树仁摇头叹着息,而在院子里,他看到胡先生正在那烧着书,这是巡长通知的,各家各户要烧书,因为日本人恨读书人,若是让日本人查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胡先生,你们家老二啊,得当心啊,这北平城,是越来越不安生了。”
胡先生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金树仁口中的老二,是他的二儿子,过去成天嚷着抗悳日,若是让日本人抓了,可就麻烦大了。
“走了,走了”
将一本书扔在火炉中,胡先生叹着气。
“上午,就来和我告别了”
“上哪了?”
“不上哪儿他说,他不想当日本人的顺民,不再回来了”
胡先生的语声虽低,而眼中发着点平常所没有的光彩,那光彩中含着急切、兴奋,同样的还有点骄傲。
“不当顺民?他要干什么去呢?”
胡先生低声的笑了一阵,那笑容中透着浓浓的自豪。
“可是他就不服日本人你明白了吧?”
金树仁点了点头。
“老二是要跟他们干?可是,这不便声张吧”
“怎么不便声张呢?”
胡先生的声音忽然提高,显出了些怒意。而这时正从屋子里取着书的胡太太则咳嗽了两声,显然是提醒着胡先生
“没事我和树仁说闲话儿呢”
胡先生向那已经开始黑下的来的天空,然后又把声音又放低,对金树仁说道。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我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我还怕什么?我顶多就是一个教书先生,还是一个老迂腐的教书的,可我的儿子——一个大学生——可是会在国破家亡的时候用血去保卫这国家我没了一个儿子,而国家会得到一个英雄什么时候日本人问到我的头上来:那个杀我们的是你的儿子?我就胸口凑近他们的刺刀说:一点也不错我还要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多少多少象我的儿子的人呢你们的大队人马来,我们会一个个的削了你们要把你们都杀死,一个不剩的都杀光了”
一口气把话说完后,胡先生把眼闭上,嘴唇因为激动而轻颤着。胡先生的话让金树仁把这话听楞了。楞着楞着,他忽然的立起来,冲着胡先生深鞠一躬,说道。
“胡先生,您”
就在这时,突然院子外传来一阵鞭炮声,那邻居家里响起的鞭炮声打断了金树仁的话语,他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这是怎么了?不年不节,不丧不嫁的,放什么炮啊”
就在金树仁的话声刚落下来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年青人满面喜色的跑进院子里,是邻居家的老三,只见他咧着大嘴,笑跑了过来,跑到两人面前,尽管他想试着压低声音,可是那声音还是嚷了起来。
“胡先生,金三哥,大捷啊,大捷啊第八路军收复了城,全歼了小鬼子的第沛团照这架势,**不出两月,肯定能收复北平城”
“什么”
猛的睁大眼睛,金树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胡先生更是激动的连那唇上的胡须都颤动着,他看着邻家的老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双眼睁的通大,急匆匆的问着。
“什么,什么,你是说**反悳攻了,要收复北平城了,这是真的吗?”
激动不已的胡先生紧紧的抓着邻家的老三,显是抓痛了他。
“哎哟,胡大叔,您老轻点儿,这是刚才从收音机里听到的,邯彰广播电台播报的新闻,那可是从前线直播的,你没听着,那广播里到处都是当兵的呼喊声。”
而这会鞭炮烟花劈里啪啦声响彻在胡同里,就像是过年似的,这炮声似乎是验证了老三的话似的,再也不会让人怀疑了。
“走,买炮仗去”
胡先生的话音刚落,胡太太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只听她又咳了一声,而胡先生却扭头说道。
“没事儿,那小日本还能禁了咱们放炮不成”
说道着,胡先生便和金树仁走出了院子,在胡同里碰到了一些邻居,大家的脸上都堆满了笑,打着招呼时,那眉宇间更是溢满了得意,胡同口正冲着西长安街。这会街上已经挤了不少人,大家伙碰着面,不管认识或是不认识,都在那压低声音说道着。
“听说了嘛,南边”
胡同口,街两边走道儿上却站着些闲人,他们东望望,西望望,偶尔的,脸上会露出笑容,然后其中一人在那里大嚷着。
“这是怎么了,皇军怎么能让人家灭了一个师团那,那可是小三万人马啊,还丢了一座城,那可不是让人家朝北平打嘛”
话里嚷着为皇军可惜,可谁都能听明白那话是啥意思,而街中间站着一个警悳察,他看似沉着脸不说话,可那眉宇间却洋溢着得意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