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告冯先生,是韩主席下了命令,铁道要运兵,任何车辆不得通过,不听命令就枪决。”
站长的话让冯玉祥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战长大吼道:
“韩复榘能枪毙你,我冯玉祥就不能枪毙你?马上给我放行,说个不字我现在就把你枪决!”
面对冯玉祥的愤怒,站长露了为难的神色。
“冯先生不要难为卑职,韩主席的命令,谁敢不听呀?
“好好,你把韩复榘给我叫来,就说冯玉祥要从他韩主席地盘上借个道儿,请他高抬贵手放我过去。”
正吵着,韩复榘登上车来,走到冯玉祥跟前行个军礼,高声道:
“韩复榘向先生报告!”
见韩复榘上了车,冯玉祥吐了一口气,把火往下压了一压,直接质问道:
“向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压着火,但冯玉祥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头敲了一下案子。
虽说心知这会冯玉祥正在气头上,但现在的冯先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冯先生了,韩复榘倒是毫无惧色的挺身答道:
“冯先生,复榘以为,咱们不能只看到眼皮底下,日本人眼下势头正猛,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得从长远考虑〃
韩复榘规规矩矩地站着,跟当年在冯玉祥手下报告军情时一般模样,只不过脸上再没有过去的那种“恭敬”有得只是礼节性的“规矩”鹿钟麟连忙上前拉拉韩复榘的袖子,在两人中间打着圆滑腔的说道:
“向方,坐下,坐下慢慢说。”
韩复榘却像没听到一般,依然站了纹丝不动,看着冯玉祥说道:
“老蒋到底是不是真心抗日眼下还拿不准,对山东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也捉摸不透。冯先生你知道的,咱们就是老蒋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不能不防着他,让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事儿不干!”
韩复榘的话让冯玉祥脸色顿时一变,他沉着脸说道:
“向方,抗日是民族大义,关系民族的生死存亡,明自吗?临阵退缩,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国家吗?对得起肚里的粮食吗?”
老长官的话到没让韩复榘感觉到一丝愧色,面对老长官的愤怒,他依然显得很是平静。
“冯先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依复榘看,日本人眼下虽是闹得欢腾,终究在中国站不住。可咱们要是可着劲的和日本人打起来,队伍早早打没了,倒是遂了老蒋的意,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不打得拿准。这丢了地盘,手里有兵,总有一天还能拿回地盘来,可若是兵打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面对韩复榘的辩解,冯玉祥的话也硬邦起来:
“要是都这么想,还抗什么日?老百姓养咱们这些兵干什么用?咱们中国能不亡吗?”
两人你来我往说个不住,越说声嗓儿越大,脸儿都红涨起来。韩复榘竟是毫不退让,冯玉祥说一句,他便有三句等着,面对韩复榘的强硬,冯玉祥暗自叹着气,觉得如今真的不认识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韩复榘了,实际上何止一个韩复榘,就是宋哲元他们想到自己这个第六战区司令就任以来,那些老部下们的表现,不由的一阵心冷。
恰在这时石敬亭从旁边递过一张小纸条,冯玉祥打开,只见上前写着:
“将韩扣住,随车带走。”
纸条是鹿钟麟写的,将纸条握于掌心中,冯玉祥顿了一顿,轻轻摇了摇头,把小纸条折起来放进了。袋里,换了。气说:
“向方呀,大事糊涂不得。为了国家,咱就是打得精光,也是光荣的。眼下,你收拾人马反攻回去,还有机会,这日本人调整战线了,德县方向兵力薄弱,你只要配合一下”
尽管冯玉祥打着商量的语气,但韩复榘还是断然拒绝道:
“不成!先生,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才积攒下这么点儿家当,折腾完了哭都找不到坟堆,我要守黄河!”
“你就是保下了家当,军法饶得过你吗?山东父老不戳你的脊梁骨吗?”
“先生,我不是不想跟日本人打,我只是说一定要拿准什么时候打。”
心知已经无可挽回的冯玉祥长叹了一声,低头闷了半晌,转脸向韩复榘挥挥手,意思是让韩复榘去吧。
见冯先生没了话,原本一直肃着脸的韩复榘脸上挤出了些笑容来。
“先生不在济南歇歇脚了吗?要不”
面上尽是疲惫之色的冯玉祥又向他挥挥手,并没有说话
讨了个没趣的韩复榘立正敬礼,在他转身走到了门口时,冯玉祥却又把他叫住了。
“向方,我知道如今说什么你也不往耳朵里放了,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你千不念万不念,就念山东这一百零八县的百姓,念你治理山东这七八年的辛苦,也不能让山东落到日本人手里”
转过身,面对尽是疲色的冯先生,韩复榘一声没吭,只是默默的又行了个军礼,下车走了,车上几个人谁也没有欠身。在韩复榘离开车厢后,车厢里变得静静的,但是气急的冯玉祥呼呼地喘粗气的声音,大伙儿听得清清楚楚的,见冯先生又动了怒。鹿钟麟走到冯玉祥面前道。
“先生,您不要气坏了,韩向方的脾气你知道,他就是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鹿钟麟的劝,反倒让冯玉祥气的跺起了脚来。
“怎么成了这样子?这还是咱西北军的出来的人吗?这还是咱们国家的军人吗?有这样的部下,我冯玉祥真是无脸见江东父老了!”
“韩复榘临阵抗命,先生是司令长官,应该把他扣住带走。”
石敬亭的建议让冯玉祥唉的长叹一声,然后摇头道。
“不妥不妥。大敌当前,这么做势必会影响第三集团军的军心,乱了山东局势,于国家有百害无一利。”
众人都低了头,望着月台上韩复榘的背景,冯玉祥恨恨地道:
“当年要是料到还有今日,我早就一枪结果了他!”
过了一会儿,火车缓缓开动起来,冯玉祥怔怔地向着车窗外看了半晌,猛地拉上了窗帘,最后只是默默的说道。
“回南京,我亲自向委员长请罪!”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济南
11月6日,北支派遣军下达“山东作战令”。8日,临邑失陷;11日日军攻陷惠民;12日攻陷高唐,夏津。13日,日军战车旅团突然打到济阳,济阳失陷
黄河以北转眼间便失陷了,整个济南城都惶惶起来。
这天,就听一声惊天动的巨响,济南城也摇晃起来,许多人家窗户上的玻璃应声碎了,不少人面无人色逃出家门,街上的行人也四处躲避,只听得一片聒噪。
“鬼子过黄河了?”
“啥炸了?”
“不像鬼子的炸弹呀。”
过了一会儿,却再也没了动静,大伙儿这才回过神来,都在街上凑了头打听起来。又过了些时候,有人传了信儿来,方知道适才那一声响是第三集团军把泺口大桥炸了。
原来,韩复榘一下令,黄河以北的第三集团军部队便急急往南撤下来,日本人脚跟脚地在后边紧追,韩复榘看事不好,急忙传令炸断泺口大桥。工兵早已在桥上安置好了**,得到爆破的命令后,不顾桥上正在撤退的部队,匆忙引爆了**,一声巨响,顿时把泺口大桥炸上天去。
追到黄河边上的日军,见大桥被炸断,无法渡河,便停下不动了,只是隔着河摆开阵势,有时零零星星向济南城里打几炮,飞机时不时到济南上空转个圈儿,刚刚从黄河北撤回来的队伍跟日本兵隔了黄河对峙起来。几乎是与同时,刚刚赶回济南的韩复榘立即命令军政机关撤往万德、泰安、兖州、济宁一带,把物资运往河南,济南城里的百姓也拖家带口,纷纷逃出城去,在百姓拖家带口的逃难时,在公馆里,韩复榘也在安顿着自己的家人。二夫人纪甘青愿意去宁夏,已是先走了。韩复榘安排大夫人高艺珍、三夫人李玉卿带着孩子去河南。临走,韩复榘把她们叫到一起,吃顿饭。
看着三个夫人,此时的韩复榘面上全不见了前几日的神采,面上尽是疲倦之色。
“你们先到漯河住下,那里我都安顿好了,山东的战事要是不顺,我也退到那里去。”
就在五天前,韩复榘在济阳遇险,高唐,夏津沦陷后,面对日军的进攻也是没有办法他,被迫亲赴济阳督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日军机械化部队却在13日突然打到济阳,差点将他包围在城中。最后还是在手枪旅保护下勉强冲出城,又和日军战车装甲车先锋部队遭遇,尽管手枪旅拼命抵抗,但却无法抵抗装甲车的进攻,见势不妙,韩复榘赶忙扔下部队自己先逃了。他同贴身卫兵两人,靠骑一辆摩托车沿着公路逃回济南。
想到五天前的遇险,想起来还有些后怕,高艺珍便说道:
“那你也趁早走吧,鬼子就在咱眼皮底下,隔着条黄河,一抬腿便过来了”
李玉卿也在一旁说道:“小鬼子三天两头往城里打炮,吓死人了。”
面对夫人们的关心,韩复榘却只是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小日本伤不了我一根汗毛!”
说着韩复榘执了酒壶亲自给高艺珍满了一杯。
“大姐喝了这杯,我有话说。”
迟迟疑疑端起酒杯沾沾嘴唇便放下了,高艺珍看着韩复榘说道:
“都是老夫老妻了,有啥话直说。”
韩复榘看看李玉卿,又伸手摸摸站在李玉卿身边的小儿子的脑袋说:
“一个便是咱的儿子你多操心拉扯他们,再一个便是玉卿。她年轻,身边又没个亲戚,孩子也小,虽说往日你们有些过节,可眼下到了患难时候,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大姐看在我的面上,还要伸手照应照应她。”
说着向李玉卿使个眼色,李玉卿连忙眼中含泪,连忙拉着儿子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
“全靠大姐了,快,快给大娘嗑头。”
男人的叮嘱、妹妹和晚辈的嗑头让高艺珍的心里一酸,也跟着流下泪来,急忙伸手把李玉卿和孩子搀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啥话都好说。”
夫人的话让韩复榘心里总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他点点头说道:
“好,这么着我就放心了。到了那儿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这里我已都盘算好了,天塌不下来。”
说罢他又扭身对门外叫道。
“窦长更!”
“有!”
手枪连连长窦长更推门走了进来,韩复榘对李玉卿说道:
“玉卿,快给窦连长倒杯酒。”
李玉卿倒了酒,捧起酒杯递过去。面对夫人的敬来酒,窦长更顿时红了脸,接也不是推也不是,连声说道。
“主席,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而韩复榘则走到窦长更身边说道。
“你喝了这杯酒,我有紧要事托付你去办。”
窦长更这才双手接过杯去,一仰头干了。看着自己的心腹,韩复榘认真的叮嘱道。
“明天,夫人就要到河南去,你带着你那个连随着一块儿走,到了那儿先不回来,就在那儿保着夫人。”
“是!”
高艺珍听了却连连摆手,有些心急的说道:
“不行不行,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窦长更这连弟兄本事好,又跟你一心,还是留在身边保着你,要不我不放心。”
到底是结发夫妻,紧要时候看出了情分。大姐的关心让韩复榘心口窝里生出几分热来,伸手拍拍高艺珍的手背。
“我身边有千军万马呢,你们只要没事,我这边也省得分心,让他们去吧。”
又转身对窦长更吩咐着。
“长更,我这一家老小可都托付给你了,你要好生用心,咱可把话撂在前头,夫人孩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摘了你的脑袋!”
长官的将举家老少托附给自己的信任感,只让窦长更的的心里一阵心热,连忙挺了胸膛道。
“主席放心,有我窦长更在,管保夫人公子平安无事。”
“好!”
韩复榘伸手拍了拍窦长更的肩膀。
“有长更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个钟头后,几辆汽车驶出了公馆,而在汽车驶出公馆的时候,又有一辆汽车驶进了公馆,从汽车上下来的是民政厅长李树椿以及教育厅长何思源。
“主席,真的要撤吗?”
几乎是一见着韩复榘,何思源便大声质问道,作为省教育厅长的他,刚刚从下面的县里赶回济南,而在回济南的路上,就碰到了后撤的省直机关,就在几个小时前,省政府已经下令省直政府机关一率南撤。
“撤,不能还能打吗?”
面对何思源的质问,面上尽是疲色的韩复榘便在了随口应了声,而李树椿则阴着脸站在何思源的身边,心知主席撤心已决的情况下,再劝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若非何思源拉着他,他压根就不会来这劝鉴。
“主席,现在邯彰大捷余音未散之际,您擅自撤离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