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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付出努力、流下汗水,至于回报,或许将来总会有所回报,回报,这才是最终的追求,而正是对回报的最终追求,才会使得人们付出种种努力,以期望获得成功的回报。
“所以,根据其所采用的机器来看,应该具备制造改造纱机所需要的精密部件”
背对着宅口,深田太郎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文竹,表情显得沉静,在听取着宅口的报告时,只是不住地点头。
垂首的宅口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一直努力收集着有关北方公司以及管明棠的资料,相比于管明棠的个人资料,北方公司的资料反倒更容易收集一些,毕竟,几百个工人之中,总能收买几个,弄到一些资料,到是没有什么难的。
“再就是其设计工艺流程,虽然我们没有能接触到具体的改造工艺流程设计,但还是得到了一些情报,比如其梳棉机采用金属针布则提高了工作效率,还有”
不可否认,在过去的半个月中,宅口的工作是极富成效的,尽管北方公司闭厂,可他依然收集了大量的情报资料,而这些情报资料大都是他根据收集到的零碎资料汇集,甚至推测而出,甚至于,通过几个零件的草图,他便推测出了那是用于梳棉机改造上的部件,或者混棉机上的部件,总之扎实的纺织机械的基础,使得他在这种情报收集中获益颇丰。
“根据现在的推测来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觉得,他们有可能能够成功”
宅口的话声方落,深田太郎却把皱头一皱,而后极为武断的说道。
“他们不可能成功!”
就在这时日本侍女小心地拉开了门,用漆器盘子端来茶和报纸。深田太郎不拿,那侍女就那样躬身等着。过了一会儿,深田太郎转过身,从托盘上拿过茶喝了一口,放回茶碗,拿起报纸,看着大标题,眼前却是一亮,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却见那报纸上所报道的又是一支抗日义勇军撤入热河的报道,这报纸显然意味着又一支成规模的抗日义勇军在皇军的清剿下败退出了满洲。
“哈哈”
看着这新闻,深田太郎狂笑起来,接着他看着宅口说道。
“宅口!”
“社长。”
宅口鞠躬应道。
盯视着这个年青人,深田太郎沉声问道。
“关于管明棠这个人有什么情报吗?”
再次深鞠躬,宅口如实的回答道。
“社长,对管明棠这个人,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极为有限,他就像是平空冒出来的人一样,根本就无法得到太多的情报。”
“平空冒出来的?”
眉头紧皱,深田太郎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是其生于美国洛杉矶,曾置身于电影业,四个月前,驻北平领事馆所抗议的《精武门》就是由其拍摄,电影的男主角李小龙,相信是其好友,去年关东军占领满洲之后,两人共同回来,李小龙前往满洲参加了反日的土匪武装,而其则留于北平,期间在戏楼播放《精武门》以及其谱写的《万里长城永不倒》”
“这个人倒是颇具艺术才能。”
宅口的汇报,让深田太郎先是一笑,随后眉头又是一阵微皱。
“按道理说,他应该到上海拍电影才对,怎么会在办起了工厂?”
宅口连忙回答道。
“是这样的,在其电影遭查禁之后,其曾沉寂数月,后来,不知为何开办了这家工厂,想来想来是受到电影遭受查禁的刺激吧!”
实际上,宅口所搜集到的资料,都是经过他多翻打听所得,而这些资料,大都是管明棠亲口告诉外人,至于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管明棠自己知道。
没有从管明棠的资料中得到任何线索的深田太郎紧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他的手指着报纸说道。
“现在,很多人都非常关心,北方公司能否帮助北洋纱厂完成设备改造,很多支那民众都非常关心这件事情。”
深田太郎非常清楚经过几个月的炒作之后,在中国很多人都极为关注此事,甚至一些中国人都把此视为“超越日本”的一个象征,他可以想象,如果北方公司成功完成了设备改造的话,那么,中国人会如何激动,甚至于比一场战场上的胜利,更能激励中国的民气,而这一切,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如果北方公司成功的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
深田太郎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何利用报纸对北洋、对北方冷嘲热讽,甚至对中国人冷嘲热讽,一开始他是在嘲笑中国人的“不自量力”,嘲弄他们的“痴心妄想”,可从现在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取得成功,到那时那可就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宅口,你去联系一下怡和洋行的安德烈先生,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够和他面谈一次”
在宅口出去了。深田太郎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曾君,对你,我只能说抱歉了”
天津英租界英国乡谊俱乐部内,一身西装深田太郎静静的坐在那等待着客人的到来,他今天约见的安德烈是怡和洋行天津分行的大班,之所以要约见他,却是为了来一招釜底抽薪。
北洋纱厂的机器都是办厂时从英国购买的当时最先进的纱机,而当时其正是通过怡和洋行采购,而且怡和洋行一直负责着北洋纱厂的设备维修、保养,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会想同安德烈见面,以便同其达成共识。
几乎是在安德烈刚一进来。深田太郎便起身相迎,满面笑容的说道。
“安德烈先生,好久不见了,请坐,请坐!”
“哈哈,深田社长,您太客气了!”
或许是在中国呆时间长了,无论是安德烈或是深田太郎,两人都学会了中国人的客气,他们俩对面坐下,一番客气之后,深田太郎叹口气。
“唉,现在在中国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啊?”
听到深田太郎的叹息,安德烈倒是在心里笑了起来,是日本人的生意不好做吧,谁让你们占领了他们的东三省?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安德烈却是附和道。
“生意总是如此,有顺利的时候,也有不顺利的时候,可生意总是人做的!”
而深田太郎却摇摇头说道。
“的确如此,可随着中国实业的进步,无论是日本、还是英国,生意都会呈现下降趋势,就像过去,北洋纱厂的设备维修都是由怡和负责,而现在,他们却委托了一家中国工厂。”
深田太郎的话使得安德烈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
“只不过是维修设备罢了,这只是小生意,对于怡和来说,这种生意却是可有可无的生意,只有一些小洋行,才会计较这种小生意。”
在如此说道时,安德烈却在心底思索起深田太郎说出这番话的意思了,对于北洋纱厂最新的新闻,他当然有所了解,若是说谁最不高兴,恐怕就是日本人了,可日本人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他们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安德烈的那句“小洋行”,只让深田太郎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说道。
“是这样,是这样。”
深知英国人是不会受自己摆布的深田太郎稍思索片刻后,便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来。
“安德烈先生,你是知道的,现在满洲国已经成立了,在满洲国成立后,对外政策发生了许多变化。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商业上的磨擦虽然也有,但总的来讲,这么多年还是比较愉快的,所以,有一些事情,我需要提醒您一下。”
提醒?
借着喝红酒的功夫,一番沉思后,安德烈不露声问的说道。
“哦?那你说吧!”
这个西洋鬼畜!
心下鄙夷的一笑,深田太郎点点头说道。
“是这样的,今天东北的大豆即将出产,根据满洲国的农业新政,今天的大豆出口,有可能实施配额制,并且大多数将由日本企业承销国际市场”
深田太郎的一句话,只让安德烈的心头一紧,日本人要控制东北大豆!怡和洋行每年都需要从东北采购数十万吨大豆,如果日本人真的在这上面做起文章不用细想,安德烈都知道怡和会遭受什么样的损失,那可不是几万、十几万的生意,而是几百万元的生意!
故作镇定的安德烈眼睛一转,看着深田太郎说道。
“我想,既然是实施配额制,那么,其中应该有一些是属于他国洋行的,东北每年的大豆产量高达数百万吨,其中必然”
笑看着故作镇定的安德烈,深田太郎打断了他的话。
“只有一些值得长期对待的洋行,可以得到配额!”
第七十六章 洋人蛮横怒心生
第76章洋人蛮横怒心生
几乎是从清末开始,在中国的精英阶层之中,“实业救国”论盛行不衰。民族资本家大力提倡国货,抵制外国的经济掠夺,维护民族利益。他们的共同口号是。“振兴实业,挽回权利”。这些精英阶层之所以认定“实业救国”原因非常简单,中国既然有贫乏病,那么开发实业就成为唯一的要求;在开发实业的要求下,资本主义、机器生产与日俱增,形成不可抗拒的历史趋势;要救中国只有一条路,就是要增强国力,要增强国力就必须开发实业。
不过,这条道路却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许多,尽管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一代代怀揣着“实业救国梦”的国内民族资本家、精英们掀起一次又一次投资实业热潮,可每一次,总会在经历了最初的辉煌之后,又迅速衰败下来。
这种衰败似乎是必然的,先是海关税权为外国列强控制,面对外国资本为抢占中国市场大力倾销时,而无力以关税作为保护,再者国内军阀混战、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各省各地厘金税卡,更是对国货极尽压榨。
不过从去年开始,对于那些怀揣着实业救国梦想的民族资本家、国内精英来说,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从去年年初,携中原大战击败各路军阀余威的南京政府开始了全方面的财税改革,先是与各国签定关税新约,中国初步实现了关税自主,加之厘金的裁撤,使得国内统一市场形成,同时实施国地税分离,又使得压榨工商业的苛捐杂税大为减少,可以说,市场在年间清明许多。
尽管,去年“9。18”事变后,东三省的沦陷,使得国民心气遭受重创,而且关税保护尚不能行,日货倾销之势仍然如火如荼,又有国际经济危机对国内经济的重创,可仍然难以阻挡国人欲以实业行以救国的梦想。
梦想从来都是如此美好,而现实却总伴随着一些残酷。
海河西岸,北洋纱厂,一大清早,几乎整个天津所有的报社都派讯得赶到了这里,就在昨天深夜,他们得到一个消息,北方公司已经完成的纱机改造所需设备的制造,今天将安装完成后,就会进行试车。
联系着之前日本人的冷嘲热讽,这些记者们算不会放弃这个大新闻,不仅国内的报社大都派来了记者,甚至就连同一些外国记者也赶了过去。
“马特先生,你凭什么拒绝我们安装这些设备,你拿出你的理由来!”
面对英国人的蛮横,吴子川真有些急眼了,拉着这个怡和派来的工程师,非要他说个明白。别看他平时的脾气是不温不火的,但这一次却给激起了脾气,说话也开始横了起来。
面对吴子川的愤怒,马特工程师则只是非常平静的回答道。
“吴先生,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北洋纱厂的设备,都是由英国企业制造,由怡和洋行提供的设备,怎么能够使用你们中国制造的零件改造呢?假如未来这些设备如果出现问题,那么责任算谁的?”
“如果是因为我们生产的部件而导致的事故,责任当然由我们负。但如果与我们生产部件无关,而是其他地方出的问题,那自然就是由你们来负的。这有什么复杂的吗?”
摇摇头,马特看着吴子川说道。
“你是机械专家,应该知道一台设备是一个整体,如果有一个部件不合格,就会对整体的质量产生影响,所以,英国的设备,不能使用中国的零件。”
“马特先生,那为什么,英国的纱机可以使用日本的零件进行改造呢?而不能使用中国制造的零件,而且你们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改造纱机,现在我们自己加工出了用于改造设备零部件,掌握了改造设备的技术,你又说,不准我们自行改造设备,而且我们在合同里是有规定的,设备维修所使用的配件来源并不限定于设备制造商,你拒绝使用我国企业制造的零部件,就是违约的行为。”
作为工厂厂长的曾伯康面对着马特大声质问道。而在他质问时,从北平赶到天津的管明棠的眉头一皱,望着周围的数十名中外记者,便走到一旁神情凝重的周作民身边悄声问道。
“维新先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