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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索着这一问题时,蒋介石的眉头紧锁,在一定程度上,他并不愿意过早的与德国签订同盟条约,甚至就他的本意来说,条约可以签,德国人的人力、物力也可以利用,但是配合德军的进攻,却不可能,作为中国的军事领导人,他比谁都清楚现在中国的现况,表面上,通过一年的抗战,中**队已经慢慢摆脱了;私军”,但实际上,全国三分之一的军队,依然是私军,在这种情况下,卷入世界大战无疑是极为不智的,收复东四省,他有理由去说服那些人出兵,但是进攻南洋、进攻印度,只怕最后担子还是会落到中央军的身上,到时候,中央军后勤等一应事物皆需经广西、云南运输,万一西南方面得到英美等国的支持,给中央来个釜底抽薪,只怕愧之晚矣。
也正因如此,蒋介石并不热衷于对德结盟,结盟只是出于外交上的需求,即便是进一步,所图不过只是成为德国盟国后获得的;实惠”,至于付出,他压根就没有想过。
但是在国际军事同盟上,敌对国又岂会因为中国没有任何行动,而忽视中国呢?万一?
尽管现在德国在欧洲占据上风,且美国明确表示对欧亚洲事物没有任兴趣,但谁能保证,某一天美国亦会卷入其中,到时候,作为德国盟友的中国又当如何自处,还有就是东北的问题,此次同盟亦包括东京,若即便是中国成为德国盟友,亦不能阻止德国与日本结盟,东北问题又当如何解决?
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些问题,蒋介石的眉头蹙着,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布雷,打电话;
话未说完,蒋介石又摇头说道。
“备车,我们去汪公馆!;
第四百三十五章 蒋汪择
“无论如何,中央都必须有所行动!”
一句话从汪精卫的口中吐出时,蒋介石的神情微微一变,在过去的几天中,在派兵的问题上,他可谓是顾虑重重,事实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犹豫过。
当年所谓的”两广事变”当天,他即作出派兵的决定,甚至在西安事变的时,虽身不自由,他所主张的依然是派兵,但这一次,他却变得左右为难起来。
而之所以左右为难,最根本的原因是
“中正,您是担心,若是派了兵,到时候国人会指责中央吧!”
看着蒋介石,汪精卫的神情虽说不带有一丝波澜,但是心底却又带着一丝嘲意,多年的合作,使得他了解蒋介石,深知他的为人,正像过去一样,第一次主和,他蒋介石都想置身事外,因为没有那种敢背负骂名的气魄。过去如此,现在同样也是如此。“中正,若是中央不有所行动,而是任由管哲勤以通电相威,那么,依我看来,中正您还是辞职吧!”
依然是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在整个国民党内,恐怕也就只有汪精卫敢对蒋介石如此这般的不客气,换作其它人,怕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汪精卫的责难,却并没有让蒋介石气恼,反倒是神情为难的说道。
“若是辞职能解决问题,兆铭,我又岂不敢辞职,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派兵容易,无非只是把部队调过去即可,但问题是,到时候,如何收场!”
蒋介石没有想到汪精卫一上来,就会要求他派兵,这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军事委员会中,有人主张派兵,有人主张与华北当局勾通,吵了两天,没有任何结果,而现在汪精卫这个文官,却依然主张派兵。
“现在不是收场不收场的问题,现在是态度问题!”
盯着蒋介石,汪精卫继续说道,
“管明棠前后三份电报,威逼中央至此,虽说其所为许是出自忧国之心,但若是中国任由其任意而为,今日他是通电,明天,谁能保证地方上没有兵戎相见的,中央的权威好不容易树立起来,又岂能容他人威胁!”
这时汪精卫显然忘记了在广州湾事变时,他之所以授意张发奎出兵的算盘,更忘记了,他曾授意亲信与地方联络的事实,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他现在站出来把自己摆到那个公而无私的位置上。
“兆铭,这”
一声长叹,从蒋介石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派兵,兵好派,场难收啊!”
“场难收,我去收!”
看着蒋介石,汪兆铭语气认真的说道。
“你是军人,守土有责,面对地方威迫,自当有所行动,对地方绝不能妥协,当年晚清直至民初,为何地方势力终化地方军阀,还不是中央顾虑重重,才有了民国二十年军阀混战?所以,您绝不能说不能战!”
蒋介石当然知道,中央应该有所行动,以威慑地方当局,维持中央权威,但在另一方面蒋介石之所以犹豫不决,一是因为华北的实力雄厚,再就是他号不准管明棠的脉。但这时,汪精卫的话,却又让他无从反驳。不过,汪精卫的一番”我去收”,却让蒋介石长松一口气,他心知,至少在中国,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去收这个场。
“兆铭,这”
此行的目的正在意让汪精卫去收场的蒋介石,尽管心下长松一口气,但脸色中却又带着一丝为难之色。
“中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对华北一事,中央必须有所表态,越拖,局势就会越乱,再就是对德结盟一事,不可暂缓,暂缓则意味着中央让步于地方,只会助涨地方之野心”
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汪精卫注意到蒋介石的眉头微微一跳,在他话语稍顿的功夫,蒋介石却看着汪精卫,语气诚恳的说道。
“兆铭,自民二十四年,我属理行政院事物以来,军政事物繁多,可谓是时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早已经心力憔悴,兆铭,您也是时候再次出来为国分忧了”
听着委员长说出这句话,陈布雷的眉头微微一跳,他没有想到,委员长竟然有意将行政院院长一职交予汪精卫,而一旁的陈壁君的眉宇间更是压抑着难以言表的喜色,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精卫会在事件一出时,不仅未让他们联络地方以行倒蒋,反倒依如过去保持对蒋态度,根本就是算准了蒋中正会对他作出让步。
“委员长,汪先生的身体”
未等汪精卫表态,陈壁君却在一旁替他拒绝起来。
“大家都知道,二十四年的子弹还留在体内,现在操持重建委员会,已经让汪先生疲惫不堪,体不能承,这行政院事物烦多,还请委员长另委贤能吧!”
一番连讽带刺的话语从陈壁君的嗓间吐出,却只让蒋介石的神情微微一变,这几年之所以压着汪精卫,不令其复出,不正是借着他的身体原因为由嘛,现在谁曾想陈壁君又说起此事。见气氛有些尴尬,陈布雷连忙在一旁劝说道。“汪先生的身体大家都是知道,还请汪先生能以国事为重!”
“是的,是的!”
陈布雷的圆场,让蒋介石连忙说道。
“兆铭,现在值此关键之时,还需以国事为重!”
“哎”
看着蒋介石,汪精卫似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点头说道。
“罢了,罢了,壁君,为国家,我死且不惧,又何况这区区身体,罢了,中正,既然如此,哎”
当蒋介石离开汪公馆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坐在汽车上,手拄着拐杖,蒋介石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坐在一旁的陈布雷见委员长如此,便开口说道。
“委员长,只怕,汪兆铭所图,即是”
“我知道!”
默默的点点头,蒋介石半闭着眼睛,一副心神安在的说道。
“汪兆铭所思所想,能瞒得住他人,又岂能瞒得住我!”
睁开双眼,看着陈布雷,蒋介石又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现如今,能破当前之局的,除了他汪兆铭,却再无他人了!”说罢,蒋介石又看着陈布雷说道。“布雷,今晚,你立即连夜乘机前往北平,告诉哲勤,对他,我是相信的,亦是体谅的,告诉他,他的苦心我明白,提醒他,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还有把今晚之事告诉他,相信,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若是他没变的情况下!一声感叹之后,蒋介石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了,在返回位于中央军校院内的蒋公馆后,在陈布雷急匆匆离开时,蒋介石又连夜召来了陈诚。
“校长,深夜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嘛?”
陈诚一进门,便急忙问道。
此时蒋介石正背手驻足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听到说话,慢慢转回身。这时他倒象不着急似地,眼光在陈诚身上停足有半分钟,委员长的目光让陈诚有些不安起来。
“辞修,管明棠辞去北平绥靖公署主任一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蒋介石座也不让,神情严肃的问道。
“校长,消息刚刚传到军委会,具体详情尚不清楚。”
“辞修,你说,如果中央同华北打起来的话,中央胜算有几成?”
校长的一句话,让陈诚一时惊恐不安,大气都不敢出,派兵是一说,可真打起来,却又是另外一说,他主张派兵表明中央态度,但却并不见得主张同华北大打出手。
“你说说,这几天你在做什么?是否制定应对华北之计划?”
“校长,学生失职。”
校长的训斥,让陈诚头都不敢抬,嗫嚅的说道:
“校长,您是知道的,何总长那边,是反对派兵的。”
发了这么一通火后,蒋介石心里平静些了,他指指沙发
“坐吧,你来说说,若是万一,华北问题需要以军事手段加以解决,中央有几成胜算?”
“委员长,在兵力上,中央是占上风的,但是,考虑到华北动员体系完备,因此,中央在兵力上亦不全占优势;
蒋介石伸手打断了话头,神情也平和多了。
“辞修,你的意思,我明白,在兵力上,中央不占优势,即便是火力上,中央同样亦不占优势,是吗?”
“校长,也不尽然,华北集群之优势,在于部队训练有素,且火力强大,但是考虑到政治影响,非万不得已,想来管明棠是绝不可能动员后备的部队,毕竟,动员后备部队,意味着华北动员,而华北若是行以动员,恐怕,到时候会遭舆论责任,所以,中央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听陈诚说完,蒋介石干瘦的脸上露出一副凝重之色,转向陈诚吩咐道。
“管明棠数次通电,威迫中央处进退两难之境,若中央不能有所行动,只怕必将于地方引发诸多反应,你立即电告程潜,命令部队主力向黄河一带推进,苏北地区,可推进至陇海铁路以北”
委员长的话,让陈诚脑子飞快地转着,他马上明白过来,委员长怕是要下定决心了。
“另外,立即联络德方顾问团,请其协助制定相应作战计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声长叹后,蒋介石摆了摆手。“辞修,你去着手准备吧!”说罢,蒋介石再一次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把视线投向窗外的夜幕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进驻
郯城县高峰头镇紧靠县城,位于城南9公里处,是郯城的南出口这里素有山东”南大门”之称,在镇边马陵山与沭河水并行南北,地理位置上的优越使得这里成为两条省级公路的交汇处,便利的交通使得高峰头镇在过去的两年间越显繁华,在镇子周围,更是在过去两年间建起了了几座工厂
便利的交通为这里带来的了形形色色的旅客,在镇子里挤来挤去的小贩以及一家家店铺,使得任谁都能感受这座省境小镇的繁华。在镇上的汽车站里仍旧挂着一块”水板”,淡墨的字是沿途所到各市镇的名儿,并肩排作一列另一行大书”准时五点半开车”。
在汽车站一旁的茶馆里,李风九看自己的表,还只有四点半,还差一个钟头,他只好耐心坐在那里等候了。
渐渐儿从嘈杂的人声中辨出两三个人的对话来。一望而知都是小商人,此时人们大都是很热心地在谈论华北与中央的争执,谈论着将来的时局。在人们中间一位剃着和尚头的四十多岁的人,很肯定地说:
“肯定是打不起来的,照我说,这次,咱们管主任,之所以通电,还不是担心,咱们中国让德国人给利用了,这几年,你们没瞧见嘛,那德国的那个啥,对,军事顾问,可有好几千人,这德国人,可是没安什么好心那!管主任,还不是寻思着,现如今,东北还让日本人占着,这德国人这边看似帮着咱们,可那边,却又拉着日本人,若是真和德国,嗯,还日本签了那个什么同盟,到时候,管主任,想打到东北,又怎么个打法,所以,我觉得,管主任,也就是让中央明白他的态度,指定打不起来”
“可不是,若是打起来,这日子可是个咋过!”
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人的商贩在一旁说着,并且意外地对李风九看了一眼,若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一身中山装,使得人们理所当然的,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