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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即没有前者的省府之名,亦没有汉口的商埠之荣,但相比于这两地它却同样的不同凡响。
无论是“汉阳兵工厂”亦或是“汉阳铁厂”过去却聚集了中**火工业的精华。“汉阳造”之名,更是名扬全国各地,当年抗战军兴时,上百万地方军队中更大都扛着“汉阳造走上战场”,而汉阳铁厂,这座曾经象征着中国复兴的“亚洲雄厂”,尽管早已随汉冶萍而成为昨日的黄花,而现在北方汉阳却早已成为名扬中外的大型钢铁厂,不仅如此,在汉阳钢铁公司周围亦分布着上百家现代重工业企业,成为南中国重工业最为密集之地。
如果说位于北方的邯郸是北中国的工业中心,那么的长江北岸、汉江口西岸的汉阳,则无疑就是南中国的工业中心,引领着这个国家逐步实现真正的工业化。
有“火炉”之喻的武汉,7月底正是热浪蒸人的三伏之时。在近午时分,在阳光明媚之中,龟山脚下却是一片彤云密布,从汉阳钢铁公司炼钢高炉喷吐出的烟雾似乎挡住了这夏日的阳光,这座位于江畔的钢铁公司,是中国南方最大的钢铁公司,亦是中国第二钢厂,占地达13平方公里的厂区更是马鞍山中央钢铁公司的2倍,数万名职工在这里工作,在过去的几年间,汉钢的产品从这里源源不断的运往沿江以及南方各省。
骄阳似火,但是钢厂内却显得很是热闹,穿着一身军装的蒋介石在夫人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了这里,上一次,他来这里时,武汉还是中国实际上的“陪都”,而那一次,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日军的轰炸,炸毁了两座高炉,而这一次来,却是为了参观刚刚建成投产的3500立方高炉,那座世界上最大的高炉。
“这是不是1号和2号高炉的位置?”
站在如一座小山似的巨型高炉的下方,蒋介石向身边的询问道,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日军炸毁的高炉位置就在这里。
“是的,蒋主席,7号高炉,就是在1、2号两座的炉址上兴建的!新建的7号高炉是目六前世界上最大的高炉,年产铁超过200万吨,可以说,仅此一座高炉,即超过当年汉钢的全部年产量!”
的话听在蒋介石的耳中,更是让他那看似有些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二十七年我们不惜一切,亦坚持停战时,于当时看来是可谓是忍天下最难忍之事,而所谋所为却是为实施国家建设,以增强国家实力,卫国祖国、卫我民族,过去三年间,我国于建设上所取得之成就,更是为世人所瞩,可谓是前所之未有,经过近三年艰苦建设,各界仁人卓越之工作,不仅令我国初步实现工业化,更令我国从一落后农业国发展为现代工业国,这全赖举国上下仁人志士,行以举国一致、共谋建设之精神”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蒋介石先是高度赞扬了各界仁人志士的努力,进而又感慨着中国从南至北、自东往西各地所取得的实业成就,随后他的话声稍顿,神情严肃、语气凝重的环视着身边的各报社的记者们说道。
“今日目睹此寰宇第一高炉,中正感触颇多,三年前,中正曾于此目睹高炉毁于倭寇之炸弹,目睹我优秀之工人死伤于炉前,但其是国家民族图存之战,吾辈亦有所牺牲,亦理愿为之而今”
一声感叹,蒋介石的话声稍稍一沉。
“今时局变幻,想我昔日浴血卫国、肝胆相照之同志,今却同室操戈,中正心伤所致,不禁泪涌!”
在阳光下,人们真的看到泪水从蒋介石的脸颊滑落,一时间众人不禁哗然,而更多的记者却是纷纷用照相机拍下这一幕,几乎所有人的神色都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兄弟今日之泪,一为,昔时袍泽同室操戈,此世间之痛,非常人所能承。二,却为国家建设,因战火之乱而行以中断,中正身为国府主席,却未能弥内战于无形,实是上愧对国家、下羞对国民!”
一番自责之后,蒋介石的语气变得凝重,那神情中更是带着悲色,似乎正如他个人所说一般,现在的他既愧对国家,亦羞对国民,而他这神情的悲伤之状,只让众人无不是一阵哑然,
“今日置身武汉,兄弟不禁想起当年抗战军兴之时,当时面临强敌入侵,国土地沦丧,兄弟却蒙国内各信任,于武汉勉力维持国家,国家虽难,然兄弟与国人从未丧失必胜之信念,忆当时之局,虽时局举步维艰、然后地方与中央却日益亲近,且信任日增,兄弟实是感慨良多。反思今日之局面,其间即有中央之偏颇,亦有地方之失责,然中正身为国府主席,无论中央之偏颇亦或地方之失责,都当负领导之责任”
话声稍顿,又是自责、又是反思的蒋介石却将视线投向那座世界第一高炉,随后他的脖颈却是微微下垂,似欣慰又似反思,片刻后,他又再次抬首,环视满面皆惊的众人,用颇为沉重的语气说道。
“当前南北时局日紧,内战烟云日浓,于此之局,惟国家将来计,惟民族希望计,自己惟有引咎辞职,以免内战之起,以谢四万万国人,望北方诸将领以国家、民族计,开启南北谈判,协商解决南北之争执,无使中国重现他日之军阀混战的之境”
似惊雷般的悄息在下午时的从汉阳钢铁公司传出,先是在汉阳,而后又在汉口、武昌传播着着,这一消息只震的众人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而更多的人却是在内心里涌起了对蒋介石的同情,这看似“很失政府体统的一招”,却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赞誉。
“这次委员长突然辞职,实在是令人费解,实是颇难让人猜出他之用意”
在庐山,陈公博的眉头紧锁着,蒋介石的辞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汪先生,这会不会是委员长的以退为进,试图”
听着听着,汪精卫眉头蹙成一团。
“公博,你可记得民二十一年,我以辞职逼张抗日一事!”
“先生,我当然记得,当时您和委员长就对日本问题,定下的是“一面抵抗、一面交涉”之策略。”
提及当年的旧事,汪精卫则显得有些感叹。
“一面抵抗,一面交涉,同时进行。军事上要抵抗,外交上要交涉,不失领土,不丧主权。在最低限度之下不退让,最低限度之上不唱高调,这便是我们共赴国难的方法。”
“只可恨,张汉卿此子,虽承其父之军,越全无其父之勇,更无其父之谋,弃守锦州于先,不撤汤老虎于中,不援热河于后,这才有了民二十二年的热河沦陷,才有了华北局势崩溃之局。”
提及张汉卿,陈公博的语气中依然带着恨恨之意,这种恨意却是全发自公心,而最根本的恨意却是热河抗战的失败。
“当时,张汉卿屡不听命,因此我遂生换将之念,欲驱除张汉卿,但手头无钱无枪,终究一筹莫展。屡次发电指示张汉卿出兵抵抗,而张汉卿回以粮饷俱无保障,甚至在电文中暗示我无权指挥华北军事。最后为挽回华北之局,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以自己的辞职,逼迫张学良辞职,?但”
一声感叹之后,汪精卫半闭上了眼睛,似回忆、似感叹。
“当年先生的电报一出,立即引来国人对汪的同情和对张的谴责。张学良更是在北平发表谈话,声泪俱下,表示要辞职。先生你又再发电责张,请中央允许张辞职,以为打破军人割据局面之发韧。若是”
摆摆手,汪精卫说道。
“可那场冲突的最后结果竟是我去张留,也正是从那时起”
说着,汪精卫连连摇头,在心间叹息着,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才会认为中**人不足恃,甚至蒙生战则必败之心,从一改过去积极抵抗之志。
“那,这次委员长辞职”
想到身为全党、全国的领袖的委员长以当年汪先生的手段对付华北,陈公博心思不由一紧,这次怕更难收场了,这两位可都是掌兵掌权的主。
“汪先生,看来这次委员长怕失策了!”
摇了摇头,汪精卫的视线北投,然后感叹道。
“公博,管明棠不是张汉卿!”
喟然一声长叹之后,汪精卫的心底却还有一句话未说出来,蒋中正也同样不是他汪兆铭!
第四十三章 邯彰之变
民三十年的邯彰,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被削弱了,比如在民二十九年,全华北工业总投资为78。7亿元,而其中邯彰专区工业投资不过仅只有ll。5亿,外商在华北投资为l8。5亿美元,而邯彰仅为0。45亿,这一系列的数字,似乎表明“邯彰”这是工业产值曾一度占全中国80%的“工业重镇”没落了,但事实上,邯彰依然是华北的工业、经济中心,正如同北平是华北的政治中心一般,邯彰依然中华北的经济中心,即便是在北平成为华北的政治心脏,京津工商圈日益繁华之际,邯彰依然因其特殊的地位,依然不改北中国经济中心的地位。
一辆黑色的“金鹿”牌小汽车远远驶来,在柏油路上发出轻轻的咝咝声。马路两边是整齐的法国梧桐,不过邯郸的法桐却与上海的法桐有所不同,这是邯彰林务局与北方高等专科学校林木系共同研究的“无球悬铃木”,与法国梧桐最大不同是,它没每年4——5月份季节性的种毛飘扬的污染,也正因如此,这种“无球悬铃木”已经迅速取代了法桐的地位,成为中国最主要的行道树。
不过相比于南京等地新近种植的悬铃木,在邯郸的街道上这些树龄几近十年的“无球悬铃木”早已长出了高大的树冠,枝头上宽大的绿油油的叶子,迎风轻微摆动着。马路上行人很少,静幽幽的,没有声息。天空晴朗,下午的阳光把枝叶的阴影印在柏油路上,仿佛是一张整齐的图案画。
小汽车穿过了马路,降低了速度,在梧桐的阴影上开过来。在一片红色砖墙的当中,两扇黑漆大铁门紧紧闭着。铁门上两个狮子头的金色的铁环,在太阳里闪闪发着金光。汽车的喇叭对着黑漆大门叫了两声。黑漆大铁门开了,迎面站出来的是身上穿着银灰色卡叽布制服的门房老刘。他伸开右手,向里面指着,让汽车开了进去。
在关紧了大门之后,门房老刘又过来拉开了车门,里面跳下一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浅灰色底子淡蓝色条子的西装,打着一条玫瑰红的领带,脸庞带着微笑着,两腮露出两个酒窝,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边框子的散光眼镜,眼光机灵地向四边一扫:院子里没人。他橐橐地走了进去。
这人是邯郸新兴纺织公司的经理梅思贤。和许多邯彰的职业经理人一样,他也是毕业于北方商学院,在两年的商科毕业之后,他先是在北方公司实习半年,随后又进入合作企业任经理助理,经过一年多的磨练之后,便成为一家小型企业的厂长或者经理,再然后,经过几年年的磨砺,直到两年前,他才成为新兴纺织公司的总经理。
对于民二十四年从北方商学院毕业的梅思贤来说,他的这种经理,是典型的北方职业经理人经历,职业经理人,这正是华北与其它地区的不同,总经理并不一定是企业的剑办者,而是擅长企业管理,却不一定通晓某一产品“专业”知识的人,他们更擅长加强行政管理、产量及价格的协调来使企业的结构更为合理,更适应现代市场,这种模式最初源自于北方公司——上百家子公司需要大量的职业经理人去管理。
后来,随着邯彰地区“地利”的释放,地主士绅阶层在产金联的引导下,纷纷投资实业,对于工商实业几乎完全是外行的地主士绅作为企业投资人,对如何管理现代企业,同样也是外行,在这种无论是生产或者销售亦或者管理,投资人都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职业经理人则成为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选择。
从产品技术到技术人员再到职业经理人,这是产经联向地主士绅提供的支持,正是在这种有力利的支持,才形成了邯彰看似百花齐放,实则皆或多或少带着“北方烙印”的“邯彰企业”。
在随后的几年间,这种特色从邯彰扩散至整个华北,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像邯彰一般明显,几乎每一家的每一个经理或多或少的都与北方有着联系,他们或者是毕业于北方商学院,或者干脆就是北方某企业的前职员,至于梅思贤,不过是这数千人中的其中之一。
不过作为总经理,他必须要向董事会以及投资人负责,也正因如此,每隔数日,他都会来到这所宅院中拜见纺织公司的董事长。
梅思贤走进了客厅。穿着白卡叽布制服的老王捧着一个托盘轻轻走过来,把一杯刚泡好的上等狮峰龙井茶放在梅思贤面前的矮圆桌上。梅思贤悠然自得地坐在双人沙发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他向老王望了一眼,谦和地问道:
“董事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