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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完全通了,这工厂就该开工了吧!”
抬起头顺着墙边线板上铺设的电线线路朝着厂房外看去,那线路直通发电车间,这德县发电厂的供电不过只够十几台机床的试车,工厂想要投入生产,还是靠自行发电。发电车间位于过去是蒸汽机房,现在安装着几部从外国进口的发电机。
“咚、咚”
高耸的烟囱下方车间内,伴着柴油机的轰鸣,机组中的3000千瓦发电机的转动越来越快,不久,一盏标志性的钨丝灯亮了起来,接着第二台发电机组开始运转,随后又是第三组,三台柴油发电机组开始稳定运转时,发电车间内响起了一片掌声。
众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很快,北方公司德县分厂就会投入生产,很快这座中国规模最大的机械工厂,就会生产制造出大量的机械设备。
“立即发电报给董事长,嗯,”
听着那悦耳的柴油机轰鸣声,吴子川的脸上这时尽是骄傲之色,从租用厂房,到工厂初步投产,一共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这也算是创造中国工厂投产记录了,当然,若是没有董事长在月内便运来了工厂所需要的设备,尤其是这三台柴油发电机组,想要投产,至少要等到从美国定购的发电设备到达之后,才有可能。
“明天,德县分厂,正式投入试生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官衣着身能如何
第119章官衣着身能如何
明天!
人们总是会对明天充满这样那样的期待,而对于美好未来的向往与期待,或许正是支撑着人们不断努力的根本动力,绝大多数人会为了明天努力奋斗、拼搏,他们不惜辛劳的只为了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追逐未来的道路上,有人选择努力劳动,通过个人的辛苦获得未来的幸福,也有人并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普通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认劳认怨的只为得到命运的垂青,在某一个未知的未来里赏给自己一些回报,他们更愿意投机取巧,更愿意走一直终南捷径。
“老虎、老虎”
一大清早,在杂货铺门边的“吃角子老虎机”边,就已经围满了人,每当有人拉动那意味着“命运”的杠杆时,伴着老虎机内传出的七音琴声,围观的人们都会如此呼喊着,似乎是在为这人呐喊助威,若是当老虎机上的“发财铃”没有响起,同样也没有传来那硬币流出的“哗啦”声,人们总会笑着说没什么运气,不等那人起身,便会有人抢过去,朝老虎机塞一枚硬币,然后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拉动杠杆。
对于这一幕,无论是北平,还是天津,这里的人们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若是说这几个月来,什么事最正常,恐怕就数这“洋赌具”上了街,这一个人、一块铜板就能玩的玩意,着实迷倒不少平津人,谁也不差那三个五个铜板,可无论是谁,都想着塞下几枚铜板,换回数百、上千枚铜板的运气,即便是得了十几、二十个,那可也不是一笔横财。
一出门,叶子新看到路口的杂货铺门外挤攘欢呼的人们,眉头便是一皱。
“你瞧,现在这城里的百姓,都快疯上了!”
“可不是,这个月,北平城至少多了一百台老虎机!”
邵振华点头应着。
“现在,不论你走到那,总能在一些店铺门口,都能见到少则三五个人多则十余个围聚在那样的老虎机旁,一个个都做着发财梦,可那机器张着“口”,一枚枚硬币投进去,却鲜见硬币吐出来,这国人好赌之性,当真是”
邵振华叹着气,而叶子新却说道。
“老虎机就是一个吞钱的机器,玩者十赌九输,可人们偏偏心存侥幸,以为这和机器玩,玩的就公平,比之街头赌档要公平许多,可却未曾想,这机器总归是人制造的,在制造时就可出得了千,只要你呆在那,总能听人说,某某赢了十几块大洋,某某连赢百十块大洋,可有几人能如此幸运?再则,你瞧那些车夫,甚至不去拉车,而是沉迷赌博之中,全不顾家中待食妻儿,真是人性几近扭曲至极!”
心恼着瞧见街边恰好有巡警经过,叶子新更是怒哼了一声。
“这些黑皮子,当真是瞎了眼,难道就不知道,法律禁赌”
“若是不禁赌,他们到那去收黑钱,我听说”
压低声音,邵振华不无谨慎的说道。
“现在单就是北平、天津两地,就有超过一千台老虎机,这一台老虎机一天少则可骗十几元,多则数十元,你算算这一千台老虎机,一天能挣多少钱?”
“一天十几数十元?一千台”
睁大眼睛,叶子新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能骗这么多?”
“就是有这么多,一天少则一两万元,多则三四万元!”
在两人说话时,叶子新看到那个巡警甚至也走了过去,跟在玩客中吆喝起来,瞧那模样压根就没有一丝顾忌。
“听说,那些警察每天都能从那老虎机的收入中,提走一成五的利润,按辖区分配,这北平城一共就那么几个警察局,不过几千个警察,即便是一个巡警,一个月至少能分上五六块钱,他们一个月不过也就挣十块钱,这辖区里的老虎机越多,他们就越挣钱,自然的,这些巡警无不希望这辖区里能多设几台老虎机,若是北平城有几千台老虎机”
冷冷一笑,邵振华的目中尽是鄙夷之色,可却又夹杂着些许贪欲。
“这些巡警,一个月,没准就能挣上个几百块钱,到那时,哼哼”
语似嘲讽,可目中流露的羡慕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虽说当记者收入颇丰,可相比之下,那些巡警只不过在街上走走便能挣上几百块钱,着实让人眼热,这还只是小小的巡警,若是警官,那一个月得挣多少?
“华兴,咱们要通过报纸,把这老虎机坑人的事情给报道出来,还有警察收黑钱的事,这不过千余台老虎机,一天便能骗得三四万元,若是有万台之多,不知多少百姓被其坑骗,若是人人赌钱成瘾,这老虎机岂不又是一个鸦片之祸?”
“鸦片之祸!”
在北平特别市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内,瞧着报纸上的报道,鲍毓麟这位北平公安局局长的眉头一皱。
“这些拿笔杆子的,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吃饱了撑的倒不可能,不过作为局长,鲍毓麟自然是被喂饱了,两年前,六子武装调停关内大战,也就是从那时起,作为张学良的姻兄,他便当上了这北平特别市公安局局长,为六子维持北平一方治安,北平市公安局局长,这个职位看似没有过去带一旅部队风光,可北平这地方是什么地方?三朝故都,这公安局局长,可不就是过去的九门提督,不过最为引人的地方,恐怕还是这公安局局长一职带来的实惠。
就像那经营老虎机的开宏公司,上个月,各分局进贡来的从开宏公司抽来的例钱,足足有四万之多,再加上公司额外派外送来的一万块钱,而以后随着开宏公司在街上的老虎机越来越多,自然挣钱也就越来越多,将来一个月甚至能有几十万元,怕是少帅也会眼红,而现在,瞧着竟然有人堵自己的财路,鲍毓麟的心下自然冒出一团火来。
“妈了个巴子,想堵老子的财路!”
骂了一句,鲍毓麟拿起电话。
“喂,给我接侦缉大队,”
“是王长青吗?我是局长,你现在就带人去给我封了《公民报》什么?再把那个什么叶子新给我抓起来!为什么?勾结乱匪!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侦缉队长,是干什么吃的!”
“这家伙,吃了枪药了!“
挂上电话,王长青还是有些惺惺的挂上电话,和局长是东北人不同,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浙江警官学校的高材生,自打当上侦缉队长,这四五年,可是历经多任局长,而无论是那一任局长,他只有一个原则,让他们满意,只有他们满意了,他们才会不拖自己的后腿。
“勾结乱匪?这乱匪的帽子就是那么好按的,当真是胡子出身!”
嘲骂一声,王长青却又冲门外喊了一声。
“愣子,去,把最近发生的案子,都给我提过来!”
有些事情,无论是否愿意去做,总得去做,这种事情王长青早已习惯了,甚至早就麻木了,做起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顶多,也就是可惜一声罢了。
“可惜了,再怎么着,也是一个大学生啊!”
感叹着,王长青起身离开办公桌,在门后取下帽子后,便走出办公室吆喝着,带着侦缉队几个亲自便出了办公室。
“队长,这,咱们真要这么干?”
坐在车上,愣子瞧着闭目养神的队长,心里却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找人背黑锅的事情是个警察都干过,可这一次,却与平常不太一样,过去背黑锅的本身就是个人渣,多背一个黑锅也不多,而这次,瞧那人,怎么瞧也是个文化人,而这个黑锅那更是那是毁人名声啊!
“怎么?心不忍了!”
睁开眼,王长青却是慢声细语的说着。
“善不从警,咱们干这行,案要破,冤要伸,可有时候,也得让人背着冤,这是迫不得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给别人伸冤,就得先学会冤枉人,这种人”
用下巴点着窗外正朝报社走去的记者,王长青便教导起后辈来。
“别看咱们身上披着官衣,可这样的人,轻易招不得,要惹他们,要么就把他的罪名定死了,想钉死一个人多难?尤其是这样的?可不招?局长能愿意?局长不愿意,你还能在这混?有时候,不招也得招,招了,不把他给钉死,就是咱们死,到时候,他的那些个朋友、同学什么的,站起来在报纸上说咱们冤枉了人,还不是咱们背黑锅,所以,想收拾这种人”
“想收拾他,就得先毁掉他的名声!”
愣子这才明白,为什么队长会弄来那么一个下三滥的罪名,不对,那不是罪名,是是协助调查,是请他回队里协助调查,这一协助,那名声想着,愣子的头皮都发麻,瞧着队长的眼神也变了,这队长也忒毒了,这那是要抓人,分明是人也拿、名声也毁,这样的人,抓他,他们或许不怕,可名声若是毁了
恰在这会,走在路边的那个记者被路人碰了一下,不过只是一错肩的功夫,可愣子还是瞧着那人从那记者的身上取出了什么,一错肩,那人便朝着汽车的位置走了过来。
“队长,您要的东西!”
这人愣子并不陌生,是北平城有名的三只手。
“好了,滚吧!”
从贼儿那接过钢笔,王长青便推开车门。
“兄弟们,拿人去!”
第一百二十章 污其名夺其声
第120章污其名夺其声
不知是哪儿的钟敲了两下,这时候北平公安局拘留所内的一个囚犯正坐在他在牢房里的铺位上,双手抱着弯曲的膝头,呆坐着好象在想什么,约摸有一分钟,蓦地站了起来,舒展着身子,叹了一口气。这个犯人身材高大,模样粗俗,脑袋特大,手臂奇长,胸部是凹陷下去的。他的面孔,除了呆钝或者麻木不仁以外,什么表情也没有。然而却又像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愤力的朝着一堵墙的方向挥了一拳。
墙那边,也有一间和这完全相同的牢房。在那儿跟这里一样,对于囚犯来说,那里是宽敞的,至于不需要像其它人一样,十几人挤在一间牢房之中,像这种公安局的单人牢房,住进去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罪名证实的穷凶极恶之徒、一种是家里人使了钱的,为了一个稍好的环境
五天以来,隔壁牢房里的那个囚徒每时每刻都在呼喊着,不断用他那单调震耳的嗓子呼喊着,喊着“社会黑暗”、喊着“警察冤枉他”,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时而大哭大闹狼嚎般的反抗,甚至还朝那些警察吐口水,因为他们冤枉他,骂他们是“走狗”、是“帮凶”。
而现在,五天之后,那声音已显出疲倦,成了机械式的呻吟,或者本能性的呼喊。而对于他隔壁的这间牢房里的这个刚才站起来的囚犯来说,那声音是恼人的、是让人烦燥的,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股仇恨的光,手指紧紧握住骨节,攥紧了拳头。
“咚、咚、”
一拳、两拳无数拳,瞧他的那个狠劲,一副似乎要把厚厚的砖墙给打个洞似的。
深夜时分,位于地下的监狱里处在一片宁静之中。走廊、庭院、天井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在这万籁俱寂之中,唯有那个“被冤枉”的囚犯的呻叫划破了深夜的沉静
而这时,用拳击打着墙壁的囚犯听到旁边牢房的开门声,然后又听到那人的尖叫,再然后,他看到,三四个囚犯,像是被抓住的小鸡似的,被警察扔到那间原本的单人牢房里。
“难道他家里今天没使钱?”
就在这时候,隔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