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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呈上桌子,旁边是火炉。冬雨家因黎叔的过世而不再有以前光辉。黎婶打了两份饭,看了一下我说:“要吃自己打!”
冬雨看了一下她,把手里的饭放到我面前,我把筷子递给他说:“吃吧!”然后起身去盛饭。
我最终没能安静的吃完那顿饭,当我去盛饭回来后冬雨就往我碗里夹菜,黎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我说:“你何叔虽然对你好,但是不代表你就要去讨好黎惜缘的贱女儿!”
“妈你说什么!”冬雨一下子站起来,碗被他摔在了桌子上。
我放下碗立刻站起来拉冬雨叫他坐下,然后看着黎婶说:“黎婶既然那么不喜欢我,那我这就走,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黎婶把脸转向一边不看我,继续往嘴里掏饭。包放在楼梯口,我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去拿着包。包里有一件南汐带来的羊毛衫,还有家用针线,冬雨说他妈妈常念叨。我放下那些东西就出了门,冬雨站在那里叫何丫。
出门,我的泪就来了。屋里传来冬雨的声音,“妈!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就是讨厌黎惜缘的女儿!不要脸!”
“这些是何丫给你买的!针线她都想到了,我都忘了!她还能想到……”冬雨在屋里埋怨。
我背着包就回了自己家老房子,上了冬雨家老屋的坡,就看到那棵静静地站在那里的桃树,桃花田埂被老头儿建宽了,地上全是桃树的叶子,秋天来了,都快掉光了。
老头儿不在,屋里生气全无,连月光也变得落寞萧条。
我搬来竹椅坐在院子里看着桃花田埂的桃树,嘴里啃着上车时路上买的松油饼干,冬雨的身影就在那里爬上来了。
这么快就追来了,看到他的身影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往这边靠近,我的委屈就从眼眶里滚出来了。
他上前来看我在啃饼干,就说:“饿了吧!我去给你烧饭!”说着就进屋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厨房在叮咚的响。
半小时过后,月亮变得明亮起来,我盯着天空想着我要怎样才能不让黎婶觉得讨厌,她是冬雨的妈妈,如果她讨厌我,冬雨应该也无法娶我吧!他那么有孝心。
“吃饭了!”冬雨站在门口,远远看去,他就像曾经爸爸一样站在那里,若不是爸爸还在南汐市里,恍惚中我还以为那双宽阔的肩膀是爸爸!
“冬雨!”我叫。
“嗯!”
“你干嘛要追来”我说:“你妈一个人不容易,你别气她!”
他走出来,站在我跟前,然后慢慢的蹲在我膝盖前,双手握着我的膝盖说:“从上次你出事后我就已经确定,我要娶你!”
我看着他,眼泪瞬间就滚落下来,这个年纪,有一个同样花样年华的少年,说要娶我。
“你不怕你妈妈讨厌我?”我流着泪问。
“我们大了,就不一样了!”冬雨说:“我们都还小!”
是啊!我们都还小,就谈婚论嫁了!冬雨蹲在那里看着我,然后伸手抹了一下我脸上的泪,说:“快去吃饭,别和我妈妈计较好吗?”
我起身回屋,“冬雨,我不是和黎婶计较!”我说:“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妈妈?所以连带我一起也恨!她可能并不讨厌我。”
“我也想不明白!”冬雨说:“我妈妈对何叔没多大仇怨啊!”
“可能是我妈妈在家的时候得罪过她吧!”我说着,冬雨就把竹椅拿了进屋来,终于,屋子里有了一点儿人气。
冬雨做的饭很香,就像爸爸做的一样,爸爸很早就自己生活,听他说,当初爷爷奶奶在他很小就过世,所以他在南汐的孤儿院里长大。一直靠自己的一双手生活。想着他劳苦的半生,我想,我该让他过好日子才对!
冬雨坐在对面傻傻的看着我扒饭,我扒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我说:“你看什么?”
“啊!”他似乎惊了一下,“没……没什么?”
看着他一下就红得像猴屁股的脸我就扑哧一下笑了,我说:“冬雨,为什么你都这么大了还那么爱害羞?”
“我有害羞吗?”他立刻反驳,“我有害羞吗?”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他放下筷子趴在桌子上,说:“我在想,其实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挺幸福,只要有你在!”
“我们不是在这样吗?”
“是啊!”他傻笑了两下,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何丫,你一个人怕吗?”
“怕是不怕!”我连忙站起来,“可是……你这么快……”
“我得回家!黎寨人看到不好,我们太小!免得说三道四,何叔又不在家。”冬雨说。
“嗯!”我点头,“你妈也担心你!回去吧!夜里乌拉山我都敢趴,这算什么!”
“嗯!”冬雨转身离去,我站在桌子旁看着他消失出门,再跟出去看着他下了桃花田埂。
第二天早上,我就得到噩耗,爸爸住院了。电话是打在冬雨家来的,冬雨跑来找我,说收拾东西,我们回荔湾。
“这么急?”我开门让进来。
“你爸爸晕倒住院了!”冬雨说。
“我爸?”
我连忙洗脸刷牙,和冬雨一起去他家,7点20火车就过了,我们得快点儿。
去冬雨家,他妈妈已经给他把包收拾好了,拿了些人参根来给冬雨,说:“给你何叔带去,每日顿给他喝,早晚一次!”
“妈!我知道了!”冬雨说:“您在家注意身体,有事要打电话!”
“去吧去吧!”黎婶在那催促,我站在吊桥上看的一清二楚,那是担心。
我和冬雨最终赶上了火车,在去南汐的路上我一直担心老头儿,电话是楼下阿姨打过来的,听阿姨说,妈妈刚来就看到爸爸睡在门口,她已经去了医院。为什么她不打电话来。
南汐人民医院我已经是熟客了,进了病房爸爸就躺在那里,妈妈坐在旁边正聊着什么。我冲上去就问:“爸!您怎么了?”
“没事!医生说是轻微贫血,注意休息就好了!”他看着我说。
“那怎么会晕倒呢?”我不太相信。
“可能年纪大了!”他笑了两下,“不小心就在门口睡着了!”
我依然不相信的看着他,怎么睡一下就睡到医院来了呢?
“丫头!”妈妈说:“你爸爸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真的?”我问。
“我是你妈!”妈妈看着我,表情严肃地说:“我会骗你吗?”
下午爸爸就出院了,他表情很轻松,妈妈再次要我回去家里,我不明白,家里,爸爸那里不是家里吗?
“我去你那里看看!”我说。
天朝是南汐市商品广告事业做得最为巨大的商业公司,到了天朝楼下,门边有人站在那里接待,帮妈妈拿包,然后说:“黎姐好!小姐好!”鞠躬!那些人,装扮的比学校门卫保安都气派。进门便是电梯,天朝总部设在六楼,气派辉煌,所有人见到我都礼貌的喊:“小姐好!”
我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妈妈一直拉着我的手,说:“你要习惯这种状态!”然后进了她的办公室。
门上写着‘总裁’两字,办公司里更是奢华得每一件东西我都从没见过,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把自己安置于何处。妈妈倒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说:“你愿意回妈妈身边来,以后这些事业全部都是交给你打理!”
我看着她突然感觉变得高贵起来,我说:“妈!你和我想象中的妈妈不一样。”
“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她问。
我慢慢的坐在沙发上,看过去,“此时的妈妈看上去很高贵,曾经我一直在梦里梦到妈妈的身影是贤惠,满脸笑容,平易近人的,长长的头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就像黎武量家妈妈一样。可是现在的妈妈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感觉。”
“丫头!我依然是你的妈妈!”
“可是我有好多事情不明白!”我看着她,“为什么这些年里你都不回去看看?外公外婆的坟也没上过香。为什么黎婶那么讨厌你?为什么你拥有这么一间庞大的公司却从不曾回家探望?为什么你和爸爸不能重新在一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们没有人肯告诉我!”
“你还小!”她看着我说:“长大了你自然会明白!”
“我现在就要知道!”我说:“这些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了,以前一问爸爸就伤心,所以我一直不敢提,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她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好!我告诉你!”
☆、第26章
19世纪50年代,天平天国起义,前清举人黎葆堂为了躲避清廷与太平天国之间的战乱,引起家小隐居山林以田地为生。这便是黎寨的由来。30年后,黎葆堂去世,黎寨新任寨主娶了当地外姓女子为妻,因女子与外姓男子通奸,奸情败露杀了黎寨寨主,因而黎寨人定下了不通婚外姓的规矩。
1912年宣统皇帝溥仪退位,清朝彻底灭亡,黎寨年过23岁的人人有女,女多男寡,旧时社会还可一夫多妻,到了*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事实上真正实行一夫一妻制是在1949年后开始的),这样就会有女子无法嫁出去。寨主便决定三代无女者可继下任寨主。
1963年,黎惜缘出生。黎惜缘的出生打破了家里三代男丁的期望,黎青山的父亲正竞选寨主,他却生出了一个女儿。黎青山只好带着刚出生的惜缘离开黎寨去了几百千米的南汐,四年后惜缘母亲去世,黎青山回来荔湾。那时他父亲已经是黎寨的寨主了。
四岁的黎惜缘一直被家里当成是黎家在外地捡回来养的义女,怕影响父亲的寨主位,黎青山到处说惜缘乃黎家养女,“我黎青山膝下无子便在南汐车站途中收养此孤儿,她现为黎寨女,此后便依了黎寨规矩,不得嫁于外姓。父亲是寨主,我家定当谨记老祖宗的规矩!”
黎惜缘因为自小家庭的温暖不够,自己明明是黎家亲生,却反倒变成了养女。自小性情古怪,不学女子矜持倒像男子一样把自己弄得不三不四,黎寨人都很看不惯这个“外来种”。
17年后惜缘长大,带着一起长大的同乡黎晖悄悄离家去往自己四岁前生活的南汐。第二年,黎惜缘便在南汐认识了一个正在做皮鞋的男孩子,何方。那时的何方只有23岁,却在南汐牙山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皮鞋店。
皮鞋店虽然不大,一个人却又不好打理,所以何方便贴出了招聘广告。刚来荔湾的时候,黎惜缘和同乡黎晖一起在工厂工作,80年代初期,中国正在更新阶段,新的局面上来,口直心快的黎惜缘因为在工厂呆不下去便离开了工厂。
“你这里招聘?”黎惜缘走进去看了看不大不小的店面。
“是!”坐在角落的何方回答。“皮鞋是深圳那边进来的样板,我自己稍加改良过,你要不嫌弃就一起做!”
“我是来招聘的,你这样说应该是招个老板娘吧!”黎惜缘开玩笑说。
“老板娘已经有了!”何方说:“我要找的是一个愿意赚钱能做生意的伙伴!”
“你觉得我行吗?”黎惜缘问。
何方转头看了看,“年轻是年轻了点儿,但有朝气!”
黎惜缘决定去何方皮鞋店打工,他觉得那个话少但说话直白的何方很有趣,第二天一早便把行李从工厂搬到何方皮鞋店。
第二天,她就看到那个何方口中的老板娘了。女子20岁左右,绑着马尾,一看就是和黎惜缘一样乡下来的。看着高大英俊的何方,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老板娘叫邢敏,做事有板有眼,说话也咄咄逼人,因此经常会与黎惜缘拌口,也常拿老板娘的气势压人。惜缘知道她其实没有和何方结婚不是正牌老板娘,因此也不怕她,有好几次两人吵起来都是何方出面调整。
“你怎么每次都帮她!”邢敏每每吵完架都会骂何方。
“每次都是你得理不饶人!”何方淡淡的说:“她比你小,你应该让着她!”
半个月后工厂放假,黎晖来看黎惜缘过的好不好,到了皮鞋店,黎惜缘不在,就看到邢敏一个人坐在那里,这一眼,正是花样少年的黎晖便爱上了邢敏。
“找黎惜缘!”黎晖敲了一下店门说。
邢敏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她去接货去了!”
从此黎晖便每天都来何方鞋店,原因是找黎惜缘。一年后邢敏和何方分手了,原因是何方喜欢黎惜缘,为了避嫌,黎惜缘也恋爱了,男子是一直追她的富商子曹人杰。
邢敏为了保护何方分手三天也和黎晖在一起,两人离开了鞋店,何方从此一个人。83年,何方鞋店扩大,黎惜缘和曹仁杰分手,再和何方在一起。第二年,黎惜缘带着丈夫回荔湾。
刚到荔湾,黎家就关门不认有黎惜缘这个女儿,更不认女婿。惜缘违背黎寨规矩与外姓结婚,不得进黎寨,64岁的寨主正是黎惜缘的爷爷,站在黎寨寨口对着全寨人说:“自此子离开黎寨开始,就已经与黎寨毫无瓜葛!”
回乡无门,惜缘一直被视为外人,但心里又一直想认祖归宗。于是何方决定把鞋店卖掉来荔湾买地,相信总有一天,黎家人会接回自己的子女。除了惜缘,自己无亲无故了无牵挂,反正在哪生活都一样。然后两夫妻便在乌拉山对面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