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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兄长所使的眼色,欧阳千畦点点头,直视着她说道:「妳知道半个月之
前,北方军营发生了一场无名大火?」
「知道。」她点点头。
「那场大火烧毁十之八九的军粮,剩下的顶多再撑半个月,现在朝廷要筹措
新的粮草给将士们送去,可是江南米乡数十天前闹了大水,冲溃了运道,粮船无
法北上,可皇上要我们想办法在半个月内,把粮草送到北方去,现在朝中的大臣
都在苦思,妳能有办法办到这件事吗?」
「我可以试试。」她扬起一抹轻笑,各打量了他们一眼,「可是,你们不觉
得这件事情不够有趣吗?」
「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妳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想要借口推诿,不想
办事吧?」
「不,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欧阳靖岂敢借口推托,可是在你们的心里,都
以为我会做不到,最后向你们认输讨饶吧?」
两兄弟迟疑了半晌,终于不约而同地点头。
「是,我们心里确实有此想法。」欧阳千畦一向是最藏不住话的,他直截了
当地说了。
「那咱们就来下个赌注,如果欧阳靖最后无法担此重任,必将向皇上辞官,
从此你们心里也就少了个碍眼的大祸害,可是,如果我能顺利解决运送粮草之事
呢?」
「妳想要怎样?」欧阳万冢问。
「很简单,从此你们不准再寻我麻烦,而且必须听我的话,简单来说,就是
当让我差遣的小喽啰,如何?你们有这个胆量吗?」
「妳对自己就真的那么有自信?」
「那当然不是,反正我在这位置早就待腻了,就算是丢了官职,我不觉得损
失,也不觉得心疼,要是你们不敢的话,那也没关系,我能了解。」
欧阳万冢瞥见她眸底闪动的精光,他才正要拉住弟弟别做傻事的时候,欧阳
千畦已经冲口而出。
「妳能了解什么?好,我赌!我哥也赌!我就不信妳真能办到!」说完,还
附上一句冷哼,完全就是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欧阳靖笑咪咪地看着欧阳万冢此刻的愕然表情,一副「你自己要蹚浑水,干
嘛把自己的亲哥哥也陷害下去」的苦涩样子。
她耸了耸纤肩,一脸同情地对欧阳万冢说道:「若是这次你们侥幸能赢,记
得,把你家小弟看好一点。」
闻言,这下子欧阳千畦更不爽了,跳起来大叫道:「妳不要一副已经赢了的
样子,要不然咱们再来加赌,如果妳能赢,我们兄弟就替妳做牛做──」
欧阳万冢飞快地掩住亲弟的乌鸦嘴,苦笑着对欧阳靖说道:「多谢妳的忠告,
我会记住的。」
说完,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欧阳千畦带走,不让他们兄弟俩再赔更多进去,再
让他说下去,说不定「结草衔环」、「肝脑涂地」这些话都会跑出来,而他心里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就是欧阳靖绝对会赢!
看着两兄弟离去的身影,欧阳靖轻笑了声,这对兄弟对她不爽,她心里对他
们也没多大好感。
因为她心里半点都不以为未来的欧阳家只能靠这对兄弟,反正她闲着也是闻
着,就把办这差事当挑战,把收这两兄弟为手下当做是娱乐啰!
◆寒寒◆
初秋的风凉凉地吹在枝头上,叶梢淡淡地转黄,枝头上的柿果子虽然还透着
青涩,但应该再过不了多久便会熟成蒂落。
亭台边,小池旁,沉香袅袅,闻之令人心脾尽开,随着凉风爽送,自有一股
说不出来的怡人风情。
棋子落在盘面上的声音,在阒静的空气之中显得特别清脆,李允嗣落子之后,
抬眸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说实话,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没,朕心里没在盘算。」李舒怀耸了耸肩,沉邃的眸光盯在棋盘上,对于
那问题似是漫不经心。
「本王该相信你这番话吗?」李允嗣冷笑了声,看着面前那张不动声色的俊
颜,「你让那名白衣少年进了朝廷,不会是没有所图吧?」
「他有名字,叫欧阳靖。」李舒怀语气淡淡地提醒他。
「这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他被同僚找麻烦吗?」眼下,送粮到北边关防的事
情已经闹得游沸扬扬,谁都在等着瞧热闹,谁都不信才不过进朝廷数月的欧阳靖
可以办到那件事。
「知道又如何?朕是君,对待臣子要大公无私。」李舒怀话锋一顿,扬起眸
子,不悦地觑着他,「皇叔如果无心在棋局之上,那咱们还是别下了吧!」
「那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这少年吗?」李允嗣不再言词闪烁,
一针见血地问道。
此话一出,池畔蓦然陷入一片久久的沉寂,这时,禄公公领着一名朝官穿过
长廊,往这里走过来。
「微臣魏谟叩见皇上。」朝官拱手参见。
「快平身,朕要你去办的事情,结果如何?」
「臣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见皇上,回皇上的话,已经办成了。」
「此言不假?」
「是,欧阳靖只花了十天的功夫,就把粮草平安地送到北方边防,臣相信回
报消息的将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他用了什么方法?」李舒怀迫不及待地问。
「就地买粮!以往朝廷都是在南方米乡买粮,再往北方送去,眼下运河溃堤,
取粮不易,在距离北方边防不到百里的地方,有一个粮货的集散大市,他派人快
马加鞭到当地将多余的粮食全买下来,先往北方送去,先解了燃眉之急,不足的
部分再等运河修复之后,从南方运送过去。」说着,魏谟的口气不禁有些激动,
同样身为朝臣,谁也没想到有这个好办法。
他们太过守旧,大过墨守成规,倘若是平常时候那倒还好,可若是发生危难
之时,难免一个个乱了手脚。
有好半晌的时间,李舒怀不发词组,只有一抹浅浅的微笑勾在唇畔,他扬手
挥退了魏谟,转眸直勾勾地觑着正在等待答复的李允嗣。
「皇叔刚才的问题,现在侄儿可以回答你了。」他顿了一顿,唇畔的笑意更
显深邃迷人,「是的,朕要他。」
◆寒寒◆
凡是没有六、七成把握的事情,她欧阳靖是绝对不会与人打赌的,熟知她性
子的人都很明白这一点,可是欧阳千畦与欧阳万冢虽然跟她有亲戚关系,对于她
的性子倒是一点都不熟悉,让她很顺利地骗到两个部下,在这朝廷之中,能有人
为她出生入死,总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件事情过后半个月,欧阳靖已经开始怀念起以前的安静生活,因为欧阳千
畦三不五时就会跑过来跟她串门子,当然他不会一个人来,所以总是兄弟两人一
起出现。
「欧阳大人,小的把皇上的话带到了,您忙吧!小的告退了。」禄公公福了
福手,转身离去。
见人离去之后,原本一直待在旁边闭嘴没说话的欧阳千畦失声叫道:「秋狩
侍驾?禄总管刚才说的真的是这件事情吗?」
「皇上真的下旨要妳在秋狩之行随侍在圣驾左右?」欧阳万冢也忍不住诧异
地说道。
欧阳靖扬起美眸觑了两人一眼,心想他们有必要同样的话说两次吗?她抿了
抿丹唇,懒得纠正这对兄弟。
「刚才禄公公所说的话,你们是全听见了,你们并不愚鲁,不需要我再多做
解释吧!」她睨了他们两人一眼,走到桌案旁坐下,随手拿起刚才看到一半的书
本,才打算埋首阅读,就又被凑过来的欧阳千畦给打断了。
「老实说,妳和皇上到底有什么交情?」总不可能会没有吧!一直以来,能
够在出巡之时伴随圣驾的,一直都是皇帝最宠爱的臣子。
「没交情。」她耸了耸纤肩,一脸漠然。
「靖老大,不会那么没意思吧?有什么隐情妳就直说吧!」欧阳千畦语气之
中透着暧昧。
欧阳万冢瞪了亲弟一眼,心想自己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没有节操的弟弟呢?前
些日子还为了要听从于欧阳靖一事,每天念到他的耳朵快要长茧,现在竟然已经
开口叫老大了!真是无辜了他快要长茧的耳朵。
当然,也无辜了被亲弟拖下水的他。
瞧他一脸暧昧的表情,欧阳靖心里就觉得不痛快,双手支住下颚,眸光闲凉
地瞅着他,「你倒是说说希望我和皇上有什么交情?」
「呃……毕竟妳是女子嘛!话说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情也
是正常的,所以妳就实话实说了吧!」
「你要听实话?」
「是,那当然。」他忙着点头。
「那我就实话实说啰?」她眨了眨美眸,示意他把耳朵掏干净。
欧阳千畦赶紧掏净耳朵,一脸兴致勃勃看着小堂妹,真不知道她待会儿要说
出什么惊人的内幕,心里乱期待一把的。
「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啊……没有,就是没有。」说完,她扬手重重地给了他
一个响头,「欧阳千畦,你有那么笨吗?如果我跟皇上真的有你说的那种交情,
咱们欧阳家今天还能够平安无事?!」
「可是说不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兄长从后面踢下去。
「欧阳千畦,算为兄的求你,可不可以别再丢咱们家的脸面,身为你的兄长,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说着,欧阳万冢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笨弟弟
被误了一生呢?
欧阳千畦不服气地大叫,声明自己其实也没那么笨,一时之间,内阁之中充
满了他的迭声大喊。
而欧阳靖则是不为所动,她合起手上的书卷,静静地想出了神,说实话,她
的心里不无诧异,自从殿试那日,隐约地从殿后的帘幕见到皇帝的身影之后,她
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几日,她常听万冢和千畦提
起这位主子,什么英明神武,睿智果断的好话,他们全说得出来,只差没将那男
人当成神明一样膜拜。
只是既然将她安置在这个闲缺上,代表他根本就不重视她,那又为何要命召
她秋狩侍驾呢?
眼下,不只是欧阳千畦感到好奇,连她自己心里都纳闷极了!
第三章
秋高气爽。
巡猎的队伍浩荡地出了京城,在离京约莫百里外,有一处肥美的草原,是皇
室每逢秋季的狩猎场地,放养野生的兽禽,有专司养牧之人看顾着,另外圈养着
马匹与羊群,每逢秋收之季,那草原便是一片生机蓬勃,天苍野茫,有如到了关
外的高原,飒爽的气氛令人心情激荡。
欧阳靖骑在马上,跟随着队伍前进,她不时地望着被禁卫军包围保护的皇辇,
自始至终,李舒怀就不曾露过面,他一直待在皇辇里,听说是这两日处理公务,
太过繁忙,以致于身子不爽,所以才不依惯例骑马游赏沿路的风光。
她听说李舒怀的射猎技术很高,能射下正在飞行中的鸟禽,据说他六岁就能
射箭,八岁就能骑射,继位后,虽爱好射猎,却从未因此而荒废政事。
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确实一点也不为过,在未进宫之前,她就一直
心向往之,听父亲与兄长说到这位主子,她总是不由得在心里涌起无限惆怅,希
望自己能够身为男儿,进宫谋个一官半职,一睹君王的风采。
但当了官之后,她才发现不是随便的小官吏都能见到皇上,就算是在京里当
官都可能见不到皇上,有些被派遣到京城之外的辖地的官员,更可能终其一生都
没见过君王半面。
而她虽然接获伴驾的恩宠,可是她与皇辇之间被一大群卫将阻隔,要是没获
君王的亲召,怕她只能从这群人头之间远远地窥探君王的真面目吧!
欧阳靖转眸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光,表面上是在欣赏风景,但实际上
她是想要避开身旁同僚打量的目光。
自从她进宫之后,就不断地接受到这种异样的视线,套句欧阳千畦的说法,
他说她早知道要进宫当官,就不要生得太美,在女子之中已算出色的容貌,换成
了男儿身,当然更是美得异乎寻常,不能怪旁人对她投以诡异的审视目光。
说到底,错在她身上,怪不得别人想多看两眼。
但欧阳万冢替她说了句中肯的话,他说容貌乃是父母所给,自己是做不了主
的,她不应该为自己的模样感到罪恶。
这时,从前方队伍逆行而来的骚动引回她的目光,而这骚动在她的面前戛然
而止,是皇上身边的禄公公带着人来到她面前,就在同时,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她。
「欧阳大人,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