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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止,是皇上身边的禄公公带着人来到她面前,就在同时,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她。
「欧阳大人,请您随奴才走吧!皇上要召您进呈辇里去。」禄公公微笑地说,
替她引了条路直通皇辇。
「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
「凡是主子的事儿,咱们下人没嘴问,只能有耳朵听。」禄公公笑呵呵地说
道:「大人您就别问了。快跟奴才过来,别让皇上等烦了。」
「我知道了,请公公带路。」
她随着禄公公来到皇辇之前,翻身下马,在她进呈辇之前,感到一道锐利的
眼光直视着她,她抬眸瞥见了骑在马上,总是形影不离地跟随着辇车旁的滕耀,
她早就听说过跟在皇帝身边的这位武功高强的守护者,而她会注意到他,是因为
感受到这男人投射在她身上的防卫眸光。
他到底在防她什么?他们不都一样是皇上的臣子,难不成他可以保护皇上,
而她却会害了皇上吗?
她冷笑了声,低头钻进撩起的辇帐之中,这时,禄公公扬起手,秋狩的队伍
再次起程前行……
◆寒寒◆
进入宽敞的辇车之中,欧阳靖最先注意到的是左手边一面透着光亮的窗子,
细致的龙纹雕刻将迤进车内的光线镂刻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你也觉得这面窗子好看吗?」低沉的男人嗓音含笑地打断了她的凝视,李
舒怀半卧在堆着软枕的榻上,在卧榻旁摆着一张桌案,案上还有一半折子还未看
完,而在他手上正拿着一本。
欧阳靖回神,急忙地揖首,「参见皇上,微臣一时失态,请皇上见谅,不知
皇上召唤臣有何要事?」
她低敛着美眸,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的嗓音浑厚而且充满磁性,
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彷佛都能震人心魂似的。
「朕没事就不能见人吗?」李舒怀扬唇一笑,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别站那么远,朕不会吃了你。」
「臣心里没那种想法。」她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没有最好,过来,不要再让朕多说一遍。」他半敛着眸,神色看起来有些
慵倦。
这时,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然而,就算他的眸光慵懒,欧阳靖依旧觉
得自己好象被他给看透了,这男人的眼神彷佛可以看穿人的心。
她迟疑地走到榻前,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大掌拍了拍身边的榻褥,「
坐下来,朕要跟你好好聊一会儿。」
「是。」她撩起衣袍,像个男人般坐下。
「在内阁里待得还习惯吗?」
「回皇上,臣待得习惯。」她点点头。
「真的?那倒是,倘若不习惯的话,大概就不会有那种想法了。」他随手从
一旁搁着纸卷的玉瓶之中抽出其中一支,交到她手上,「你瞧瞧,这首诗可是你
作的?」
欧阳靖觑了他手里的纸卷一眼,伸手接过,抽开系绳,缓缓地摊开,看见了
一首诗句工整地写在纸上。
中书好,公事更安闲。三日始应换一班,片时已把本全翻,徐步出长安。
中书好,守晚也安然。政事堂虚堪对奕,丝纶簿写好安眠,归马夕阳边。
中书好,懒性最相宜。无事趋朝勤侍漏,有时闭户自吟诗,高卧少人知。
中书好,荣辱不关心。分乏勤劳蒙上赏,也无参罚得相寻,朝市即山林。
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惊讶地看着李舒怀,发现他的唇畔泛着笑意,
教她心里更加感到不踏实。
「好一个「朝市即山林」,朕给你的这件差事真的如此惬意?」他取过她手
里的诗句,仔细地端详着。
「臣心底绝无冒犯之意,这诗是臣做来自娱的,没想到会在宫里流传开来,
请皇上恕罪。」欧阳靖急忙地就要起身跪下。
「不需要如此拘礼,平身。」话一说罢,他拉住她的手腕,冷不防地将她拉
到身拌,两人肩抵并着肩,李舒怀侧首敛眸笑看着面前的白净容颜,「这些时日,
朕觉得奏本整理得比往日都好,轻重顺序也排得恰当得宜,你既没犯错,要我恕
你什么罪?」
「谢皇上夸奖,臣不敢当。」她低垂着脸蛋,恭顺地说道。
李舒怀沉静了半晌,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看见的是那双美丽眸子里的桀骜不
驯,倘若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含着浓浓嘲讽意味的诗句,
他一语不发,唇畔扬起微笑,高大的身子往下一滑,半躺在卧榻上,轻倚在她的
肩畔,那样子就像是靠在她的身上歇息。
「皇上……」她迟疑地低唤了声,对于两人之间的亲昵感到不知所措。他的
体温熨在她的肩畔,微热的触感教人忽视不得。
「别动,让朕靠在你肩上歇一会儿。」他闭起眼胖,唇畔轻泛着笑意,「朕
累了,就让朕靠一会儿吧!」
「是。」她身子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别太拘谨,朕不曾吃了你。」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就近在她的耳畔,彷佛呢
喃般的口吻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欧阳靖直到胸口觉得胀痛,喘了口息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屏住呼吸的,
她的心跳得好快,感受到他男人阳刚的气息似有若无地缠绕住她的鼻息,扰乱着
她的心思,让她不能平静下来。
过了半晌,她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绵匀,才怯怯地侧眸,偷觑着他闭目入寐
的睡颜,刚俊的脸庞离她好近,让她几乎可以细数他浓密的眼睫,挺直的鼻梁之
下是一张紧抿的薄唇,下颚坚毅的线条,让她强烈地感觉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模样,
那绝对不是她这个假男子可以蒙混充数的。
她一直在心里偷偷描绘这男人的模样,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男人会偎在她
的肩畔,毫不设防地闭眸寐睡。
她轻轻地伸出纤手,比对着他垂落的大掌,虽然以男人而言,他的手算是修
长匀称的,但相较于她的绵细纤巧,他的手仍旧是筋骨分明,彷佛蕴藏着无限的
力量。
从以前到现在,她听过太多大多关于这男人的事迹,对他也一直有颇多的想
法,有时候甚至于会想,倘若是他呢?
倘若,来提亲说要迎娶她的男人,就是李舒怀,她还会拒绝得如此毫不留情
面吗!
说不定不会,但,那只是说不定而已。
她的视线又回到他的脸上,不自觉地一直看着,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自己以
前是怎么想这个男人的,随着辇车的轻摇微晃,她的眼皮子渐渐地感到沉重,依
偎着他,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寒寒◆
入了夜,草原上的风寒凉如水,营区里的火光虽然灿烂夺目,可是依旧抢不
过满天星辰的光芒,远方依稀传来夜鸮的鸣叫,野狼的咆声,在呼呼的风声传送
之下,分外显得凄厉萧瑟。
草原上的凉意透不进由精心碾制的兽皮搭起的皇帐,帐中央铺着细沙,沙上
烧着一团火堆,上好的木质在燃烧时不生烟硝,红火静静地燃烧着,将帐里烘得
一片暖热。
欧阳靖轻抿着唇,捧着被手温暖热的酒杯,坐在长榻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
着杯中的酒液,说也奇怪,刚才吃过口味浓厚的炙鹿肉,嘴里应该满是肉味才对,
但喝了这酒,却觉得口中清新甘甜,一解方才的浓腻。
李舒怀半卧在帐前的暖榻,手里也捻着一只酒杯,只是杯中的酒汁已被饮尽,
此刻被他慵懒地勾在长指上。
这时,帐中的空气非常宁静,他们几乎可以听见帐外卫兵巡守的脚步声,以
及远方的兽禽叫声。
但欧阳靖的内心却不若表面上平静,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只是因为今天
稍早在皇辇之中失态地在君王身畔沉睡,更因为她暧昧的身分,眼下可没有任何
欧阳家的亲人可以替她掩护,她必须小心翼翼,不让君王发现她的女儿姿态,以
免惹祸上身。
纵然欧阳千畦老是说她不知死活,太过傲慢自大,为了证明自己有多能干,
不惜把欧阳家百年的基业陪着自己放在刀口上。
但在她的心里,终究是希望不要出事,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欧阳家上下几百
口人没道理要陪着她这个鲁莽的子孙陪葬。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李舒怀面前见到的是一名水灵灵的美人儿,只怕是这天
底下再也没有任何女子的容貌可以胜过眼前的少年,他肤白若雪,眼眉细致,可
是却不若一般女子纤秀,相反地,他的眉梢似男子,在尾端轻轻地挑起,鼻梁挺
直,倔强之中不失秀丽,纤细修长的身形穿起合身的官袍,份外有一种闲逸的况
味,教人舍不得转开视线。
「爱卿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吗?」李舒怀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看着他雪白
的面容因不胜酒力而微醺。
欧阳靖摇摇头,一阵迷茫的醉意袭上,才发现自己竟因为美酒香甜而忍不住
贪杯,多喝了一点。
「臣不知。」她唇边挂上浅浅的微笑,似是有些迷醉。
「它原名唤作干和酒,现名汾酒,听过《清明》这首诗吗?」他起身走到她
面前,拿走她手里的酒杯搁在一旁的桌案上,敛眸瞅着少年迷人的醉颜。
她轻轻颔首,随口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
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是,这杏花村就在山西的汾阳,就是这酒的来处,凡是喝过这酒的人,都
会认为天下之酒都不如此酒芬芳醉人。」他长指勾起少年的下颔,直视着那一双
水光迷离的眸子,胸口一阵悸动。
「臣不懂品酒,但也觉得这酒尝起来别有一种纯净雅郁的清香,不难理解为
何世人对此酒评价如此之高。」欧阳靖扬唇冲着他绽开灿烂的微笑,虽然先前不
断地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却没料到自己会喝醉。
欧阳家的男人无不酒力甚佳,因为在官场上应酬多,所以男子成年之后,必
定接受一定的酒力考验,但她不同,她是女眷,从小就被教导滴酒不沾,说这才
是身为女子的美德。
先前就算有同僚的应酬,也有万冢和千畦两个人替她挡着,可别说现在远水
救不了近火,眼前最大的麻烦是她已经醉了。
「爱卿醉了。」他低沉的嗓音宛如催眠般。
「我没有,我还能喝更多。」她摇头笑了,从未体验过酒醉的感觉,恍恍惚
惚的,彷佛飘在云端上一样陶然。
「是吗?那就再喝一点吧!」李舒怀以食指勾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冷
不防地吻住那张柔嫩的唇,将嘴里的佳酿反哺给她。
「唔……」
欧阳靖轻吟出声,他薄唇亲昵的触感让她为之怔然,她的舌尖同时尝到酉的
甜味,以及他迷人的阳麝气息,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可是却被他有力的长臂紧
紧地攫住,纤薄的身子彷佛就要陷进他的胸膛。
倘若最初只是恶意的戏弄,此刻,李舒怀却发现自己竟被她的滋味给深深地
迷醉,一松手,勾在他手上的酒瓶应声落在地上,瓶内的酒液在绒毯上渐渐渗透
开来,他双臂紧紧地拥着她,吮吻着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地深尝着,总是才放开,
又舍不得地吻住她。
「不……不要……皇上,请您住手……」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此刻的她在他的眼中,明明就该是个男人才对呀!
男人对男人做出这种亵弄的事情,未免太过奇怪了!
然而,抗拒的话语总是才一出口,她的唇就又被他吻住,被惊得半醒的酒意,
彷佛又全数回笼,或者,该说此刻在她心里的迷醉远比刚才更甚,热呼呼的心房
似乎就要融了。
李舒怀并非不知道这汾酒的烈性,但同时也知道这酒的甜美会使人迷醉失了
心防,倘若说给她喝这酒是没有意图的,那未免太过矫情。
他已经按捺太久,再也没有耐性等待了!
「不要──」她使力推开了他,却因为一时目眩站不住脚,立刻就又被他给
揽进怀里,依靠在他的胸前。
她比一般女子略高了半个头,俯唇正好可以抵住他锁骨的位置,她将脸蛋靠
在他的肩上,柔嫩的唇不经心地擦上他颈项的薄肤,鼻端嗅到了一丝回然不同于
她的阳刚气味,他的气息是如此地迷人,让她忍不住一再地眷恋贪闻。
他是个男人,身体发肤完全不同于她,在他的身上可以看见养尊处优的矜贵,
然而结实的体魄却显出他平时也是锻炼有素,拥着她的臂膀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
量,彷佛要将她给揉进胸膛里似的。
一时之间,她的心儿旌动,有些儿疼痛,彷佛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