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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还没回来,她会去哪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此刻的心异常的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姐姐,你去哪儿?”
我停住步子,“我去找找小兰,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古善道:“是少主叫人把她带走的。”
“把她带走做什么?”我狐疑道,这个答案古善自然给不了我。
“不知道呢,”古善接口,“我刚来没多久,少主就让人把小兰带走了。”
我步出大门,见到古巽正走过来,急道:“你去问问,小兰被带去哪儿了?她犯了何事?”
“回少夫人,”古巽叹道:“小兰被关入古府大牢了。”
“她犯了什么事?”我追问。
“少主没说,只让关着。”古巽给了我一个蹊跷的答案。
[第三卷 争:第四十四章 客人]
“你说什么?”我惊叫出声,“带我去见她。”
“是少主亲自下的令,”古巽为难道:“他说,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看小兰。”毋庸置疑,古痕这句话,是专对我说的。
我坚持要古巽带我去古府大牢,“要关人,也总得有个名目吧。再说,他把我身边的人给关了,我还不能过问了?”
“可,少夫人,就算小人带您去了,没有少主的令牌,您也进不了大牢,见不到小兰。”古巽好意劝阻我。
但他忘了,我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劝住的。
古巽拗不过我,终还是带我到了大牢门口,只是没有古痕的通行令牌,牢门口的狱卒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行,尽管我尊为少夫人,尽管狱卒们也脸露为难之色,可我还是进不了大牢,看来古痕早特意关照过他们了。
“古痕现在在哪儿?”我转身问古巽,已打定主意亲自去向古痕要令牌,古巽思量了会儿,“听说,昨日城里来了位来头很大的客人,少主与几位管家都去忙接见的事了。”
醉城来了位重量级客人?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人支会我一声。
呵,古痕连这种事都不予我知晓,还让我看些陈年账簿作何?
我边走边问古巽,“你可知道客人是谁,古痕他们把客人安置在何处?”
古巽摇摇头,“小人只知道少主让客人们住进了城南的东华别苑,客人是谁,小人就不知了,不过,……”
“不过什么?”看来古巽还是知道些事的。
“小人听江湖中的朋友说,似乎‘雪盟’的少尊主阴寻,阴大侠来了醉城。不知道少主接见的客人是不是他?”
“雪盟?阴寻?”我嘀咕着,我并不是没听过这两个名字。早在鬼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过了。那时青冥假冒阴寻的名义,杀了鬼魅,想引鬼教的人去对付“雪盟”和阴寻。
后来,在青楼遇到云楚那次,古痕也说过,“雪盟”的人进了玄德城,意欲助和国太子复位。我的感觉,雪盟不过是个“义和团”般的民间组织,顶多组织里的人都会些功夫罢了。在我看来他们也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和国太子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助他复位,雪盟肯定也别有图谋。
古巽却似乎很崇拜雪盟与阴寻,他的声音陡然明亮起来,“少夫人您有所不知,雪盟是天下武林正义之士的联盟,他们以匡扶正道,维护正义为己任,雪盟里的人更个个身怀绝技,不乏能人异士,他们是天下武林人的引路者,因此,凡是雪盟要帮的人,天下武林正道之士都会帮,而雪盟要对付的人,也会被天下武林正义之人视为对手。”
我颇不屑道:“照你的意思,雪盟盟主岂不就是武林盟主了?”那他岂不是可以一己之好恶,断天下人之善恶?这跟皇帝又有什么区别?我想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帝每月要给为他卖命的官员奉银,而这个雪盟盟主未必需要给每个江湖人发工资。
“雪盟盟主?”古巽细思了片刻,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回少夫人,雪盟人称他为尊主。尊主武功盖世,又德宽仁备,是位受人敬仰的老英雄。而少尊主十六岁时一剑成名,四处行侠仗义,到如今他的武功只怕也不输给尊主了,他也是位人人敬仰的英雄,小人若此生能有幸见到这样的英雄,也不枉活这一遭了。”古巽越说越激动莫名,眼中更是精光四射。
只是他那想法也太过没追求了,见过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夫,就不枉活了,真没志气。
“让人备轿吧,我们去东华别苑找古痕。”雪盟也好,阴寻也好,管你在江湖武林人的心中有多么霞光万丈,在我此刻的心里,你是没有小兰重要的。
“那少夫人先在此处歇歇,小人这就安排轿子。”古巽说完,走开。
看着古巽离开的背影,我信步在碎石曲道上,转了转走到假山后,又想起了今晨的情景,心中绞痛。古痕与我恐难像对正常夫妻那样恩爱百年,白头偕老了。我与他之间的鸿沟,不会因花迎归的介入而拓宽,也不会因她不存在而消失。
“你听说了吗?花夫人被纳为一夫人了。”一个脆生生的女音传入我的耳内,我随意探了一眼,两个绿衣婢女的身影由淡渐浓,出现在碎石道上。
另一个婢女四处张望了一眼,“我还听说花夫人肚子里怀着的才是少主的种,少夫人怀的不知道是哪儿的野种……”
“嘘,”先前说话的婢女急忙制止了她,“这话可别乱说,小心要杀头的。”婢女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我可没胡说,”后者争辩道:“这话是落兰院断红哪儿传出来的,说少夫人怀孕两个半月有余了,可两月之前,少主一直没有离开过醉城,少夫人肚里的孩子能是少主的?”
前者想了想,附和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了。”
“真是什么?”飞雪突然从路的另一边钻出,挡在两个婢女面前,怒喝:“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少主与少夫人的事你们也敢嚼舌根?当真不要命了?”
两个绿衣婢女当场吓得跪倒,颤巍巍的哀求道:“飞雪姐饶命啊,这话不是我们说的,是花夫人的侍女断红说的。”
“那只骚狐狸身边的人的话,你们也能信?”飞雪的语气不善,却不全像为我抱不平,她虽是古痕身边的丫头,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直呼花迎归为骚狐狸,除了勇气可嘉外,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你们刚才的话要是落到少主的耳朵里,看你们还有命在不?”
“求求飞雪姐不要说出去,我二人日后一定感您大恩。”两个小婢女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飞雪的口气这才渐渐变软,“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少主不比你们清楚?若不是少主的,少主能娶少夫人?也不动动你们的脑子,听了别人的谗言还在这里乱嚼少夫人舌根,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少主要是知道你们这么重伤少夫人,你们这族人也别想在醉城活了。”
“飞雪姐,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两个小婢女几乎要哭出来了。
飞雪扶起她俩,“以后可记住了,若是再敢乱嚼少夫人的舌根,仔细你们的小命,快走吧。”
飞雪说完,三人各奔前路,渐渐消失在碎石道上。
我从假山后走出,寻思着两个婢女的话,断红也只是个婢女,她绝不可能分析出我的孩子并非古痕的,断红传出的话怕也是花迎归教唆的。
这下倒好,花迎归是早就盯上我了,我不与她为难,她却不肯轻易放过我。今晨她刚赢了我一回,这会儿流言蜚语就开始四散了,动作倒是很快。
走上主路,古巽迎面而来,他走近我身边,“少夫人,我刚刚听到消息,少主回府了。”
古痕回来了?
“他去了哪儿?”
“竹林小屋。”
竹林小屋?古痕去找我?我出来找他,他回来找我。
我急忙赶往小屋,古善早已被他的侍卫抱回去用午膳了。屋里只有古痕,他还传了一桌子的饭菜,古痕从来不会传饭到我的屋里,这次为何?
“回来了还不进来坐?”古痕冷冷道。
我坐到桌前,古痕夹了块瘦肉到我的碗里,“吃饭吧。你今晨就没吃什么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住。”我还以为他根本没看过我,原来他也注意到我根本没吃早膳。
他特意跑回来是专门陪我吃午饭的?难怪他会反常的传饭到我的屋里。他是否觉得愧疚,想用这顿饭弥补什么?
若当真要弥补,我心中的痛又岂是他这一点点的示好能够弥补的?
我冷嗤道:“多谢古少主的关心,我身子受不受得住,与您无关,您该关心的是您的新夫人,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的,才是你的种。”或许我本意并非要说这句话,却不知为何,这句酸溜溜的话还是迸了出来。
古痕冷睇我,没有半点怒气,他又给我夹了块肉,“快吃吧,饿坏了身子,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马上激怒了我,我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就算饿死了也是我自找罪受,与您何干?何苦在我面前假惺惺?”
其实,古痕此刻的心境我能了解,他知道早晨的事,他伤害了我,他心里愧疚万分,所以此刻想做些什么,我越是骂他打他,他才会觉得好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古痕不动生色的坐着,默默地将碗筷又推到我面前,我的怒火已经窜起,随手拿起碗筷往地上狠狠一砸。碎片四溅,眼见几块碎片便要回溅到我脸上,我也懒得躲避,古痕却长手一捞,迅速将我圈进他的怀里,以掌风挡开了溅起的碎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我在古痕的怀中拼命挣扎,却始终难以挣脱他的钳制。
古痕淡漠无语,点了我的穴,端起他自己的碗,夹了块瘦肉,喂到我的嘴里。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吃了,我却偏偏不吃。
我将口中的肉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古痕见我一脸的悲戚与坚决,颇为心疼道:“你这样不吃不喝,怎么使得?”
我心中暗叹,我并非要不吃不喝来要挟你,我只是不愿此时对着你吃喝,这会让我想到今晨花迎归隐藏在笑脸背后的得意。
古痕并不死心,他又灌了我一口汤,我也直接吐了出来。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吃东西?”古痕无奈道。
我要如何?我能如何吗?
对了,小兰,我要救小兰,“你何时把小兰放了,我便何时用膳。”
“这不行。”古痕坚定的回绝了我的要求。
“那我也告诉你,要我用膳也不行!”我撂下狠话,我清楚的知道古痕爱着我,所以我这句狠话会有作用。
古痕看了看我,他自己猛灌了一口汤,令我意想不到的覆上我的唇,我讶异之中未及反应,古痕灵活的舌已经启开了我的嘴,将他口中的汤转送到我的口中。
我欲堵住汤的去向,古痕的舌便开始纠缠我的舌,我躲闪间,不及封住喉咙,汤便顺势滑了下去,进了胃里。
古痕这才离开我的唇,眼睛却不敢正视我,他作势又要灌一口汤,我急道:“我若不想吃,你以为你这样做,又能让我吃多少?”
古痕顿住,停了动作,也放开了我,良久他叹息一声,“那个婢女罪已致死,如何能放?”
“你胡说,”我争辩道:“小兰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一向乖巧听话,能犯什么大罪,更别说是死罪。”初听古痕的话,我的惊愕不小,死罪岂是能胡口说的?
[第三卷 争:第四十五章 内奸]
古痕并不与我争辩,直接道:“可还记得你遇刺那夜我提到过古府有内奸?”
内奸?“你是说小兰就是内奸?”我万分愕然,“这不可能,小兰绝不会是内奸。”我激动的摇着古痕的手臂。
“她是你身边的人,是不是内奸,你仔细想想便能明了,”古痕淡淡抛出话,“你可知道那夜我早已下令不让人告知你,我在醉月院遇刺的消息。可那夜你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是谁将消息透露给你?”是小兰,我心中暗讶,可小兰不过是好心告知我消息,并非要加害于我。
“他们本意是要在你乘轿出府后再下手,幸得古巽极力拦下了你,那时小兰可有劝过你不该出府?”没有,小兰没有劝我留在府里,可她也没有劝我出府。
“就这些,你就判定小兰是出卖我的内奸?”我冷哼,我断然不会相信小兰欲加害于我,我知道她平日对我的好,全是出自真心的。
古痕面无表情,“只这些自然不够,那夜之后,我便派人特别盯住小兰,我的人发现,她与花迎归的婢女断红时常见面,现如今,花迎归这个主谋对此事也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