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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禅功-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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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异的看着白斌,李淡如道:“白斌,得了便宜别卖狂,你这一手并不是申无咎的功夫,你是在那里学到这一手早已失传百年‘巫焰教’的唯一绝技‘攀月摘星手’!”
  白斌哈哈一笑道:“前辈,你看走眼了,这式‘攀月摘星’乃是义父他老人家隐居六十年,将各门各派的武学融合后所创出来的三式,‘攀月摘星’是其中之一。”
  后面,沈傲霜匆匆的奔了上来,急促的道:“师父,你老人家无事吧?”
  李淡如沉重的摇摇头,默默无语。
  沈傲霜又道:“这小子,师父,不可放过他!”
  神巴骤寒,李淡如冷厉的道:“你知道我已败了?”
  猛的一呆,沈傲霜傻了,她迅速查视左右,才直着眼望向李淡如,脸孔上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相信后的怅失。
  她惶然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千万不要灰心失望,你老人家还有许多独门绝技没有施展,你老人家只是一时约疏忽,师父,他不会敌过你的,不会胜得了我们的。”
  李淡如毫不理会,—伸手,向白斌阴沉的道:“白斌,还我的眉毛来!”
  此言一出,全场俱震,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李淡如的面孔上,果然,此位老一辈耆宿,双飞之一,那两片眉果然不见了。
  白斌摊开右手,掌心之中,赫然摆着两片眉毛,他轻轻一抛,那两片眉毛竟凝聚不散的冉冉飘过,李淡如伸手一接,却猛觉手掌一震,险些儿脱手坠落!
  暴凌的瞪着眼,李淡如强将一口涌到喉部的逆血咽了下去,她咬着牙,沉缓的道:“你也太刁狂,白斌!”
  看得出对方有多少深刻的愤恨与不甘,白斌淡淡的道:“一向来说,你在江湖道上是响当当的硬手,多少成名人物栽在你的手下,但是,你今天偶尔尝试一次失败的滋味,也用不着如此颓唐伤德,胜败不是兵家常事,没有什么不得了!”
  李淡如额上青筋暴起,她火烈的道:“住口!”
  “口”字尚在舌尖上打转,李淡如暴起三丈有奇,而当人们的视线追摄及她拔高三丈之上的身形时,影子还在空中凝形,她的人已到了白斌背后,整条右臂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白斌脊梁!
  这是失传已久的心法:“心魔指路”。
  白斌的身形倏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李淡如的后面,九十九剑连成九十九条纵横交织的芒雨流电,狂卷急泻!
  那条透着蓝汪汪寒光的手臂,便在李淡如的贯力振挥中倏而幻作一面怪诞又不定形的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
  於是,密集有如正只放花炮也似的金铁撞响,便恁般急骤的敲进人们的耳去膜中。
  李淡如再度跃腾上升,十六个筋斗翻滚在十六个不同的角度上,筋斗俯仰的过程间,蓝衫缤纷,锐气如啸,彷佛囊括了天地般,将她翻滚的点与线相连威面,削割似的劲力凌空下压!
  不分先后,她指间的两枚金色戒环也“铮”然分向左右飞去,只见光芒倏闪,亦已撞向了敌身。
  这种高深的武学现露是繁复的,细致的,残酷而又狠毒的,不予敌人一丝一毫廻转的余地,不容对方有一丁点兄思维喘息之机。
  白斌双臂倏伸,原地旋廻,一抹弯弯曲曲的,银白莹灿的影子,宛如鬼魂的诅咒般凄厉的现在晨空中,怪异的是当这抹剑影甫一出现,整个目力所及的空间便完全眩着它的影子,跳动的,飞旋及纵横的,起落的,那么精怪似的充斥在人们的瞳仁内,像一座一座山,一波一波浪,像滚动的云,呼啸的风,像千百张狞笑的鬼脸,像屈死者伸展的尖利十指,一下子使天地全迷蒙了,使见着的人心神全惑荡了。  没有尖号,没有惨嗥,在一切幻影光芒的闪动中,两条人影电似的分开,只是,白斌是飞跃过去的,李淡如是横扫出来的。
  哀悲的哭叫声,沈傲霜扑向了李淡如,她在一利间看见了这位功力绝世的师父浑身血迹,也看见了那袭紧身武士衣上清清楚楚的十九个血洞!
  而白斌,白斌正疲乏的,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用伽蓝剑轻轻敲击着嵌在他左膀的一枚金环,剑身敲击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叮”轻响来,他的头巾凌乱,衣衫绉揉,更有几处破裂开来,但是,他却是那般洒脱,那般自在,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幕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李淡如痛苦的站起来,全身更不时兴起一阵阵的痉挛,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楚她使用的兵刃——那是一样极为怪异的兵刃,像一只手套般与肘齐,通体闪亮着汪汪流灿的暗蓝,前端只有半尺长短,却形成削扁锋利的半圆刃口,这玩意全为薄钢打造,又犀利,又霸道,十足是件要命的家伙。
  很多人未能亲眼目睹李淡如这件兵刃的实体,但很多人却知道它的名称——“镌命铲”
  然而,“镌命铲”,也有它无法镌镂敌人性命的时候,这一次,李淡如栽了,栽得惨,找得恁般血肉狼藉!
  在四周一片僵窒的寂静,白斌乾涩的咽了口唾沫,沙哑的说道:“前辈,还要继续下去么?”
  以李淡如的伤势来说,自然目前是无以为继了,她并不激怒,更不冲动,仅是痛苦的吸了口气,撑持着艰辛的回答:“白斌,我一生只尝过两次败绩,这两次都是你父子之手,我曾对申无咎的武功作过深刻的研究,但这次你施展的似乎大有出入,你可以告诉我招式名称么?”
  白斌疲乏的道:“义父自归隐以後,把他本身的武学,作了一次大的修改,也研创了许多新的招式,这招——‘刃叠浮屠’便是新创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很抱歉,前辈,主动的不是我,你并没有给我第二条可行的路。”
  点点头,李淡如吃力的道:“你说得对,我并没有给你第二条可行之路……白斌,但你记住了,我会再找你们父子,那时,我仍然不会给你第二条可行的路……”
  白斌笑道:“这个冤仇,我实在感觉结得太寃。”
  李淡如身子摇晃了一下,面孔又连连扭曲,她咬着牙,显然在竭力忍受着什么:“世上有很多事……白斌……都不是我们所乐意的……可是我们都不能不做……你明白么?”
  白斌低沉的道:“是的,我明白。”
  又吸了口气,李淡如挣扎着道:“未了……我要告诉你……今天的挫败,我很甘服……因为我们彼此凭仗真本事……没有取巧,没有虚诈……艺差一着,便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
  以难缠享誉武林的“无定飞环”,居然在一个后生晚辈面前说这种话,使白斌感到惊异:“你很大度,前辈。”
  缓缓摇头,李淡如道:“这不是大度……这叫坦率。”
  身子又在抽搐,她强忍着,声调是从齿缝中进出:“霜儿,我不必说什么,要怪只怪为师技不如人,这个忙我也帮不上了,你好自为之……”
  沈明搓着双手,呐呐的道:“大姊,你伤得不轻,令我倍觉歉疚……我这就着人护送大姊觅地疗伤……”
  李淡如昂头道:“不用,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会设法调理……”
  摆摆手,踉跄着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滴着殷红的鲜血在地下……
  片刻的沉寂之后,白斌低哑地道:“我想,各位不会到此‘适可而止’吧?”
  沈明猛一跺脚,大声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今天若不留下你的命来,我是决不罢休!”
  “驭云搏鹰”詹云强也冷峭的道:“白斌,还有些不信邪的人在这里——如果你认为只凭挫败李淡如就能慑服我们,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白斌乾涩的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甘休的,很多次,当我遇到这种情形,使差不多是相似的发展,而结果也往往和曾经一再形成的结果并无二致………总是血腥、挣扎、嚎号、以及彼此在裂肌透骨中的痛楚……”
  詹云强粗厉的道:“不要以为你有那样的侥幸机会,姓白的,今日此地,你最后的下场只是黄土三尺,孤魂一缕,我们决不会再容你张狂下去!”
  白斌道:“幸而我个人的感触,尚不似你所说的这般悲观法,詹总头领,杀人泄愤是桩易事,难的却是有没有能力来杀这个想杀的人。”
  忽然冷冽的笑了,“黑煞神”褚标道:“姓白的,听说你的武功高,定力深,尤其是练气修为更是炉火纯青,已达无我之境,对於你这等的强者,我素来就钦敬仰慕,心向往之,也更有承领教益的亲切感,不敢说对招,白斌,就算你点化点化我吧!”
  白斌道:“褚兄,这弯浑水,你又何苦非趟不可?”
  褚标语声铿锵的道:“人在江湖,总得有点混下去的凭藉,白斌,这点凭藉不是暴力,亦不是财势,乃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今天我来,便是为的这一桩,你不必再加劝说,是非好歹,我分得清楚。”
  詹云强又尖锐的插口道:“姓白的,你不用再打这分化离间的主意,光棍点,眼下这几口子,你就全照应了吧!”
  带着一抹疲倦的神色,他是恁般淡漠又无动於衷,对於左肩渗透的鲜血,宛似流自别人身上一样。
  双手微微向两侧伸展,他的双瞳深处透着一种肃杀的叹喟韵息,嗓门也是懒散低哑的:“一次又一次的搏杀,光景依旧是没有什么新鲜处,仍是那种令人厌倦的轮廻,怪的是却有人乐此不疲——虽则对象不同,但有些人像是永悟不透,这样的血腥该是桩多么作呕的事………”
  詹云强大声道:“别说得这么悲天悯人法,姓白斌的,你种下什么因,便该得到什么果,这样的轮廻是由你推转的,这样的血腥也是你开的头,就是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好扮的那门子‘好生之德’?”
  这时,卷地龙上官淳皮笑肉不动的开口道:“我说詹兄,时辰也不早了,该送谁上道,我们也就赶紧一点,少磨蹭啦!”
  用力点头,褚标道:“不错,我先来!”
  上官淳眯着一双肿泡眼道:“形势不同,褚兄,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并肩子一起动手吧!”
  褚标一犹豫,沈明己乾涩的道:“我们不能冒险,褚老弟,小女的血海深仇能否报得,全在此一举,若是单挑独斗,万一有个闪失,不但对不住帮场的朋友,力量折损之下,我们的心愿只怕就更难周全了。”
  鬼黑旗郝宣也突然粗声哑气接口道:“沈老爷子说得对,褚哥充英雄扮好汉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姓白的啃他娘本事太阴险,连李淡如前辈都在他手下栽了跟头,我们更犯不着担风险了!”
  咬咬牙,褚标终於不大情愿的道:“好吧,我们但求能替沈姑娘报仇,其他的也就说不上了!”
  白斌冷静的道:“各位原是打定这个主意来的,无须再另找藉口,你们说得明白,我也心里有数,大家就不妨这么卯上,不必再摆什么场面话了。”
  褚标双眼圆睁,凛然道:“白斌,你不错,是条汉子,我姓褚的也不是孬种,莫以为只有你响当当的是个人物,我褚标也一样挺得直背脊,只要不攀扯上沈老爷子,何时何地,我豁了命也会单独奉陪,找人插进一根手指头,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白斌笑笑,道:“如果还有此等机会,褚兄,我当忘不了你这番豪语。”
  褚标身形一偏,他那柄沉重锋利的无鞘大砍刀已握在手中,削薄的刀,刃竖立上指,对着白斌,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在流散溢动,刀未展,已使人的心胸颤悚,肌肤起栗。
  然而,第一个出手喻击白斌的却不是褚标,而是他的结拜兄弟郝宣。
  不知什么时候,郝宣那粗大黄布卷早已扯开,是一个以钢丝及人发混合编织的软孰旗幡,旗端多出一截长有三寸的矛状尖锋,旗杆粗庞儿臂,也是纯钢打造,是一种极为怪异而又覇道的兵器,而现在,这面闪闪的旗幡,便兜风挟劲,有如一片带着雷电泻光的灿灿流云,斜横着暴卷白斌!
  白斌倏然身子飘起,宛若失去重量的一朵棉絮,任由郝宣的银旗舒卷带扯,而在身形翻滚的一刹那,十九道青莹莹的芒彩便彷佛十九股冷焰,那么凌厉的散射而去!
  郝宣狂吼半声,银旗突然手抖如毯,杆尾倒飞,似擦般的影像连衡幻映,力截对方的剑芒。
  大砍刀便在这时暴劈而落,由於刃锋凌空的速度过於猛疾,空气中响起一阵裂帛似的刺耳锐啸,那已不是一柄刀的挥展,而是一条结成形的匹练。
  白斌缩身扭腰——并不眩耀,却优美又准确至极的闪出三步,恰好避开了郝宣与褚标的前后夹攻。
  於是,詹云强就在此刻跃空而起,身形腾掠间,那么矫捷又凶悍的自上扑下一溜星点,跟着他的动作连成晶闪的弧线,晃移不定的泻射而至。
  目光凝聚而深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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