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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教十三名教友。”
一旁的分浪客已惊得过分的大呼道:“什么?大力韦陀及六指行者都丧命在你的手中?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里?”
白斌连忙拜过自己这位二师叔,然后道:“金衣教又来了四个角色,这四人身法武功,似是不弱……”
要知道,白斌继承了“果报神”申无咎衣钵,他的武功可说是武林一尊,在他口中说出一个人的武功“似是不弱”,那么,这四个人的一身艺业,就可想而知了。
分浪客马龙略一注视,忽然面现忧虑的道:“白贤侄,那当先之人,正是金衣教龙头教主‘铁牌开山’吕阳。”
白斌傲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吕阳左边的那枯瘦老人,便是号称‘南荒一煞’孙恒山了!”
华明轩没有表情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低沉的道:“此人功力奇绝,不比吕阳稍逊……”
马龙有些忧虑的道:“金衣教中人才辈出,却是以此人最为难缠……”
白斌舐舐下唇,道:“师叔,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稍时,小侄倒要估量估量他们的能耐!”
分浪客马龙感到羞涩的一笑,藉着乾咳掩饰那份不安。
说话中,四名身穿金衣的老人,已齐齐落在各人三丈之前,八只眼睛毫不稍瞬,冷酷而不屑的注视着他们。
当先一个,正是那相貌堂堂,鼻直口方的金衣教龙头教主——铁牌开山吕阳,他的左边,就是那瘦小枯乾,双臂长垂膝下的南荒一煞孙恒山,另外两人却俱是生着一付猴儿脸,尖嘴削腮,双目如豆,看样子,像是兄弟两人。
铁牌开山吕阳自鼻孔中沉哼了一声,目光投注在华明轩身上,轻蔑的道:“华明轩,只要你归服本教,在下可以不究一切,否则,凌云山庄将鸡犬不留!”
华明轩凛然道:“吕阳,阁下且莫得意过早,胜败之分,尚未知晓,即使本庄不幸落败,华某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依附你这恶魔。”
吕阳蓦然仰天狂笑道:“好个利口匹夫,昆仑一派瓦解在即,覆灭之运已威定局,可笑你犹在此处狂吹胡擂,真是可怜亦复可羞……”
忽然,南荒一煞的双眼已盯住白斌不放,他彷佛迷惘的猜疑了片刻,立即附嘴过去在吕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铁牌开山吕阳闻言之后,神色微变,亦仔细向白斌打量起来,两人形态之间,都流露着疑惑与惊异。
白斌洒脱的一笑,这:“吕大教主,我昆仑派与你虽有怨仇,但也不该如此残毒不仁,竟欲灭我昆仑,难道想尝尝‘果报神’之子的手法吗?”
铁牌开山面孔的肌肉一跳,然而却故作大力的豁然笑了起来。
“呵呵,好小辈,真个是名不虚传,竟敢对咱口出狂言。好,好,娃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机智却不够,才遭醉老儿暗算,若你愿意归顺本教,本座准能让你扬眉吐气!”
白斌背负双手,神色白若的道:“我这个人,就是过於木讷,凡事都相信自己,在炷香之前,贵教的白龙堂堂主、紫鳞堂堂主,亦曾说过与阁下类似的话,但是,他们现在却永远不能再说了,或者,各位亦将如此。”
铁牌开山吕阳面孔上的肌肉痉挛了一阵,他震撼的抖了一下,失声吼道:“小辈,你胡说!”
南荒一煞孙恒山在旁阴冷的道:“近日来,白斌,不错,你靠着在江湖上消失六十年的申无咎老鬼那里学来的几招鬼画符,挣得个极盛的名声,但是,这却只可唬唬别人,要想吓住老夫等人却是做梦,大刀韦陀及六指行者岂是你这小辈所能抗衡的。嘿嘿,真是可笑之极!”
白斌对申无咎敬若天神,岂可容人轻易讽辱?耀目的光芒闪动着,他决心给孙老儿严惩,罚其对义父不敬之罪!
这时,那两个削腮尖嘴的金衣客冷冷地望着白斌,却又冷冷的道:“小辈,你信口雌黄,‘蟒山双奇’先予你一顿薄惩。”
这时,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杀伐之气,隐隐的,彷佛有着黑色的丧纱在四周飘动……。 白斌怒吼一声,猝然翻身,无数的星芒月弧迳自飞向铁牌开山,满天掌影却罩到南荒一煞头上。
一个大偏身,铁牌关山吕阳的两面沉重铁牌已然握在手中,左架右拦,前跃后窜,南荒一刹身形如电,晃掠如飞,甫一反击,便是他名扬边陲的“青鹏飞鹤手”。
同一时间,华明轩、马龙也双双发难,截住了“蟒山双奇”,四人分做两堆打斗起来。
白斌几乎没有一丝停息,如一支劲弩般自两面横砸的铁牌中穿过,迅速的十九掌硬硬架开了南荒一煞的“扑翼奔云”、“展翅扬威”、“追星摩月”三大狠招,双臂伸缩间,五大散手之“天罡刃”与“阴冥阳关”已倏而使出!
南荒一煞只觉得漫空掌影,罡劲纵横,明明看到敌人的掌势来去,却又在刹那间力虚身滞,几乎难以躲闪——终於,他厉啸一声,倾力反击九腿三肘十六掌,藉若身躯旋廻之劲,霍然脱出白斌掌力之外,斜斜拔空五丈。
在这瞬间,铁牌开山吕阳的沉重铁牌又悠悠而至,砸肩撞背,扫腿连胫,雄浑的劲力里,尚隐有他飘忽如云的连环三脚。
白斌不避不让,沉桩立马,面色竟透出一阵阵出奇的白,在那雪白的颜色中,更宛如晚霞流虹般掠过若有若无的嫣红,这神态奇妙极了,诡异极了,像煞一个识得人生六相的巫师,在生命之火前做着一种泣血的诅咒。
这令人惊疑的静止,这带着极度恐怖的面孔神情变幻,都只不过是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可是,映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瞳孔之时,不管是在动手的抑是观战的,全有着一种时光已忽然停顿於冥渺之中的感觉。
於是不可避免的,铁牌开山吕阳的攻击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罩向白斌。
蓦然,似黄河的水决堤奔流,更像九天彩云飘落散游,空气却又沉重得彷佛天地在瞬息间并为一体,一股白、红两色相绞合的凝形气柱,彷佛滚桶般呼轰翻卷而出,沙石飞扬,气流旋荡,像煞一条在隐冥中倏而出现的真龙。
“离火玄冰真气!”
正待自背后夹击的南荒一煞,怪吼一声又亡命般飞跃而起,滴滴冷汗,在阳光下闪莹的洒落。
不错,这正是“果报神”昔日威震武林的九大绝技之一,普天之下,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人可以撄其正锋,更没有人能与之抗衡。南荒一煞十分明白这个道理,是而他避得也快,却将这沉重的压力交给了他的伙伴——铁牌开山吕阳。
炎热揉合着寒栗,空气呼噜噜混合排挤,那条凝结成形的气柱,却似怒浪般轰然冲向吕阳。
於是,这位金衣教的教主,神色仓皇至极的怔了一下,又蓦而就地翻滚而出,左手的铁牌,倾尽了平生之力猛然抛去。
铁与气柱迅速接触,就好似在狂涛中的孤舟一样,是那般毫无力量的急转翻滚,飘摇浮沉,“铮铮”的碎裂之声不断响起,大小适异的铁块纷纷四故射落,像是无数巨手在扯拉着一块烂絮,真是如此摧枯拉朽的将这面精铁铸造的铁牌击得粉碎,将吕阳这扬名江湖的兵器消灭於无形。
白斌的离火玄冰真气遭遇到了这面以巨力抛出的铁牌,亦微微滞顿了刹那,又忽然伸卷,再度射向那犹在地下翻滚不停,满身尘土的吕阳。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阳光下倏忽有一蓬细雨牛毛般的银芒,似满天花雨闪闪而下,尚带有轻微的呼啸。
白斌已闪电般仰身贴向地面,与尘土只差三寸,呼轰的气柱,却随着他身形的仰倒游龙般直冲霄汉,於是,那一片银芒便如烈日下的春云,在不及人们眨眼的瞬息间,已经消失无踪。
狂笑着,白斌如金石般大喝道:“久仰了,南荒一煞的‘密雨银芒’!”
他双掌猛地分开,气柱倏而化为两股,分震甫自空中落下的南荒一煞及甫自地上站起的铁牌开山。
铁牌开山此刻可说是狼狈至极,满身满脸都是汗水与灰土,但是,他的惊恐表情却较他身上的灰土更为难堪,他立名江湖的看家本领“沉雷十牌”已经反覆用了七遍,效果却是如此微妙。
南荒一煞的“青鹏飞鹤手”,看情形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现在,双方的优劣形势,即使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俗人看来,也会很容易分判出来的,多羞惭啊!金衣教的两大高手。
在顷刻间,铁牌开山的双瞳忽然射出一股异采,他的牙齿已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肌肉扭曲得几乎变了形,白髯抖索着,在白斌的离火玄冰真气冲射到的一瞬间,他猝而向那气柱与地面的空隙中滚进。
自然,像碰在一条弹有力的弹簧上一样,吕阳被真气充斥在空隙间无形劲网,蓦地斜斜反震而出,鲜血狂喷中,裂胆撕肝的大叫道:“孙堂主,大业未威,老夫先走一步。”
隆吼声中,他魁梧的身躯已似一块陨石般坠落,南荒一煞则险极的躲开了白斌再一次攻击,这时,任他名高技强,早已无心再斗,吕阳的凄厉惨吼,南荒一煞听得明白,他双臂凌空急振,倏然迅速拔升了六丈之高。
白斌眼梢子看见吕阳的坠落,接着冷笑一声,似流星划空,猝然跃起,追向南荒一煞。
就在他身形升跃的一刹那,已经猝落在地面的铁牌开山吕阳却蓦地猛然窜起,抖掌劈向分浪客马龙,右手铁牌却“呼”的抡起一道半弧,带着无比雄浑之力砸向九天神龙华明轩。 这个突来的变化是出人意外的,因为,任何人都以为吕阳已经奄奄待毙了,谁也想不到他犹有力量再行猝击,而且,更是如此的狠辣凶猛,甚至连白斌也未曾估量到。
正在与蟒山双奇缠斗中的分浪客与九天神龙,更是始料未及,首先分浪客被击中,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向一边,九大神龙恰好使用昆仑绝学“仙人指路”这一式时,已换步移位,幸未被击中。
白斌愤怒至极,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接引西方”倏而推出。
於是,狂厉至极的劲气暴卷,金色的织锦在空中乱舞,骨骼的碎裂刺耳传来,铁牌开山吕阳已血肉模糊的被震飞五丈之外。
此际,南荒一煞已在空中连连飞渡九丈,白斌脚尖甫一着地,一跃紧紧尾随,如影附形,南荒一煞蓦地大叫一声,反手就是一蓬“密雨银芒”,寒光闪烁中,身形一弹一翻,“青鹏飞鹤手”中的“鹏冥鹤缁火三环”已倏而展出,不错,这乃是与敌同归於尽的狠招。
白斌没有丝毫闪躲,猛冲而上,劈掌击出一股劲风,紧跟着就是五大散手:“天罡刃”、“阴冥阳关”、“苦海茫茫”、“接引西方”,尖锐如鬼啸魅号的风声倏忽在四周廻旋响起,如泣如诉,当掌影狂飚尚在空气中纵横,五大散手的最后一招,也是最歹毒的一招“千魂灭散”已紧接在前四招中一气使出。
重重的掌,连叠的掌,万钧之力,雄浑之力,天空彷佛突然黑暗下来,冤鬼仿佛全自墓中爬起,排涌。大地在翻滚,空气全为纵横上下的锐风与掌影所布满,有如绵绵无际的利刃。
於是,一连串肉掌夺击声传来,一块块的血肉横飞,带着血丝的骨骼,蠕动瘰疬的肚肠……一个已不成人形的尸体,分做多处掉落地上。
不用多看,那具尸体,是南荒一煞孙恒山。
白斌神态憔悴,脸色苍白立於一旁,他的双手扭在一起,两肩插着十几枚牛毛般的银针,宝蓝长衫也破碎不堪。
绝斧客快步走到他身边,以迅速的手法为白斌拔针疗伤。
这时,蟒山双奇仍与华明轩激战中,马龙死后,却由芦寒居士接替下来。
白斌剑眉紧皱,低哑的道:“六师叔,可怜二师叔……”
陆涛细心为白斌除毒敷药,叹息道:“困兽之斗,不可忽视,马师兄忠肝义胆,刀尖上舐血本来就是如此,他死得有价值,是一条汉子,将来,昆仑派英烈堂的灵位上将永志不朽。”
白斌不待伤口裹好,甩脱了绝斧客扶着他的手,“呛”的一声拔出伽蓝剑,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大声道:“二位师叔暂退,两个余孽交给师侄我……”
他双手举剑,极为缓慢,缓慢得任何人都可以看清他出剑的势子,剑芒倏而聚成一道光住,斜斜斩向蟒山双奇的颈。
白斌,再一次施用“驭剑成气”!
蟒山双奇只觉得白斌出剑的瞬息间,那道光柱已到了他颈项间,天与地却骤然暴缩了,沉重得几可使血管破裂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每一寸的空间挤来,而自己的四肢却使不出一丝力道,闪不开,躲不过,宛如在一个恐怖的梦魇中,然而,这又是活生生的事实啊!
於是,像是电光倏闪,两颗尖削的头颅带着迸溅的鲜血飞起。
空气在顷刻间冻结了,血腥味弥漫四周,景象凄厉。
这时,凌云山庄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