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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吻了笛利塔尔的额头,依依不舍的把她交到爱丽丝怀里,对托普道:“托普…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在这里…我们可能要分别了…”
托普一愣。
“米蒂妮、爱丽丝、秋雨、还有丝丝我的妹妹,你们快带上笛利塔尔,跟托普先生离开这里…”我缓缓道:“这里,由我和父亲巴斯滕断后…”
我一语未尽,众女已面色惨白。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要死…大家一起死…”米蒂妮含泪怨道,她的反应最激烈,余人应和。
我笑了笑,行到米蒂妮面前,静视她泪污的脸…
真是个美人儿啊,楚楚的样子,就有几分姑姑的慈和神采,微微一笑,我勾起她的玉颔,重重吻上了她的红唇…
良久,唇分,表妹娇喘连连,玉颊上泛起艳红…
“…走吧…米蒂妮,带上我的女儿,将当为表哥留下点血脉…”我坚定的望着她,望着这个暗恋自己多年的女孩。
米蒂妮定定望着我,泪流不止…
我又看了托普一眼,向他指了指爱丽丝怀中的女儿,托普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爱丽丝与秋雨也自流泪,爱女凄楚,秋女怨怜,自己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及出口了。
(注意:爱女凄楚,秋女怨怜,凄楚与怨怜何来?是有讲究的…)
父兄待死,丝丝说什么也不肯离去,无奈下将她制晕,交到托普手中。
于是望着她们消失在密林深处……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打自烈火中抱着苏菲娅缓缓逝去的身体时,我已是如此的想。
此刻,生死,我似乎已置之度外了…
我悠闲坐在土地上,背靠大树,一时静静的,回想起无数往事,与苏菲娅的初夜,与苏菲娅的婚礼,还有初次成为父亲的喜悦…
一切如同那过眼云烟…
良久,从回忆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父亲斜靠这另一棵大树,也许疲劳之故,竟睡着了…
入夜,森林中的光线更黯…
当与树叶摩擦的熙熙簌簌声,在不远处阵阵响起时,我惊醒了。
“父亲…父亲…”我执起剑,唤着静靠树干半伏的巴斯滕,后者,竟不动了。
微微一惊,探他鼻息,竟然已经逝去。
我不尽流下泪来…
脸上,泪痕未干,身上,渐血未冷…
呵呵…本以为可与父亲并肩作战而死的,现在好了,我只能孤身赴死…
心中泛起凉意,转念又想:男子汉七尺之群,怎么死不都一样…
微微笑起,我执起父亲的剑,别在腰间,此时身上还有帕米纽卡之剑与伊达尔非之剑,加起来竟有三把利剑…
斩草破林之声越来越近…
黑夜之中,密林之间,数不清的重甲步兵,从四周向我包抄而来,他们身上银亮的盔甲,在细微的火把下熠熠生光…
林中寂静,甚至可以感觉到战士们沉重的呼吸,一双双野兽般投来的眼睛…
距我还有数米时,他们密密集集的排列着。
可以揣测,来的大概是一千人左右的重装步兵团。
史书上,以多打少的围攻群殴中,无伦多么厉害的勇士,从没有人能战胜五百以上的敌人,更何况是重装步兵。
此刻,我更抱着必死之心。
死了,也好,就可以再见到苏菲娅美丽的脸…
“他就是杀死教皇大人的莫拉。拉萨姆斯,皮埃尔大司祭有令…见到异端莫拉。拉萨姆斯者,格杀勿论…兄弟们上啊…杀死莫拉。拉萨姆斯者,官升三级,赏银币一千…”敌群中一名士官唠唠叨叨的下令,鼓舞着士气。
“哈哈哈哈…”我狂笑着横起剑来,独臂与身体成直度角,大喝道:“来吧,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狂信者,今天就用你们低贱卑鄙的血液,来见证我莫拉。拉萨姆斯的勇气吧…”说着身形快疾如电,直冲那铁亮的重甲群中…
……
漆黑的森林之中,冷风簌簌后,竟下起雨来…
“滴滴答答”的雨打树叶声乱响之后,空气很冷…
可树林深处,却是“喀嚓嚓嚓…””咳哧哧哧…”破甲入肉之声,“啊…呃…呀…”惊怖惨叫声,胡乱作响…
也许天意助我吧,敌人的火把在雨水中熄灭大半。
懦夫们登时混乱不堪,拥挤一团,给我带来了极大便宜…
四处冲杀,横冲直撞,我如入无人之境,单手中的伊达尔非之剑,每一次挥舞。刚剑技便砍穿数人的盔甲,鲜血碎肉四处乱飞…
迎着四面不断俯冲而来的钢铁人潮,我砍,我砍,我砍…
碎甲乱飞,我到处身上沾着鲜血,还有敌人的碎肉,那恶心的气味入鼻,引起胃里无比的呕吐之意…
通常群欧之中,刚剑技是最为实用有效的绝技,而我,最擅长的便是此道…
凭借着树林着树木暗黑阴影的掩护,我左右冲突,击敌如迅雷不及掩耳…
很早以前,记得教科书上说过,应付群殴之时,要保持与敌绝对距离,如让敌人一拥而上,则立时被制死于非命。
于是我长剑在手,我时而引亢高歌,长剑狂舞,时而静默拂动,近身偷袭…
血花,不断的渐洒身上,不断的带来狂热…
雨水,不断的将身上的血迹洗去,不断的带来清冷…
不知何时,浑身,都是染满了腥臭的血肉,满耳,都是充斥了刺耳的厉啸…
杀…杀…杀…
你们这些龌龊的,愚昧的,卑鄙的,无知的信教徒…
你们这些卑劣的人类,只会跟随那邪恶的教皇,处死我心爱的女人…
我恨…我恨…
杀…杀…杀…
迎击而来的敌人,不断化为断臂碎骨,到处纷飞…
我砍,我砍,我砍,满腔的愤懑,化为我永不屈服的豪迈斗志…
近千的敌人,陷身黑林之中,如入地狱…
“太…太可怕了…”“恶魔…他是恶魔…””哇…呜呜呜呜…”敌人嘶喊着,哭号着,他们,是那么的脆弱。
对,是那么的脆弱,在舍身为魔的我面前…
不知何时起,手中的伊达尔非之剑砍弯了,金剑帕米纽卡砍缺了,父亲爱剑砍断了,我胡乱拾起一把长剑,继续乱砍…
哭号嘶喊之声四处乱响,我盲目冲突着,厮杀着几米以内的一切生物…
黑暗,带给我的不仅是优势,又有弊端,不知多少次我胡乱冲撞着,不意间被敌人的长矛利剑划伤…
雨住了…
杀…杀…杀…
我还在杀,狂杀…
全身被温热的血湿透了,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再分不清楚…
有次被一人的长矛戳伤脸颊,深可入骨,我忍受着纵身一辟,斩下他半个头颅…
有次被一人的利剑斩下半个耳朵,我忍受着反手剑划,那人咽喉上鲜血喷出半米…
有次被一人的链锤砸中脑壳,“咔咔嚓”的碎骨声中,我眼冒金星,部分头骨都变形了,结果长剑反手一挥,那人登被腰斩,心肝肠胃肾洒了一地…
杀…杀…杀…
不知何时,地上满是尸体,满是…
而我,早是体无完肤,不成人形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逃啊…””快逃…快逃…””他是恶魔…是恶魔…”人群蜂拥着撤逃了,蜂拥着…
我引剑狂笑…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我想妈妈…”一人被拉下来,他跪在地上哭喊着,屎尿吓出了一地,他逃都逃不动了…
我狂笑着走到他身前,一剑下去,他变成两段…
地上满是尸体,满是呻吟,满是哭喊…
我狂笑,蹒跚着,蹒跚着行入密林深处…
……
据负责此次密林追杀的神殿骑士马赫姆(据说后来发疯了),形容当晚的情形,”那一夜…。我们遇上的不是人,是恶魔…是恶魔…”
而据教会统计,当晚参加追捕莫拉。拉萨姆斯行动的神殿第八重装步兵团1008人,生存返回的不足两百人…
自此役之后,莫拉。拉萨姆斯在阿尔维斯声名更甚,成为无数年轻战士的偶像,闺中少妇的话题,那因着一名女子之死,而激发起的恐怖魔性,早就了莫拉“可爱的恶魔”这样的名誉,而“千人斩”的绝强战记也是大陆仅有的。
至此,大陆人民,开始尊称莫拉。拉萨姆斯为“千屠者”。(Kilo-killer)
可是从此之后,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千屠者”的身影,再也没有…
传说纷纭,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走了,到遥远的地方旅行而去,更有人说…
后记:几只巨大的飞龙,缓缓落在这片满是尸骸密林之中,龙背上下来几名女子,当先一人身材高挺美貌若仙,怀中抱着一个银发男婴,她在林中逗留好几日,领着侍女在尸堆中细细找寻什么…
最后,除了柄扭曲渐血的金色长剑外,她一无所获。
“为什么…终究还是找不到她么…”那女子流下泪来,看着手中那满是鲜血的折剑,泣道:“他…他是死了么…我的小拉姆扎…小拉姆扎始终连他父亲的面都见不到么…”说着抱紧了怀中的婴童,伤感不已。
“科娃姐姐…”那女子身后一名妩媚狐女扶住了她的娇躯,也自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