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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吴苍雷副团长已经在那等着他,他瞄了陈宁河一眼,说了句:“你再不来,我可要亲自带队冲上去了……”
陈宁河不敢顶嘴,只是说了句:“吴团长,我上去就行了……”
正说着,几个老兵已经指着眼前的几处高大房子,外面还修筑了围墙,陈宁河看了一眼,然后问道:“怎么了?”
一个老兵答道:“连长,我们刚才到墙根脚看了一眼,大院里堆着不少生铁?”
生铁?陈宁河立即联想起来熊科长的情况上第一师附设有手榴弹工厂,眼前这个地方倒有颇有相似之处,部队打到战斗,弹药所剩无几,而手榴弹正是近战的一件利器,这时候吴苍雷说道:“院子里还有口井,现在找不到水,部队没办法作饭!”
陈宁河不是蛮勇之辈,先找来俘虏审问,果然不出所料,那几座大房子正是第一师的手榴弹工厂,他当即做了布置,三个班在四边出击侧应,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连的主力则由陈宁河亲率出击,另留一个班。
进攻一开始,打得相当顺利,侧应部队的一个排炸开围墙,从工厂的西面突了进去,并顺利占领第一座房子,并继续发展进攻,只是院内敌军的抵挡也越发激烈,双方打成了对峙,就在这个时候,陈宁河亲自带着连队主力从背后出击,很快就干掉一部分敌军。
跟着陈宁河振臂一呼,全连向着手榴弹仓库进攻,守卫仓库的省军,也很清楚这里的要害性,一旦失去这里,不但会失去有利地形,而且还会将大量弹药落入十七师的手里,于是拼死抵挡。
只是处于两个排的包围之间,不得不步步后退,陈宁河连是定边军时的老连队,作风过硬,是第一等的凶悍部队,这些仓库看过哪能得抵敌住,眼见仓库就要失守。
对方的指挥官一见到这个情形,当即带着两个士兵做好焚毁弹药库的准备,两个士兵受命从柴堆拖来柴草,就等着点火。
这一切可没逃过陈宁河的利眼,他看到几个人在仓库门口准备点火,感到不把这批敌军消灭,战斗根本没办法解决,大喝一声:“全连掩护!”
说着已经冲到了最前方,两手扣住两颗已经拉好线的手榴弹,用力一掷,顿时响起“轰隆”巨响,接着一扬手两颗手榴弹又飞了出去,在爆炸声中,这几个残军已经被歼灭了,士兵跟上来扑灭了火势。
陈宁河这时候往仓库里一看,箱子压着一箱,随便打开一看,正是二十枚一箱的手榴弹,不得喜出望外,粗粗估计一下,装配好的手榴弹有几千箱之多,在近战中手榴弹是第一等的利器,又可以作为开路先锋。
不过还没站住脚跟,省军朝这边发起一波接着一波的反击,几乎没有间隔,一时间杀声四起硝烟弥漫,几度短兵相接,最终还让陈连打了回去,只要他们一近身,就是陈连那接着不断的手榴弹攻势。
龙共文营的士兵一听到龙共文的呼叫,刚想冲上去立个大功,这想法还在脑海里转着,轰隆轰隆的巨响已经让他们反应过来,丁宁的两连健骑已经踏着清脆的马蹄,直接捅入龙共文营的队形。
与平时不同,骑兵团直接用上了骑乘攻击,龙营的士兵刚想举起枪的时候,丁宁的骑队已经冲了进来,一时间刀光闪动,血流成河,踏着尸体,捅破了龙营的队形反复冲杀。
只是沈鹰果然是省军中的得力将领,这时候他在后面跟进的作用就发挥出来,高呼一声:“齐射!”
沈团的士兵高呼“开火”,把枪口对准马上的骑士,一杆杆火枪呼啸着开火,在这波弹雨下,骑兵的冲锋被制止了,不少骑兵翻下马来,只是不留情的弹丸四飞,龙共文营也同样挨着不少枪。
排枪过后,丁宁高喝一声“冲”,弃下了龙营的残兵败将,直接杀奔这边过来,还没来及装填的步兵在沈鹰的指挥下,如墙一般的刺刀阵早已开始欢迎骑兵的冲刺。
丁宁继续冲了两三步,身边的骑兵又少了两个,一拔马头,大呼:“撤!”
接着又一路狂奔顺便再捅破一次龙共文营的队形,只是龙共文的掺样还没完,沈鹰团的士兵完成一波装填,一阵排枪无区别射击,这时候炮兵也展开了阵地,大炮弹落在双方的队形之中,创成巨大的杀伤,不过看起来被自己人的干掉比被敌骑干掉的似乎更多一些,龙共文掺叫道:“你这个没人性的沈鹰……我找你算账去!”
结果找到沈鹰的时候,沈鹰正拉着龙文美的手对龙共文营的战斗力夸赞个不停,龙文美是如闻仙乐,连连点头,龙共文只能转头就走,他老哥又中了迷魂阵。
这时候沈鹰倒说了句人话:“城头那边守不住了,听说第一师也撤了……既然他们撤了,我们也不需要支援他们,早走吧!”
陈升陈师长素来英明果断,当他身着厨师装成功突围的时候,就得到了坏消息,部队似乎损失不小,在这关健的时候,只有陈师长才能把部队带回来,他大喝一声:“保存实力要紧!大家快快跟我突围!”
果然是不世名将,沈鹰和龙文美还在支援陈师长的路上,他陈师长已经有大战到来的一种神秘预感,这是成功人士所必须具备的,陈师长已经带着部队支援济南的防守。
那边城头也顶不住了,一个前次从俘虏营成功脱逃而回的连长张亦隆,自打受了熊科长的教育,收了熊科长的金子银子,天天陷身于秦楼楚馆之中,现在也觉悟了,据他在回忆录说,一看到十七师打得势如破竹,他明白柳师长是山东人民的大救星,所以率队阵前起义,他大呼一声:“把枪架起来……你敢反抗我毙了他,这事成功之后,我请大伙儿到窖子里逛一回……”
柳镜晓的第二梯队还没动用,守军已经出城转进了,柳镜晓听着那边城门的枪声渐渐稀了,不由问吴苍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突击队被打出去了?得赶紧把后继梯队用上了……”
当柳镜晓只投入了八千兵力的时候,兖州的三万守军已经在柳镜晓的十几万部队攻击下成功的突围而出,陈升陈师长在拍给王自齐的电报上说:“我军从容转进,在十数万敌军的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却损失甚微,是为世界战争史上奇迹……”
损失不大倒是实话,省军的行军力远胜追击的十七师,有的坐上干脆坐火车直奔济南,跑得太急,把火车站的警备队都给丢下,直接有后继的掉队士兵通知他们:“妈的,都跑光了还不快跑!”这才黑压压搅成一块争相逃命。
陈升更绝,他就把全师的家属都丢下,结果打完兖州之后十七师就掀起了一波离婚结婚的新高潮,侥幸逃出来的夫人小姐们力大无穷,个个奋勇争先,撞倒了士兵抢先上了火车。
在这种情况下,柳镜晓也只能追之不及,他还在纳闷:“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就跑了……”
当然了,跑得快也有好处,陈升把辎重丢个精光,柳镜晓不费力气小发一笔,只是伤亡双方打成平手,十七师伤亡两千,省军的伤亡也就是这个数字,只是一路狂奔散了不少人,据熊科长报告省军的总减员在万人上下,说句简单的,那就是没伤到筋骨。
不过熊科长的表演机会来了,沈鹰部这一役战果颇大,对手还是素称柳军精锐的丁宁骑兵团,伤亡最小,号称歼灭敌骑千余人,而且除了跑散了几百人,几乎没有减员,成功突围回济南。
结果王自齐一高兴,就决心大摆宴席招待百战归来的沈鹰沈少将,不过王督爱财,不肯多掏银子,最后找上了东兴楼的马宁。
在济南谁不知道马宁啊,那是德州人士,早年以贩卖伪劣扒鸡为生,发家后转为合法经营。后赴济南开办东兴楼,自称为中原首屈一指之鲁菜馆,以办理大筵席出名,当然了,出名的理由只有一条,那就是便宜,便宜,再便宜。
王督宴请沈鹰部跑回来的所有大小军官,专门挑上了这家东兴楼,结果沈鹰的味口还真好,就是大吃大喝暴饮暴食,特别对那海鲜绝不放过,酒饱饭足,王督又亲自挑了两个既便宜又将就着能看的姑娘招待着,沈鹰自然是来者不拒一夜风流。
只是第二夜沈鹰就起不来,好不容易起来了,正看到几百人干部正个个扶着裤子,在厕所前排起了长队,有的急地直踹门,原因只有一个:东兴楼用了大量过期海鲜,共和军历史上最大的一出食物中毒事件出现。
不过熊科长就借机散布流言了。
第八卷 第五章 故人
“这批海鲜是由胶东四大家提供的,他们想把省军的大小军官全都毒翻了,然后趁机造反……”
“柳镜晓神通广大,现在收买了大批间谍来泉城,凡是运入济南的食物都被他下了毒……”
“沈鹰功高震主……王督害怕他尾大不掉,这是鸟尽弓藏……”还在病床上上吐下泄的沈鹰吓得连连让人写信表忠心,却连王督的面都不敢见。
“沈鹰和王督有夺妻之仇……”这流言的后面据说是一段黄色故事,王督平素风流惯了,这时候也在暗暗想
……
反正这前后济南到底流传多少流言,就是熊科长自己都搞不清楚,既然有那么多流言,大伙儿总以为有一两条是可信的,龙文美来沈鹰的时候就竖着大姆指说道:“沈兄弟真非常人,这种奇耻大辱都能承受啊……”
沈鹰被搞得莫名其妙,不过龙文美只是点到为止,后来才听人说什么“夺妻之恨”、杀父之仇,吓得又不顾大病初愈,赶紧再次写信表忠心,王督那边也是胆战心惊地写了一封信安抚沈鹰,又赶紧从前线抽调两个团回济护驾。
接连打了两场败仗,把兖州都给丢了,大家一下子转性,只表忠心,对柳镜晓开始客气起来,平时常骂“柳贼”、“柳奸”,这时候改称“柳氏”、“柳某”之类的中性称呼,生怕柳镜晓杀到了济南拿自己开刀,王自齐也觉得自己手底下的部队都不大靠得住,只有一个第五师在关健时候能拿得出手。
不过区区一个第五师怎么能敌得住兵多将广装备精良补给充分……等在十三个方面占有完全优势的柳镜晓十七师,虽然第五师在客观上处于绝对劣势,但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最终还是在泰山脚下击败居于优势的敌军,成功保住了济南。
至于十七师方面的记载,白斯文只是含糊地说了句:“我军一路追击到泰安才收兵回返……”,其余就只字不谈,只是济南的报纸也没有那么大胆子,非得给大价格才肯刊登省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来振奋人心,省钞也一路下跌,当兵拿着省钞当现洋使,收税的则只认现大洋。
王自齐只能救援于段铁民,那个刚刚把冯大总统给气死的大总理,只是天下人最喜欢锦上添花,至于雪中送炭那是坚决不干的,因此段铁民总是推推托托,一会说兵力不足,一会儿又说国库亏空,反正就是不肯说一句实干话。
段铁民的太极拳厉害,可王自齐就着急了,最后他想明白了,段总理一是要地盘,二是要银子,到了这个地步,王督也不由不怒吼一声:“同属鄂系,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可私底下却派了使者十万火急地赶往北京,向段总理演了一出哭秦庭的好戏,最后还不忘表示如果度过眼下这个难关,绝对不会忘记了段总理的大恩大德,中央可以派兵常驻山东,每年的中央税收一分不少,可这个时候段铁民脸上还是和和气气,硬是不说一句实在话,那使者茅禹田也发起横来了:“我们王督说了,人是总理授意让又铮叫杀,我们山东是顶不住了,你们的援军再不到,他就出城向柳镜晓投降,让山东落入柳镜晓的手……我这就回山东,请我们督军交枪投降……”
你越是强硬,别人反而越发惧怕于你,段铁民立即软了下来,他赶紧拉住茅禹田的说道:“这都好说!都好说!不怕是,出兵的事情,我和又铮都想好了!”
段铁民当即变了一副笑脸,颁发明电让河南方面立即准备出兵支援王自齐,徐又铮更是义正言辞拉着茅禹田的手说了许多话,最后两个人一起到窖子里商量国家大事去了。
这给王自齐打了一剂强心针,只是河南方面的兄弟行动有些拖拉,走三步退两步,这个时候又得到胶东四大家不稳的情报,王自齐急得是火锅上的蚂蚁,眼见着柳镜晓又要准备动手,不过河南方面的用意他好久才弄明白:要银子。
不就是点银子吗?我也没有!可是终究还是要给的,老办法!加发省钞五百万元,一半筹集军饷,二百万元交给河南方面,剩下的五十万王督还要留恋于秦楼楚馆。
河南方面一有银子积极性就高,督军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