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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也笑笑,道:“不错,前两天龙飘飘还谈到,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
说到这里,忽然把话顿住,慌不迭的扑向钱红,道:“那女人有没有说要到甚么地方?”
钱红摇头道:“没有,等我想起要问他的时候,她的车子已经去远了。”
亚马皱眉道:“甚么车子?”
钱红道:“赌场里接送她的,专开双套马车,快的不得了,想追都追不上。”
亚马道:“那你也总该听出车子朝那个方向走的吧?”
钱红想了想,道:“好像是朝北。”
李公度道:“那就不会错了,申公泰一定从北边进城,叶红想拦他,极可能等在渡口附近。”
亚马道:“走,咱们去找找看。”
说完,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两人便已冲出扇门。
钱红赶紧站起来,朝李老太太拱了拱手,又将嵌在壁上的金钱镖收起,也慌里慌张的跟了出去。
这时候钱盈洁刚好端着托盘走出来,一见到钱红要走,急忙迫在后面喊道:“钱大侠,你的药……”
钱红道了声:“谢啦!”
回手抄起药碗,边喝边走,边走边喝,一直奔出大门。
钱盈洁怔怔的站在那里,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呼”地一声,一只空碗已落在她的托盘中……
那辆双套马车正停在江边的一座残破的小庙前。
庙堂中间燃着一堆火,叶红就躺在火堆旁边,覆盖在他身上的一条雪白的毛毯,已被染红了一大半,但他脸上却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金三娘也一点都不悲伤,只紧紧的拥着叶红,嘴里还在哼着小曲,倒是站在门外,毫不相干的车夫,反而满面泪痕,伤心得犹如死了亲人一般。
亚马一冲进去,就不禁愣住了!
叶红居然对他笑笑,道:“我早就猜着了,第一个赶来的一定是你。”
亚马急忙走上去,道:“你伤得怎么样?”
叶红惨笑道:“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亚马将目光闪开,道:“那个姓申的呢?”
叶红道:“走了,被他那两个侍卫抬走了。”
亚马神情一振,道:“你是说……那家伙也负了伤?”
叶红笑笑,道:“任何人想要我‘断刀浪子’的命,多少都得付出点代价。”
亚马连连点头道:“那当然,我相信他的伤势也一定轻不了。”
叶红似乎想了想,才道:“嗯,的确很严重,比我的还严重,不过我的伤会死人,他的伤却还可以活下去。”
旁边的金三娘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得好像还蛮开心。
亚马不禁又愣住了!
这时李公度也赶过来,紧紧张张道:“那姓申的走了多久?”
金三娘抢着道:“已经有一会了,不过他们走不快,你要想追还来得及。”
叶红忙道:“不要追,让他走吧,他是堂堂正正赢我的,不要为难他。”
李公度急道:“可是这个人是个祸害,无论如何留他不得。”
叶红道:“你放心,他这趟是白来了,对你们已经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说到这里,忽然一阵急咳,鲜血也不断的喷在覆盖着的那块毛毯上。
亚马、李公度,以及刚刚走进来的钱红,不禁相顾变色,都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金三娘却不慌不忙的取出一支酒坛,灌了叶红几口,自己也喝了几口,又将坛塞盖紧,小心的收在身边。
钱红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坛酒,道:“金三娘,你方才带出来的那瓶药呢?”
金三娘面泛红霞道:“已经搀在酒里了,如果没有这瓶东西,他疼也疼死了,还哪里可能像没事人儿一样,跟你们在这聊天呢?”
钱红松了口气,道:“原来是止痛药,那我就放心了。”
叶红几口酒下肚,立刻回复了原状,笑咪咪的望着钱红,道:“你也跑来了,那太好了,我刚好有句话要问你。”
钱红急忙往前凑了凑,道:“叶兄有话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叶红道:“那天你答应我的事,算不算数?”
钱红怔了怔!忽然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耳光,道:“那天是我胡说八道,叶兄你千万不能当真。”
叶红脸色一沉,道:“甚么?你想赖账?”
钱红嗫嚅道:“我……我当然不敢赖账,不过……诚如叶兄所知,我现在百伤在身,实在无力挖坑,如果叶兄想死,也等我伤势痊愈之后再死也不迟。”
叶红轻轻一咳,道:“等不及了,你随便把我埋掉算了,如果没有力气,可以挖得浅一点,好在我身上油水不多,野狗也不会有胃口……”
钱红没等他说完,便已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亚马和李公度也不禁垂首一旁,恻然无语。
叶红又开始咳嗽,咳得比以前更厉害。
金三娘又取过酒坛,灌了他几口,自己也喝了几口,然后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发觉坛中余酒无多,索性通通给他灌了下去。
亚马微微怔了怔!道:“金三娘,你说这坛酒是止痛的?”
金三娘道:“是啊。”
亚马道:“叶红喝这种酒可以止痛,你喝这种酒有甚么用?”
金三娘道:“那是因为我比叶红更怕痛。”
亚马道:“可是你并没有受伤啊?”
钱红也忽然止住悲声,抬眼望着她,脸上充满了疑问的表情?
金三娘甚么话都没说,只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掠过,猛地将身子往前一扑,整个压倒在叶红的胸膛上。
亚马立刻发觉情况不对,大喊一声:“使不得!”
想要冲上去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但见一截雪亮的刀光,已自金三娘背部透穿而出!
显然是她的死意已坚,早将“断刀浪子”视若生命的那柄钢刀,隐藏在毛毯中。
鲜血不停地自刀口处沁出,刹那间已将金三娘雪白的衣裳染红。
三人全都骇然的傻在那里,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惶失措的神色。
叶红也怔住了!看着那雪亮的刀尖,又看着金三娘那张扭曲的脸庞,好像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咦?你这是干甚么?”
金三娘眉尖紧锁,喘嘘嘘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陪你一道走,也免得你一个人在阴间寂寞。”
叶红登时叫起来,道:“你胡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为甚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金三娘状极痛苦的呻吟着,道:“我才不会那么傻,我跟你商量,你还肯让我死么?”
叶红怔怔的望了她一阵,突然疯狂般的喊道:“‘江湖野马’亚马,快,快帮我救救她,我不能让她死,我不准她死,我一定得叫她活下去!”
亚马急忙走上去,蹲在他的面前,道:“叶红你冷静一点,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我想她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叶红一把抓住亚马的衣襟,道:“你是说她没救了?”
亚马黯然的点点头。
叶红颓丧的松开手,目光呆滞的又转回到金三娘的脸上。
金三娘也正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道:“你知道么?当年我一遇上你,我就知道我完了。”
叶红呆呆道:“为……为甚么?”
金三娘道:“因为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一个长命的人,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你死,我就死,你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
叶红道:“那你为甚么不早告诉我?如果你早说,也许我们可以活得久一点。”
金三娘摇摇头,道:“十几年已经不算短了,比我估计的已长出很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叶红直到这时才开始伤心,眼泪才一颗颗的掉下来。
金三娘依然面带微笑,一面怜惜的替他拭泪,一面附在他耳边道:“叶红,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叶红呜咽着道:“甚么事,你说,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金三娘道:“我不要一百件,我只要一件。”
叶红道:“好,一件就一件……你说!”
金三娘声音小得几不可闻,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下辈子一定娶我?”
叶红忙道:“我答应,我当然答应!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发誓我一定娶你。”
金三娘的手指渐渐自叶红脸上滑落,身子也完全瘫软在叶红的手臂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也是最后的一口气,正如叶红所说、她至死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叶红却已像泪人儿一般,不断地大喊着:“金三娘……金三娘……”
可是金三娘却再也没有一点反应,再也不会答应他一声……
叶红终于紧紧的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亚马也忍不住泪如雨下,钱红更是早已泣不成声,连一向面冷情绝的“鬼捕”李公度,也转过身去不断的拭泪。
叶红的哭声愈来愈小,脸色也愈来愈苍白,苍白得已近于死灰色。
身旁的火堆将成灰烬,地上的鲜血也逐渐凝固,断垣残壁间已微微透进曙光,天就快亮了。
叶红的哭声终于静止下来,双眼也已合起,连挂在眼角的泪珠也完全停顿在脸颊上。
三人不禁同时感到一股寒意,每个人都默默的盯着他的脸,都以为他已跟随着金三娘走了。
谁知这时叶红却忽然又睁开眼睛,望着三人幽幽诡笑起来,边笑边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很想向三位请教一下再走。”
亚马愣愣道:“甚么问题?你说!”
叶红道:“如果一个男人,那话儿只剩下了一半,你们说他还能不能讨老婆生孩子?”
三人听得全都傻住了,过了许久才想通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但也仅笑了几声,便又不约而同的停住。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氛,因为叶红就在这转眼工夫,已面带着得意微笑,手拥着金三娘,走完了他短暂而又灿烂的一生……
门外人声噪杂,似乎已将这座小庙整个围住。
庙中的三人却宛若不闻,依然蹲跪在叶红身旁,动也不动。
首先冲入庙堂的,是靠江水吃饭的龙头何涛,消息特别灵通的曹老板也紧跟着赶到。
每个人一定进庙中,都不免被这片悲伤气氛所感染的难过不已,个个垂首呆立一旁,默默无语。
距离叶红最近的亚马好像哭得最伤心,一直不断的用衣袖拭泪,泪水却又不断的涌出。
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有个手掌搭在他肩上,是龙飘飘,在耳畔轻声道:“我已经找到正确的位置了。”
亚马一跃而起,欣喜道:“真的么?”
阳光透过天窗,直射在房中一张宽大的枱子上。
那张地图平铺在桌面上。
龙飘飘早将那六支残月环的图样,描在一张薄如蝉翼的油纸上,六支残月环头尾相连的绕成了一个圆形,从每支残月环的结合处,画出一条细线,三条细线成对角形的连接在一起。
在场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瞧着那张图样,谁也搞不清楚是啥名堂?
龙飘飘不慌不忙的把它覆盖在铺在桌面的地图上,经过一阵挪动之后,突然停下来,取出一根细细的钢针,刺在那三条对角线的交又点上。
那张薄薄的图样揭开来,钢针依然直直的钉在地图上。
亚马指着钢针,怔怔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根针刺的地方,就是宝藏之门的地点?”
龙飘飘只点了点头。
李公度立刻叫了起来,道:“咦?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这不就是那天马大侠和‘粉面阎罗’曹刚交手的那块荒地么?”
亚马点头道:“不错,看来正确的地点,极可能就是曹刚曾经站在上面的那个小土堆。”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那个小土堆,不禁同时朝龙飘飘望去,似乎都想急于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龙飘飘咳了咳,道:“小耗子,你的消息最灵通,你可知道那块地是谁的么?”
小耗子想也没想,便道:“那是城东卢老太爷的产业,当年为了地界问题,曾经跟江老爷子打过官司,我记得还很清楚。”
何涛立刻接道:“对,我也记得那件事。”
龙飘飘道:“只要有主就好办,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小耗子眉头一皱,道:“恐怕不太好办,那位卢老太爷是靠炒房地产起家的,一向难磨得很,想从他手里把那么大一片土地挖过来,只怕要很费点工夫。”
龙飘飘道:“没关系,用银子去砸他,如果要价太高,只要买下其中一小块也行,好在埋葬两个人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亚马听得怔了一下!道:“慢点,慢点……你想埋葬哪两个人?”
龙飘飘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断刀浪子’叶红和金三娘两位。”
亚马仁道:“可是……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龙飘飘道:“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