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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妈需要钱!”云齐终于开了口。
什么?妈?我有没有听错?
他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朝弟弟走过去,他看见云齐胆怯地朝后退了一退。
他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看着云齐,隔了三秒钟才冷冷地问道:
“好吧,你说,这是谁的主意?”
“哥……”云齐的嘴在流血。
“说!”他又给了云齐一个嘴巴。
云齐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道:
“哥,妈来找过我,她很困难……她说,她写信给你过,你没理她,她真的很困难,她得了鼻咽癌,她的丈夫瘫在床上,我们的妹妹……”
妹妹?!司徒雷心里怒吼了一声,但他忍住脾气没有打断弟弟的叙述。他要听下去。
“我们的妹妹在上大学二年级,交不起学费……她真的很困难,她也找过二哥,二哥也不理他……她很可怜,我想帮她,我想给她一笔钱,但是我自己也没钱,我的卡都在女朋友那里,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我也需要钱。我也不敢来找你,怕你生气,你跟我说过不要理她的,但是……哥,她终究是我们的妈,我不能不理她……”云齐哭着说。
司徒雷觉得他的心脏就像冷风中的树叶那样在簌簌发抖。这个女人!当初抛弃他们兄弟三人,不管他们的死活!现在居然好意思来求他们!她不仅害了他的一生,还想害云齐!他好不容易让云齐成为一个体面的医生,她却想毁了他的一生!
“哥,我只是想帮她,想给她一笔钱,以后我就不管了。”云齐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壮起胆子抓住他的手臂,解释道,“哥,不是她让我这么做的,是我自己,你不要怪她。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错了,哥。我以后不敢了。”
他望着鼻青脸肿的弟弟,怒气渐渐散去。
云齐是善良的,他心里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受伤回来,比他小12岁的弟弟总是拿着纱布走过来给他擦血。
“哥?你痛吗?”6岁的云齐问18岁的他。
“怎么不痛?”
“那哥以后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哥要挣钱啊,不然我们吃什么?你还要上学呢。你想上学吗?云齐?”他一边自己料理伤口,一边满不在乎地问。
“我要上学,以后当医生给哥治伤。”小云齐很认真地说。
他当时很想说,等你当上医生时,你哥难道还在打打杀杀吗?那你哥也混得太衰了。那天晚上睡觉前,他独自一个人打开小铁罐,计算他的财产时,发现自己终于攒够了两百块钱,他可以交齐二弟的小学学费,剩下的钱还可以给弟弟们买件像样的衣服。本来,他应该为此而高兴,但不知为何,他却哭得很伤心。他脑子总想着云齐那句话,他以后要当医生给哥治病,上医学院的学费一定很高,他想,他一定要找一个更好更快的赚钱方法。那时候,他面临抉择,杀一个人可以获得1000块,打一架却只有5块。他需要钱,但他没杀过人,不过,他想万事都有第一次。后来,他就这么决定了。他好希望有个当医生的弟弟。
他现在完全平静下来了。
“云齐,她跟我们没关系,我跟你说过,你都忘了?她只会害我们。现在她想害你。”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哥,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错了……”
“你这是在违法,你在跟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明白吗?你卖了多少支?”他看见云齐的鼻子还在流血,找了块手帕捂在他鼻子上。
“10支。他来问我有没有,我说有。他说卖这个很赚钱。”云齐低下了头,低声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但他突然又抬起了头,急切地恳求道,“哥,妈真的很困难,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来找我们的……她毕竟是我们的妈”
这个臭婊子!只会在善良的云齐面前装好人!
“云齐!”他抓住弟弟的胳膊,想好好控诉一番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但看着云齐的眼睛,他蓦然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他最终还是让步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来资助她,我给她钱,你以后再也不能见她懂吗?如果让我知道你见她,我就对她不客气,我也不会饶你?明白吗?”
云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哥……”
“你有没有跟你女朋友说过你卖药的事?”他低声问道。
“没说过。我谁都没说过。”云齐低着头道。
“好。”他点了点头,停顿了两秒钟才说,“云齐,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可靠。我知道你很爱她,但不要太宠她,把你的卡要回来!如果她不肯还给你,就让她滚。你是个英俊的男医生,有大好前途,还怕找不到女朋友?”
“哥……”云齐像要反驳他。
“把卡要回来!听见没有?!”他厉声道。
云齐哆嗦了一下,连忙说:“哥,我知道了。”
“你真的没告诉那女人?”他弯下头,盯着弟弟的脸。
“没有。”云齐摇头,“我谁也没告诉过。”
虽然云齐说得很肯定,但他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
“笃,笃,笃”——这时,有人敲门。云齐来了之后,他就把客厅的门锁了起来,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弟弟干的事。但他知道他刚才的声音已经惊动了他的女佣人和门外的两个手下,他平时很少会发那么大的火。
他心里有疑问,但他不能再问下去了。他轻轻拍了下弟弟的脸,用手擦去弟弟嘴边的血道:“云齐,无论你做过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明白吗?”
“嗯。”云齐应道。
笃笃笃——又是一阵文雅的敲门声。
他起身找了几张纸巾,一边擦拭手上的血迹,一边问:
“谁?”
“是我,杜函。”
他走过去开门,杜函走了进来。
“老大,你找我?”杜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满脸是伤的云齐,眼睛不安地转动着。
“把云齐送回医院,然后再回来见我。”他命令道。
“是。”
杜函花了20分钟把云齐送回了医院,在他回来的路上,司徒雷打电话给他。
“把云齐送回去了吗?”
“是的,他去外科包扎伤口了。”
“好。你知道蔡觉吗?”
“当然。”
“让他立刻消失。”
“是。”
蔡觉就是那个向他弟弟购买杜冷丁的人,他不能让这个瘾君子,以后有机会开口告发他弟弟。绝不能。
司徒雷觉得很疲惫,大概是很久没有动手打人的缘故吧。刚刚对弟弟云齐的那一顿狠揍,让他的胳膊到现在还在发痛。
他洗了个澡,走到卧室,想躺下睡一会儿,但眼睛闭着,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重复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是怎么找到他们三兄弟的?
都那么多年没联系了,他们的老房子早在10年前就被他卖了,他也从来没对任何邻居说过他们三兄弟会搬到哪里。其实邻居中也没有跟他们特别要好的,自从他母亲离开后,他就在外面打打杀杀,经常带着伤回来,虽然他禁止他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他怕影响弟弟们的学习,但很多人还是把他看成流氓,其实他也确实是,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们交往。
他也在刻意回避过去,不管是旧邻居、旧同学还是旧情人,他都不想再见。为了摆脱过去,他还给两个弟弟改了名,原来他们叫司徒风和司徒雨。
他是10年前开始发达的,先是在C区吃掉了十家舞厅和15家饭店,接着他的势力范围慢慢扩大,他一边不断鲸吞各种不同的小公司,一边渐渐把触角伸向政府部门,他知道要做得更大,就需要政府的人作他的后盾。他开始以公司的名义支持政府搞的各种公益事业,从而搭上了一批官员,从小心巴结到成为他们的座上宾,最后再让他们转而回头来巴结他,近10年,他几乎都在周而复始地重复这个过程,他的财产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
两年前,他开始把财产陆续转到国外,他希望有一天,等他金盆洗手,他可以到国外去过几天逍遥日子。他没给两个弟弟太多的经济帮助,在他们工作后,他便不再给他们零花钱,他只答应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比如结婚)给予资助。太多的钱能带来快乐,也会使人迷失,他深知这个道理,身边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他可不想看见弟弟们重蹈别人的覆辙。所以弟弟们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当然,他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他明白,他的发迹是踩着别人血走过来的,所以他始终保持低调。他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即使捐款,他也总是以公司的名义,或干脆用假名,只有内部操作的人才知道是他。
那么,那个女人是怎么找到他们三兄弟的?
他现在懊悔自己当时顺手把她的信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让他再看一遍,他也许能看出些什么来。
不过,他还依稀记得其中的一些内容,他记得她叫他“小雷。”她以前确实是这么叫他的,“小雷,你要照顾好弟弟,妈走了,别来找我,从今以后就把我忘了吧,相信你们会渡过难关的,如果有困难可以找居委”,在她最后留给他的那张字条里,她也是这么叫他的。
她在那封信里还说了什么?
“从报纸上看见你的名字,一直不敢认,后来看了照片才发现就是你。你的确长大了,妈都认不出你了,现在你肯定也不认识妈了,妈老了,老得都走不动路了,我生病了,癌症……”
谎话!我的照片几时出现在报纸上?从来没有过!即便她在报纸是看到过我的名字,她又是怎么找到云齐和云康的呢?弟弟们早都改名了!——奇怪,一开始怎么没注意到这句话?
是有人告诉她的?
是谁?
警方的人?郑恒松?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时,他床边的电话响了。他心绪不宁地坐起身来接了电话。
“老板,是我,子群。”是顾子群透着紧张的声音。
“子群,有事吗?”
“刚刚高原报告说,今天高竞的女朋友已经答应去说服高竞了。但高原说那个女孩好像很笨,不一定能说动高竞。”
“是吗?”
为什么赵栋跟高原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嗯……”顾子群好像欲言又止。
“子群,有什么尽管说。”
“高竞的女朋友还向高原透露,司徒老板的身边有警方的卧底。”顾子群停顿了一下,声音显得更紧张了,“我想这件事很重要,还是,尽快跟老板报告一声。”
“卧底?”司徒不假思索地说,“为了保护卧底的安全,一般警方对这类事都严守机密,这种事只有当事人和负责的高层会知道,绝对不可能外传。既然她是个看上去很笨的女孩,高竞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她还那么随便地透露给威胁她的高原?”
“这个……”顾子群似乎被问住了。
司徒雷忽然觉得情况不太妙。
“你马上带高原到我这里来!我要知道他今天跟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他命令道。
“是。”
5分钟后,顾子群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板,不好了!”顾子群显得心烦意乱。
“什么事?”
“高原不见了,我打电话到他所在的酒吧,酒吧的自己人说,半小时前,他看见高原在离酒吧门口大概30公尺的地方被三个男人带上了车。”
司徒雷的心咯噔一下。
“高原现在还欠高利贷的钱吗?”他立刻问。
“上个礼拜已经还清了。”
这么说,不是财务公司的人。那会是谁?
会不会是警方的人?可是,警方是怎么找到他的?
会不会是……他今天跟高竞女朋友的见面,对方作了准备?录了音?还是用什么东西留下了他的指纹?高原曾经以打架斗殴坐过牢,很容易在警方的档案里找到他,只要找到他的档案,就能知道他的一切,名字、长相、户籍地址……
“老板,老板……现在怎么办?”顾子群焦急地问道。
“按兵不动,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至于那个小姑娘……”司徒雷现在发现,赵栋对她的判断也许是对的,他冷静地说,“先晾她几天,我想一想再说。”
“是,老板。”
跟顾子群通完电话,他立刻打电话给壁虎。
“你去打听一下,你们警方是不是今晚秘密抓了一个叫高原的人。”司徒雷道。
“如果是秘密抓捕,不是负责那个案子的人可能也不会知道。不过……”壁虎喝了口水道,“我知道高竞下午在调两个人的资料,其中一人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