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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统时冷嘿!道:“贺某身受皇上倚重,如今刘贼当道,本王不得不予他周旋。哼!
哼!届时到了横山城镇守,那蒙古人不来便罢了,要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谈笑大笑道:“王爷心中有社稷,小民心中便无所挂虑,今日是多所打扰了。”
贺统时见他们两人站了起来,急忙起身道:“二位不用点粗茶淡饭,让老夫尽尽地主之谊?”
谈大公子抱拳笑道:“小民是一介武夫,可习惯了在市井混吃混喝,不敢有扰王爷了……”
贺统时哈哈大笑,道:“谈侠士真是性情中人。”
便此宾主双方一付很客气、很愉快的分手。
事情好像就是这样儿结束了?
“贺令主,你看这两个人会不会带来麻烦?”
问话的是一位五旬左右,师爷模样的中年汉子。
“目前是不会……”贺统时冷冷一哼道:“本座西道的一半势力,叫这姓谈的小子和皇甫悦广、易骑天搞翻了天,嘿嘿!非要回来不可……”
楚天会西道的天令主宋应苇,虽然是死在房藏的刀下。
但是,谁都知道房藏这为了和谈笑一战才杀人。
贺统时便是西道的令主。
他冷笑道:“本座这回回去了西道上,第一件就是先杀了皇甫悦广和易骑天………”
那名师爷双眼一亮,道:“这样陕境自会有民愤?”
“没错!”贺统时冷意双眸,道:“陕地一乱,本座便出兵镇压,届时和布先生联盟的蒙古大举兴兵入境,两相一会,嘿!嘿!那个刘瑾自以为控制了贺某,早已在中原内利用流匪大乱。”
师爷汉子笑了起来,道:“其实是帮我们打了先锋,做替死鬼?”
贺统时大笑半响,方对眼前这汉子道:“周楼侠,这几天你负责监视那两名小子的行动直到离京为止。”
“是!”周楼侠应了一声,稍又犹豫道:“令主,届时如果有麻烦的情况……”
“格杀勿论!”贺统时的声音如冰似刀,道:“无论是谁只要阻础了布先生的目标,必死!”
“那个姓贺的你觉得怎样?”谈大公子皱着眉头,三步两回的踢着路上的落雪。
尹小月知道他这么问,一定表示有问题。
这时已经是接近了午时,青蓝的天都映着一际的雪路发出柔和的蓝光来。
她笑了笑,回道:“就好像是埋在雪下的路面吧!现在看起来外表很漂亮,也不晓得下面真实的路子是不是有个洞儿在那……”
“好!”谈笑一张脸可笑的跟驴子一样,嘻嘻道:“你也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
尹小月点了点头,这厢由四际的雪景配合着,特别是另有一番风韵。
不仅只是美两字,更有脱尘欲飞的感觉。
这厢大美人睇眼朝见谈大公子直标勺勺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娇颊双飞红,嗔道:“谈正经的事,你这样子看人干啥?”
谈大公子笑开了,道:“我是在想,你怎会爱上像哥哥我这种英雄的?”
“英雄是自称的?”尹小月娇笑的摇了摇头,又缓了一口气喃喃道:“你当真要问了,我也说不明白。呃……大概是从洛阳六石寺那时吧!”
“呃?是一慈大师作的媒了?”
“和尚作媒?”尹大美人娇笑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儿迷惘道:“应该是从布香浓夤夜来找你时那一刻吧!原来我是故意激她出手的,却是在她出了手以后,也不知怎的就好像……”
姑娘人家说到了这儿,一哼道:“问那么多干啥?”
“看看哥哥什么时候最有魅力啊!”谈大公子笑嘻嘻的,忽然低声道:“后头跟来了两个人。”
尹小月心思动的极快,当下便明白谈笑这厢假疯卖傻是别有原因的。
她一笑,瞅见了一座酒楼在前。
酬词酒楼。
名字是取得别致,尹大美人一笑,道:“我们进去吧!”
谈大公子看着有吃当前,那儿会反对?
既是午时,自然来吃的人不少。
谈笑和尹小月才跨入了,偏偏又碰上陈重开那老小子当坐,这回可是跟着一位大商人模样的当面。
谈笑和尹小月双双可“安静”的到了姓陈的后背,寻了那张位子坐下。
谈笑点菜的速度又快又俐落,三两下打发了小二。
“商兄,这笔生意大大可做!”陈重开的声音有压仰不住的兴奋,道:“到时候你们只需把盐运到横安城,连关都不必出,便有大把的银子可赚……”
“陈将军这么说,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过……商某却是有点儿事请教陈将军………”
“商兄,你说!只要是陈某人知道的,必然通盘相告。”
那个姓商的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是知道我商四海的为人和作生意方式。呃……一下得好好计量一下合伙的朋友诚信几分。”
“商兄,你放心!这个都米巴十足十的兄弟打包票。”
“话是这么说……”姓商名四海的可不是省油的灯,道:“最少得让兄弟见个面……”
“这没问题!”陈重开大笑道:“今午皇上宴请都米巴,晚上商兄可是有空?”
谈笑这厢看去,只见那个商四海点了点头道:“好!就是西时兄弟在九龙飞山楼恭候。”
“爽快!”陈重开大笑,举杯朗声着道:“兄弟,敬你!”
谈笑这桌的餐点也是上来了。
尹小月待小二回过了身去,方朝谈大公子道:“那两个家伙坐在靠窗那桌咧………”
看眼,谈笑虽然不认得周楼侠和他身旁的得力助手毛金甲,不过这一揪眼可觉得扎眼得紧。
“如果是贺统时的人,那就好办了。”谈笑的声音正正好让陈重开听到,道:“那姓贺的一向自视高傲,教训教训他手下也好出一口气?!”
陈重开果然回过头来。
他可是吓了一跳,怎的早上才见面,午时用膳又撞瞧了?他楞,正好谈大公子朝他一笑,道:“真巧啊!陈将军!”
陈重开当然知道这小子是那个不好惹的赵小子的朋友,现在人家招呼了,自己都能不回个礼?
“是真巧!”陈重开看了他一眼,正得回身过去。
谈笑那会这般放了?便是一伸手很够朋友的搭住人家肩头、脖子附近笑道:“你看那两个人认识?”
手儿一指,直指向变了脸的周楼侠和毛金甲。
“其中一个认得。”陈重开只觉得好大压力扭着自己的脖子,吃力道声:“那个山羊胡子的是贺统时府内的师爷,叫什么周楼侠……”
“谢了!”
谈笑一松手也不管人家差点儿摔下椅,便大笑的起身,三两步到了周楼侠面前。
“周师爷,这一路跟了半柱香有?”谈大公子笑道:“要不要来赌一下?保证你回去见贺统时的表情很难看。”
周楼侠嘿!嘿一笑,道:“在下不知道公子之言,意欲何在?”
“好!赖得漂亮!”谈笑二话不说的回座。
这厢反倒是周楼侠为之楞。
原来这种情况是应该动手的。
想不到这么简单姓谈的就回座去了,而且直当没发生这回事似的,和旁儿的大美人有说有笑。
不过周师爷的肚子也难过的很。
稍会儿是不是还要跟下去?
他低声朝毛金甲道:“调派本道兄弟,分组监视……”
不但顺风耳还长舌男咧!
毛金甲可差点吓昏了过去。
怎知那个谈笑唏哩的吃了好几口,又含糊道:“原来姓贺的是楚天会的人,难怪骂刘公公骂那么难听?”
这话说完就有人过来了。
只见赫然站到桌前的是三名太监。
一个脸上无须,约莫五十近六的年岁。
“年轻人,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太监中最右边的那尖着声音嘿道:“贺统时怎么骂?”
谈大公子笑了起来,嘿道:“那位靖国爷是楚天会的家伙啦!藉机跟你们那位大太监拉了关系,后头却是要倒打一扒钉!”
谈大公子可得意的看着三名太监变了脸。
反正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省得自己劳心劳力。
当然!那个周楼侠和毛金甲的脸色可难看极了。
“你说的可是真无二假?”中间那个太监看来好似大那么一点,这回由他说话了。
“千真万确的啦!”谈大公子笑的指了指尹小月,道:“哪!还有证人咧!”
“好!你们跟我来……”
“上那儿?”
“到皇宫见刘公公,相信你们有不少赏赐!”
“这好!”谈笑真的眉开眼笑,尤其看见周楼侠的那张脸,用力拍吓了陈重开,哈道:
“有赏的大把银子,谁不想赚?是不是?”
陈大将将可苦着脸,知道方才的话全叫人听去了。
只好陪着应声,道:“是啊!兄弟快去吧!”
谈笑竟然没有起身。
他的理由是最少花了银子叫菜,总得先把它吃完。
那三个太监可能是有生以来,除了对皇上和刘公公之外,最有耐心的一次。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咱们谈大公子才指着肚子朝尹小月,道:“只吃了半饱,怎办?”
什么话?那三个太监差点杀人了。
尹大美人一娇着,嗔道:“先办正事吧!”
“行!”谈笑大笑了起来,拉了尹小月起身走到周楼侠身旁笑着,道:“哥哥我不是说了嘛!保证让你回去见到贺老头时,一定脸色难看。”
周楼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一直等到谈笑、尹小月和三个太监出去了半响,他才大笑的朝店小二呼叫道:“小二,再拿几样小菜和酒来。”
怪!
这小子乐什么乐?
陈重开看在眼里,肚子转了两转可像有些明白了。
好小子,原来那三个太监根本就是和贺统时一伙的。
“陈兄,你是怎的了?”姓商的唤道:“兄弟叫了你几回都没反应?”
“没事……”陈重开笑着道:“兄弟我方才只是想一个大人情而已!”
皇宫就是皇宫,从九凤门进去开始,纵使是寒冬雪了一地,那巍然高耸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谈笑和尹小月可乐了。
那三名太监好像带他们参观似的,绕了个老大的圈子。
谈笑和尹小月边晃边看着,忍不住赞道:“果然美!”
前头带路的太监回头来皱眉,道:“两位,可轻点说话!”
谈大公子嘻嘻一笑,耸了耸肩道:“这儿这般大,那会吵到谁了?”
他后头那两个太监可咳了咳,又是那个年纪的道:“这位公子,大内禁宫可不比别处,稍不留神会有杀身之祸的。”
谈笑白了他一眼,朝尹小月低声道:“每天这样着,花钱请哥哥来住也不干………”
尹大美人一笑,正好迎面来了一队女婢。
她们瞧见了尹小月,不由得纷纷赞道:“那位姑娘好美!”
一个个说了,前头那位太监回过头来看了尹小月一眼,竟是摇了摇头转向面前,喃喃自个儿道:“美什么?”
“哈……”这话让我们谈大公子爆笑了起来,整个人像头驴似的东摇西晃。
这忽儿怪样,可惹得那群宫女纷纷眠嘴而笑。
一刹那,满庭园里放饲的飞禽“拍!拍!拍!”的满空飞扬。
那景象是壮观。
不过,事情可惹大了。
第十一章 天 地
那三个老太监阻止不及,正前一座殿里忽地传来“当”地一大响,是口百年老钟的沉厚声。
刹时,三名太监和一干宫女全跪了下去。
谈笑和尹小月两人站着,也不理会兀自在那儿看。
前方缓缓中由殿里踱出两行人来。
两列的宫女拥簇着一名华服妇人,看英容,看气度,好个风范。
那三名太监急急低骂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跪下?”
要谈大公子跪?门都没有!
就算皇帝老子在前面,他还是站着。
只见那两列宫女已到了面前。
当中的那名妇人扫眼看向谈笑和尹小月,淡淡笑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这可是奇怪了。
那三名太监脸色异样的看向那名华服妇人,由那名年长的说道:“启禀夫人………这两位年轻人是……”
华服妇人轻轻一笑道:“念你们多年在宫内辛劳,这回放你们一条生路,半个时辰后如果仍在皇宫让我知道了,论斩!”
这华服妇人威菱有严,眼前三名太监在那双冷肃目光下那儿敢吭半句。
唯有伏地送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