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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谈大公子站起来往门外走的时候他能干啥?
动手?
打死他也不敢。
尹小月笑了,朝莫井梧道:“老莫,走啦!”
老莫?这女人跟她老公一样也叫老子老莫?
莫井梧发觉自己一张脸怎么老是发紫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背上了。
把酒客栈外面的马背上。
莫井梧实在是一肚子的火,他可要不顾一切争回面子。
马蹄已迈,城门在望。
忽的,自街道两旁飞出三十来条倒钩索。
来得好快,好像天网似的。
而且有力。
但是断掉的时候更漂亮。
所有人的眼珠子还来不及眨,忽然就看到绳索前面的倒钩一个个插在泥土上。
他们记忆所及,不过是谈笑的右臂挥了一挥。
然后是一排光亮在半空中划了一圈。
再来大家就知道结果了。
结果虽然知道,事情还是要做下去。
纷飞的人影中,有六把剑,四把分水刺击向谈笑。
这个配合不错,力道够、角度好。
谈笑的卧刀却更好了那一点光。
这回的“刀”好像是一支树枝似的,突然横生的迎了过去。
很奇怪的“刀法”,却是很有用的结果。
剑断了,分水刺也掉了。
莫井梧却想利用这个机会翻身。
他一挟马肚,死命的往前冲去。
尹小月却不愿看到这个结果成真。
弹身!
最少有六个人挡在前面,而且用的都是重兵器。
兵器重而有威力。
只是碰不到人家衣角的兵器是一点屁用也没有。
莫井梧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人家尹大美人的匕首已架在颈肉上挑了挑。
“你相不相信我会杀人?”
莫井梧相信。
所以,他叹气下令道:“你们都退下!”
这是他的命令。
但是,暗中有一个人接到的是简北泉另外的指令。
狙杀他们在潜江城,不得出半步。
箭,像下雨般一点也不认人的招呼来。
莫井梧脸色大变,喝道:“你们……”
话儿只说一半,全身便是一股剧痛。
谈笑和尹小月脸色大变中双双跃上了屋檐。
“嘿!事情好像有点变化。”
一句话,屋檐下最少有七八个人破瓦冲上来。
谈笑和尹小月却是往下落。
下头,这间厅内还有四五个人抬头看看变化。
斗然他们下来了,可是应变不及。
谈笑的出手自己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等着那七八个人又下来时,这店内早已全叫那双男女摆平了。
“刚刚的出手漂不漂亮?”
“这时侯你还有心情夸奖自己?”
“随时随地鼓励自己一下嘛!”
谈笑边窜奔着,边笑道:“来,亲一个!”
什么话?
尹大美人瞪了郎君一眼,忽然肚子一阵反胃。
她的脸色突变,谈笑吃了一惊。
这是女人怀孕时经常有的现象。
他伸手抱住伊人,关心道:“我带你,别使力动了胎气。”
尹小月心中一股温暖,伏在郎君的手臂弯里浅笑道:“我是不是连累了你?”
“怎么会?”谈大公子笑道:“我在想方才的出手是因为你在才那么有威力。”
前面“哗啦”的又冒出三个人来。
三个拿链子刀的家伙。
“少安慰我了。”尹大美人可不管前面的人,依旧在郎君的怀里笑道:“是你自己的武功有进境!”
“绝不是!”谈笑说得很认真,顺手摆平了那三个看起来很悍的家伙,笑道:“是为了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表现嘛,所以……”
尹小月心中又是一热,眼眶都模糊了起来。
女人最感动的就是让人家疼,让人家哄,让人家爱的感觉。
自古以来没变过。
她抬头看看,嘿!咱们的谈大公子可真是神勇。
几乎是一夫当关万人莫敌。
从方才的屋檐上到城门,最少也有二十来丈。
沿路最少也有七八十个人分批挡着。
挡着,却是挡不住。
没几个眨眼,谈笑已抱着自己冲出了城门。
而且,还有兴致的对后头大笑道:“来呀,来呀!”
这个人!
尹小月又好气又好笑,轻轻了一下郎君,道:“好了,可以放我下来啦!”
“那怎么行?”谈笑大笑着:“美人在抱岂可不好好享受一番!”
尹大美人娇哼一声,脸庞一阵光彩,就让谈笑这样抱着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一处湖畔,已是两个时辰后了。
这儿是白露湖的北端数十个小湖中的一个。
风晚吹水,沿岸的垂柳忒是迷人。
“累不累?”伊人问。
“真畅快!”谈笑大笑道:“过瘾极了!”
他们互视一笑,双双看了个地方美妙,坐下靠倚着。
“事情好像有点变化!”尹小月当先道:“似乎另外有人下令,非让我们死于岳阳城之前?”
谈大公子沉吟了半晌,点头道:“不错,而且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这么做。”
“不会是简一梅?”
“不是,是简北泉!”
在六府道绿林中只有简北泉敢独自下令。
“对付简一梅是简单多了。”谈笑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可是简北泉那老头子就麻烦得很。”
“为什么?”
“心智和武功!”谈笑严肃的道:“他这个人可以用诈在那么多高手之前装死,绝对有一番极精密的心思。”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而且,我相信刘瑾的秘密只有简北泉能用某种方法将他暴露。”
那是一门很深的玄功。
练武的人就算自己可以练成,要帮别人打通奇门经脉,则是另外一门大学问了。
尹小月皱起双眉,道:“这么说,简一梅她祖父的功夫是传给了简北泉?”
谈笑随手折下一段柳叶,在手上玩弄着。
“我们在华山曾经见过简一梅施展过轻功。”他叹了一大口气,缓缓道:“如果她的武功是简北泉教的,那老头子不是太可怕?”
尹小月偏了偏头,明白了谈笑话中的含意。
她瞪了一下郎君,轻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绿林六府道的势力是掌握在简一梅手上,她可能感情用事?”
女人一旦对你感情用事就好办事了。
谈笑乾笑一声,耸肩不语。
尹小月轻轻一笑道:“所以,你怕简北泉暗中夺了女儿的权,这段路可就难走了?”
方才在潜江城已经证明了这点。
谈笑活了活动肩骨,拉着娘子起身道:“咱们去找一处地方吃东西吧!”
尹大美人笑着,娇嗔道:“你怎么不回答?”
“唉!这当头你怎的问这些来?”
“人家想知道呀!”
谈笑看了看这女人,苦笑道:“是啦!”
“是就好了。”尹小月一笑,边走边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简北泉很难看。”
“什么法子?”
“我往回走!”尹小月笑道:“绕另外一个圈子去岳阳城,你就可以单枪匹马去会那个简一梅。”
她的分析:“如果是你一个人主动要见简一梅,我想她各地的手下都会接到特别的指令……”
这时由简一梅发出的指令,必定阻止简北泉暗中另外的指示。
终究,简一梅才是正主儿。
谈笑竟然摇头。
“这个主意不好?”尹小月讶异道。
“是不好!”谈笑爱怜的看了她一眼,用心的道:“因为,我不愿你离开我的身边。”
尹小月的心口又是一热。
就好像前面那个木屋内发出的烛光,充满了温暖。
“查出他们的行踪了?”问话的声音很有威严。
“是!”回答的人叫白满飘,道:“属下已经查知他们在一处湖畔的木屋内。”
“那里住的是什么人?”说话的人缓缓自垂后走了出来,是一名五十六七的方脸黑须汉子。
全身不断散发看一股凌厉之气。
在六府道的绿林中,神太岁所统领的山头最多。
而神太岁的武功据说也是最好的一个。
早是总护法一职该由他来担任。
只不过他一生做事的原则喜欢独来独往,宁可在自己山寨地盘呼风唤雨。
像他这样的人在组织中本来是大忌。
偏是他的忠心绝对没有人怀疑。
“赤胆”是别人对他最尊崇的称呼。
白满飘不敢正视眼前凌迫逼人的神太岁,垂下了头说道:“那里每年到六七月时会有一对夫妻前来住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很平凡的一对夫妻,差不多五十七八左右。”
神太岁挑了挑眉,淡哼道:“他们来是有目的的?”
“是!据属下派人调查的结果,听说他们有一对朋友埋葬在那附近……”白满飘庆幸自己调查的够清楚,道:“原先是葬在洞庭湖那边,后来不知为了什么迁到了白露湖北端。”
神太岁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那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人家?”
“没有。”
“没有?”神太岁的双眸闪了闪道:“那他们吃什么?”
住两个月,要吃的东西还真不少。
白满飘的额头冒出了汗,吞了吞口水道:“据在下所知,他们的米粮还是由本城里豪记米店一次送足两个月份。至于菜类,则是自己在屋子后头弄了个菜圃。”
神太岁一挑眉道:“他们不吃肉?”
“是……”白满飘回答得一点把握也没有。
神太岁淡淡一笑,道:“你不觉得奇怪?菜绝对没有一种下去就长出来的道理。”
而且又不见有人送肉去。
那么,难道是他们只吃白米?
这个细节神太岁认为很重要。
他之所以能在六府道中独占鳌头,就是因为注意到这些细节。
“最简单的一个方法。”神太岁简单的下令道:“不留活口!”
他之所以下这个命令,那是因为对自己的手下有信心。
谈笑和尹小月固然很难应付。
但是,“鬼匠”吴不知的机关暗器却更可怕。
“这对老夫老妻真不错!”谈笑偏头向尹小月笑道:“吃这些菜可以活到现在。”
桌上,的确只有青菜六盘。
在他们面前,正是一对五旬近六的夫妻在笑着。
老头的颔下留了黑须,一张平凡的脸上看得出淡泊的神色,只是不时露出促狭顽皮的表情。另外最特别的是在于一双手,乾燥而有力,皮肤顺理得不像他的年纪。
至于那位妇人,绝对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双目有神。
谈笑这般说笑,那对老夫妻倒是不怒,反而笑道:“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平素吃肉太多,所以得一阵子吃吃菜,清清血。”
那美妇人看了尹小月一眼,含笑道:“尤其是女人家,怀了身孕更不要吃肉的好。”
尹小月红着脸,羞道:“大婶看得出来?”
“我有一个儿子,儿子娶了媳妇又生了一对孙儿,怎会不知道?”那妇人笑道:“再说我的朋友们生的又不少。”
谈笑大笑了,哈哈道:“难不成大婶每个都去看过,成了接生婆?”
那妇人也笑了起来,道:“这辈子还没人这样称呼过我。”
旁儿,那位穿一袭灰袍的老汉子也笑道:“两位是武林中人吧?”
“是啊!”谈笑眯着眼,看了一眼灰袍老汉道:“大叔方才不间,怎的现在忽然说了?”
“因为有人来了。”灰袍老汉笑道:“大概是来寻仇的。”
谈笑竟然还有心情谈笑,道:“你的还是我的?”
“大概是你的吧!”那老汉大笑道:“大伯已二三十年没有仇人了!”
谈笑也觉得有趣了。
这人不自称自己是“大叔”而称“大伯”,那岂不是和自己老称“哥哥”同一个意思!
他笑着道:“大叔好耳力,人在十丈外便可以听得见。”
灰袍老汉一笑,朝尹小月看了一眼,说道:“两位如何称呼?”
“谈笑就是我。”谈大公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然后又轻轻一拍尹小月,道:“我的妻子,尹小月。”
“原来是你们!”那妇人含笑睇视道:“听说过!”
尹小月这厢只觉得这妇人亲切,她自幼失怙,不由得升起一股情愫来,道:“大婶怎的称呼?”
妇人和老汉互望一眼,那灰袍老头站了起来,朝谈笑招呼道:“已经到了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