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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那是在今年春天,可奈子的一周年忌日之后的事。”
“那么由纪子呢?”
“以养女的身分入了他们的户籍。”
金田一耕助又沉默了,似乎有种阴暗沉重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
岛田警官探身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记得吗?当关口玉树看到你拿来那个信封时,曾露出惶恐的表情……她好像很怕里面写的是有关她的事情。”
“有关她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害怕志贺叶子泄露她想杀害丈夫的事情,因此感到很害怕。”
“关口玉树会想要杀害她的丈夫吗?”
岛田警官点点头回答:
“是的,关于这一点……昭和二十二年以来,关口玉树曾经怀孕过好几次,可是每次都堕胎了。尽管她很想要有个小孩,却又不想生下私生子,所以每次堕胎的时候,她都恨死服部彻也。”
“真复杂。”
“既复杂又奇怪,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第三者是很难论断的。”
“关口玉树没想过要跟服部彻也分手吗?”
“有过一、两次,可是每次服部彻也都不肯放手,他总是抓住关口玉树的头发把她拖来拖去,一会儿对她又踩又踢,一会儿又跪下来哭着向她道歉。唉!这样的丈夫……对了,金田一先生。”
岛田警官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说:
“你认为……会不会是关口玉树把志贺叶子的药掉包?而且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她去NHK录影之前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
金田一耕助一脸惊讶地说:
“你之前不是说,由纪子可以证明关口玉树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去录影以前,都一个人在家看书吗?”
“但是由纪子很崇拜关口玉树,或许会替她隐瞒也说不定。”
“如果关口玉树已经把氰酸钾掺进志贺叶子的药中,她又何必跟着来,做出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举动?还有她为什么要把我家的日历撕掉?”
“这……”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志贺叶子带来的那张剪报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大概是要来告诉你关于道明寺修二的事。”
“那她为什么不把照片完整地剪下来呢?”
“你所谓‘没有完整地剪下来’是什么意思?”
“喏,这是上个月十五日,关口玉树到达机场时的完整照片。你看,这里还清楚出现‘柚木夫人’的脸。”
看着金田一耕助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剪报,岛田警官不禁瞪大双眼。
柚木夫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全身包裹在华丽的皮革中。虽然照片没有照得很清楚,可是,她应该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
“报纸上竟然完整地刊出来了!”
“是的,但是志贺叶子却把柚木夫人的脸孔部份剪掉了。”
岛田警官喘着气说:
“金田一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柚木夫人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呢?”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只是猛盯着岛田警官的脸看。
第二起命案
圣诞夜当晚,金田一耕助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到银座一家常去的料理店吃晚餐后,又到两、三间酒吧喝酒;本来他还想去关口玉树那间“TAMAK”酒吧看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他突然叫了一辆计程车来到警政署。
一进警政署,只见等等力警官正抓着桌上的电话口不择言地谩骂着。等他看见金田一耕助,却又露齿一笑。不过却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笑法。
“哈哈!金田一先生,这次你的预感命中了。走吧!”
“走?去哪里?”
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全身一阵瑟缩。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拜访关口玉树的豪华宅邸啊!”
“她家出事了吗?”
“嗯,凶手已经正式上演杀人戏码了。”
金田一耕助闻言,立刻紧张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
“到底是谁被杀?”
“咦?岛田不是跟你预告过了吗?”
“是谁被杀?”
金田一耕助重复向了一次。
“关口玉树的丈夫——服部彻也!”
“被毒杀的吗?”
“不是,这次不是毒杀,而是用锐利的刀子杀死的。”
“咦?不是毒杀?”
刹那间,金巴一耕助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是真的吗?”
“嗯,所以……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那么,请你带我一起去。”
金田一耕助似乎松了一口气,态度也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喽!”
两人到达关口玉树的新居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左右。
只见这栋光是建筑费就花了一千多万日币的房子,每一扇窗户都开了灯,此刻在门口出入的,都是一些表情严肃的警官。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一进入大厅,就看到约莫十个男女正沉默地聚集在一起;特别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戴了一顶三角形的尖帽子。
两人迅速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却没看到关口玉树。
“夫人呢?”
等等力警官询问最先抵达现场的辖区警局搜查主任——久米警官。
久米警官还来不及回答,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妇人已经抢先说:
“京子惊吓过度,刚才医生为她打了镇静剂,现在正在二楼休息呢!”
这位妇人的年纪大约五十五、六岁,态度稳重,掺杂白发的长发往上盘起,给人一种高雅、尊贵的感觉。
从她身上的服装看来,这位妇人似乎没有参加今天晚上的派对。
“您是……”
等等力警官问道。
“我是关口玉树的伯母,名叫梅子。”
“这样啊!你好,我是警政署的等等力警官。”
趁着等等力警官和梅子寒暄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向四周张望。
只见对面的壁炉架旁,有位穿着晚礼服的少女正侧向这边站着,从她还不太成熟的身材看来,应该是关口玉树的养女——由纪子,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先让我看看尸体吧!尸体还保持原状吗?”
等等力警官向梅子问道。
“是的,仍保持被发现时的状态。这边请……”
陈尸现场好像是关口玉树的起居室,空间虽然不很宽大,不过东西倒是摆放得很整齐。
等等力警官、金田一耕助进入房间的时候,服部彻也的尸体还俯卧在床铺的绒缎上,一些鉴识组的人员正对着尸体咔嚓咔嚓地拍照。
金田一耕助从后面看去,发现服部彻也的头上也戴了一顶三角形的尖帽子,他身上那件衬衫的肩胂骨下方有一道被利刀割裂的伤口,伤口附近还渗着血。
“久米,法医验尸了吗?”
“川上法医刚才验过了,死者是被利刀一刀刺死的”
“那么发现尸体的人是……”
“是一位叫道明寺修二的钢琴师,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的大厅。”
“哦?他在什么情况下发现尸体的?”
“这点还不太清楚。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好像也被吓坏了,我想等他心情平静点再去问话。”
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就在大家忙着搬运尸体时,等等力警官一行人已经将发现尸体的道明寺修二叫进陈尸现场,开始针对这桩凶杀案展开侦讯工作。
陷阱
道明寺修二大约三十二、三岁,皮肤白皙,身高普通,但是身体看起来很有肉,尤其脸上那两个漂亮酒窝,最让人印象深刻。
“刚才很抱歉,我的情绪真的很混乱……”
道明寺修二进入房间,对大家行了个礼。
“没关系,你请坐。现在你的情绪平静一点了吗?”
“是的。”
坐在久米警官示意的椅子上后,道明寺修二似乎很不舒服,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一切好像在作梦,服部先生突然就倒进房里……”
他缩着肩膀,害怕地张望着四周,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
“你说什么?服部先生倒进这里?”
久米警官惊讶地反问:
“根据你刚才所说,十一点左右,你一走进这个房间,就发现服部先生的尸体倒在那里了不是吗?”
“真是抱歉,那并不是事实。刚才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
“那么这次请你说出真实情况吧!”
“嗯。”
道明寺修二稍微挺了挺胸,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才说:
“十一点左右,我和玉树正在这个房间说话,可是……”
这时,等等力警官突然插嘴道:
“等一下!我想请你将谈话的内容一并说出来。”
“好的。”
道明寺修二眼神胆怯地看了大家一眼,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事实上,今天晚上是有人故布疑阵,要让我跟玉树落入陷阱。”
“让你们落入陷阱?”
等等力警官皱着眉说:
“什么陷阱?”
“我想请你们看一下这个。”
道明寺修二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皱皱的便条纸。
久米警官接过这张便条纸,只见上面用紫色墨水笔写着——
十一点正到我的起居室,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玉树
“你什么时候收到这张纸条的?”
久米警官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
道明寺修二一面思索,一面慢慢地说: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十点左右,当时大家都已经喝醉,所以马上就胡闹起来,我也因此玩得满头大汗,正当我想从外套口袋拿手帕出来擦汗时,就发现这张纸条了。”
“于是你就遵照纸条上所说,来到这间房间?”
“是的,不过……”
道明寺修二还要继续说话时,金田一耕助插嘴问:
“请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间房间就是关口女士的起居室?”
道明寺修二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们一到这里,玉树就先带我们参观过整栋房子。”
“原来如此,请你继续说下去。”
“嗯,当时我跟玉树在谈话……”
“啊!等一下,你来这间房间的时候,关口女士就已经在这里了吗?”
“应该是吧……”
道明寺修二用手帕擦拭着手掌说: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我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电灯,就在这时,玉树来了,她打开电灯,确认我在这里之后,突然用责备的口气问我约她来这里做什么?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也拿到和我相同的纸条,而且上面的署名是我的名字。”
金田一耕助一听,差点想吹起口哨。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借用你的名字,让你们两人在这里见面喽?”
“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然后呢?”
“当时我们俩都很惊讶,深怕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就在我们站着谈这件事情的时候,窗帘里面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道明寺修二指着绑在三面镜旁边的后窗帘说。
大家这才看到三面镜旁边有一扇镶着彩色玻璃的门,装设窗帘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那扇门。
女人的字迹
“原来如此。窗帘里面出现怪声,所以……”
久米警官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窗帘是拉上的,我一时也没发现那里有一扇门,可是,玉树一听到窗帘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就走过去用力拉开窗帘,结果……”
“结果怎么样?”
道明寺修二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玉树拉开窗帘后,我们同时看见有一道人影靠在门的另一边;尽管玉树己经拉开窗帘,对方仍没有移动的意思。因此玉树连问了两、三次‘是谁在那里?’对方都没有回答,玉树只好打开门,下一秒钟,服部先生便整个人倒进这间房间。”
等等力警官听了,不禁和金田一耕助互相对望着。
久米警官惊讶得瞪圆了眼睛说:
“那么,被害人是靠在那扇门上的时候就死了吗?”
道明寺修二擦拭着滴落的汗水,眼神狂乱地猛点头。
等等力警官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开口问:
“当时你们马上就察觉服部先生已经死了吗?”
“当然,因为他的背部还插着刀嘛!”
“是的,那是一把薄刃的利刀,我们赶到时,刀子还插在死者背上。”
久米警官补充说明。接着,他又转头对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