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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温宝裕的推测很有道理,那个白素介绍的神秘人物,我看九成是非人协会中人。我不愿意和他联络,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实在不想沾非人协会的光,说我小器也好,我对非人协会并无好感,也不想掩饰。
温宝裕又叽叽咕咕了一会,时间正好到了午夜,计算机显示屏上立刻现出了竞投的状况。
在卫斯理项下,打出了一亿的数字,在无名氏项下,数字正在闪耀,大约在五秒钟之后,数字停止,打出了他的出价。
我和温宝裕一看,他就爆出了一句粗话,然后双手抱头,跳起来团团乱转。我先看了一看,再定神细看,一点也不错,这个无名氏的出价是「二」之后八个「零」──两亿!
他出价两亿,根据规则,下一次出价必须至少超过上次的十分之一,我们如果要继续出价,就至少要是两亿两千万!
难怪温宝裕反应如此激烈,因为开投不到五秒钟,我们就被人一棍子打死了!
我当然也很闷气,可是同时我也很奇怪。
这出价一下子就高出底价一倍,绝对不是竞投的正常情形。出现这种情形,必须两个可能同时存在。这两个可能是:一、其人绝对富有,拥有大量财富:二、其人非常希望得到那东西,可以说志在必得。
这种情形,也进一步说明了一个问题,其人对那东西必然有一定的认识,知道那东西重要、宝贵无比,所以才会一定要把那东西弄到手。
这个人究竟是甚么人?他又何以知道那东西是甚么东西?
一时之间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只见计算机显示屏上出现了「轮到你了」和「你有二十四小时考虑时间,尚剩下二十三小时五十七分十五秒」等字样,而剩下的时间在不断倒数。
这时候温宝裕停止了转动,他摇了摇头:「这家伙连玩下去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第四部大小草包
我吸了一口气:「好厉害!」
温宝裕道:「难道我们就此认输?」
我又好气又好笑:「垂死还可以挣扎,已经死得僵直了,哪里还存在甚么认输不认输这个问题!」
温宝裕咬牙切齿,显然他还十分不服气,正在动脑筋,想要翻身。我叹了一口气:「小宝,你一直以来,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无法忍受挫折,其实人生是无法避免挫折和失败的。」
温宝裕瞪太了眼,可是却又不断眨眼,厥状怪异,双手挥动,我知道在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他肯定想了许多办法,偷抢拐骗一律包括在内,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有甚么方法可以打败对方,所以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颓然坐下,宛如强尸。
不过他的生命力极强,坐下不到一分钟,就又直跳了起来,伸手指着我,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话。
看到他这样情状,我很是同情,安慰他道:「我们慢慢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办法。」
温宝裕叫了起来:「打电话!打白素介绍的那个人的电话!那是她给你的锦囊妙计,怎么会忘了使用,一定可以救命!」
我一直很不愿意打这个电话──主要的原因是我不认为会有甚么用处。而现在看温宝裕的情形,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他会死不瞑目!
我取出了白素给我的小纸片,照着上面一长串的号码打了出去,立刻就有人接听,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请问是谁找明白老夫人?」
我怔了一怔,这种标准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秘书服务」之类的机构,这电话竟然转接到这类机构去,未免太儿戏了!
我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反倒是在一旁的温宝裕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大声道:「是卫斯理,是卫斯理找明白……老夫人!」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白素介绍给我,说是有困难可以找他帮忙的人会是一个「老夫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意料之外,真能叫人不知所措。
那小姑娘的声音很甜蜜,她道:「我立刻通知明白老夫人,老夫人吩咐过,她只要接到通知说卫斯理先生打过电话来,她就会第一时间赶到和卫斯理先生相会。」
这样的答复,连温宝裕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他吸了一口气,还没有再说话,那小姑娘已经道:「再见!」
对方已经中止了通话,我和温宝裕面面相觑,完全无法弄得懂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
温宝裕先问:「甚么意思?她来和我们相会?她从甚么地方来?她又怎样知道我们在哪里?」
温宝裕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约约好象听到了门铃声──温宝裕租的办公室规模相当大,我们在计算机室中,又关着门,所以门铃声不是很听得真切。
我道:「好象有人按门铃。」
温宝裕哭丧着脸,可是还不忘说笑话:「我看是那位明白老夫人来了!」
他说着,打开计算机室的门,经过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我在计算机室中,可以看到他打开了办公室大门。
我把这一切经过叙述得如此详细,是因为办公室大门一打开,我和温宝裕同时看到的景象实在太令人骇异了,我一看到,不由自主陡然站了起来,温宝裕则大叫一声,连连后退,退得狼狈之极,撞翻了至少三张椅子。
其实,大门打开,并不是有甚么妖魔鬼怪出现,在门外的只是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妇人,那老妇人穿的是一件式样非常古老的碎花连衫裙,一手提着一只很大的花布袋,一手拿着一根比她人还高的手杖。
在温宝裕连连后退之际,那老妇人也不等人邀请,就自行大模大样走了进来。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和温宝裕为甚么会吃惊。
温宝裕刚才走去开门的时候,开玩笑说是「明白老夫人来了」,他虽然口中这样说,可是心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的真是会就是明白老夫人。
虽然一开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老妇人,并没有在额头上写着名字,可是很奇怪,我和温宝裕都立刻感到这个老妇人就是明白老夫人!
她竟然说来就来,这实在使人意外,也使人吃惊。
然而在她大踏步走进来的时候,我心念电转,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当然是就在附近,说不定就在隔壁的办公室!她知道我一定会打电话给她,所以早就有准备,一接到我打了电话的通知,就过来按门铃。
而这一切,也当然是早就安排好的,我更可以肯定,白素知道这一切安排,只不过没有告诉我而已。
我在剎那之间,感到很不愉快──白素总不会是为了想给我一个惊奇,才不告诉我的吧!
我的不愉快,当然也和近来(自从她成了非人协会的会员之后)常常有事情不对我说的情况出现有关。
想通了老妇人为甚么会来得那么快的原因,自然不足为怪,我向外走去,那时候老妇人已经用手杖指向还惊惶失措、不明所以的温宝裕,道:「你就是卫斯理?」
温宝裕张大了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我走向前去,大声道:「他是温宝裕,我才是卫斯理。」
老妇人立刻向我望来,目光灼灼,上下打量我,十分之不合礼仪。我也趁机打量她,只见她满脸皱纹和寿斑,年纪看来介乎九十到一百二十之间──到了这样的年龄,确然不需要再讲究甚么礼貌的了。
她虽然年老,而且瘦小,可是却仍然很精神,尤其目光凌厉,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厉害角色。
她一面看我,一面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点了点头,道:「果然,果然是,果然是一个草包!」
我怔了一怔,不怒反笑,一半是由于她的年老,一半是我看出她想故意激怒我,我当然不会上当。
我笑着道:「是明白……老夫人?」
老妇人瞪了我一眼:「当然是,难道还会是别人?」
温宝裕脑筋一瞬转不过来,指着她,神情讶异之极,道:「你……你……」
老妇人冷笑:「一个大草包,一个小草包──」
我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大声道:「两个草包把事情弄砸了,只好看老夫人的了!」
这老妇人依老卖老,态度嚣张,出言伤人,白素既然介绍她来,可能真有些门道,于是我趁机把一匹「死马」塞到她的手上,看她有甚么方法!
如果她真有本领起死回生,那我当然自愧不如,她说我草包我也只好承认。
要是她也没有办法,那么她和我们一样,不论她说我们是甚么,她自己也一样!
我这是连消带打的好招数,温宝裕这时候也已经定过神来,吸了一口气,也笑嘻嘻地道:「就看老夫人的了。」
老妇人哼了一声,径自走向计算机室,我和温宝裕跟了进走。老妇人用手杖点计算机显示屏,一面敲打,一面道:「你们自己看看,人家是无名氏,你们却是卫斯理,变成人家在暗、你们在明,人家知己知彼,你们对人家一无所知,怎么能够成功!」
我不得不分辩几句:「打出卫斯理名字,是小草包的主意。而其实我们失败,只不过因为钱不够多而已,和其它种种无关。」
老妇人一面听,一面不住冷笑:「你不打出卫斯理的名字,至少人家不知道深浅,只好一步一步试探,不会一棍子就将你打死,就还可以转圜。你打出卫斯理的名字,等于把自己底牌亮给人家看,天下竟然有这种蠢事!」
老妇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是说的却是事实。温宝裕苦笑:「就算不是一下子就死,迟早也难活,结果还是一样,财力不如人,就只好死。」
老妇人又连连冷笑:「都说钱不够,钱哪会从天上掉下来,要努力去找!」
我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需要的钱如此之多,上哪儿去找,请你教我!」
我以为这样一说,那老妇人一定会立刻哑口无言,谁知道她继续冷笑:「何必我来教你,你妻子早就教你应该怎么做,偏偏你爱听不听!」
我怔了一怔,白素并没有教我甚么,只是告诉我可以打电话求助而已,难道打了电话就可以有足够的钱和人家竞争不成?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至于极点,这样瘦小的一个老妇人,难道是坐拥巨资的人物?
我忍住了气:「对,白素教我有困难向明白……老夫人求助,我就是照她的教导做了。」
老妇人说话还是咄咄逼人:「你现在后悔听她的话了,是不是?」
我索性忍气忍到底,道:「怎么会!听妻子的话,怎么会后悔。何况我一打电话,救援就到,证明白素真有远见!」
这一番话,她可能觉得顺耳,居然不再冷笑,而且点了点头,大有觉得我「孺子可教」的神态。
温宝裕在一旁,比我更沉不住气,脸涨得通红,大声道:「那就看你的了!」
老妇人一翻眼:「当然看我的。」
我和温宝裕异口同声:「你又能够怎么样?」
老妇人陡然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她笑了又笑,叫人感到她会就此笑死!
我和温宝裕两人这时候非但像草包,而且十足是傻瓜──我们至少不知道她为甚么感到好笑。
足足笑了三分钟之久,她总算停止,指着我们道:「太可笑了,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出更高的价!」
我只好苦笑,这等于白说,谁不知道唯一的方法就是出价更高,可是钱从何处来?
我当然不会问她有没有钱,我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出价!」
温宝裕在一旁,连连摇头,看他的样子,像是想一头撞死。因为根据规则,银行没有足够存款,根本没有资格出价,老妇人说得轻巧,分明是在胡混,温宝裕连最后一个希望都没有了,想到自杀,也很正常。
老妇人冷笑:「何必那样心急,你没有看到还有二十三小时的时间吗?现在让对方去着急,让他们去想我们会如何应战,叫对手摸不着自己的底,才是致胜之道。」
我一口气至少说了七八个「是」,而且绝对由衷,并非胡调。因为她说的确然是至理名言,毋容反驳。当然就算理论上绝对正确,如果银行存款不够,真理也就变成了放屁!
温宝裕听了,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古怪尴尬至于极点,看了他这种样子,我倒是忍不住痛痛快快大笑了一常老妇人等我笑完,才道:「趁有时间,我们先来研究一下一些重要的问题。」
我容忍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了,吸了一口气,道:「没有任何重要的问题──只有一个,钱的问题而已!」
老妇人斜睨着我:「钱是唯一的问题吗?」
我冷笑:「当然是。」
老妇人又问:「然则你认为需要多少钱呢?」
我指了指计算机显示屏:「看对方的来势汹汹,至少要一百亿!」
我提出了「一百亿」这个数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