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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她把她的整得那么大。”
“呃,简起的头嘛,要怪她。现在大家都把乳房做得大大的。”
那两个男的转身朝窗外望去。“这幢楼真气派,”其中一个说,“细节设计令人叫绝。投入的资金一定相当可观。你现在跟日本做生意多不多,罗恩?”
“大约占20%吧,”另一个答道,“比去年少些。我得把高尔夫球练好,因为他们总是要玩高尔夫球。”
“占你生意的20%?”
“是啊。他们正在逐步买下我们的奥伦治县。”
“那是不假。他们早已把洛杉矶给买下了。”其中一个女的说着笑了起来。
“唔,即使还没有,也快了。那边的阿科大厦是他们的了,”那男的指着窗外说,“我想洛杉矶市中心的70%到75%已经属于他们了。”
“夏威夷那边的比例更大。”
“见鬼,他们已经拥有夏威夷了——檀香山的90%、科纳海岸一带100%都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像发了疯似的修建高尔夫球场。”
一个女的说:“明天的《企业时报》会不会刊登这次招待会的消息?有很多照相机在拍照。”
“我们明天别忘了看一下。”
这时,电梯里又是那个声音用日语说道:“我们快到了。”
电梯在停车场那一层停稳后,那几个人都下去了。康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世界上哪个国家的人都不会像这样无动于衷地谈论自己国家的城市或州被卖给外国人的事。”
“谈论?”我说道,“就是他们这些人卖掉的。”
“是啊,美国人非常热衷于卖东西。日本人对此深感惊讶。他们认为我们这是经济上的自杀。他们没说错啊。”康纳说着按了一下电梯控制板上的“紧急”键。
一阵轻轻的警铃声。
“你动那个干什么?”
康纳看着装在电梯天花板一个角上的电视监视摄像机,朝它高兴地招了招手。内部通话系统里传出一个声音:“晚上好,警官先生们。需要我帮忙吗?”
“是的,”康纳说道,“我是在和大厦的保安人员说话吗?”
“是的,先生,是你们的电梯出毛病了?”
“请问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大厅这一层,东南角,在电梯的后面。”
“谢谢你。”康纳说了一声,接着按下了去大厅楼层的键钮。
6
中本大厦的保安值班室地方并不大,也许只有7米长5米宽,被3组巨大的电视监视器组合显示屏占去了大部分空间。每组显示屏有十来个小监视屏幕。不过此刻,大部分屏幕都是黑洞洞的长方形,没有画面。从其中一排屏幕上可以看见大厅和停车场的情况。有一排监视屏幕映出的是正在进行的招待会的场面。从第3排监视屏幕上则可以看见第46层楼上警察正在工作的情况。
杰罗姆·菲利普斯是值班的警卫,是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黑人。他身上穿的中本公司的保安制服的领口已经被汗水湿透,两个腋窝下也已浸湿。我们进来时,他让我们别把门关上。对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他明显表现出某种不安。我觉得他有事想瞒过我们,但康纳却很和气地走了过去,我们出示了证件并和他握了握手。康纳成功地摆出一种大家都是搞安全保卫工作的,只不过在一起随便聊聊的姿态。“今天晚上一定忙得很吧,菲利普斯先生?”
“是啊,一点不假。招待会,还有其它事。”
“这小房间真够挤的。”
“伙计,”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你可说对了,刚才他们都挤到这儿来了。我的天哪。”
“什么他们?”我问道。
康纳看了看我后说:“那些日本人离开46楼之后,就下到这里来从监视器上观察我们。是不是,菲利普斯先生?”
菲利普斯点点头。“没有全来,不过也来了不少,在这儿抽起烟来,边抽边看,还不断地传看传真。”
“传真?”
“是啊,每隔几分钟就有人拿一张传真进来。写的都是日本字。他们传着看,然后就评论一番。接着,有一个人就出去发一个传真回去,其余人就留在这儿看你们在上面干什么。”
“也能听见我们说话吗?”康纳问道。
菲利普斯摇摇头说:“听不见。我们没有安装声音传送装置。”
“我很惊讶,”康纳说道,“这套设备看来很现代化嘛。”
“很现代化?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这些人啦,我说一点你们听听。这些人干得真不错。他们的火警系统和防火系统都是最好的,还有最先进的防震系统,当然还有第一流的电子保安系统:摄像机、探测器等等,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我看得出来,”康纳说道,“所以我才对他们不安装声音监听器感到惊讶。”
“没有声音监听装置,而且也不是彩色监视器。他们装的是高分辨率的黑白监视器。什么原因我可不知道,这和摄像镜头有关,也和它们的安装有关,我就知道这些。”
在显示板上,我看见有5台监视器的屏幕上都是46楼的场面,是从不同的摄像镜头上传送过来的。看来,日本人在这一层楼到处都装有摄像镜头。我想起当时康纳在敞开式办公室到处走动、抬头看天花板的情景。他肯定是发现有暗藏的摄像镜头了。
现在,我看见在那间会议室里,格雷厄姆正指挥他手下的人。他还抽着一枝香烟——这完全违反了在犯罪现场工作的有关规定。我看见海伦先伸了个懒腰,接着又打了个哈欠。与此同时,凯利正准备把那姑娘的尸体移到裹尸布上,然后把她装进带拉链的袋子里,他正——
这时,我突然想到:
那上面他们也装了摄像机!
总共有5架不同角度的摄像机。
覆盖了这层楼的所有部分。
我说道:“哦,天哪。”话音未落就十分激动地迅速转过身。我正待开口说话,康纳泰然自若地朝我笑了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他捏了捏我的肩膀——很用力。
“中尉。”他说道。
他这一下捏得真够狠的,我忍住疼没往后缩。“什么事,上尉?”
“我想问菲利普斯先生几个问题,我想你不会反对吧?”
“哪能呢,上尉,请吧。”
“你是不是可以做一下记录?”
“好的,上尉。”
他松开了我的肩膀。我拿出笔记本。
康纳坐在桌沿上问起来:“菲利普斯先生,你在中本公司保安部门干了不少时间了吧?”
“是的,先生,到现在大概6年了。我刚开始时在他们的拉哈布拉那家工厂干活,后来我的腿受了点伤——是一次车祸——行走不方便了,所以他们让我干保安,就在那家厂里。你知道,这样我就不用来回走动了。后来,他们在托兰斯新办了个厂,就把我调到那儿去了。我妻子也在那家厂里找了一份工作。他们在那儿搞丰田汽车的局部组装。这幢大楼建成之后,他们把我从托兰斯那边的厂里调来,专门值夜班。”
“哦,总共6年了。”
“是的,先生。”
“你肯定很喜欢这工作。”
“怎么说呢,这是一件比较牢靠的工作。在美国能这样就很不错了。我知道他们不大看得起黑人,不过他们待我倒一直不错。哦,在此之前,我在范努易斯的通用汽车公司干过,那个厂……你知道,已经不存在了。”
“是啊。”康纳深表同情地说了一声。
“那个地方,”菲利普斯想到那个地方就直摇头,“妈的,那帮搞管理的家伙派些笨蛋到车间里来。你都不会相信的,还都是企业管理硕士,底特律大学毕业生,可是这些笨蛋屁都不懂,他们不懂装配线上的工作,分不清什么是机床,什么是冲床,可是他们却把工长们弄得团团转。他们一年都他妈能挣20万,可是却屁也不懂一个。没有一样事是干得好的。生产出来的汽车根本不行。可是在这儿,”他拍了拍计数器,“可是在这儿,如果我有问题,或者某个东西出了毛病,我就向某个人报告。他们马上就能来。他们对这个系统了如指掌,知道它是如何运转的。我们共同商量,很快就把故障排除了。用不了多少时间,当场就能解决问题,这就是区别所在。我可以这样跟你说:这些人很用心。”
“所以你很喜欢这儿。”
“他们一直待我不错。”菲利普斯说着点点头。
我并不觉得他这话是什么赞美之辞。我倒觉得他对自己的雇主并没有什么偏爱,只要再问几个问题就能找到突破口。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诱发这种突破。
“忠诚非常重要。”康纳边说边点头,表示很理解他。
“他们希望你对他们忠诚,”他说道,“他们希望你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公司上面。所以你们知道吧,我总是提前15到20分钟来上班,下班时间到了我还要再呆上15到20分钟。他们看你这样加班加点就很高兴。我在范努易斯那家厂里干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
“你什么时候值班?”
“从9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
“今天晚上呢?你是什么时候来接班的?”
“8点3刻。我说过,我总是提前15分钟到。”
报案电话是8点半前后打的,所以如果这个人是8点3刻到的,那么在他到之前15分钟,那件杀人案已经发生了,他不可能看见。“在你前面值班的是谁?”
“呃,一般情况下都是特德·科尔,不过,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他值的班。”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位警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睛望着别处。
“这是怎么回事呢,菲利普斯先生?”我略微加重语气追问了一句。
他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一声没吭。
康纳很平和地接上来说:“菲利普斯先生来接班的时候,特德·科尔没有在岗位上,是不是,菲利普斯先生?”
警卫摇摇头说:“他不在岗位上。”
我正想再问一个问题,康纳却把手一扬:“菲利普斯先生,我想,你8点3刻走进这间值班室的时候,一定吓了一跳。”
“你说对了,我真吓了一跳。”菲利普斯说道。
“你在那种情况下是怎么做的呢?”
“呃,当时我就对那个人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我很客气,不过口气也很硬。我是说,这毕竟是保安值班室。我不认识这个人,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家伙很紧张,非常紧张。他对我说:‘少管闲事。’真他妈横,好像这儿是他家的天下。他拎着手提箱,从我面前冲了出去。我说:‘对不起,先生,我得看看你的证件。’他没有理睬,继续朝前走,穿过大厅,走下了楼梯。”
“你没有想办法拦住他?”
“没有,先生,我没拦他。”
“因为他是日本人?”
“你说对了。不过我打电话向保安中心报告了——保安中心在9楼——我说我在值班室发现一个人,可是他们说:‘不用担心,没有事儿。’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他们也挺紧张的。每个人都很紧张。这时我看见监视器上……那个死了的姑娘。这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康纳问道:“你看见的那个人,你能说说他的样子吗?”
菲利普斯耸耸肩。“30,35岁,中等个儿,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藏青西服。实际上他比他们大多数人看上去要聪明。他戴着这种上面有三角形图案的领带。哦,他手上有一道疤,像是烫伤之类留下的。”
“哪只手?”
“左手,是他在关手提箱的时候我看见的。”
“看见箱子里的东西了?”
“没有。”
“你进来时他正在关箱子?”
“是的。”
“你是否觉得他从这儿拿走了什么东西?”
“我真的说不上来,先生。”
对菲利普斯这种躲躲闪闪的回答,我开始感到厌烦,我说道:“你觉得他拿走了什么?”
康纳瞪了我一眼。
菲利普斯态度变软了:“我真的不知道,先生。”
康纳说道:“当然,你不知道。你不可能知道别人的手提箱里装有什么。顺便问一句,你们这些保安摄像机上监视到的情况是不是要录像?”
“是的。”
“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做的吗?”
“当然可以。”这位保安人员从桌子旁边站起来,走去打开了房间那头的一扇门。我们跟着他进了另一个小房间,像个小密室,里面放着一排排小金属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