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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道:“我不必告诉你。”
接着又厉声道:“快回答我刚才的话!”
孟弋朝他一瞪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书生哼了一声,道:“骆骐手下的狗腿子!”
孟士激起一股寒意,道:“小子,你是找死!”
“呛啷!”一声,金铁交鸣声起,孟弋腰间解下一条铁链,这是孟弋的武器,它不但可以拴人,也能当兵刃使用。
书生冷笑道:“你敢?”
话音方落,欺身扑上。
孟弋眼明手快,大喝一声:“倒下!”拦腰一链。扫了过去。
这条小巷虽然并不宽敞。他那条铁链仍然还是可以施展开来。”
孟士在暴怒之下,铁链去势威猛凌厉,就在铁链出手的电光石火之际,书生扑向前面的身形,一闪退了回去。
“砰!”一声,那条铁链撞上巷边石墙,碎石纷纷飞散,威力的确不凡。
这一链如果扫在腰上,即使没有横尸地上,腰骨也得折断。
孟戈铁链出手,早已算谁时间、距离,这手竟然落空,不由骇然,他不敢怠慢,将铁链抖得笔直,疾向书生头顶抡去。
突然间,那条铁链,已经抄在书生手中。
书生出手如电,太快,快得令人不敢相信。
孟弋暴喝一声:“你”
话未出口,他连人带链已给书生扯了过去,小腹上好像实实挨了一拳重击,打得他就像一只水煮虾似的。身子躬了起来,握着铁链的手也松了。”
书生倏即化举为掌,抽住孟弋铁链的一端。
他两手握住铁链,顺势一套一绞,铁链已勒在孟弋的颈子,勒得并不紧,似乎还不想马上把孟弋置于死地。”
盂弋已经魂飞魄散,急急叫道:“手下留情!”
衙门里的捕快,狠劲凶劲在前,如果遇上扎手人物,凶狠不起时,也只有见风转舵软了下来。”
书生冷笑道:“你说不说?”
孟弋欲语还休:“我……”
书生双手把铁链一紧,道:“说!”
孟弋点点头:“我说!我说!”
书生问:“乔玲跟你说了些什么?”
孟弋喘着气道:“她……她告诉我通知捕头,赶往城北半里老君庙。”
城西变成了城北,药王庙变成了老君庙,这个孟弋急智转变得快。
书生一声轻“哦!”,沉思了一下道:“城北半里哪里来的老君庙?”
盂弋心头一沉,这书生连开封城郊,也会这般的熟悉。”
他急急替自己掩饰道:“乔玲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书生冷冷一笑,道:“信口胡拉,敢请你真是不想活了。”
话落,握着铁链两端的双手,再一加紧。
这次比上次更用了几分力,孟弋脸色大变,叫出嘶哑的声音,道:“饶……饶命!”
书生略一松手,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在……城西”
“城西哪里?……”
“城 城西半里外的药……药王庙。”
“这次你没有骗我?”
“一点也不假。”
书生道:“很好!”双手铁链又收紧。”
孟弋骇然惊呼道:“你?”
“你不说我要杀你,你说了我还是要杀你!”
“可……可是……你”
“我并没有说过不杀你。”
他确实没有说过不杀孟弋。
孟弋惊怒交集,大叫一声,左右双肘,使劲的向后面撞去。
就在这时候,书生双手用力把铁链向左右扯开,“轧!”地一声,孟弋叫声顿绝,倏的脑袋猛地栽了下来,肘尖才撞出一半。
书生又是一声冷笑,握着铁链的双手骤开,孟弋连人带铁链都摔落地上。
这个中年书生,没有再看孟弋倒下的尸体,转身移步,头也不回地向原路走去。
他出了巷子,举步从容,就往西端方向走去,一点也不像是个杀人的凶手。
看他那副神情,显然不像是第一次杀人,也只有“杀手”,才会有这副神情。
书生做下这桩命案,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
而衙门这个捕快孟弋的被杀,岂不又成了一个迷离的“谜”?
可是情形的演变,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单纯,他的行动,又落进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那个人一直站在巷口对面,一户人家的屋檐下,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竹笠。
这顶竹笠的边缘,紧紧压在那人的眉际,他的头又是半垂,很难看情他的眉目。
这人已经衔尾跟踪很久,只是那个中年书生,尚未发觉。
那个人看着书生走进巷内,并没有从后面跟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似乎他已猜测到,这中年书生进入小巷,是准备要干怎么样的事?
他没有白等,同时猜测也是完全准确,是以书生一出来,立即又跟了上去。
在跟踪方面,这个人显得十分老练,不然这位书生怎么又会不觉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连串的跟踪,在开封府的西郊展了开来。
中年书生是谁?
头戴竹笠的人,又是哪个?
由于这几个人的出现,情况显然又起变化。
司马上云和骆骐,两人接到消息的话,当然也会赶往城西,只是他们是否能赶得上?
“何事沉菏久,心诚问药王。”能够被称为“药王”,医术当然非常高明。
医术真正高明的人,并不多,可是也不止一个。
所以冠上“药王”尊称的,也不止一个。
“神农氏”被称为药王,“华陀”也被称为药王。
佛教的法华经中,更有“药王菩萨”,连菩萨之中居然也有一个“药王”。
所以每一座“药王庙”之内,所供奉的药王塑像,却根本分不出是哪一个。
由于供桌上所供奉的塑像,已塌了下来,只剩下半截。
庙后墙,壁已崩塌了一大片,到处蛛网尘封,荒废多时。
如果不是这座“药王庙”不太灵验,那可能就是由于这座庙筑在半山的原因了。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因为这里近处的乡民,身体都很健康。”
虽然这座庙与城西官道之间,有一条小路通达,可是小路上隔不多远,就有高低起伏的石级,走起来十分辛苦。”
所以象这样一座“药王庙”,如果还有香火,那该是个奇迹了。”
附近的居民,可能已忘了有这么一座“药王庙”,乔玲一连问了七八个人,才找到这“药王庙”的所在。
其中还有一个乡民诉乔玲,那座“药王庙”灵不灵验是另一回事,但庙里时常闹鬼。
女孩子听到这个“鬼”字,都会从心底冒出了股寒意来,乔玲当然不会例外。
可是,为了救姐姐,她非去不可。
这座药王庙的庙门,早已崩塌。
阳光从崩塌的残墙外,射照进庙里,里面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看得清楚。
可是不知怎么,会使人感到阴森森的,浑身不自然的味道。
乔玲站在庙门外,仔细打量了好一阵子,又凝神静听了一会,始终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也听不到有一丝丝的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大声唤叫:“刁森!刁森!”
里面没有回答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接连又叫了几声,还是静悄悄的。
乔玲手一沉,从腰间抽出一只软剑,一咬牙,大着胆子跨进庙门。
这座空荡荡的破庙里,果然没有半个人影。
乔玲手握软剑,走到大殿的正中央,纵目朝四周看去……
就在这时候,一阵恐怖已极的怪叫声,就在她的脚底下传来。
乔玲冷不防吓了一大跳。
她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紧,大声叱道:“是谁?”
这阵恐怖的怪叫声又起!
这次乔玲听清楚了:“是狼曝!”
她暗暗打了个冷颤,身上也不禁冒出一层寒意来,就即循声看去……
那是靠着柱子处,放着一张神桌,桌子的一端,已少了两条桌脚,半斜在地上。
这阵刺耳的狼噪声音,就是从那张破桌的桌底下传出来的。
乔玲横移一步,用脚尖挑起地上一块碎瓦,踢向桌子底下。
狼嗥声再起,“噗!”地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桌底下蹿了出来。
不错!真是一条狼。那狼一身灰乌乌的毛上,沾满了紫黑色,干涸了的血迹。
它从桌底窜出,啸叫声中,朝乔玲扑来。
乔玲握在手上的软剑,也就在同一时候举了起来,等黑狼扑近跟前,就一剑砍下。
那条黑狼扑前几尺,突然停顿下来。
这时乔玲才发现,原来那条黑狼颈子上,还拴着一条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牢牢系在那根柱子上。
是以这条黑狼,所能活动的范围,也就只能在几尺周围的地方。
她可能是给乔玲踢出的那块碎瓦击中,显得极是愤怒,虽然不能扑前,却人立而起,张牙舞爪,向乔玲啸叫。
黑狼的牙齿锋利发亮,爪子也隐隐闪光,那双眼既不亮也不光。
它根本没有眼珠,可是那一双没有眼珠的眼窝,更显得恐怖骇人。
乔玲看到那条没有眼珠的黑狼,不由愣了一下,轻轻道:“这难道就是咬死吕伯玄的那只狼?”
声音从庙门那边传来,是男人的声音,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老婆婆。
乔玲转身看去,不由诧异问:“你……你是什么人?”
老婆婆大步跨进庙门,裂开那张大嘴,笑着道:“你马上就会知道。”
她反手扯下头上的发髻,再举起衣袖在脸上抹了几下,老婆婆立即变成了一个大男人。
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裙子,看起来很可笑,何况刁森本来就长了一付怪模样。
不错!这老婆婆就是刁森。
刁森在易容方面,果然有一手。
他现在若是一副怒容,或是露出一副阴险的模样,看到他的人,可能以为他是狼精化身。
可是刁森眼前的这副样子,无论是那一个看到,却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斜着脑袋,歪着嘴巴,口涎从嘴角涌流下来,一双眼色迷迷的痴望着乔玲,眨也不眨一下。
可是,乔玲并没有一丝笑意。
看到那张大得惊人的嘴巴,不等刁森把发髻抓下,她已经知道这个老婆婆就是刁森。
乔玲瞪眼冷冷道:“刁森!”
刁森嘻嘻笑着道:“唉!乔姑娘,原来你还认得刁森。”
乔玲杏眼一瞪,道:“刁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刁森摇摇手,替自己分辩道:“乔姑娘!搞鬼名堂的不是我。”
乔玲道:“那你为什么不带那条黑狼,去衙门说个清楚明白?”
这时,那条黑狼已经停止张牙舞,也不再爆叫,静静的伏在地上。
它似乎知道,它那个好朋友刁森,已经来了。
刁森朝那条黑狼看了一眼,道:“我会去的,也许就在这片刻之后。”
乔玲不由困惑地问:“你在等什么?”
刁森又裂嘴一笑,道:“乔姑娘,你别急,坐下来,我有很多话要说。”
他话到此,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
乔玲没有坐下,催促地道:“有话决说!”
刁森的一对狼眼,始终没有离开过乔玲这张俏生生的脸蛋儿。
现在更显出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没有回答乔玲的话,乔玲有点不耐烦地,又朝他一瞪眼道:“你怎么不快说!”刁森突然叹了口气,却是答非所问地道;“乔姑娘,这么久没有见到,你更漂亮了呢!”
乔姑娘道:“少说废话!”
刁森认真地道:“一点也不是废话,我说的是事实。”
乔玲朝倦伏在地上的那头黑狼投过一瞥,问:“这条黑狼怎么会在这里?”
刁森道:“是我将它带来的,那天夜晚,我差点被它咬死。”
舌尖舔了舔嘴唇,又道:“后来可能嗅出我不是它的仇人,所以虽然追上来,不但没有咬我,而且我跟它已成了好朋友了。”
乔玲听到这些话,朝他注视了一眼,又朝黑狼看了看,道:“你们即使真是变成朋友,也并不是一桩值得奇怪的事。”
刁森听到这挖苦的话,并不介意,他道:“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开始,我们就找到这里,一直住在这个地方。”
刁森笑了笑,又道:“它的食量真惊人,幸亏我已替它准备了一、二十天吃的。”
他那红红的舌尖,又舔了舔嘴唇,接着道:“要是把它留在身边,有一、两个月的话,我就得变成一个穷光蛋了,到那时候,不是它吃我,就是我吃它了。”
乔玲看到他那副神情,差点涌起一阵呕心。
乔玲说道:“你那封信上写着,要救我的姐姐,我立即一个人到这里来。”
刁森点点头,道:“信上写的,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
乔玲朝他望了一眼,道:“现在我来了,你就与我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