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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灵魂会怎样?魂飞魄散?去往地府投胎?还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真希望是最后一种啊。然后就和小说上的一样,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宿舍,这一年多的风雨不过是一场浮华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散了,多好。
如果不是梦呢?我该怎么办?
一年多了,那个世界,还有人记得我吗?
爸爸、妈妈、大姐、二姐、小弟,还有叶子,还会记得我吗?
也许,他们能淡忘了我,是最好的,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的话。
真冷啊,冷的眼泪都给冻住了,怎么也流不下来。哦不,该是已经麻木了吧,所以根本就没有眼泪。
每天每天都在想,想那个世界的人,想他们的一颦一笑,想小区的模样,想没有完成的毕业论文
还真是奇怪,自己都快要死了,怎么都不害怕呢,还总想些有的没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二那次跌入湖里。
明明不会游泳,明明知道水好深,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浓绿的水,和里面惊慌逃窜的鱼虾。
还记得那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虾,半透明的身躯,躬腰一弹,便一下子弹出老远。
后来怎样了呢?
似乎是扒住岸沿的石头上去了,然后从容的拧干了裙子,晒了半下午的太阳,等到身上都干透了,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尤记得那是在仲夏的正午,天很好,阳光明媚的不像话。白底天蓝碎花的连衣裙干的很快,却散不去缭绕的水腥气。那是种来自于水藻和鱼虾的腥咸,带着斑驳的湿气,密密的裹着我,从发梢到脚踝,弥久不散。
似乎,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呆!
害怕?恐惧?惊慌?我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呢?
也许是我太过镇静了,也许是我反应迟钝,更也许,就如朋友们所说的,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吗?不,我也曾感受过它的跳动,知道它会因一个消瘦的背影而紊乱了节律。只是,它终究是疲了。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呵呵,还真是有点期待。
现在的感觉真不好,黑暗、冰冷。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所改善。至少别这么冷,这样真的很难受,明明是清醒的,却一点也动不了,身体应该是彻底麻痹冰冷了吧,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哎呀,真是累啊,不要想这些了,我只想休息,好好睡一觉。
什么也不想,真正的休息。
谁?谁老在我耳边喊来喊去的?为什么这么大的声音,我就是听不清呢?难道脑子也冻成冰激凌了?已经不工作了?
别打扰我了,快死了都不肯让我睡个安生觉。太过分了,要哭要嚎也等我真翘辫子了啊,到时候谁愿意就可劲儿嚎去,我保管在棺材里不吭声。
别喊了,别喊了,都快烦死我了!我看还没等毒发身亡,就先被人给吵死了,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这究竟是什么破毒啊,身体僵冷就算了,怎么听觉变得更敏感了,TMD,还真够变态,变态蛇的变态毒!看我死了不去找那破蛇算账!
迷迷糊糊的,似乎四周渐渐安静了许多。
那哭丧的终于走了?恩,刚才表现的那么好,绝对是专业人员啊,也不知道客串这么一场要多少钱。希望死后就没听觉了,不然到时在棺材里被吵的受不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蹦出来搞个诈尸。
嘿嘿,这种情况下还乱想,我这人的精神承受能力还真是强啊,果然是苦中作乐惯了,啥时候都改不了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就让我睡一觉吧。人生本如梦,就让最后的生命也结束在梦里吧。
梦中来,自然也要梦中去
只是,迷蒙中,是什么覆上了我的唇,那么,温暖的感觉。是什么启开了我的口,湿滑的异物长驱直入,口中便弥漫开腥苦的味道。
好苦,苦到肠胃都要收缩了,真的好苦。
浓重的味道让我直欲呕吐,嗓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感觉,我试着张开嘴,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苦”。
是我的声音吗?沙哑的呻吟,还真是难听啊。
虽然难听无比,这句话显然是起作用了,因为一小会儿后,下颌就被捏住了,一股甘甜从唇上的柔软注入口中。
不知是什么原因,脑子好像清醒了许多,我知道是有人在用口喂我东西,可惜眼睛还是睁不开。是谁呢?喂我吃了什么?是药么?我不会死了么?
最终我什么也没想清楚,没弄清楚身边的人是谁,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因为我睡着了。意识如醉酒般晃啊晃的,就那么慢慢消失了踪迹
我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记不得梦到了什么,却感觉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会,无奈耳边越来越高的吵闹声让我心烦不已。
忍无可忍,我猛的坐起身来,大喝一声“吵死啦,还让不让人睡觉啊!”然后眼也不睁的往后一倒,继续我的休息大业。
四周立刻一片死寂,安静的有些诡异。
大脑还有些迟钝,我也不愿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突然肩膀上一痛,接着整个上半身被‘呼’的给提了起来,一个激动无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暮夕姐姐,你醒了吗?!我是裴乾呀,睁开眼看看我啊!”接着便是一阵猛摇,顿时晃的我头晕脑胀,瞌睡虫也跑了个没影。
勉强睁开眼睛,虽然视线还有些模糊,我还是看出了身前的人正是小家伙,便懒懒开口道:“你小子抽风啊,没见我正睡觉吗?跑过来捣什么乱!真是,快把我摇傻啦”
“”
见小家伙不答话,我不禁有些气恼,睁大了眼睛想要教育他一番,不料却对上了一双满盈着泪水的墨瞳。怔忪间,那一直在眼眶里转悠的泪水已淌了满脸,小家伙猛的扑过来紧抱住我,脑袋埋在我颈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的大脑瞬间当机——!怎么回事,嫌我刚才骂他了?我刚才真的很凶吗,凶的把他吓成这样?
正百思不得其解中,一堆人呼啦啦围了上来,里面竟然还有裴英师父和秋明!而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更是神色庄重的捏了我手腕好半天,然后一脸激动的说:“体内毒素已除,应无大碍了。”说话的时候那干枯的手还哆嗦个不停。
一言既出,小小的屋子直接炸开了锅。小家伙还是抱着我,只是不再吭声,秋明大骂我又蠢又笨,看似大夫的老头不停询问我些奇怪的问题,更有几个女子跪在地上哭的凄惨无比,跟死了亲妈似的。一时间是鸡飞狗跳,嘈杂无比。
我只是静坐着发呆,随着脑细胞的逐渐复苏,回忆起自己好像之前去燕落山,然后遇到一条蛇,一脚踢了过去,结果被蛇咬了,还中了毒。还记得是晴音骑马将我送回了城,然后呢?
不知道了。
我的第一次中毒事件,就这样在满屋子的嘈杂声中划上了句号。
待大家都平静下来后,我才知道我中的毒有多厉害,‘冰寒止夕’啊,听起来就够吓人的。
当裴英师父紧皱着眉头说完那有关寒夕蛇的资料后,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满面可惜道:“原来那蛇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真是,好不容易遇上了,也没给捉回来。反正咬一口也是咬,咬两口也没差。”
因为这句话,我被秋明和小家伙跟踪教育了好几天,直到我发誓见蛇就绕着走,绝不会打那蛇的主意,他们才半信半疑的放过了我。
既然这毒这么罕见,我是怎么被救过来的呢
据小家伙所说,我被送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整个身体冷的跟冰似的。秋明把全城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可寒夕蛇的毒无法可解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一众大夫把脉后只是摇头叹息,结果秋明放话说,若是我死了,这些大夫都要陪葬。
虽然大夫们都怕的要死,可吓是吓不出办法的啊。所以我的状况一直在恶化,后来寒毒入心,连心跳都快没有了,大夫也宣布我命不过一个时辰。
“耶,那我是怎么救过来的?”我很是好奇。
小家伙顿时皱紧了眉,眼中尽是困惑之色,“我也不知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因为云国太子突然来访,大哥和秋明哥哥都去大厅了,就我自己在这里守着你,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家伙顿了顿,脸色一红,又继续道:“后来,后来大哥他们就过来了,又让那些大夫们看,都说你已经不行了,该准备后事。大哥就让人去布置,我不肯,就和大哥吵起来了,再然后,你就醒了。
这么说,不是秋明他们救的我,那会是谁呢?如果我没记错,昏迷中确实有人给我喂过药,而且现在我口中还残留着药汁的味道,应该不是梦。
是谁呢?怎么救的我?
见我精神很好的样子,秋明又让那些大夫们挨个给我切脉,确定我已经没大碍,只要休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挥手,放了那些大夫们回去
跟大夫们一样欢天喜地的,还有之前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那几个女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女子都是在‘红叶轩’伺候的,秋明将我的中毒迁怒于她们,说是她们照顾不周,我才会出事,并说若我有事,要她们跟着到地底下赔罪。
那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醒来时,一个个哭的伤心无比,原来是在哭自己啊。
等屋子里的一干人等都散尽了,裴英开始盘问我解毒的事情,我只说一直在昏迷,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裴英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却并没有多问,只嘱咐我多休息,就独自走了。
而小家伙和秋明可就没这么爽快了,一个训,一个骂,说我闲着没事干吗要去招惹那蛇,直说的我脑袋都要埋到被子里了。唉,还真是不体谅我这个病人
在我大彻大悟的痛哭流涕着表示要痛改前非后,两人才收起了气焰,边嚷着肚子饿了要去吃饭,边拍拍屁股走人了。
独自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后,我也感觉有些饿了,而那秋明明摆着不把我当病人看,连个照顾的丫鬟都没留,我只能从温暖的被窝里挪出来,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
往厨房走的路上,正遇到陈伯匆匆而来。当他看清是我后,明显吓了一跳,虽然他立马就摆上了慈祥的笑容,可刚看见我的一刹那,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还没死。
对,就是‘你怎么还没死’。而且,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除了惊讶外,还有着失落。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顿时我心里是郁闷至极。实在不明白这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讨厌到希望我死。
虽然心里难受,我并没有揭破,而是维持着笑容和他打了招呼,淡淡聊了几句。
一聊之下,我更是又气又闷。你道这陈伯如此急匆匆是干什么去了?竟然是去棺材铺给我定棺材去了!
狠啊,我还没断气呢,棺材都给我弄好了。若是我没有及时醒过来,指不定就给活埋了。想想就一身冷汗
因着这件事,我对陈伯的芥蒂更是深了。后来有回他老人家也病了,我就问他要不要先让棺材铺的人过来量下尺寸,不然怕来不及赶出成品来,并非常热心的问他喜欢什么木材的,直把他个小小的风寒气成了肺炎。
后来我也有些后悔了,觉得对个老人家出手,太过分了点,可一想到这老头巴不得我死,心里的罪恶感就一下子降低了。
说来也怪,这寒夕蛇的毒发作的快,去的也快。傍晚时才清醒过来,我第二日就完全恢复了精神。可惜小家伙还是担心我,硬是让我休养了好几天,人参燕窝什么的照着三餐上,直吃的我红光满面鼻血流不停才罢休。
此时早过了和秋明商定的十日期限,由于这突生的变故,我在王府过了几天纯粹的米虫生活。不知为何,经过此事后,原本就不待见我的王府下人们,此时更是变本加厉,面对我时满眼的鄙夷之色,只碍于裴乾的面子,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这种群体压力下,任我脸皮再厚也有些承受不住了,于是便寻思着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搬出王府,自力更生。
正当我踌躇满志的准备去和秋明摆事实、讲道理,好要回那一两银子的卖身契时,要找的人却主动跑来了我住的地方,‘刷’的从袖中掏出卖身契,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留下一句“这几日暂住这里,三日后以福王府使节的贴身小厮身份随使者去云国”,便扬长而去。
将卖身契置于烛焰上,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后,我才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