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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彩蝶对林婆婆特别投契,这时被林婆婆抢白了几句,毫不为意,反而撒娇似的道:“人家看不到嘛。”
林婆婆一听,立即拿起一块东西,顺手举至朱彩蝶的面前,没好气的道:“姑奶奶,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鸡腿,给你,我老婆子保你不会吃进鼻子里去。”
江天涛等人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尤其邓丽珠和「彩虹龙女」,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朱彩蝶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喜欢吃的鸡腿,也高兴的笑了。
冷萍见林婆婆又犯了老脾气,本待叱责她几句,但见皆大欢喜,朱彩蝶也没生气,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实在说,沿途也真多亏她照顾,跑前跑后,找店问路,的确够辛苦的了。她冷萍真与涛弟共偕白首,鄂京桃林山的产业,还得托他们两个老夫妇代为掌理。万一祖德荫厚,和涛弟共生一男,送回桃林山,也好接续张氏门中的香烟,届时仍要靠林婆婆照拂。想到此处,觉得今后更要将林婆婆另眼相看了
心念末毕,蓦闻江天涛迷惑的问:“萍姊姊,你在想什么?”
冷萍一定神,娇靥顿时通红,急忙摇摇头,笑着道:“没想什么。”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等人见冷萍不说,自是不便再问。勤快的邓丽珠,立即将软饼卷好的牛肉,交给冷萍。冷萍谢过邓丽珠,接着正色道:“根据我们绕过临福镇的宁静,也许没人出镇察看,我觉得还是趁天色昏暗上山,不必等到天黑。”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等人,俱等以为冷萍想的是入山问题,因而齐声应是。
罢刚出去照顾马匹又回来的林婆婆一听,立即关切的道:“我们已经跑了两天一夜了,不吃饱歇歇,绝不能上山,据我老婆子所知,「力拔山」的总坛,是在群峰拱围的高谷中,即使轻功精湛的高手,也需一个时辰才能到达那里”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插言问:“林婆婆,你在塞北多年,可曾去过「力拔山」的总寨?”
林婆婆一向不愿说「不」,这时见问,立即不屑的沉声道:“那种充满了血腥的肮脏地方,他「力拔山」就是下红帖子请我去,我都不去。”江天涛等人一听,知道林婆婆没去过。
但是一向不愿说「不知」的林婆婆却继续道:“不过我老婆子曾听人说过,「力拔山」的总坛,布置的非常豪华富丽,极尽奢侈之能事,高手无数,所以「力拔山」自称是「塞上龙君」,而塞北老百姓却偷偷呼他是土皇帝。”说话之间,众人已进餐完毕。
林婆婆将食包收好,又给每人在棉壶里倒一杯冷沸水。江天涛等人虽然急于上山,但为了应付即将来临的激烈搏斗,立即盘坐在大石下,闭目调息。林婆婆一面照顾马匹,一面在怪石间巡逻把风。片刻过去了,江天涛五入相继调息完毕,纷纷起身,脱下风帽大氅,叮嘱了林婆婆几句,迳向林外奔去。林婆婆望着五人奔向林外的背影,不由感慨的摇了摇头,她自知武功不济,只能留在林中照顾马匹,因为她去了也是累赘。
江天涛一人在前,冷萍和彩虹龙女落后半步跟在左右,朱彩蝶和邓丽珠并肩跟在江天涛身后。五人到达林沿,目光同时一亮,只见眼前一片银白,天空愈形昏暗,分不清究竟是何时辰。纵出松林,寒风刺骨,愈形凛冽,大雪似乎减少了少许。五人展开轻功,身形疾如流星,直向前面一座纵岭上如飞驰去。驰上纵岭,寒风愈厉,冰屑疾走,云雾旋飞,十丈以外的景物,时隐时现,模模糊糊,无法看得清楚。
五人绕峰越谷,登崖翻岭,渐渐深入至中心地区。但是,只见满山枯木苍松,和崎峰削臂,看不见有雄伟的大寨和行动的人影,整个山区,一片死寂。就在这时,蓦见右前方的峰角下,现出一片巨大屋影,由于天空已经黑暗,几座巨屋中已有了灯光射出。
江天涛首先刹住身形,举手一指,低声道:“你们看,那里可是「力拔山」的总坛?”
彩虹龙女机智灵活,毫不迟疑的道:“这可能是「力拔山」的支旗分寨。”
冷萍也急忙附声道:“不错,我也这样想,力拔山的总坛即使不如林婆婆说的那样豪华,也不至于如此简陋。”
朱彩蝶插口迷惑的问:“林婆婆不是说建筑在群峰拱围的高谷中吗?我们登上前面那座高峰,俯视下看,岂不一览无遗了吗?”
江天涛四人,纷纷颔首应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直向百丈以外的一座高峰前驰去。来至峰前,五人腾身而上,攀枯藤,蹈斜松,藉着飞牙突石,直向峰上升去,但五人的手足,均是一触即离,捷愈猿猴。愈向上升,寒风愈冽,雪屑打脸,隐隐作痛。到达峰上,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但藉着雪光的反映,十丈以内的景物,依然隐约可见。五人游目峰上,发现不远处的枯杯中,闪闪射出一点灯光。
邓丽珠首先悄声道:“林内有人。”
朱彩蝶接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彩虹龙女急忙摇了摇手,悄声道:“根据灯光的稀少,林内可能是瞭望哨,由此也足证距离「力拔山」的总坛,已经不远了。”
江天涛和冷萍机同的点点头,举手指了指林石。于是,五人展开轻灵功夫,绕林向峰后驰去。枯林未绕完,五人的目光同时一亮只见一蓬明亮灯光,迳由峰下谷中射上来,只照得北东西三面拱围的高峰,雪光发亮,耀眼生花。
朱彩蝶首先兴奋的悄声道:“珍姊姊判断的果然不错,力拔山的总寨就在峰下冷萍却感慨的道:“灯火照耀四峰,亮光直冲云上,力拔山的总寨的确够豪华的了。”说话之间,五人已驰至峰崖,俯首向下一看,俱都呆了。
只见峰下二三十丈,即是一座灯火万点,光明如昼,巨屋连云的创鸠院。五人这时才恍然大悟,所谓「力拔山」的总寨建筑在高谷中,原来竟是数峰拱围的中心。由峰的外面看,峰高矗立百丈,但由峰的内面看,低处却仅有数十尺,最高处也不过二三十丈,而且,大都是断崖削壁,一望而知是一半人工,一半天然,就四周形式而言,的确崎险。
江天涛凝目细看,发现那些巨屋,多是飞阁骑楼和巨厅宫殿,四周墙宽近丈,墙上筑有堞垛,雄胃之势,较九宫堡尤有过之。由于殿脊、楼顶,积满了厚厚的白雪,无法看出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面和云龙泥鲤的雄姿。宽大的寨墙上,看不见有人巡逻,但四角的高耸更楼上,却射出明亮的灯光。峰上风强劲疾,雪屑旋飞,发出尖锐的啸声和「沙沙」的响声,是以听不到「力拔山」的总寨内有何动静。
江天涛正打量间,蓦闻冷萍低声道:“前面第一幢雄伟巨屋,可能是一座大厅,这等耀眼生花的明亮灯光,如非宴客,便是集会。”
邓丽珠迷惑的道:“怎的不见有人走动?”
彩虹龙女立即接口道:“他们走动都在长廊飞檐下,我们自然看不见。”
朱彩蝶性急,首先急声道:“让我和珠姊姊先下去看看。”说话之间,立即游目寻找适当的下降地点。
江天涛急忙阻止道:“蝶妹且慢,要下去大家一起下去”话末说完,身后蓦然传来一声阴沉冷笑。
江天涛等人心中一惊,倏然回身,举目一看,只见五丈外的一株高耸枯木下,赫然立着一个身披麻衣大褂子,上绣赤龙的中年丑汉。中年丑汉,面如死灰,生得吊眼睛,八字眉,颏下稀疏几根黄须,一张薄而下弯的嘴,活像成精的僵尸。
冷萍四女看了中年丑汉的长相,俱都吓了一跳,尤其在雪屑疾走,厉风带啸的黑夜高峰上,加之中年丑汉的阴沉狞笑和双目中闪闪发绿的冷芒,更增几分鬼气。江天涛功夫深厚,耳目灵敏,虽然峰上风啸刺耳,但中年丑汉接近到五丈以内尚末察觉,断定对方并非庸手。
打量间,蓦见中年丑汉,皮笑肉不笑的沉声道:“你们深夜进入禁地,登峰窥看总坛,可称得上个个浑身是胆,像这等事,我「黑心无常」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说此狰狞一笑,突然狂傲的沉声道:“你们报个字号吧,如果是线上的朋友,我「黑心无常」尚可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囫圔尸首”
朱彩蝶一听,顿时大怒,玉腕一翻,呛啷撤出了背后长健,正待出声怒叱,江天涛已挥了一个「阻止」手势。江天涛深怕打草惊蛇误了事情,且想在丑汉身上探些口风,所以才阻止朱彩蝶动手,于是面向「黑心无常」,淡淡一笑道:“在下雪夜登山,特来面见贵瓢把子「塞上龙君」,只因天色已晚,又遇风雪,不知如何进入总寨,是以才登上峰来”
「黑心无常」,狰狞的冷冷一笑,道:“放着四道两丈多宽的山路你们不走,偏偏要翻山越岭登高峰,这桓缁能骗那三岁的娃娃。”
说此凶睛一瞪,突然厉喝一声:“快报上你们的字号来,随咱家去见龙君。”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这样大好了,在下江天涛,特来贵山捕捉本堡逃婢「毒娘子」,就请阁下带我们前去吧。”
黑心无常一听「毒娘子」,恍然明白了江天涛的身份,浑身一战,面色大变,突然取出一支小竹笛,放在嘴上就待吹。冷萍四女惊得一呆,江天涛出手如雷,早已蓄势待发的中食两指已经弹出黑心无常的竹笛刚刚放在嘴上,一缕指风已击在「黑憩穴」上,一声闷哼,身后一晃,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人一见黑心无常栽倒,飞身纵了过去。
冷萍首先低声道:“涛弟弟,这人必须掩藏起来,不能让其他同夥发现”
话末说完,朱彩蝶举手一指头上七八丈高的枯枝树巅,沉声道:“让小妹将他放在树上。”
江天涛立即反对道:“那岂不要将他活活冻死?”
邓丽珠轻哼一声,沉声道:“在力拔山手下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末说完,蓦见彩虹龙女指着树后,惊异的悄声急呼:“涛哥哥,你们快来看。”
江天涛等人闻声走了过去,只见巨树的另一面,赫然有一个仅可容一人进入的长形洞门。探首向门内一看,一道石阶,斜斜下伸,断定是通向林中的石屋。江天涛五人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黑心无常接近到五丈以内尚末察觉,原来他就隐身在树后洞门内。
彩虹龙女黛眉一蹙道:“为了行动安全,小妹认为索性将石屋中的其余几人悉数制服,以免被他们尽早发觉我们已经前来了。”
江天涛赞同的颔首应好,挟起「黑心无常」,侧身走进隧道,冷萍四女,鱼贯跟在江天涛身后。隧道下斜十数阶,即变直前平坦,且可三人并肩,非但乾燥,且极温暖,并有分向左右的分道进口。五人沿着隧道前进,不足十丈,前面已透出灯光,同时听到粗犷的叫骂声和阵阵酒香。江天涛将黑心无常放在地上,同着冷萍四女挥了个「谨慎」手势,悄悄向前面斜斜上升的石阶前走去。
就在这时,隧道上突的传来一声拍桌子的脆响,一个刚劲的声音,下流的骂着说:“娘的蛋,我「红头癞」还真没吃过这种瘪,就她那个骚模样,我向她笑笑,她还给我了一个耳光。”
另一个一半劝慰,一半揶榆的道:“老癞,我希望你把招子放亮一点,看清楚了货色再吃,人家是有来头的人,不是临福镇上的臭婊子,愿意摸屁股就摸屁股,愿意摸奶就摸奶仔”
另外一个尖酸的声音,轻蔑的道:“老兄,你也别尽说人家老癞,你麻皮看了那骚娘们的狐眉劲儿,还不是口水急流到脚底下”
想必那麻皮不服,但没有说什么。江天涛听得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冷萍四女,发现她们粉面上的神色都不自然,知道那些卑俗话,她们听不进耳里。正待飞身扑进去,又听那个尖酸的声音,继续道:“她有什么来头?还不是在九宫堡扶了瓢把子一手”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他确没想到石屋中的几个人谈论的正是毒娘子,于是转身向冷萍四女挥了一个手势,飞身向石阶上扑去。登上台阶,果是方才看到的那座石屋,但围在方桌饮酒的壮汉,竟有七人之多,但已有三个人醉倒了。江天涛不敢怠慢,运指如飞,出手如雷,待等四人惊呼叫喊,咚咚连声中,已相继倒在桌下。
人影闪处,冷萍四人已跟了上来。彩虹龙女心细,又在醉汉的三个劲装大汉的「黑憩穴」上各自点了一指。这时,江天涛已将一个癞头大汉的穴道解开了。癞头大汉看了地上的几个夥伴一眼,相当识趣,自动的由桌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菜屑饭粒望着江天涛,镇定的道:“五位有什么话请问吧,我是知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