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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龙女一到桌前,六位老大夫急忙闪开,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潇湘珍面向金、银二钗,裣衽一福,恭谨地道:“丽姊、香姊,小妹已经好了。”
金、银二钗,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笑着道:“三妹快些谢过卫代表。”说话之间,肃手一指立在身边,俊面含笑的江天涛。
彩虹龙女娇靥含羞,粉颈半垂,面向江天涛裣衽一福,感激地道:“多谢卫相公!”
众人一听卫相公,乍然间俱都不由一愣。江天涛虽然装得神色自如,俊面含笑,但内心里却无比紧张,他怕彩虹龙女不懂他的示意,而当众指出他就是江天涛。这时见彩虹龙女谦和地呼他一声卫相公,一颗不安的心,顿时定下来,急忙关切地道:“这些小事,怎敢言谢,萧姑娘玉体初愈,不宜辛劳,还是回楼休养为是。”
彩虹龙女深情地望着飘洒俊逸的江天涛,谦逊地道:“卫相公仁心奇术,愈我沉疴,岂能不来一谢”
话末说完,富丽英立即偷快地道:“三妹如感体力能支,就请入座吧!”彩虹龙女毫不迟疑地颔首应了个是。
这时,早有数名侍女,移来一张漆椅,并增了一副杯着,摆在富丽英的身侧,与江天涛仅有一人之隔。彩虹龙女入座就席,首先举杯,面向江天涛,感激地道:“卫相公请饮此杯,聊表拜谢重生之德!”
江天涛连说不敢,欣然举杯,仰颈一饮而尽。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看在眼里,又妒又气,又莫可奈何。三位女堂主较为心细,暗窥两人的表情眼神,觉得中间似有蹊跷,只是三人都不敢当众点破。
金、银二钗,虽觉事情传奇得令人不可思议,但玉钗的病却真真实实地好了,因而,在高兴之余,也懒得去多想了。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感到颜面无光,但也只能暗暗不服。由于彩虹龙女的翩然到来,大厅上的气氛,愈显得活跃热闹了。
彩虹龙女坐在金钗身边,不时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挺拔的江天涛,想到他归还紫血玉钗的机警、沉着,芳心深处,既佩服又觉得好笑。她早在江天涛轻抚她的右耳,拿捏自语念诗时,便断定江天涛的治病,只是一种混进她香闺的借口而已。至于,江天涛在九宫堡中何以避不见面,如今又为何伪称掌院前来拜山,她这时自是不便多问。
心念末毕,蓦见「斑豹堂主」元子健,双目冷芒一闪,转首望着黑衣老人,显得极关切的问:“庞大夫,本堂属下张头目的病况可有起色?”
黑衣老人见问,老脸不由一红,立即不好意思的道:“张头自己经奄奄一息,老朽已另开了一剂药方,但仍无转机。”
江天涛何等聪明,一听元子健的问话,便知对方用意,果真再抬来一个病重的人,势必当场出丑。
心念末毕,只见元子健的唇色,已掠过一丝冷笑,接着,面向金钗,恭声道:“启禀帮主,本堂有一张头目,身罹奇疾,将近一载,至今尚未好转,不知可否请卫代表再烦神诊治”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慌了,末待元子健说完,立即驳斥道:“奄奄一息,已是病入膏盲,在总坛治了一年都末痊愈,怎好再请卫代表治!”
江天涛虽然内心焦急,但表面仍装得神色自若,这时见彩虹龙女为他拒绝,深恐露了脚,立即俊面展笑,极偷快的笑着道:“即然张头目久病不愈,在下断无见死不救之理,稍时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
如此一说,元子健反而楞了,金钗等人,连声赞好,只有彩虹龙女,迷惑的望着江天涛。就在这时,一个劲装佩刀的魁梧大汉,穿过前面桌前急步走来。江天涛和金钗等人,俱都发现了,因而一齐停杯等待。
只见魁梧大汉来至桌前,面向金钗富丽英,抚刀躬身,朗声道:“启禀帮主,现有九宫堡堡丁荆德禄,有紧急大事,要面见该堡左掌院卫明。”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他断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否则,绝不会派专人前来见他。心念末毕,蓦闻金钗富丽英,谦和地道:“那人现在何处?”
大汉恭声回答道:“就在厅外!”
金钗富丽英立即含笑急声道:“快请他进来。”大汉恭声应是,转身大步走出厅外。
这时,附近几桌的高手,已经发觉了,俱都停杯望来。江天涛微皱剑眉,目光注视着厅口,心中极为不安,他离开九宫堡时,曾经怀疑到毒娘子建议他来东梁山,是别具阴谋,看来,也许被他猜中了。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他早已看出,当她一切理想幻灭时,她会孤注一掷,极尽狠毒之能事。心念末毕,只见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汉,已领着一个身穿崭新蓝衣劲装,面带风尘的中年人走进来。
江天涛一看,心情愈加激动,果是九宫堡的堡丁。九宫堡的堡丁荆德禄,一见高居首席的江天涛,急上数步,抱拳躬身朗声道:“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左掌院。”
江天涛微一欠身,即对堡丁荆德禄,沉声道:“这三位就是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快快见过!”
堡丁荆德禄,再向三钗抱拳躬身,朗声道:“幕阜山九宫堡,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
金、银、玉,三钗,同时含笑谦和地道:“荆庶务远道赶来,旅途辛苦,就请入席饮酒!”
堡丁荆德禄,急忙恭声道:“多谢帮主,小的急事在身,不敢稍停,现有我家小姐火信一封,火速交与本院卫掌院。”
金钗和玉钗一听我家小姐,黛眉微微一皱,金钗立即谦和地道:“荆庶务请便。”
堡丁荆德禄,恭声应是,即由怀中取出一个乳黄印红的金边信封来,双手送至江天涛面前,同时恭声道:“掌院请即过目。”
江天涛早已等待不耐,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来,略向金钗谦逊了一句,立即撕开封口,抽出一张雪白素笺来。定睛一看,江天涛的面色立变,只见上面仅写着寥寥几字:“表哥:见字火速返堡,切切,玲上。”
照武林规矩,席前送书,立即当众拆封,但当事人不传阅,别人不得偷看,或要求读阅。但听了我家小姐四字的金钗、玉钗,却情不由己地瞟了一眼。金钗看了表哥两字,突然感到茫然不解,玉钗看了表哥两字,芳心深处,突然升起一丝妒念。只有银钗皇甫香,毫无所动,也不去偷看一眼江天涛手中的信笺,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少堡主江天涛。同时,她看出大姊姊富丽英,对这位有玉树临风之美的卫代表,已经暗生情感。
江天涛看罢素笺的寥寥几字,恨不得插翅飞回幕阜山,于是,匆匆将信收好,面向富丽英,起身拱手急声道:“在下急事应召,片刻不得停留,务请帮主见谅,在下就此告辞了。”说罢离席,深深一揖。
正在迷惑不解的富丽英,只得怅然若失地道:“既然贵堡有事,丽英不便挽留,卫代表今后有瑕,尽可来山盘桓几日。”
江天涛立即谦和地道:“今后有暇,定来打扰。”说着,以宽慰的目光,看了一眼神情若失的彩虹龙女,迳自向厅口走去。
金钗富丽英,立即沉声宣布道:“列队欢送!”
美剑客杜靖云三人一听,齐声应是,即向各桌茫然望来的各堂香主,一挥手,朗声道:“列队恭送卫代表下山。”
一声暴偌,声如雷动,所有人众,纷纷走出大厅。江天涛心急下山,自是不愿他们列队欢送,但想到自己代表的是父亲陆地神龙也就不便过于推辞。走出厅外,广台阶下,锦旗招展,马嘶蹄乱,拉马吆喝之声,此起彼落,乱成一片。
江天涛在三钗拥护之下,匆匆走下台阶,阶前早已排好十数四健马,小青赫然插在中间。于是,众人纷纷上马,直向谷口驰去。江天涛与金钗并肩,皇甫香、萧湘珍紧跟马后,其余是六位堂主和三十六位香主,以及近百大头目。
一行浩浩荡荡,放马疾驰,马嘶连声,蹄声如雷。由于江天涛急须赶回九宫堡,下山速度较拜山时快多了。绕峰、越岭、穿林、过谷,除了马嘶蹄奔,再听不到其它声音。江天涛坐在马上,一直揣测着堡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汪燕玲的寥寥几个字,断定堡中必然有了重大变动。,由于一心悬念着堡中,因而不自觉地冷落了身边马上的富丽英。
富丽英心绪紊乱,她突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她知道,这位卫代表走后,再来东梁山,似是已不可能。但是,要自己以一帮帮主之尊,前去九宫堡找卫明,尤不可能。由于心情的郁闷,她也忽略了江天涛对她的冷淡。
银钗皇甫香的想法,又自不同,她已暗自决定,一俟这位卫代表走后,立即要求大姊姊富丽英,准她回拜江老英雄。届时,不但可以明了九宫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还可借机一睹少堡主江天涛的真实风采。一直默默前进的彩虹龙女,早也有了决定,江天涛一走,立即下山督巡,借机追上江天涛,和他双骑飞驰,再盘他的底细。「青龙堂主」杜靖云,「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见江天涛如此匆匆离去,不啻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
就在这时,右侧岭脊,突然划空升起一支响箭。正在沉思的江天涛,闻声心中一动,知道必是三钗帮的暗桩,发现了山下有人接近。举目一看,前面已是山口内的小绿谷了。只见山口外的宽大石道上,果有六匹高头健马,扬起阵阵青烟,正向山口这面如飞驰来。
江天涛打量间,已到了小绿谷中。金钗富丽英,缓缓举起玉手,后面浩浩荡荡的马队,立即散开了,同时,她自己也勒住了马匹。江天涛继续向前走了数多,拨马转身,面向三钗而立。九宫堡前来送信的庶务荆德禄,也催马站在江天涛的身后。
江天涛端坐马上,举目望着锦旗飘飘,依序列队的马队,同时,觑目看了一眼拼骑端坐马上的金、银、玉三钗。富丽英黛眉微皱,隐透忧郁,皇甫香神色自若,喜上眉梢,彩虹龙女虽然镇静,但也颇得神情依依。
江天涛一俟马队列好,立即马上拱手,肃容朗声道:“在下奉命拜山,承蒙帮主亲自迎送,内心深感荣幸,在下回堡后,当据赏禀报本堡老堡主江老英雄,此等殊荣,在下永志不忘,就此马上谢过。”说罢躬身,揖叩鞍头。
富丽英急忙还礼,同时谦逊地道:“卫代表太谦虚了,款待不周之处,尚祈包涵,并请代候江老前辈金安。”
江天涛再度拱手朗声道:“多谢帮主,在下就此告辞了。”
话声甫落,皇甫香、萧湘珍,以及六位堂主,同时礼貌地齐声高呼:“后会有期,卫代表珍重。”
江天涛也含笑挥手,朗声呼了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山口驰去。就在江天涛拨马疾奔的同时,一仗蝽嘶蹄响,六匹高头刺蝽已如飞冲进谷来。江天涛举目一看,浑身一头,面色大变,不由愣了。但刚刚撤开四蹄的小青,却依旧向前冲去。
只见六匹高头刺蝽上,当前一人,面如古月,双眉入鬓,手持描金折扇,身穿月白长衫,正是银钗皇甫香的父亲。江天涛见此地遇到了玉扇秀士,心中不停暗暗叫苦,急忙回头一看,富丽英三人也正催马迎来了。再回头,玉扇秀士己至面前不远了。
只见马上的皇甫阳,入鬓修眉一轩,立即发出一声惊喜朗笑,同时愉快地大声道:“贤契别来无恙!”
话末说完,江天涛已到了玉扇秀士皇甫阳的马前,急忙一勒小青,立即拱手施礼,同时,慌急地道:“晚辈前来拜山,适逢前辈不在,如今家父见召,不克久停,就此马上告辞。”说罢连连拱手,脚下一催马腹,小青昂首一声长嘶,放开口蹄,直奔山口。
玉扇秀士皇甫肠,乍然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顿时楞了。突然他的双目一亮,似是想起什么,立即望着江天涛的飞奔马影,朗声高呼道:“贤契请代致意令尊江老堡主,就说皇甫阳恭候他福体康泰。”
话声甫落,立即传来江天涛的朗声回答。“多谢皇甫前辈,晚辈必定遵命转达。”话末说完,江天涛和荆德禄的两匹快马,已奔出了山口。
这时,金钗富丽英,银钗皇甫香,以及玉钗萧湘珍,和六位堂主,已到了皇甫阳身后。银钗皇甫香听了玉扇秀士那句问候江老堡主的话,乍然间虽然不解,但已预感到有些不妙,因而,当先急声问道:“父亲,他是谁?”
皇甫阳一听,又是一愣,接着迷惑地道:“他就是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
六位堂主脱口一声轻啊!金、银二钗顿时楞了,玉钗虽然没有惊呆,但她心中却有更多的问题令她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