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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由天靖力促的内乱,无需多久便将波及许昌全境。
他只淡淡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成败都无关他痛痒。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众人不用再顾忌行踪暴露後会被许昌将士追截,尽可放开手脚赶路。
马鞭虚甩一响,雷海城力夹马肚,冲在了最前方。
长丘是进入大漠南部前的最後一个集镇。方圆不过数里,林立著不少土瓦屋,为往来商旅提供食宿牲口。因入了冬季,几乎旅人绝迹。
雷海城一行在长丘补充足够清水食物,又重金购买了几十头健壮骆驼,踏进沙漠。
大漠边缘多沙砾滩涂,遭风沙侵蚀的戈壁岩石数量渐增,姿态各异矗立地平线上。黄沙时不时被风吹移,露出白森森的人畜残骸。
尽管正值冬季,沙漠里白天仍酷热惊人,日头肆无忌惮地喷射著毒火,几天走下来,未进真正的沙漠区,已有好些个体质稍弱的仆役抵挡不住。冷玄干脆留下病员,带了柳刃等精壮侍卫弃马车改乘骆驼,直奔大漠腹地。
刚入沙漠时尚有车辕痕迹可寻,等进入腹地,四方均是滚滚沙浪,瀚海茫茫,只有日月星辰和!翔苍穹的鹰鹫,伴著众人昼夜前行。
一连数日的单调行程後,这天近黄昏,徜徉无垠的地平面上终於隆起绵延不绝的巨大沙山。
金黄残照落在龙骨般峥嵘盘旋的沙脊上,将万里黄沙染成大片深浅变幻的橙红,与霞光交映著,一直延伸到天尽头。
“翻过那片沙山,就是漠北最美的沙海。”
冷玄骑在骆驼背上,扭头看著身後雷海城微笑道:“今晚我带你去爬最矮的那座沙山。人只要夜间在上面走动,沙山会发出五彩火花。”
那不过是沙粒在外力作用下相互摩擦产生火光罢了。雷海城没有说破,只用最轻柔的力道搂紧了胸前日益瘦弱的身躯,用力呼吸著掺杂了冷玄汗水的气息。
倘若可能,他但愿自己和冷玄永远都像这刻,留在沙山前。
“那是什麽?”几个侍卫倏地指著沙山交头接耳。
雷海城凝目望去,离众人最近的一座沙山上有数个人影正从山顶翻滚滑落,刀剑映日闪著雪亮寒光。
一人身上显然已经受了好几处伤,滚经的沙粒全被鲜血染红,堪堪落到山脚时,一箭自山顶斜射而下,正中那人後背。
那人迸出声大吼,顺著风势飘近众人。声音虽然因为痛楚走了调,雷海城却一怔。
这声音,他一定听过。
谁主沈浮 番外【苍皇】1
更新时间: 07/20 2007
“!啷!”
沈重的铁门缓慢开启,火把刺眼的光芒立刻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里照进我的双眼。
我毫不意外地直起脖子,看著他在两个亲信侍卫尾随守护下向我走来。
每一步,他都踏得沈稳而充满自信。仿佛脚底踩的不是阴冷潮湿的地牢,而是通往金殿帝座的百丈锦毯。
我笑了,受伤的嘴角裂开,淡淡腥咸一下子涌进口腔,蔓延舌苔。我心里依旧骄傲。
踩著天靖大地的帝王,本来就该如此。更何况,他身上,流淌著我的血。
身上紧缠的镣铐铁链随之发出冰冷撞击声,在空旷的地牢里荡起回音。
他挺拔的身影驻足我面前,漆黑深沈的双眸,如往常一样无温度,静静等著我笑完。
“不用浪费功夫了。”我转动著被吊锁刑架下的手腕,“动手吧!今晚,你打算断我哪只手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我如今却只剩下三指。
从七天前开始,每天的拷问就以他亲手锯落我一根手指告终。
他锯得很慢,慢到像要把十年来深深积攒的怨恨一丝丝地释放。
可今天,他眼神里有点不同平日的东西。
“父皇。”
他突然开口,一贯的低沈悦耳。我却听出得他心底隐约的得意。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自从我被他关进这地牢後,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父皇,声音跟从前一样恭敬,然而我的心,缓缓沈了下去。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他用与我五官中最相似的那双黑眸盯视著我,视线似是穿透了我,薄削的唇微微扯起缕讥笑。
“我已经有了解毒之物。”
这句话,等於定了我的死亡。
闪著寒光的雪亮腰刀,被亲卫送到他平摊的手中。
我愣了一刻,随即笑。
这个结局,早在十年之前便已注定。
他凝望著刀锋上那一抹青森流转,良久,伸手拂开我额前血污凝结的头发,看著我,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笑得更响。“你还犹豫什麽?不敢下手就让侍卫来!我可没有你这样婆妈手软的儿子。”
头发猛地被他狠狠揪住,他用力地拧搅著手里的头发,似乎恨不得将我整张头皮都撕下来。
薄唇紧抿成一直线,锐利如剑锋。可他被火光照得阴晴不定的脸上,透著我才看得见的伤楚。
我皱起了眉,却并非因为头皮传来的剧痛。
一国之君,怎麽能露出这种表情?
我继续冷笑,挑衅他的极限。“反正我也从来没当你是我的儿子。你还有什麽不舍得?你——”
胸口倏忽一凉,紧跟著近乎麻痹的痛慢慢地扩散了全身。
半截刀身已经没入我胸膛,冰冷凌厉如他此刻的眼神。
终於……我张著嘴,想对他再笑一笑,涌出口的只有腥甜热辣的血。
他握著刀柄的手背青筋毕露,纹丝不动的胳膊却渐渐有了丝难以觉察的颤栗。
思绪如泛黄的画页,毫无预兆就凌乱地争先恐後飞满眼前。我看著他脸上神色变幻,忽然觉得心脏奇痛——
十年来,我还未曾叫过他一声名字。
“……玄……”现在叫,或许已经太迟。权当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真正对他尽一份人父的心。
我已气若游丝,可他仍然听到了,震惊地望著我。
就像十年前,我破门闯入密室的那天,他也是如此,不敢置信地紧盯我,瞬息不眨。
也许他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看著我的目光里,有多少渴望……
谁主沈浮 番外【苍皇】2
更新时间: 07/21 2007
那是我初次这麽近地仔细打量他。
虽然是我的长子,我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如此。我甚至连他的娘亲叫什麽名字,长什麽样子都早已模糊。只记得她当时哭得很凄惨,却半点都不敢拒绝我在她身上驰骋。
十四岁的我,需要的,也不过是单纯的发泄。一夜过後,我便将她遗忘。
一个没有丝毫地位家世的卑贱侍女,在深宫内,不是默默等待红颜老去被发配回乡,便是沦为皇族的玩物,不值得我去留心。
我更不想去了解这个女人偷偷生下的孩子。那样低贱的血脉本不配怀上我的骨肉。可既然已经出世,我也就扮演起一个太子、一个父亲应该扮演的角色,拨了座荒废已久的冷宫“开元宫”安顿他们母子。
每年一度的宫宴,他们母子才得以出现在我眼前。次次都被深谙我心的近侍安排在离我最远的席位。
母子俩的容颜,隐在舞姬们甩开的水云长袖之後,遥远而黯淡。
在我登基那年的宫宴上,那个席位没有了女人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端坐著。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被宫灯投落的烛焰抹上层深重阴影。
金樽珍馐,年年岁岁。他在我眼角的余光里不断地长高,却沈默依旧。
原本,我也没希冀要听他在宫宴上说什麽。只要他懂得自己的地位,安分守己,等日後麈儿身登大宝,他也能按祖训分得块封地,离京做个有名无权的富贵闲王。
那已经是他几世才修来的福气,也大概是他的娘亲不甘受辱事後却仍将他诞下的缘由。
想母凭子贵一步登天的女人,後宫中多不胜数。
看著角落中的他,我暗忖冷笑。
我本以为他在我生命里,将一直是个面目模糊的影子。然而一支穿著纸笺飞钉进我寝宫廊柱的长箭将一切都打乱。
好不容易辨清纸笺上奇丑无比的字迹,我披衣,迎著连天飞雪大步走向麈儿的宸宫。
一脚踹倒密室门外手足无措的侍卫,踢开门,麈儿和言儿的嬉笑声浪随即迎面冲来。
堂堂太子,耽於玩弄成何体统?我怒叱,麈儿吓得低下头,噤若寒蝉。
这个我最器重的嫡子,徒长了张俊俏聪慧的脸蛋,可惜始终不成大气,在我跟前畏缩如鼠,毫无半分王者气度。
我恨铁不成钢,可麈儿毕竟是我的太子,见他面无人色唯唯诺诺,我只得暗叹摇头,目光转向吊绑铁链下的人。
许多年後,夜阑人静时,我曾认真地想过,倘若当初我没有瞧上那一眼,会如何?……
无人能给我答案。红豔火光下一瞥凝眸,再难抹去他的存在。
十九岁的他,已然俊朗英挺如我当年。
黑发沾染血珠与汗水,缠绕住他伤痕累累的赤裸身躯,流露著无助。
那也许是他周身上下唯一令我觉得脆弱的地方,却不可思议地想走过去,把玩那豔糜血色里的魅惑沈黑。
等我觉察到自己的奇怪念头时,我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头发。
他吃惊地望著我,似乎难以相信我竟会如此与他亲近。平静幽黑宛如两潭深渊的眼眸无法自已地起了波澜。
其实就连我,也无从解释自己怎麽会冲动地将他带回了寝宫。
一念既起,便如涟漪泛波,永无止境。
看清他身上遭男人侵犯遗留的痕迹,我蓦然间杀心陡生,打碎了床头价值连城的寒玉如意。
满殿的侍人尽皆跪伏,四下死寂,只有我极力压抑的呼吸。
谁也不准碰他。
这个念头猛地窜进我脑海,固执得不容我置疑思索。
“今後,你就住在这里。天下间,没人能再动你分毫。”我转身,不想看他面上的孺慕之情。
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安心地留在我身边养伤。有最好的御医和药膏,鞭伤愈合得很快。
待疤痕全数褪尽,肌肤一身光洁时,殿外春色深深,桃花绚烂开。
我心头蛰伏的某种强烈情绪,也一天天地逐渐清晰、膨胀……有什麽东西,仿佛再也不受我的控制,想要冲破束缚,从我体内逃出。
当欲望脱离了驾驭,我选择放纵。
我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他伤势痊愈,请求回开元宫的那个晚上,我命人奉上酒劲最醇厚浓烈的佳酿。
他不敢太放肆,拘谨地浅饮著。我却连尽三杯。
烛焰高烧,金帐罗纱间萦绕飘荡的,全是醉人酒香。还有,他呼出的,气息……
那双和头发一样漆黑的眸子,也因为酒意,微微浮上层润泽……
我饮下壶里最後一滴酒,抛开玉壶,朝他伸出手——
“过来。”
谁主沈浮 番外【苍皇】3
更新时间: 07/23 2007
他愣了一下。我不打算给他犹豫的机会,拽过他,在他来得及发出质疑前,攫住他的唇。
此情此景,我已经在梦中幻想多次……
他震惊的目光顷刻充斥了我整个视野。唇上陡然传来刺痛,逼我不得不松开口。
“父皇?!您——”他怒吼,用力想甩开我的钳制。
我抹过有些湿漉漉的嘴角,泛著腥味的血像极了最上等的迷香,让心底那头猛兽变本加厉地咆哮冲撞。
到手的猎物,我怎会容许他逃脱?
我捏起了拳头,猛力一拳,击中他腹部。
这一拳,有多少力量。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他全身都因剧痛而蜷缩颤栗,弯腰呕著酸水。
我没有同情他,双手不停,抓上他胳膊,卸掉了他双臂肘关节,把他抛进巨大的龙床。
征服烈马虽然是种乐趣,我还不想中途被马踢死。
他倒在华丽眩目的织锦床褥上,以怪异的姿势扭曲著的双臂无法再拒绝我强硬地压上他。
可他仍然没有放弃反抗,膝盖一个冲顶,正中我肋骨。
奇痛钻心。骨头,几乎断折。
从来,都没人敢违抗我。
我不怒反笑,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扇上他的脸。
殷红的血,一点点,像桃花,溅上幔帐、床褥、枕头……
他还在挣扎,力气却微弱了许多。
我终於停下手,拨开他满头漆黑长发,撕著他的衣服,再度吻上他溢血的嘴唇。
我和他,像两头纠缠的野兽,厮打撕咬……
他喘息、呻吟,眼神充满愤怒。
他一定想不通,为什麽我要这麽做?答案,我自己也找不到。
勃发即将长驱直入时,他满脸绝望,一个劲地叫著“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