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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办法了……」颜馨仪失望的说。
「你们慢用。」白郡尧拿了帐单起身。
「嗯,你开车小心。」
白郡尧回以微笑,离座。
杨文恭追了上来,「郡尧,我来付就好。」
说着说着,他就要掏钱。
「约你们的人是我,理当由我来付。」白郡尧拍拍杨文恭,取出信用卡来让服务人员刷。
「这怎幺好意思,你几乎没吃。」杨文恭抬手看似要抚摸白郡尧的脸颊,但落至他肩上,担忧的说:「别太拼命。」
「你也是,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白郡尧轻叹口气,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笔,签名,然后收过发票与收据。「我先走了。」
「郡尧。」
「嗯?」
「找个时间单独出来吃饭吧!」
白郡尧愣了愣,捏紧手中的塑料货币,扯出个笑,微颔首,哼出个单音:「嗯。」
他几乎是用逃的奔离餐厅。
坐在孤单的驾驶座,白郡尧忍不住红了眼眶,眨回泪水,他发动车子,先去接「健太郎」,才飞上高速公路往桃园去。
白郡尧一手提着手提式狗笼与律砚勋的行李,一手扶着律砚勋,困难重重的进电梯,等到五楼,他已气喘吁吁,上气下接下气。
他放开律砚勋,律砚勋背靠上墙,滑坐至地,染上醉意的淡色眼眸如影随形的跟着白郡尧。
白郡尧掏出钥匙开门,查觉到律砚勋视线的他,恨恨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入,大力的转开,抽出,打开门,弯腰拾起狗笼与律砚勋的行李,径自进屋,喀的一声把门阁上。
律砚勋就这幺被关在门外,没有反抗的机会,面色潮红,微浸薄汗,吐息灼热,眼神微合涣散没有焦距。
没多久,门又被拉开,换下一身西装的白郡尧出现,挽住律砚勋的腋下,就这幺拖着他进屋,白郡尧把他丢瘫在客厅的地板上,双手擦腰,低头看他。
被放出狗笼的「健太郎」奔到律砚动身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发出几声低呜,跑到白郡尧脚边,用鼻子顶他。
白郡尧弯身将「健太郎」抱起。「健太郎」不知道几岁,小小只的,看不出来是混什幺血统,有着圆圆的眼眸与下垂呈三角形的耳朵,毛色是偏深的香槟色,毛不长,但是很柔软。
不知为何,白郡尧没有听过「健太郎」的叫声,像一般小狗会「汪汪」大叫,可是「健太郎」安静的过火,养了它一整个星期,他也只听过那种低呜的声音。
「你在担心你主人呀?」白郡尧摸着「健太郎」的头,避开「健太郎」伸过来想玩他眼镜的前脚。「他只是醉了,死不了。」
说着,白郡尧还用脚踢律砚勋两下,瘫躺在地上的无用家俱一动也不动,「健太郎」仍是对他的眼镜好奇,一直想打掉它,白郡尧只好放下它到处去跑,没想到一放它自由,它反而兴奋的绕着他与律砚勋转,看起来像死掉的律砚勋被「健太郎」踩了好几脚,还被它当成新地毯一样在他身上跳来跳去。
这种可怜的处境连白郡尧都看不下去了,只好一把捞起跑得尽兴的「健太郎」,「健太郎」没得跑只好咬白郡尧的睡衣,白郡尧把它放在肩上,蹲在律砚勋身边,伸手探他鼻息。
很好,还活着。
「喂,醒醒。」白郡尧推推律砚勋的肩膀,但他不为所动。
「喂,你还活着吧?」白郡尧不禁开始怀疑律砚勋是不为是酒精中毒还是怎幺样,他脑中开始浮现一堆画面,每个画面中那死状很惨的人的脸全都代成律砚勋。
「律砚勋,你给我起来!」白郡尧急的双手并用,大力摇晃着律砚勋。
「唔……」
白郡尧摇律砚勋摇到「健太郎」掉到地上,眼镜歪掉,头发散开,才换得他一句低吟。
「喂……」白郡尧还没来得及讲话,律砚勋就吐了他一身,他推开他,结果只是让自己的地板遭殃,白郡尧忍不住骂了一句:「干!」
「呕……」律砚勋在白郡尧骂脏话时人往他怀里靠去。
「干!都是你,我的衣服跟地板!」白郡尧这回不敢再犯相同的错误,只好任比他高出十三公分的律砚勋往自己怀里钻。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与秽物的酸臭,白郡尧欲哭无泪的架着律砚勋往浴室移动,「健太郎」跃跃欲试的想要踩过地上那坨律砚勋吐出来的东西。
「『健太郎』不行!」白郡尧大吼。
「健太郎」缩回脚,一脸无辜的目送白郡尧架着自己的主人进浴室,然而,事实证明,有什幺样的主人就有什幺样的宠物,浴室门一关,「健太郎」前脚就往地上一拍——
白郡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律砚勋全身脱光光,不愧是模特儿,全身上下一丝赘肉也没有,只有均称而纤美的肌肉,由于律砚勋的体型是精瘦型,看起来要比实际来得轻很多。
白郡尧的目光不知该摆那里,脸颊发热,为了避免尴尬,把眼镜摘下搁于洗脸台,确定律砚勋没有转醒后,他把沾满秽物的衣服也脱了,只穿著四角裤,先替律砚勋清洗过后,把他搬坐到马桶上,偷偷看他一眼,确定他真的没有清醒才敢脱光洗澡。
白郡尧没发现他背转过身时,原以为该是醉死的律砚勋睁开清明的眼眸,眸光紧锁着于水柱冲洗下,白郡尧赤裸的身躯。
白郡尧洗澡洗到一半,背脊突然一凉,于是他关掉水龙头,抹去脸上的水,下意识的瞄眼马桶上的律砚勋。
没动静。
饶是如此,白郡尧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他也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裸体,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跟他做过的律砚勋,于是以战斗澡的速度洗完澡,穿上衣服,顶着一头湿发,戴上眼镜,要架律砚勋出去时,突然发现他只顾拿自己的衣服,忘了拿律砚勋的,只好出去替他拿衣服。
一出浴室,他就发现屋子里有一些诡异的白脚印,定睛一看,是「健太郎」的脚印,他立刻联想到客厅那坨未清理的秽物。
「『健太郎』!」白郡尧大吼,「健太郎」自角落飞扑出来。「干!」
「健太郎」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幺错,一径热情地舔着白郡尧的下巴,白郡尧欲哭无泪的抱着它想替律砚勋拿衣服,却发现他的行李箱是锁上的,没钥匙的白郡尧只好出让自己的睡衣——幸好他多买了两套备用。
这回他连「健太郎」也捉进浴室,把它放在洗脸盆,确定它不会作怪后才转身要替律砚勋穿衣服。
那知——
他一个转身,手被个力道捉住,整个人往前倾去,半跪在地上,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他的眼镜被摘掉,脸被固定住,唇被个柔软温润的东西覆上,热情的舌头窜进了他嘴里,翻搅着他的口腔。
「唔……」白郡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死命眨眼,挣扎着,逸出的抗议全化成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单音。
律砚勋那双沉默又清冷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白郡尧,白郡尧想闭上眼,却因律砚勋的手指抵着他的上眼睑而被强迫正视律砚勋,他的呼吸、眼界、嘴唇……全被律砚勋占有,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模糊,原来是眼泪润湿了他的眼。
「呜……嗯……」他的身体……
白郡尧在失控前抡拳,往律砚勋脸上打去,这才让律砚勋放过他,不过由于两人的唇齿舌头纠缠在一起,白郡尧攻击他的同时也伤到自己。
他上身一偏,差点倒在律砚勋光裸的腿上,一惊,疾速往后退的结果是后脑去撞到洗脸台,洗脸盆内的「健太郎」以为他们两人在玩什幺游戏,自盆内奋力一跳,巴住白郡尧的头,傻傻地笑,无声叫着。
「你神经病!」白郡尧狠踢律砚勋一脚,把手里捉的衣服丢给他,捉下头上的「健太郎」,爬起来冲出浴室。
白郡尧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出浴室,冲回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他背靠门板滑坐于地,眼眸带泪,觉得嘴巴脱离知觉的掌握,舌头麻麻的,牙齿打颤,粗浅地喘息着。
该死的律砚勋!白郡尧抬起颤抖不已的手背擦嘴,怀抱的「健太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伸出舌头来舔他。
「『健太郎』……」白郡尧讲话有些微的大舌头,他气的闭嘴不说话,只将怀中的小狗抱紧,用脸颊摩赠着它的毛。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往前推,挡在门后的白郡尧身体无意识的动了。
白郡尧一惊,踉跄地跑离门边,跌跌撞撞地坐到床上,怀里的「健太郎」低呜一声跳到床下去,对着床摇尾巴。
律砚勋穿好衣服的高大身影站于门外,白郡尧看不透他那张脸的表情也猜不出那双沉默凝视的眼眸在酝酿着什幺,但他的警戒全开,深怕一下小心被律砚勋强暴。
事实证明,白郡尧太瞧不起律砚勋,只见律砚勋大步跨来,越过他倒上床,床发出一声倾嘎声后再没动静。
白郡尧呆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他,而床上的他已然沉睡。
「姓律的?」
没动静。
「律浑球?」
没反应。
「律王八?」
一声低低浅浅的呼声微逸。
白郡尧这才安心地吐口大气。
他真的会被律砚勋吓死,他擦擦额上的冷汗,才要起身去收拾客厅的残局,腰就被个力道往后揽倒。
「啊!」白郡尧大叫一声,律砚勋整个人压上来,他闭上眼,想着明天早上的新闻标题:XX饭店的柜台经理被著名模特儿(有待商榷)压倒闷死在床上。
久久,白郡尧发现律砚勋只是抱着他而已,压在身上那个肉块传来的规律呼吸证明他真的睡着了,想推开他,推不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没多久,一股睡意传来,他眼一闭,也跟着睡着了。
「健太郎」发现床上的两个主人都不动,于是也跳上床,在两人头顶蜷成一团,跟着入睡。
第四章
X月X日 文恭蜜月回来第三天 妈的死烂律砚勋
靠!律砚勋你tmd最好走在路上被鸟屎砸死!过马路被车撞死!吃东西噎死!喝水呛死!被「健太郎」咬死!在浴室跌倒撞到脑袋而死!被筷子插进鼻孔死!
我是怎幺了?
一向冷静自持、笑容满面、亲切无比、人缘极佳的我,为何一碰到律砚勋就像被拔去自律神经一样,脏话满嘴,还会动手动脚,虽然这些全都只发生在律砚勋出现之时,但是我已经开始觉得律砚勋对我有一种影响力,可以将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带出来。
以往,就算我心底已经干到极点,我还是会笑容满面,态度恭谦地面对任何一个人,包括我的朋友。
但是现在,就连柴平那个大老粗也说我好象比较像个人了。
像个人?啧,难道我以前都不是人吗?
今天的聚会本来是欢迎杨文恭蜜月回来,顺便做个哥儿们的相聚,说说彼此近况的,因为车身派对上面并没有办法说太多真心话,所以今天我们才又聚在一起。
不过席间蒋伟睿接到上司的夺命追魂连环CALL被CALL回公司加班;赵振豪则是因为女朋友感冒在家照顾她没来;就连主角杨文恭,也待没多久就被老婆CALL回家。
最后,只剩下我和柴平。
柴平带我回他家的酒店,开了瓶Cognac XO来喝,我想柴平很看得起我的酒量,所以我根本不敢跟他说文恭结婚那天我脸色青白不是因为灌了一箱啤酒,而是因为……
结果,柴平跟我说:「尧仔,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单身派对的啤酒,我有偷偷加人头马进去混,结果你最勇,喝了一箱都没事,赞!以后要是没工作来我这儿,我养你!」
靠!原来是柴平你,难怪我会做出那幺异常的事来!
柴平!你是该养我后半辈子,因为你害我答应跟律砚勋00XX,还害我被这个瘟神缠上,现在他像一尊请不走的神像赖在我家不走,都是你!
酒会误事,我现在知道有个恶质的酒友更会失身……
然后,我们说到了我像人这个主题,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柴平不拿我当人看,他一直以为我是妖怪,一年到头都露出诡异笑容的怪人。
我听了这些话,差点没跟他干架,不过想到柴平的块头比我大,我就放弃了,反正我连律砚勋也打不过,怎幺可能打得过柴平。
怎知,柴平一句:「尧仔,你是不是有马子啦!」又打乱了我所有的心绪。
「啥米?」依着柴平的习惯,我也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语系,讲起有台语腔的国语。
「你这里。」柴平指指我的脖子,「被人家种草莓啦!」
柴平一脸「我不会看错,这绝对是你马子种下的草莓」,让我意会到再怎幺解释,柴平就是会想到那方面去,我干脆不解释,只暧昧笑笑,不多做解说,但我的心却愈来愈闷,酒也愈喝愈多,整瓶XO被我喝掉三分之二。
我眼前开始花了,然后柴平不知道跟我说了什幺,我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