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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弟,你们肝胆相照十多年,今日你我天涯相隔,请君先行一步。萧某随后就到。到时与君共饮黄泉!”萧不离的声音穿越过护城河,奇异地让护城河两边的众人都能清楚地听见。
“好。秦某那就先行一步。请萧兄弟为我西凉军七千子弟兵和这里的无辜百姓报仇雪恨!”
“此仇不报,萧某无颜苟且偷生!”萧不离高声呼道,“萧某只要还活着,定会将敌酋地头颅送到你的面前!”
不知什么时候,罗志又出现在城头之上,他泪流满面,大声疾呼道:“秦兄弟有何遗言?”
“若是你们见到国主,就说我秦九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了国主,是他让我还活到今天。秦某今天不过是将这条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性命还给他而已,但愿能魂归英雄冢!”
蒙古人惊惧不已,这种惊惧在后阵中飞速扩散。贵由急命军队开始攻城,大军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
城头上的巨弩早已经上好了弦,粗大的箭矢也早就准备就绪。弩兵的目光在城外秦九与城头萧不离两人的身上流转,他们听到秦、萧二人的一番对白,心知这将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地一次经历。
萧不离再一次举起了右臂,他悲壮而有力地将右臂挥了下去,脸色苍白中泛着铁一般地滔天恨意。
指挥弩兵、回回炮的校尉们也举起了右臂,他们无奈地传达着命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确,都要干脆利落。
这就是命令,粗大如长矛般地箭矢夹杂着石弹,带着呼啸声划过了一片天空,带着军士们心中怒火飞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秦九脸上含着笑意倒下,他高大的身躯从此再也无法傲然地站立起来,永远地倒下。他在失去生命的刹那间,似乎看到了昔日兄弟徐不放黑红的脸膛,正在阴间笑着向他招手,他甚至能看到英雄冢里国王在他的墓前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他胸膛流出来的血,并不是赤红色的,而碧色的血。
城内的弩兵和炮兵疯狂地放着箭石,他们感觉自己拥有无穷的力气,可以轻易地绞动起坚韧的钢弦,弩箭与石弹比以往任何训练的时候都要快速地被投射出去。指挥的校尉、参军们面无表情地传达着投射角度,一次比一次准,一次比一次狠,护城河前数十步内成了敌军无法逾越的死亡线。
“杀、杀!”城头上安西军流着热泪,疯狂地呐喊着。
贵由感到莫大的耻辱,黑水城北数百里外神策军让他自告奋勇的突袭失去突袭的意义,黑水城顽强的防守让他不得不放弃,而合罗川的一番血战彻底地击碎了他所有的自信与骄傲。肃州城外的悲壮又让他成了一个配角。
“杀、杀进城去,杀光城中所有的人!”贵由冲着手下不停地斥喝着。
贵由杀红了眼,如同城内的安西军一样,也是仇恨让他迷失。夜幕已经降临,火光烧透了半边夜空,贵由疯狂地催促着仆从军往前迈进,他只能无奈地看到自己手中的军队飞速地减少。肃州城像一头怪兽,疯狂地吞噬着一切生灵,仆从军一波又一波地倒下,不是在城下就此止步,就是被身后的督战的蒙古军斩杀。
护城河被进攻者人马的尸体填满,蒙古军终于有机会靠近城墙,却从未感到片刻的轻松。
“天地远,山川险,秦国男儿远征去。保家国,卫父母,人生哪能虚度日?剑气豪,角弓寒,袍泽弟兄共生死。噫吁兮,纠纠秦国郎”
城头又响起这令贵由讨厌的歌声,每当自己的军队无限靠近城墙时,总会在这歌声之中被挡了回来,丢下数百具尸体。
萧不离也在城头上高唱着战歌,在熊熊的火光之中,他坚毅的脸上流着两行热泪。他的目光狠盯着护城河外秦九倒下的地方,那里却倒着无数尸首,冥冥之中他似乎仍能看到一个令他仰视的勇士正在那里狂笑着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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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燃烧的家园㈥(
贵由连攻了肃州城三天三夜,损兵折将却拿此城无可奈何。⑦星阁手打 QIXINGGE。
他再一次收到了察合台的严厉斥责,这时察合台的儿子拜答儿率领一万骑兵从沙瓜而来,与他会合。这两人在肃州城见了面后,不胜嘘唏,因为他们两人都未攻克一座大点的城池,秦**民众志成城的抵抗之心和韧性十足的战斗力让他们感到十分气馁。
曾几何时,蒙古军六攻西夏,无论是沙漠中的孤城黑水城,还是沙、瓜从来就没有能挡住蒙古军的进攻。现在这些刚从废墟中崛起的城池,都固若金汤般地拒大军于城外,仿佛都在耻笑蒙古军的无能。
察合台四月称汗后,曾定下计策,兵分三路,他自率主力直经沙漠直捣中兴府;一路由拜答儿率两万军队经畏兀儿地界,过玉门关攻沙州,一路向东;另一路由贵由经黑水城,抵肃州城与拜答儿会合。
察合台的计划虽然足够狠毒,然而却有些破绽。一是神策军出黑水城数百里警戒,又敢于与十倍强敌周旋,而安西军由于曾经攻克过伊州城,所以在畏兀儿地界也广布眼线,这样察合台的突袭效果大打折扣,提前被秦军发现,致使秦**民有所准备。二是他忽略了秦国上下一心的抵抗之心,尤其是百姓们对蒙古军的残暴仍记忆犹新,他们决不容许不久前的杀戮再一次重演。当他们已经习惯于一个新兴王朝地安定与薄徭轻赋时,任何威胁到他们继续享受这种安康生活的人。都会激发他们同仇敌忾之心。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河西诸郡不再是察合台记忆中地那个河西,一个团结起来的国家是不可战胜的。
贵由与拜答儿两人的部下大多是轻骑兵,缺少攻城的利器,经过连番的血战,损失众多。两人合兵一处,只剩下两万骑军。他们二人一合计,决定按照计划继续东进。他们自从进入秦国地界,一路上从最西边的沙州起。沿途到处是被烧毁地村庄,毁灭的庄稼,那些未来得及逃离的人无一例外地被他们二人杀死,他们将所有地愤怒发泄到俘虏的身上。
浓烟滚滚,不是狼烟。却恰似狼烟。就是抵抗的讯号,就是战斗的号角。甘州(张掖)城已经人去城空,数万百姓早在西凉军驰援西进时,就得到了东迁的命令,所以这座甘州城就成了蒙古军迄今为止所占领地唯一地一座城池,却得不到一颗粮食。㈦ 星 阁首 发 w…w…w。q…i…XIN…g…ge。c…o…m。而这座城池很快就在冲天的火光中化为灰烬,黑色的烟雾弥漫着天空,几乎遮天蔽日。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匈奴人强大时曾赶走了这里的月氏人。将河西视为其右臂。焉支山下盛产红蓝,匈奴妇人用之为颜料。当汉武帝派霍去病出征匈奴时。曾两次攻掠河西祁连山、焉支山,将匈奴人击败,匈奴人从此“无颜色”。在这一片三面环山的狭长半农半牧绿洲上,隋炀帝在此接见十六国使节,诗仙李白则留下了“虽居焉支山,莫道朔雪寒”的绝句。
删丹(山丹)是隶属于甘州的一个县,已经是夏五月,但县城南边的焉支山上依旧白雪皑皑,亘古不化的积雪,即便是夏天地炎炎烈日对它也无可奈何。
“咚、咚、咚咚”
钟山寺地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钟声,僧人们似乎在这一天丧失了平时荣辱不惊地修行成果。这是僧人们发出的警讯,这钟声连同寺外燃烧起来的村庄所升起的黑烟一样,都成为战斗的号角。
一大片白麦地旁,数骑蒙古斥候在田边的官道上疾驰。秦国修整的极为平坦宽敞的官道此时成了敌军纵横驰骋的坦途,蒙古斥候们应该感谢秦国朝廷为他们准备的平路,让他们可以顺利无阻的疾驰。这恐怕是秦王赵诚没有想到的,这官道修得太好了也会有这样的坏处。
蓦然,奔在最前头的蒙古兵胯下的战马惨叫着栽倒在地,那蒙古兵摔出了老远,磕飞了手中的弯刀。其他人连忙勒紧战马戒备,不料胯下的战马纷纷悲鸣着陷入地下,他们踩到了专为他们准备的绊马索、陷阱。数人被陷阱中的尖刺刺了个对穿,痛楚令他们恐惧,个别人运气好点没有被刺中,纷纷大叫着拼命往上爬。
官道两边的白麦地里冒出了一个、两个,竟有三百人之众。当中一位领头的大汉举着一张硬弓,大吼一声冲上官道。余人跟在他身后冲上了官道,人手一张弓,少数人还持着农具当作兵器,当中还包括几个光头年轻的僧人。他们一哄而上,冲着受伤的蒙古兵射箭,蒙古人在惊恐中被射杀,想拼命爬上来的却被照头狠击,惨叫着倒在陷阱之下。㈦ 星 阁首 发 w…w…w。q…i…XIN…g…ge。c…o…m。
几乎一眨眼之间,这伙民壮和僧人就杀掉了七个蒙古斥候,许多民壮还没有机会凑上前去“施暴”,这七个蒙古斥候被愤怒的人群砸成肉饼。
“陈同大哥真有办法,咱们已经干掉了不下一百来个了吧?”有人拍手称赞道。
那叫陈同正是这三百个人当中的为首的壮汉,他是本地府兵的一员,在大部府兵被抽调至肃州城后,他同本什的兄弟留了下来,并且召集了一些留下来的百姓。陈同瞪了那人一眼道:“少废话,赶紧捡了蒙古人的兵器,马匹若是能用,赶紧牵走。”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马匹拖了上来,受伤的战马被一刀结果了,填在陷阱之中,然后在地面数滩血迹上撒上尘土,官道上又恢复了原状。这三百人被陈同领着转战到另一处设伏处。众人刚埋伏好。一支蒙古百人队就赶了过来。这支蒙古百人队偏偏离他们设伏地三里外停了下来,四处观望。极为谨慎。
“陈施主,这下该怎么办?”钟山寺地一名伙头僧道。对付七个蒙古兵,人人奋勇向前,这下来了一支百人队,众人感到心里发虚。
“蒙古人也不过一个头两只手,没什么了不起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陈同双目冷若冰霜地盯着远方地蒙古百人队,几乎是咬着牙齿说这话。听者无不从他冷冰冰的话语中听到了仇恨。
“可是对方有一个百人队啊!”伙头僧握着一根哨棒,惴惴不安地说道。这名伙头僧到是积极参与抵抗。只是到目前为止一个人也没杀过,他受诫的光头被烈日晒得油亮。
“我们有三百人!”陈同火冒三丈,“三个打一个,难道也不能杀死他们!”
伙头僧被他杀人般的眼神给惊住了。
“我陈同是燕京人!”陈同再一次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话,“难道诸位是效仿我一样。被蒙古人掳到北方当十年奴隶?”
“不想!”众人齐声应道。
“难道你们想当顺民。效忠于蒙古人?”陈同再一次问道。
“更不想!”众人又齐声道。
“那好,不想当顺民奴隶,就随我一同战斗,不想被杀,那就杀掉对方!”陈同高呼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他法!”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注视着三里外。那里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家园。此时已经被冲天地火光包围。蒙古人正在村庄中纵火,烧毁了一切。如果没有这场突出其来的战争。他们中有人正在田地里劳作,有人做着手艺活,那伙头僧还在钟山寺里念经,给其他僧人做斋饭。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在他们地心中爆发,没有什么能阻挡这种情绪从胸口喷涌而出。
“家都没了,我们也不在乎什么了!”众人拍着胸脯道,“陈大哥说怎么打,我们全都听您的!”
陈同对这个情形极为满意,他打量了眼前这三百张脸,心中寻思着人手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骑射娴熟之辈,却不能再这样一哄而上一哄而散地零敲碎打,他已经不满足于杀几个敌军游骑。
“按照咱们大秦国的军制,我将你们编为三个营,每营各有长官,我陈同就是你们的校尉!”陈同道,“尔等要听我的军令,一切按照我大秦国地军法行事,否则我就会像蒙古人一样砍掉你们地头,尔等可愿意服从我?”
“我等皆愿听陈校尉的军令!”众人齐声道。
自封为校尉的陈同,立刻将这些他还记不熟姓名的人编为三个营,那些经过府兵军训的人被安插到各营当都尉、什长,并将其中精壮编在一起,充当自己的主力营。
那支蒙古百人队,在村中没有找到一颗粮食,只能用心中的怒火点燃整个村庄。粮食都被埋在了地窖之中,这种储粮方式在河西极为常见,况且处于青黄不接之时,百姓手中的粮食本就极少。村中的老弱妇孺都躲进了焉支山中,精壮大多都被甘州守备临时征召到了肃州,正在安西军萧不离手下效命。少数人都在当地保长地带领下进行游击,如同陈同领导地这一支一样。
秦国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