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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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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宋平暂时主持河北军事。”赵诚命道。
    “遵旨!”枢密院何、郭、李三人躬身齐应道。
    那宋平本来就要去漠北接替萧不离的。这事情宋平也有些不愿。因为去了漠北就意味着将来没有太大的阵仗可打。眼见就要联宋灭金了。他一再的上表称。要为国王征战中原。讨平未下城池。许诺攻下汴梁云云。赵诚这次命他主持河北军事。也算是安慰这位忠诚的将军。
    “潼关军可以出关了。不能让完颜守绪坐收渔翁之利。”赵诚又命道。“命他万万不可太过轻敌冒进。只要让完颜守绪感到重压即可。如今真不是与金国全面开战的时候。先便宜女真人几天!”
    “遵旨!”
    赵诚命令在七天之内传遍诸军。宋平按捺不住的率领河东军北上东进。翻越太行。同时郭侃、陈同、田雄与郝和尚各领本部人马。浩浩浩荡荡的南下。
    而潼关军郑奇的游骑已经驰至洛阳城外。秦军的旗帜出现在城外。洛阳这个久经战火的大城一片慌乱。告急的军报飞快的传到汴梁。完颜守绪不的不令攻击东平的军队稍退。
    舆论的机器已经开动。在朝廷的授意之下。各大报纸上纷纷口诛笔伐。或隐晦或光明正大的鞭挞河北乱局。最受官员与士人推崇。争相拜读的则是昭文馆程亮发表在《大秦新闻》的一篇文章。名曰:《论唐藩镇之乱的缘起》。详细说明了唐时藩镇集兵权、政权与财权于一身的危害。暗示河北诸侯们乃国家混乱之根源。因为时局的紧张。各大报纸一时间都有洛阳纸贵之势。
    河北诸侯们当然不会承认这种罪名。面对朝廷大军数路大军的威胁。也纷纷撰文为自己辩护。将责任推向那些的方官吏。另一方面。纷纷效仿真定史氏。杀了一批罪大恶极的官吏与武人。又拿出私财招抚百姓。又上表谢罪。讨好赵诚。张柔将家奴放良。各授田亩。济南张荣减免赋税。招抚乱民。大名府王珍则打着朝廷的名义减租减税。严实则是上表表示感谢朝廷纾困。表示一定要为国尽忠。杀尽一切来犯金贼。
    当然也有人想过要铤而走险。发动叛乱。局势这个秋天即将结束的时候暗流涌动。只是这些人暂时在观察风云变幻。因为他们还存着侥幸心理。
    赵诚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既实施各种压力。又不能逼人太甚。如果将豪强们逼急了。他们铤而走险。倒向金国。那样就太的不偿失了。
    秋风正劲。赵诚向那些威胁到他权力的人亮出了自己的刀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泡  书  吧。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泡  书  吧!)
第五十九章 河北风云㈠

           易水河畔,风萧萧兮,吹皱河水。
    传说战国时,燕国侠士荆轲奉命刺杀秦王,太子丹与宾客在此地为荆轲送别,高渐离击筑,荆轲合着音乐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史迁惜墨如金,用寥寥数笔,即烘托出一个壮士义无反顾从容赴死的悲壮场面。
    此外,唐才子骆宾王曾有作诗曰: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大概就是自荆轲时起,人们都认为燕赵多慷慨之士。时至今日,幽并儿郎仍尚气任侠,精于骑射,好快义恩仇,大概是地处边地,在与南下胡人交战中养成这种大无畏的豪杰气慨来。
    无数的诗家曾作诗称赞幽并儿郎们的勇敢与豪杰之气。曹植曾作诗赞幽并游侠儿曰:视死忽如归。就连时人太原元好问的诗篇,时人也常评价说:歌谣慷慨,挟幽并之气。并州是太原的旧称,幽州即燕京,今日的北平。古时的幽并地域较广,包括今日大秦国山西行省(河东北路),雁门关外的大同行省及北平行省。
    当最后一批大雁的影子也在天空中消失了的时候,秋天最后一片黄叶也飘落了下来,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宣告着冬季的到来。
    一支雄壮的军队自北而来,大地铁骑的践踏下震动,它打破了冬季易水河畔的宁静,挟带着北方的寒流将落叶席卷而起。
    泰安八年十月朔日,奉秦王赵诚的命令,北平行省兵马都元帅陈同、大同行省兵马都元帅郭侃、山西行省(原河东北路)兵马都元帅田雄与山西太原府郝和尚的军队。各有一万五千余人,在易水河北地白马山集结并自北南下,他们的部下大多是幽并之士,将要面对的也是同样豪杰骁勇之士。
    河东帅宋平则率河东军越过太行山南段,自南北上,双方约定将在真定府会师,他是这次南北诸路人马联军的主帅。大军行动当然不可缺少主帅,宋平命郭侃暂时协调指挥北路军。陈同自告奋勇担当北路军前锋,田雄与郝和尚各领本部人马在两翼侧后方。郭侃领黑甲与神策两军及辎重为后军,浩浩荡荡并且光明正大地南下。
    易水的南岸,张柔的一千人马拦在前锋陈同的面前,这支千人队探头探脑,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雄壮大军与不可冒犯的气势,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是让开还是挡住。
    “格杀勿论!”陈同振臂一呼,毫无顾虑地发布命令。
    秦王赵诚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而千算万算,他却少算了一项意外因素。陈同便是他不曾考虑到地意外因素,陈同那令人同情的悲惨身世表明他忘不了对豪强们的仇恨,就这次举军南下来说。不可避免地夹杂了陈同的个人情绪,令他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杀!”上官有命,部下们只知道服从。
    “嗷”铁骑载着健儿毫不犹豫地往易水河床上冲去。
    冬初的易水河不过是一道浅浅的水湾。陈同军各部人马从十里宽的正面全线突进。河水刺骨,战马刚入水也不禁打了个冷颤,那河水被压迫着冲向河堤,冲刷着岸边地沙石,泛着白色的浪花,洗去战马的征尘。
    张家军见对方气势汹汹而来,只得后退,然而涉水渡过了易水河的陈同军立刻从两侧迂回,飞快地将他们大部包围在其中,这支千人队放在身后地少量人马飞快奔回去报信去了。
    “将军。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张家军见势不妙,纷纷恐惧地呐喊。
    回答他们的只有箭雨与狠厉的斩杀。陈同疯狂地攻击这支千人队,一次冲击就将这支张家军冲得七零八落。张家军如落叶一般无力地抵抗冷冽寒风地吹袭,直到所有张家军都倒下才可罢手,如同割草一般。
    “天哪!这到底是为何?”最后地张家军面无血色地高呼道,带着满腹疑问与不甘倒下。他们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成为朝廷大军的刀下之魂。
    张家军的流血,让陈同心中的仇恨减轻了一些。
    田雄与郝和尚远远地在身后看到陈同北平军旗帜来回飘扬的影子,厮杀与呐喊声传来,他们二人面色大变,心说坏事了。等他们拍马赶到时,陈同正在冷漠地收拾残局,竟无一个活口。
    “陈元帅,你这次有些孟浪了!”田雄劈头盖脸地说道。
    “是啊,这是张柔的部下,见我大军南下,只是好奇与疑惑,又非真与我军不利,不问是非就杀之,恐授人把柄。”郝和尚亦说道,“陈元帅莫要忘了我军的目的!”
    “我军乃大秦国国王的军队,奉的是王令南下,这支人马竟敢挡住王师去路,那便是蔑视国主地威严,挑战朝廷地权威,居心叵测,等于谋逆。陈某为先锋,岂能坐视不管?”陈同振振有词地说道。
    陈同强词夺理,他意思是说敢挡住的朝廷大军地去路,那便只能是敌人了,至少是对君王的亵渎与不敬,杀了也就杀了,非友即敌也!
    郭侃领着后军赶了上来,他被陈同气得脸色铁青。
    “你你”郭侃气得说出不出话来,他对自己让陈同为先锋感到后悔,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只能接受事实。“从现在起,你就不是先锋官了。你部人马转为后军,负责押运粮草辎重,未得本帅地命令,你部不得与任何人交战,否则郭某只能用重典。至于你部的功过是非,将来由宋元帅甚或是国主亲自评判!”郭侃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他奉命南下平乱,虽然真正目标是诸侯的军队,可是他没有得到主动攻击的命令。陈同这一次主动攻击张家军,而且是不留活口,这等于是逼张柔走向绝路。
    “只可恨,陈某遇到地张家军太少,杀得不够痛快。”陈同恨恨地说道,扭头往后军走去。
    郭侃等人看着陈同的背影,深感不安。
    张柔很快就知道北边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半月前当郭侃等人集结时他就时刻关注着这支大军的行动,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张柔身经百战,从未害怕过沙场拼杀,然而他觉得自己与朝廷大军拼个你死我活,很不值得。至少,他本人是不想与赵诚为敌的,这不仅是自己的实力不足以抵挡,也是因为他对赵诚一向颇为敬服。
    易水河畔一战。令他莫明其妙,也让他十分愤怒,那支千人队除了两百人逃了回来,留在当地与朝廷大军交涉的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听此噩耗。左右部下脸上也都挂着兔死狐悲的表情,这等于是表明朝廷大军与他们只能有一方活着。
    “元帅,朝廷这是逼我们反叛。我等久经沙场拼杀。杀人盈野,何曾害怕过?我们团结在此,闻此惨事,岂能坐以待毙?”左右纷纷劝道。
    “那么何人愿领兵与朝廷大军交战?”张柔问道,“本帅愿将亲兵给他指挥。”
    张柔地亲兵当然是最精锐的力量,然而左右大小将校却低下了头,无人敢应承。六万大军奔来,大多是精于奔袭的骑军,更有天下闻名的神策军,令他们感到恐惧。他们当中许多少去年也曾亲眼见过郭侃军队面对蒲鲜万奴数倍大军时的勇气与锐不可当的气势。
    “哈哈。尔等都害怕了吗?你们以往的勇气可还留着一丝一毫?”赵诚怒骂道。
    “他们善于野战。我们可固城而守。”有人答道。
    “这不是将自己关起来了吗?”有人担忧地说道。当然也可以游击,不过那样就等于让家园与财产毁灭。众人十分消沉。这些往日十分剽悍的汉子此时此刻地心防已经乱了。
    “尔等只想着与朝廷交战,却未曾想过与朝廷大军讲和。”张柔怒斥道。
    “元帅。郭侃、田雄等人领着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又杀了我们的儿郎,分明是要将我们斩尽杀绝,这如何能讲和?”部将乔惟忠道。
    “本帅会亲自前往请和。”张柔答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其交战,否则我们就会被朝廷视为叛军了。”
    “元帅,这万万不可。元帅乃我等的主帅,岂能以身涉险?”何伯祥惊呼道,“属下与郭侃等人也曾并肩作战过,虽谈不上交情,但亦非陌生,不如由属下代替元帅前往。”
    张柔闻言,感到一些欣慰,抚着佩刀说道:“何兄好意,本帅心领了。值此紧张时分,张某虽有三万人马,还可临时召集可战豪杰之士抗击,然而我不愿让尔等为张某殉葬,断送了身家性命。须知若是与朝廷真正开战,前途渺茫,诸位与张某做了二十年兄弟,若是张某能以一己之身,换得诸位的平安,那么也不枉尔等二十年来地鼎力相助。”
    “元帅,不如拼了吧?再联络河北群豪,大家跟朝廷拼了。”乔惟忠等人见张柔如此说,觉得有些羞愧,纷纷请战道。
    “张某心意已决!尔得不必相劝,倘若张某不能与朝廷讲和,尔等能降便降,不能降便各自逃命去吧。”张柔摇头拒绝道,像是下定了决心道,“那郝和尚本与张某身份相同,这些年他心甘情愿放弃大权,因而能得到国主重用与信任,尔等可以效仿。国王对甘心臣服于他之人,一向不问过往的,这一点张某倒是深信不疑。”
    “遵命!”众人见张柔心意已决,只好点头答应。这些人都是张柔的老部下,一起出生入死二十年,交情并不会因为大难临头而被遗忘,他们相约一旦张柔身有不测,定会为张柔报仇。
    在三万部下地注视下,张柔一身便装,未带一件兵器,跳上战马往北而去。
    此时此刻的张柔,真有几分荆轲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张柔正是易水北岸的定兴人,从小便对燕赵豪杰的英雄事迹耳闻目睹。当年蒙古人南下时,他集结乡邻亲族结寨自保,始终抗击着蒙古人的侵袭,最后在狼牙岭不幸兵败被俘,这才降了蒙古人。
    不过二十五年的戎马生涯,张柔靠着胆色与勇猛,也获得了如今独霸一方的权势,可是他今日面对的却是秦王赵诚的军队。咄咄逼人地气势,让他英雄气短,恰如当年他兵败蒙古人之手一样。与蒙古人不同地是,今日的他底气有些不足,未战先输。朝廷大军占尽了优势,民心、士气、兵力均占优势,往日面对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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