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受怕,去年冬天也没有一个人饿死,大家都说,这是您的恩惠啊!”
“诸位厚爱了。虽然你们去年和今年都不用交税,但明年还是要交税的,我收你们的税,自然要替你们考虑,官府中的每一个金币都是取自于你们。”赵诚道,“这也是成吉思汗的恩惠,尔等要知恩图报。”
“是、是!”果农都附和道,心里却不以为然。
“苟大人,您难得来一趟西域,不尝一下撒马儿干的特产,那就是白来了一趟!”赵诚一边品尝着,一边命令手下人将甜瓜递给苟梦玉及他的手下官吏。
赵诚这一路上,不断地遇到站立在自己果园之前的果农,也不断地得到果农赠送的自家东西,连他的护卫们也都是人人都啃着甜瓜。
苟梦玉一旁看得颇为惊讶,虽然他听不懂赵诚等人在说什么,却能感觉到这些平民发自内心的尊敬,这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入得城来,苟梦玉又再一次感受到赵诚在这个城市里的威望,尽管他还很年轻。街道上无论是平民,还是奇装异服的来自各地的商人,人人见到赵诚骑马过来,纷纷让道,热忱地弯腰行着鞠躬礼。苟梦玉还看到这里居然有家包子店,因店外的招牌上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汉字:“狗不理”包子店。
那位店家却是位戴着缠头的西域人,见赵诚过来,捧上数十个包子要赵诚品尝一番。
“我今天吃过饭了,我尝一个就行了,再多了就浪费!”赵诚笑着道。他骑在马上一欠身,从那店主手中取了一个包子,放入嘴中,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夸奖店家这包子做得好。那店主像是得了宝似的,裂着嘴傻笑。
“大人,这包子为何叫狗不理?”苟梦玉好奇地问道,“这其中有什么典故?”
“不为什么,因为这包子是我让店家开的,这‘狗不理’之名也是我起的,只是可惜没有猪肉馅的。”赵诚,“我就是觉得起这名字很特别,仅此而已!”
“确实很特别!难道就为这个?”苟梦玉目瞪口呆,心中暗想,“你也是够特别的!”
赵诚将苟梦玉一行人送到驿馆,比照乌古孙仲端一行人的待遇,派了几个语言相通的人一旁伺候着。
抛开宋国使者一行人,赵诚回到官邸就跟王敬诚及刘翼议论着这些使者。
“想当初,耶律楚材与郭宝玉等人皆建议蒙古连宋灭金,去年成吉思汗的使者也去了临安,看来宋国君臣还是颇为心动的。”赵诚道。
“靖康耻,犹未雪。宋国上至皇帝,下至士人,均以驱除鞑虏为己任,蒙古人这一招,正中了宋人的下怀。”刘翼道,“却忘了蒙古人也是鞑虏!秦为楚灭,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我却不这么看,宋人自然是颇为心动,但却未必愿意这么做。”王敬诚却道。
“王兄有何高见?”刘翼问道。
“当初,燕云十六州本非自宋人手中沦丧,但宋人自太宗起,屡以光复为己任,不惜御驾亲征,只是事于愿违,而后有‘澶渊之盟’,真宗皇帝获胜却称契丹主为兄,岁输钱帛。原因无它,得中原者即得中国也,宋国君臣及士人均认为燕云之地应为大宋所有之版图,天经地义,只是力气尚不足。后女真起,遂有金宋海上会盟,联手灭辽,宋人只知灭辽,而不知女真狼子野心,后才有徽、钦二宗被掳至北国,客死他乡,可怜可叹。如今百年已过,但这个巨祸,宋国君臣怎可会忘记?蒙古人如今也学做女真,有过之而无不及,宋国人一定会三思而后行!”王敬诚道。
“那王兄以为,宋国派使者前来,会有什么所图呢?”赵诚问道。
“我料宋国朝廷,一定会分为三派,一派主联蒙灭金,一雪靖康之耻,另一派却是极力反对,惧怕靖康之耻重现,担心蒙古人效仿女真兴起时的情形。剩下的一派则是中立,既不支持又不反对。或许还有人企图岁币照旧,让金国有钱财抗蒙,替宋国挡着强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取消岁币,用这些钱财足以养一支强军,以待蒙军。我料苟梦玉就代表着这中立的态度,这应该就是代表宋国朝廷眼下的意思。”王敬诚道。
“王兄的意思是说,宋国君臣既想灭金报仇,又对蒙古有戒心?”刘翼道。
“对,他们现在应该是态度很暧昧,他们派使者来有三个目的,一是与蒙古表示交好,至少不表示反对蒙古攻金;二是探听蒙古的虚实,了解蒙古的诚意如何,三就是也想看看从中分一杯羹有没有可能!”王敬诚道。
“归根结底,还是自身不够强大啊。”赵诚说道,“对于宋人来说,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有远见之士了!”
“宋国不是没有远见之士。宣和四年(1122年)五月,童贯、蔡攸率师出征辽国,朝散郎宋昭上书反对,称‘灭一弱虏,而与强虏为邻,恐非中国之福’,结果是被除名勒停并戴枷编管,可见当时宋人的决心。”王敬诚又道,“前车可鉴,如今他们恐怕都能想到蒙古就是另一个女真,所以就没那么有决心了,而是有警惕之心,宋人拉拢山东义军就是明证!”
“要我看,若是女真皇帝到了亡国灭种的时候,宋人恐怕一定会同意联蒙灭金的。”刘翼道。
“明远此言甚是。”王敬诚道,“若是我,一定会在一旁看着蒙金大战三百年,在分出个胜负之际,才会上前去分一杯羹的。宋人与女真有世仇,他们是绝不会与女真结盟的。可笑的是,金国南迁之后对宋之策实在是糟糕,这些年还进攻宋国属地,南北树敌,这就断了宋国那些少数主张联金抗蒙之士的理由,殊为不智也!宋人并非不想联金抗蒙也,是为不能也。若加上党项夏国,金国那就是三面树敌,亡国指日可待了。要佩服的只有成吉思汗这一手远交近攻之策!”
“乌古孙仲端此前来乞和,以为自称为弟,蒙古人就可以罢兵了,实在是可笑。而宋国朝廷以为燕人思汉,殊不知自割属契丹已近二百年,岂无君臣父子之情,如今中原在女真治下又百年,大概也是如此情形吧?”赵诚问道。
“公子所言极是,女真统治中原久矣,我等成为金国的子民,虽心慕汉家之名教礼仪,也不曾改汉家衣冠,读汉书识汉字,然而让我们投宋却是不可能的。当年郭药师率‘常胜军’投宋,徽宗召入朝,礼遇甚厚,药师也极尽谦恭,但当徽宗要郭药师取辽天祚帝时,郭药师‘涕泣如雨’,说:‘天祚,臣故主也,国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毕命他所,不敢辞,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愿以付他人。’由此知之,他只不过是无路可走,只得投宋而已。”王敬诚道。
“如今中原史、刘等豪强之辈不也是如此吗?女真人肆意侵占百姓土地,横征暴敛,作威作福,所以他们便投了蒙古,木华黎对他们又极优待拉拢,倒戈相向,帮着蒙古人攻城掠寨。只可怜中原就要落入蒙古的手中!”刘翼叹道。
“还是那句话,还是自己出了问题,不论是宋国皇帝,还是女真皇帝,若自己足够强大,还用得着仰别人鼻息吗?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赵诚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若是没有谋,这‘交’如何去伐?依我看,女真人是自身难保,失了民心,又不愿求助宋国,是近忧;宋国人是失了远虑,朝内定是纷争不断,只会乐见金国之衰状,幸灾乐祸,如此三心二意,最终还是自己要遭兵祸。若是金宋两国乃至夏国三国联手,效仿六国抗秦之史迹,那才有自保的机会。可是这个谋,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空城计,他们若是能放下过去的恩怨,那才令人吃惊呢!”
“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王敬诚与刘翼眼前一亮,“公子这话实在精辟啊!”
“精辟?更精辟的词我还有,比如‘制衡’。”赵诚轻笑道,“为人君者,要奖赏先进,却要让他们不要太骄横了,总要给那些大功臣、重臣、权臣们一些制肘,要是手下人出现功高震主就不好了。这国与国也一样,要么你就灭了你不喜欢的国家,若是你灭不了它,那就另找一国制约与它,弱弱联手,则胜强者也,正如党项嵬名氏曾经做过的那样,远交近攻,称弟又何妨?”
“可惜,我等酸儒想功高震主,还没那个机会。”王敬诚却说道,“只能发发牢骚而已!”
“呵呵,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赵诚又吟了一句无头诗。
“公子下次若是想作诗,不妨作一首完整的?”刘翼道。
“没法子啊,我想‘作’的诗词,过于霸气,若是因文获罪,那就不好了!”赵诚大笑,弄得王敬诚与刘翼两人摸不着头脑。
第三十四章 马之舞步㈠
苟梦玉不久就去觐见了铁木真,他这是宋国朝廷对蒙古上次向宋廷派出使者的回访,虽然没达成什么协议,但至少达到了两国交好的目的,尤其是对于蒙古来说。
苟梦玉离开撒马儿干的时候,赵诚照旧还送了他两本自己的“大作”,并说有机会一定会去临安府逛逛,苟梦玉只当他说客气话。然而,赵诚却给这位宋国使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萧不离正赤着上身坐在滚烫的沙地上,“享受”着沙漠上烈日的炙烤。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的水份已经流干了,正将从自己皮肤之下的烤出油脂来,浑身欲裂。身边不时有人被抬到了阴凉之处,早有人急忙救治。这已经是第七天了,挨过今天,他们就算是又活过了一回。
萧不离不知道这是何进何提刑官的主意,还是自己的那位主人的意思,反正这里的日子实在是难熬,但还得坚持下去。因为对于他和他身后的人来说,执行着主人的命令就是自己的本份,但萧不离却有着更深一层的认识。
他是一位契丹遗族,祖先辗转来到撒马儿干,契丹话不会说,却因为家中所在的街区以汉人为主,而学会了汉话,甚至还会认是几个汉字。家中世代以铜器制作手艺出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兵士。他天生不喜欢继承父亲的手艺,数次因为此事与自己的父亲闹翻,他想成为一个商人,有着数不清的金币,过上奢华的生活,直到蒙古人兵临撒马儿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他才有了转变。
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去继承自己父亲的手艺了,要不是自己的那位主子,自己早就不在人间,连个认识的人来自己坟前祭拜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赵诚,萧不离是绝对尊敬的,是他让自己及成千上万的人活了下来,并且有一口饭吃,因此萧不离对于赵诚是发自内心地尊敬,赵诚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更是保护者。只不过在这个尊敬之余,萧不离却有一颗忠诚之心,这是因为他曾和他的邻居——陈二,现在叫陈不弃的家伙,偶然听到赵诚与王敬诚等人的争执,因为当时他们正在门外守卫。这让两人大为震惊,出于对各自亲人的怀念和对蒙古人的无比憎恨,他们约定无论如何要绝对忠诚于赵诚这个主人。
在沙漠上的训练是无比艰苦,甚至是残酷的,何进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训练他们,虽然口头上说是为了对付沙漠中强盗,但萧不离却不这么认为。所以他虽被何进任命为千夫长,却是如何进一样,与每一名士兵接受同样的训练。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拼命地回忆撒马儿干城破时候的悲惨情景,每当想起这个,他就觉得什么苦也能吃得消。
何进也席地坐在一千五百名士兵的面前,接受同一个太阳的问候,但心中却是觉得十分惬意,这倒不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强人,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有力量。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所谓潜力,就是在人虚弱的外表之下所掩藏的巨大力量。这个潜力如果可以挖掘出来,并且依循一定的方法,就是懦夫也会变成悍不畏死的勇士。为什么一个士卒能在进无可进降无可降的时候,能够表现出比自己平时大百倍的勇气呢?这就说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可以能够成为勇士的。只要经过训练,组织得法,那就会训练出一支强军,这个强军再经过实战,刀割过人头,箭饮过鲜血,那这只强军就是真正的百战雄师!”何进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赵诚的话。
赵诚的计划虽然很简单,但是何进不得不小心百倍。这些人都是直接或间接受过赵诚活命之恩的人,大多数都是由汉、契丹与党项人组成,塞进一些他族之人,从那些刀下余生者找出合格的人不是一件好差事,他们既要有基本的骑射本领,还要身世符合要求,有成为赵诚忠诚追随者的可能性。何进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有多大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