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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笑笑嘻嘻一笑:“冷倒不怕,只是这些日子没遇到什么集镇,一路上都是冰雪,没有水源,真想好好洗个澡。嗯,我都快和你一般臭了。”
姜惑大笑,一扬掌中独息剑:“那又何难?我用此剑给你取冰化水,保管温度适宜。”闻笑笑白他一眼:“你能化出一个湖么?总不成你一边化水我一边洗,成何体统?”自从她伤势恢复后,已无生离死别之虞,反而害羞起来,与姜惑最多仅是拥抱亲吻而已,并无其他逾礼之处,再不肯让他见到自己的身体。
姜惑眨眨眼睛:“这也难不倒我,就怕你禁不起冰冻之寒。”蓦然从高崖上一跃而下。而在那高崖下,皆是冻结的冰面。闻笑笑吃了一惊,探头看去,却见姜惑直直落下,将至冰面时腰间用力一弹,在空中翻个筋斗,头下脚上,吐气开声,掌中独息剑朝冰面刺去。
“轰”的一声炸响,独息剑剑锋掠处,射出一道炽热的剑气,将冰面攫开一个径达五尺的大圈,圈中冰盖瞬间已被剑气所化,露出冰下湛蓝色的海水。姜惑一只大鸟般钻入水中,激起冲天水浪。
闻笑笑看得咋舌不已,虽是心痒难耐,但料想水下必是寒冷彻骨,不敢如姜惑一般跃下。正犹豫间,忽听一声水响,一只奇怪的动物被姜惑从水中抛了上来,如狗般大小,似兽非售,似鱼非鱼。
姜惑大笑着探出海面:“哇,水下很好玩,还有许多前所未见的动物。”一面拍水嬉戏,被寒风一吹,他脸上已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玩闹良久,姜惑才湿淋淋地爬上冰面。
闻笑笑心疼道:“快脱下湿衣用独息剑烤干。嗯,不过你若是生病了,我倒可以学学如何服侍你。”
姜惑大笑:“你是闻太师的宝贝孙女,只有别人伺候你,哪敢劳你贵体?”脱下湿衣,露出魁梧健美的身体。
闻笑笑惊叫一声,指着姜惑的左腰后道:“那是什么?”
姜惑笑道:“你道只有你才有那胎记么,我也有呢。”拧首望去,自己亦吃了一惊,原来他的那块胎记竟已变了形状。在那原本二寸宽,三尺长的紫色胎记前端分别生出了四个枝杈,各有手指粗细,一寸长短。
闻笑笑脱口道:“我虽听你说过这胎记,却从未想过会是这形状。嗯,这一节倒像是我身体上本来的哪一个,哈哈,难道转生到你身上去了?”天寒地冻,他们这一路来皆是厚衣加身,直到此刻她才第一次见到姜惑的赤身,而姜惑沿途洗浴之时亦从未注意过自己的腰后。
姜惑闻言一呆,暗想自己恰好分别吸取了寄风、崇林子、浅与闻笑笑四人的胎记,偏偏多生出四个枝杈,这其中莫非有什么潜藏的机缘?
闻笑笑不敢多看姜惑的身体,别过头去:“这胎记让我想到了那巨人的手掌,也是四个指头”姜惑如中惊雷,脱口叫道:“勇者之手!”难道,他苦苦寻找的魔灵,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再定睛望去,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自己原本的那块胎记一如掌心,那几道贯通其中的弯曲黑线就是掌纹,再加上那四只莫名生长的“手指”,活脱脱就是一只手的形状。
闻笑笑兴奋地拍手大叫:“你不是还担心找不到那‘勇者之手’吗,原来就生在你自己身上。而我的那块胎记既然会莫名其妙转移到你身上。可见冥冥天意中就是要让你遇见我”
姜惑惊喜莫名,这一路与闻笑笑情投意合,早把破界使命抛于九霄云外,此刻见到这“勇者之手”,重又忆起自己肩上的重担。
他越想越惊,仔细回忆起师父且诺、师叔敛清、言庚等人所说的话,原来那个化身于世间难寻踪迹的魔灵竟然就是他自己!魔引与魔灵竟然合为一体,这一切,恐怕连起咒发起“十血祭”的蚩尤都猜想不到。
而魔灵身份的证实,是否就意味着他努力逃避的破界使命是他命里无法拒绝的终极目标?他应该怎么办?
闻笑笑见到姜惑神情,已猜出他心中所想,忽然一声长叹:“算来我们离开中原也有两年多了,你若是想回去,我便陪你。”
姜惑沉吟:“离家这么久,你也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闻笑笑垂头不语,眼里忽然有些润湿。与姜惑这两年的相处时她生命里最幸福的回忆,虽然偶尔也会十分想念祖父和家人,心底却委实不愿与姜惑重回中原。不过,从一开始闻笑笑就知道心爱的男子心志高远,身负重任,所以才只与姜惑订下三年之约,不愿做他的累赘。只是这一刻突然来临时,她仍然会难奈不住地伤感起来。
闻笑笑用力甩甩头,似乎要甩开挥散不去的牵挂:“我们回去吧。”短短五个字,却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姜惑缓缓穿上干衣,上前扶住闻笑笑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再呆十天,然后同回中原。你若不嫌,我就朝闻太师”
闻笑笑忽然掩住姜惑的嘴:“我知道你仍然难以抉择是否应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但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等到你可以抛下一切俗事后,再去找爷爷”其实这一刻闻笑笑心情十分复杂,明知姜惑刚才那句话分明有求亲之意,却怕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她不愿意接受他带有“同情”的恩赐,她要他毫无牵挂地迎娶自己!
姜惑与闻笑笑默契渐深,稍一思索已猜出她心意,眼前忽就闪过浅的美丽笑容,还有她那临别时的话语:“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更不愿日后让自己后悔。所以我宁可让自己远离你一些,好让自己的心在等待和思念中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姜惑忽然明白自己问什么会喜欢浅与闻笑笑了,因为她们虽然出身不同,性格迥异,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皆有一颗骄傲、高贵而忠于自己的心!
姜惑与闻笑笑在冰川上尽情玩乐,十天后踏上归程。
去时悠闲,归时匆匆,九个月后,两人终于重新踏上大商的土地。才知西岐终反,立国号为周,西伯侯姬昌之子姬发拜姜子牙为相父,招揽奇士,广收良将,出兵伐商。各路诸侯或不服西周反商,起兵勤王,或不满纣王无道,妲己惑政,投靠武王。至于西周与殷商大战三年胜负如何,那些难民也说不清楚,只知中原战火绵延,几无宁日,才不得不住北地逃难。
再行几日,已将至西周地界,偶见当地居民,皆是神态安详,并无逃难之色。闻笑笑见此情景,心知多半大商战事不利,一路上惴惴不安。
行至一座荒山,闻笑笑忽朝姜惑问道:“西周反商,姜大哥要帮哪一方?”
姜惑沉吟不语,他见识了纣王种种暴行,对西周姜子牙亦无好感,根本不愿插足双方战局之中。闻笑笑心事重重:“我自然要帮爷爷。但却不想与你为敌,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助西周。”
姜惑笑道:“我只会帮你,怎会与你为敌?”
闻笑笑道:“就怕有些人在西周阵中,你也不忍与她们为敌。”见姜惑疑惑不解,补充道,“你别忘了西周大多数都是轩辕族人,西伯侯与姜子牙皆是个中翘楚,而青妍姐姐与崇林子既然在南极仙翁座下修道,多半亦是轩辕族人,大概如今正在西周营中效力呢。”
姜惑一怔,虽然这段时间与闻笑笑情深,早把青妍抛开,但他知道自己重情重义的性子,又与崇林子一见如故,段不可能与他们为敌。
闻笑笑叹道:“你这个人看似无情,其实面冷心软,岂会人心与你的红颜知己为敌?依我看,你最好两不相帮,安心去找你的破界宝物吧。”
姜惑踌躇道:“莫非你希望我去打开那魔界之门,祸乱天下?”这破界使命既事关天下黎民苍生的气运,亦关联着自己亲生父母的生死。若是以往,他定然毫不犹豫弃苍生不顾,解救父母的苦难,但听了祁蒙一番话后,实在难以抉择,犹豫三年,亦无主见。
“你真是个死脑筋。”闻笑笑点点姜惑的脑袋,“就算你身为魔灵,却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找寻破界宝物又不见得非要完成使命。我只希望你的本事越大越好,至于你找齐宝物后会如何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或许冥冥之中命运早有安排,又何须你费神?”
姜惑如闻晨钟暮鼓,被闻笑笑一言点醒,抚掌大笑:“不错,只要找齐了破界宝物,我再也不怕任何人。管他纣王、姜子牙也好,天上诸神、地底妖魔也好,惹得小爷不快,便统统杀了,索性自立为王,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又何须看别人的脸色!”这番话脱口而出,痛快无比。
闻笑笑骂道:“你这话大逆不道,当真是入魔了。”忽又嫣然一笑,“唉,偏偏就喜欢你这身桀骜不羁的傲气,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姜惑闭目沉思,一个计划已在脑中慢慢浮现而出。
——他想到了当年洚州侯宁华安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如果一切顺利,他可以先接管洚州军马。洚州虽是弹丸之地,兵少将寡,财力、人力皆薄,却胜在远离中原战场。如今商、周大战不息,刀兵四起,人人自危,绝无余暇顾及其他,而这正是自己慢慢发展势力的天赐良机,先逐步收服周围诸侯,加强自身的实力,等到时机成熟后,他将率着精兵铁骑踏平山河。到了那时,再也不必管什么神魔之争、封神之榜,因为他成为商、周之外另一个有足够实力问鼎中原的国君!
或许,这才是改变天下苍生气运的最好方法!
姜惑一朝解开心头死结,豪然大叫:“笑笑,你想不想做皇后?”闻笑笑嘻嘻一笑:“恐怕在姜大哥的心里,最好能把浅姐姐、青妍姐姐一并收做东宫、西宫吧?”姜惑想起与浅和寄风分别三年,不知佳人、义弟如今身在何处,是否无恙,陡生挂念。
闻笑笑见姜惑神情,便知他心思,笑骂道:“你先不要尽想着好事。等你找齐了宝物也不知是多少年后,恐怕那时天下早已太平,也不由得你自立为王了。嗯,说不定我们也都变成老太婆,送给你也不肯要呢。”
姜惑啼笑皆非:“那我也一定成了老头子,干脆就一起去那极北冰川之上,做逍遥快活的老神仙。哈哈,我就北极仙翁好了”
闻笑笑垂首沉思,无尽遐想。忽又想起一事,跳脚道:“对了,那‘勇者之手’既然以手为名,应该有五指,恐怕你还会遇见什么生有紫色胎记的有缘人,哼哼,到时候可不许忘了我。”
“到底是怕我忘了‘你’还是‘你们’啊?”姜惑装腔作势地大叫,“本王还以为闻皇后胸无城府,容得下东、西二宫,原来竟看错了你。”
闻笑笑大羞“呸呸呸,谁是你的皇后!”毫不客气地重重一拳擂下,打得姜惑皱眉苦脸,连声告饶。两人正打闹着,忽见前方一骑疾速行来,闻笑笑瞧不清来人相貌,只远远见到他胯下竟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又是吃惊又是羡慕:“姜大哥,什么时候你也给我捉只老虎来骑骑”
却见姜惑并无回应,只是吸了一口气,手抚腰间独息剑,如临大敌。对闻笑笑低声道:“此人曾在朝歌呆过一段时间,恐怕认得你的相貌,快把面目蒙住,免得多生事端。”
闻笑笑应言以布遮面。离得近了,看清虎上之人青袍高冠,雪白长髯,竟是一个老道士,隐隐觉得面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那道人在两人二十步外,停虎不前:“前面莫非是姜施主么?”
姜惑冷然道:“申道长好眼力。”这位道人竟是当日在费仲府内遇见的申公豹。姜惑得了独息剑后神功大涨,再不惧他,但知此人工于心计,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仍是颇为忌惮。申公豹笑道:“姜施主好久不见。贫道原以为你丧命于虿盆之中,谁知你不但逃出生天,更力助武成王过关斩将逃入西岐,果然是少年英雄。亦不枉贫道那么看重你。”
姜惑淡淡道:“不知道长欲往何处去?”
申公豹叹道:“西周势大,朝歌连战无功,姜子牙那老儿亦越发嚣张,贫道这就去遍访五湖四海,寻道友助商伐周。”
姜惑一怔:“难道殷商已败了么?”
“嘿嘿,虽战局不利,妄言胜负尚早。”申公豹哪知姜惑这几年远离中原,根本不知两国战情,奇怪地望了一眼他,“不过姜子牙这三年间先杀青龙总兵张桂芳,又冰冻岐山斩鲁雄、费仲、尤浑,十绝阵前箭射异人赵公明,一月之前更在绝龙岭上伏杀闻太师,猖獗不可一世。但有贫道在此,又岂容姜子牙撒野”“咕咚”一声,闻笑笑乍听到太师闻仲的死讯,心痛难挡,一口气缓步上来,竟倒地昏了过去。
姜惑亦是大吃一惊,连忙扶起闻笑笑:“闻太师被镜子呀害了?申道长此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