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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桐著花未by陆到青(受捡到攻 攻爱上受he)-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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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怨是无怨,天毕竟太热,眼看就要热出好歹来了。桐少舫无奈,挨过丰赡身边,轻轻拍它,拍出许多讨好,哄:乖,吹口气风凉风凉行不?…… 

  不理,掉个大白屁股对他。 

  半晌不见动静,他又拍,不想那家伙对着它老子就是一吼,差点没吓翻了他去! 

  原来,因桐少舫无有铜钿,它饥时多饱时少,心里置气,时常将个大白屁股对着他,半点也不晓得它老子就是那穷得光剩个卵的;更不晓得它老子为了养活它,大热的天成天在天界各个犄角旮旯里捡破烂,都快热出好歹了,想哄它给凉快凉快,它鸟都不鸟! 

  团扇吧?!偷鸡不成蚀把米才真! 

  米是蚀了,可还得哄啊!热死,哄得一顿算一顿。 

  桐少舫围着这个难哄的打转,压根儿没注意——那个平日里最好哄的正贴在墙根那儿,盯着他脱成光板的身上看。那目光好生缠绵,还净捡暧昧处拨弄,未成曲调先有情的样子。盯着盯着,盯到那团大白屁股上,慢慢就凉了。 

  发了情的狗崽子好梳弄,发了情的狼可没那么好打发。瞧瞧墙根边上那个,情发狠了,泻又泻不出,憋得阴森森,酸唧唧,话说出来就不对味了,它说: 

  你要风凉么,简单,在它肚上划个口,一挤,风珠就出来了。 

  桐少舫被它扎到,麻得慌——噫!怎么……怎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哇!怎么出去几趟性子就变了个翻天覆地?! 

  麻归麻,崽子走的道儿不对了,总得拽一把不是! 

  他打哈哈:“哈哈……不用不用,划个口它哪还有活路,我哄哄就好。” 

  “你下不去手?我帮你。” 

  他还没开口答话,丰赡已吓得窝进床底,屁股太大挤不进,剩在外边,抖成块死肉。 

  “哈哈……真不用,你瞧,它不是吹了么。” 

  又盯他。盯得他千疮百孔,心里打抖,实在支撑不住,想溜。没等他脚底抹油呢,那个就掉头先去了。 

  他看着它去,松了口大气,猛不丁瞧见它竟高过门框了,得弯了腰出。 

  噫!狗崽子长大了! 

  可不是“流光容易把人抛”么。 

  桐少舫忽然想到,杜衡来这儿也有十好几年了。又忽然想到,近来这一两年鲜少见到杜衡变做原身模样,都是“人”来“人”去的,狗性在“人身”里隐没下去,狠劲却浮起来,跟它身板上挂出来的肉块儿似的,纵横交错,叫人心里毛毛的。 

  “毛”在他心里慢慢酝酿,差点儿就酿出些名堂来了,却被丰赡的大白屁股一把拱掉,他回头,正看见它抖索索地将身子一点一点拱出来,边拱边哭,两只眼肿得核桃大。哭笑不得了,抱过来哄,顺道威胁一番:“下回要是还这般不晓事,就将你交到杜衡手上!” 

  这风虫是只软脚虾,也就欺欺桐少舫罢了,现下经了这么一吓,吹得不知有多卖命! 

  桐少舫吹着凉风,想着等这热过去,赶在秋凉前到老头那儿去混几斛子酒吃。 

  这一想就没了边际,天马行空,那点“毛”早存不住了,哪能让这脱线的嗅出味道来。就这么三迷无道的吧,接着混。混到后来,秋凉也凉过了,硬是没拨出空来逛荡到老头儿那去。怎么呢?原来事儿出在丰赡那头——这家伙身上的膘一天重似一天,桐少舫试了好几回,想抱上它一道,不想连飞起都不能够。总不能剩它在家饿死吧,于是就这么一拖二拖三拖,从夏拖到秋,从秋拖到冬——把他给馋得!肚内的馋涎赛过螃蟹!他想,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迟早有天给馋死,就把贴墙根站着的那个叫过来,光明正大地使唤,让它到老头那儿去弄些酒来。那个默默地去了,抱了三坛回来,默默地沥了,烫上,直送到他跟前。多熨贴。 

  这熨贴是从情根上生出来的,格外地柔。 

  可惜了,这“花”太不解语。不仅不解语,还脱线得叫人捶心肝。摊上这样的,杜衡可有得熬咯! 

  桐少舫哪懂得这么多曲里拐弯的东西,他只晓得有酒了,有秩序了,有个可方便使唤的了。他小酒喝着,镜子照着,还时不时腾出点空隙往腿上抹姜汁(偏方,说是抹了能生出腿毛来),朝脸上贴猪尿脬(又是偏方,说是猪尿脬一滚,人白过雪),那东西骚性大,亏他受得! 

  瞧他这阵忙!哪儿有余裕去“解”什么“语”。 

  杜衡的熨贴就好似一张琴,对了头嚼料的牛,无有知音呀! 

  一张琴,一头牛,啥辰光才对得上,没人说得清白。 

  人说不清白,老天却会造事端——那年夏天热得反常,将人热脱坯去;好容易熬过,不想又来了个严冬。冷,那是真冷!桐少舫自位列仙班,放到这儿来以后,几十年光景,不曾见过此种冷法——大油桐树边上那眼活泉都给冻上了!真真应了乡间俗谚“春在头,卖被置牛;春在中,十个牛栏九个空;春在尾,卖牛置被”。他翻开老皇历一看,可不是,立春正正在正月初一的头天。 

  嘶!冷风夹带着寒气,砭得人骨头疼! 

  桐少舫怕热喜冷,家中向来不曾预备棉被之类,年年冬天盖张小薄毯子就对付了,可那年那冷,无论如何是对付不过去的。 

  怎么办呢?他滚做一团,翻来覆去,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杜衡身上。 

  杜衡正贴在墙根那儿,闭目养神。也确实是累了,早上刚平整过洞府,下午又去了趟西宿岛,将地拢上一遍,入夜前还上了道后山,伐了几十根老圆木下来,预备造条船。它只能这么累着,把那些该想不该想的一齐累死,省得他们一路纠缠。 

  它刚把念想蹬掉,未料那念想里的角儿又纠缠过来。还死皮赖脸的,蹭它,磨它,要它变做原身,好做他的棉被。 

  实在是挣扎了。 

  桐少舫才不晓得这其中的百转千回呢,安安心心,搂上便睡。边搂还边摸,边摸还边赞:哇呀呀!好块暖皮! 

  当它是块熟皮子呢。全无感觉的那种。它却被他抚得春回大地,一阵阵地热,热到后来就不太对劲了,要走火。 

  桐少舫觉出不对劲来,是在一刻钟之后。那之前,杜衡卷起一条糙舌头,从他的脸舔起,周游完脸便游游移移地朝下,到了脖颈子。事情到这儿还是狗崽子与主子之间的玩闹嬉戏,没出大乱子,场面也控制得住。后来到了胸膛那儿,腰那儿,这脱线的也没觉察出啥来,光疯痴痴地叫痒。一刻钟后,星星之火蔓成燎原之势,狗崽子收不住,狼的心肥胆大就戳出来了。 

  桐少舫突然觉得腰上紧得勒,气儿上不来,有些过头了,于是想拍拍杜衡,让它松松,它却不动声色地把条后腿挤进他腿间。 

  啧啧!这家伙看上去脸老憨了,不想却是个“憨脸刁”!不声不响,该做不该做的,它都做全了。桐少舫再脱线,也嗅出味道有些不寻常来,他说:“哎?天冷是冷,你这样勒,热得慌哩……” 

  话音未落,桐少舫就觉出大腿根那儿……有条热热硬硬的物件…… 

  他线未脱完,依旧闹不清楚现下是个什么状况,又说:“你拿了吃食上床来?不兴这样的,招蚂蚁。要饿了,先下去吃干净,洗了手再过来。……” 

  哇呀! 

  他只来得及发出这俩字,呼痛的——舌尖被杜衡挤进来的糙舌头卷住,一口咬,咬得他头皮都疼麻了! 

  他想说:“娘喂!咬我做甚?!却被杜衡的舌头磨成几个哼唧。 

  不对! 

  桐少舫线脱完,终于觉出事情的味道有些败来。 

  那热热硬硬的物件…… 

  他凭着猜度,凭着直觉,凭着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知道它不是吃食,而是杜衡身上带的,公的都长,用来撒尿的…… 

  又不是春季里;这东西起来做甚?! 

  他想问;腾不出舌头;想琢磨,腾不出脑子。 

  已是气急败坏。 

  于是他扑棱。死命扑棱。但杜衡变做人身,单手就制住了他。加上两条腿,够了。他扑不起来了,就扭,越扭越不对劲——那家伙的脸涨红,显出十分蛮霸来。这样的杜衡他可从不曾见过,立时被扎得全身发麻,似被鱼枪标中,连扭都扭不得。 

  趁他扭不得,杜衡的手滑下去,一把掐住他的腰,往下,再往下…… 

  这下可了不得了! 

  桐少舫瞪大了眼,想拿眼神阻住它。这一瞪就更了不得了——那家伙的眼里满都是那种公的对母的看对了眼的样儿!熬出来的尖牙利爪、阴森可怖、心肥胆大,都在里头戳着呢! 

  公的对母的看对了眼,那没甚,随它们闹去。 

  可一个公的对另个公的看对了眼,那就致命了! 

  桐少舫来不及细想,光为脱身,又扭,这一扭更坏,把它的粗喘都给扭上来了!它想把他的腿掰开些,压上去。眼见着事情急出了境界,他装“死”,哼哼一声“痛”,它手上的动作即时就缓了、柔了。狠归狠,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就趁这当口——过了就啥都没得救了——他一脚踹过去,正正踹在它伤过的地方上!这旧伤始终医不大好,下雨落雪不必说,天寒些都要痛进骨头缝里的,那一脚上去,它就软了,光屏住一口气,忍下那阵痛,都不知要费多大力。它痛得两只尖耳朵细细地颤,眼睁睁地看着桐少舫跳下床,驭上风,逃得不见踪影…… 

  那一躲就是好几个月。若不是怕丰赡饿死,他可能就躲到天边地底去,再不回这洞府里。 

  杜衡料定他不得不回,就守,定要守到他回。几个月后,他回,两人一照面,桐少舫便拍拍它肩头,假做没事人模样,可实际上呢,覆水难收了。 

  过了两年这种你追我躲,你明我暗的日子,桐少舫是越来越怕,越来越不敢使唤。虽则杜衡不等他使唤就把什么事情都弄妥帖了。 

  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是个太平天下。 

  可是春难熬哇! 

  这两年的春,他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熬过去的——杜衡常常用那种绿得发蓝的目光盯他,当他一块鲜肉吊在那儿,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一把把他拆喽! 

  咳!青黄不接春三月,还有比肚皮更难打发的哪! 

  该如何是好…… 

  桐少舫又啃了口棺材板,抬头望向屋顶——洞又烂得大了几分,已然是经不住这梅雨天气了,雨水渗过他头上的斗笠滴进他衫子里,越发衬出那种愁惨来。 

  唉……晚上去苏子和那儿借住一宿吧…… 

  三、欢喜酒 

  桐少舫一般选在傍晚时分到苏子和那儿去。因由说起来很简单,饭点儿,能捞几斛子酒喝。边喝边豁拳头,放松了,享受了。加上周遭各样精怪纷纷带了酒水来凑趣,动不动就热闹过了头。 

  但苏子和不怕,他爱热闹。也爱引逗。自两年前那个冬夜,桐少舫衣衫不整气息不匀兵荒马乱地蹿他这儿来以后,他就明白,热闹上门了。 

  这多好。特别是春日里,桐少舫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戏也是,一出接一出,若再添上些行头,简直可开个戏班子。他引逗完这个引逗那个,搅和出柴米油盐酱醋茶来,日子再不寡淡。他一见着桐少舫就像见着各样调剂,对他简直都“偏爱”了。 

  他这“偏爱”是带点儿捉弄的,应当说,有傻气的东西他都爱,比如他种的风茄儿,比如他家那口挺胸凸肚的大酒瓮,比如桐少舫。说到根儿上,他是爱他们那份傻里的没心没肺。这样的,怎么引逗都出不了问题。 

  像现在,他就擎了斛酒,灌他,看看差不多了就逗。 

  “杜衡不好么?” 

  “好……” 

  “好你躲他做甚?” 

  “……” 

  不答了,装死。 

  他想从他这儿抠出点儿“真言”来,谁料人家嘴绷得跟张满弓似的,怎么抠都不松劲。哟喝!连装死都学会了!看着那心肺也冒点尖儿了嘛! 

  不过,可别想就这么装过去,不整治整治他,苏子和怎配叫苏子和?! 

  方法也简单,给他酒里下点料,叫他头疼个半天一天的,拖住他,有几天时间,怕抠不出来?! 

  那晚上桐少舫就醉成头驴,趵蹄子撒酒疯,撒干净了就呼呼大睡。醒来已是转天黄昏时分,他头疼,跟人拿十把凿子“咣咣”凿过似的,动弹不得了。 

  还惦记着家里那个张口等他的呢,想走,头疼却不饶他,光挣,就是立不直,把他给急得! 

  苏子和这把却想得周到,殷殷勤勤地说替他走一趟,连饭菜钱都倒贴了。 

  狐狸就是狐狸,眼睛一骨碌主意就一串,倒贴酒菜银钱,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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