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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眉头紧皱。
“也有可能这事情是赵正明自己干的,所以他更急于找个替死鬼脱身……我们赔得起吗?”
“呵呵……这批货本来已经运到了香市,一定是转运梅国,单单以到达香市的行价计算,至少是九百亿小数目的话赵正明或者江龙也不会动心了,我们公司从上到下把内裤都当了也赔不起。”
电话那头的大熊苦笑着,因为发愁,因为局面已经糟糕透顶,他反而还有心情苦中作乐了。
“这批货如果本来是AK贩毒组织的,那么,他们一定知道我们赔不起,也就不会指望让我们赔,只会愤怒的要我们的命这么大的损失,他们组织也不可能镇定,你可以想像、一群饥饿的狼的食物被抢了后,狼群的愤怒吗?明天我准备去挑块风水宝地当墓地,要不要顺便替你选个?”
陈立不由捧腹大笑,没一会,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个屁有的吃赶紧多吃,有女人就赶紧多上,很快就没命享受了,别下了地狱才后悔——”
“我是好人,应该会上天堂。”
“如果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天堂的话,我相信你能上天堂……”
挂断电话后,陈立擦着眼角挤出来的眼泪,犹自轻笑。
大熊说归说,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挣扎的束手就擒。
这黑锅,乂公司背大了!
大的根本就背不动——
背不动当然不能背!
“AK贩毒组织……?”
徐红挑眉、问着。
“是啊,你听过?”
徐红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觉得她太倒霉,认识了陈立。
安全局的事情迫在眉睫,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关,紧接着又惹上AK贩毒组织。
有多少条命才让陈立死呢?
“我建议你不如跪在许情面前、抱着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她收你进安全局吧,这样或许能有活路”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所以陈立仍然在笑。
徐红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终于忍无可忍的问了句。
“你打算怎么办?坐以待毙?……有那么好笑吗?”
陈立又笑了一阵,擦干了眼角挤出的泪水。
“人太自信是好品质,但是,如果因为自信而遭了殃,自信就会变成武断、自负之类的负面词汇;如果自信而成功,那就是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显然,我现在遭了殃。赵正明毕竟是老姜,姜是老的辣,真是头老狐狸我本来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跟赵磬开始玩游戏,结果别人已经开始了,我还在傻乎乎的琢磨开始之期。”
徐红耐着性子听着,她是知道陈立跟赵磬不和、曾有赌约事情的。
“我想你不会介意提前对赵正明下手把?除非你希望看见我给赵磬舔脚丫子——”
“你就没一件好事。提前开始我得丢多少钱?”
“钱——往后我慢慢赔你。”陈立说着,拽拽衬衣。“我卖身,一次十万,一万次就十亿。”
“别贫嘴了,好好想想怎么反败为胜吧,我可盼着看赵磬跪舔呢,最好在学校操场上——让她那个大嘴巴脸面丢尽”
陈立呵呵失笑,他觉得那场面很不错。
“我想想……先过了今天再说,不急、不急……”
原本陈立想用闹钟为引,让赵正明运送毒品时,给他来个漂亮的伏击。
以此把赵正明弄进警局,让赵正明身边的保镖被迫跟他分开,那时候,他和徐红、再加上徐正心三个人一起出手,绝不会让赵正明走脱。
所以陈立需要等待时机,等的就是赵正明跟闹钟合作几次后,开始让闹钟运送毒品。那时候,不愁没有机会。
如今闹钟先出事了,先被赵正明坑了。
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基地中,一片光亮。
完全覆盖式的监视设备中,实时传递着各条通道、乃至基地周围山上的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基地里的陈立和徐红他们,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张开成蛋形的大嘴巴,嘴巴周围是稀疏的胡渣,看起来,有一两天没刮。
伴随呵欠的声音从嘴里头吐出时,还夹杂着提神的咖啡味道、和烟味。
闹钟双手带着手铐,木着脸,坐着。
他不喜欢警察,更不喜欢对面坐的警察。
打完呵欠的警察瞟了眼静静的闹钟,耐心极好的点燃了根烟。
“钟未来……”他喊着闹钟的名字,点燃了含着的烟。“你何必呢?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主谋。但是,如果你不肯说出主谋、决意要自己扛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枪毙是你唯一的结果。”
警察语气里透着可惜,带着遗憾。但他心里并不同情,这样的姿态,只不过是闻讯中必然采取的手段。
比钟未来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他是被人蓄意陷害,显然易见。
警察或许比道上的人更清楚江湖人物的情况。
本市有哪些社团?
他们的势力范围?
他们的龙头大哥、管事的大哥都是谁?
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途径?
这些问题,相关的警察都很清楚。他们懂道上的那些事情,只看一个社团地盘的位置、大体情况,就知道主要会做些什么生意。
因为江湖中赚钱的买卖从古至今都那些,没多少实质性的变化。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线人。线人大多数是不需要给钱的。
都是些小偷小摸、抢劫之类勾当的线人。
那些人为警察提供消息,不小心栽跟头的时候,警察就会扶他们一把、放他们一马。
一个江湖组织做不做毒品军火买卖,要掌握证据不容易,但要知道大概,不难。
乂社团不碰毒品和军火,警察心知肚明。
这只要看他们的场子里、地盘上有没有乂社团的人再大量贩卖就知道了。
乂社团的龙头精哥有名无实,想来听德哥和道哥的,这点情况警察当然也知道的很清楚。
乂社团不碰毒品军火,赵正明在做毒品和军火。
警察当然也知道。
“年纪轻轻,为别人背罪,真不值得。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虽然你是出来混的,但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们警察也是人,能放一马、就放一马。那些恶意杀人,丧尽天良奸淫掳掠的罪犯,从来不会饶恕。像你这样的,说白了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手里头伤人的案子当然也有,但伤害无辜的事情你不做……所以,其实我们也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只要找到货主,只要你积极配合,那你就还有希望被从轻发落。”
闹钟脸上,肌肉扯动皮肉,不冷不热的笑了下。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根本没有的事情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跟陈立和唐大熊有没有关系的问题,我无话可说。我跟他们只是朋友,只是凑巧在同一间公司打工。车里装的什么货我不知道,我只不过为了点钱,帮赵正明监督接货过程。”
警察喝了口咖啡,冷着脸。
“你是打算继续顽抗?好,既然敬酒不吃罚酒,想充江湖义气自寻死路,由你”
警察合上了做笔录的本子。
领着闹钟,走进审讯室。
“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问过了吗?”
“少啰嗦问什么回答什么。”
警察板着脸,只管问。
闹钟摇头冷笑,照着答。
他曾经听社团里有经验的人说过。
警察现在不用暴力了,改用精神折磨的办法。
在审讯室,开着亮灯,对着受审者照,让人睡不着觉。
不停重复的询问问题,增加人的疲劳感。
但过一个人困到极点、又不能睡着的时候,注意力会下降,稳定的心态和情绪会波动。睡意的侵袭会越来越强烈、可是,偏偏又被灯光照的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了,警察也会想方设法的让人从瞌睡中醒来。
想睡觉?
可以——
坦白从宽,坦白从宽了就让你睡!
闹钟看着审讯的警察,暗暗咬牙。
但是,他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模样,问什么,回答什么,不该回答的,就胡编乱造。
闹钟是第一次被抓进警察局。
在进来之前,他非常看不起江湖中那些出卖朋友、出卖兄弟的混蛋。
但进来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发现,身在京剧之外觉得不怕死、忍着不开口没什么难的。
但在走进了警察局,想到从此以后就要在失去自由的地方度日,那种煎熬和恐慌,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根本就不懂。
那种压力折磨的人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一了百了的自杀。
闹钟渐渐困的无法忍受了,但是,审讯的警察根本不让他谁!
就在闹钟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陈立。
然后,他飞奔、径直用头,撞在了墙上。
第243章 三面门!
头撞在墙上的时候,嘭的一声闷响、墙壁好像都在撞击中微微发抖、颤动了起来。
审讯的警察正了正帽子,表情很无奈、也很气恼的站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紧张的慢慢走到闹钟身边蹲下,探了探闹钟鼻息,看了眼他的头上撞伤的位置。
然后,径直出了审讯室,拨通了电话。
“来个车吧。……是啊,又有伤号……哎,这年头狡猾的罪犯越来越多,制度所限我们也没办法,谁都知道是劳民伤财,谁让这年头到处都在呼喊什么人权?我们不敢打,会钻漏子的混蛋就专往医院跑,吃好睡好还有我们当保镖,可比在看守所舒服多了……不聊了,你夜里有空闲多睡会觉,孩子发烧你照顾了一天还得上夜班可别累坏了身子。”
审讯的警察招呼了个值班的同事帮忙,把闹钟从审讯室抬了出来。
那个帮忙的警察累得满头大汗。
“这小王八蛋看起来皮包骨,怎么这么沉”
“骨头重呗。”
帮忙的警察看见闹钟头上的血没在流了,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死了人,所里都得但上责任。
“这小子够狠的啊”
审讯闹钟的警察资历明显深些,不以为然的抽着烟,笑了笑。
“狡猾。我看他拿头撞墙的角度、姿势就知道他故意的。你看看、看他脑袋哪受伤?头顶侧面、道上混的不想把人打出事就打这部位,为啥?最不容易出事。这小混蛋就是熬不过了故意撞头求进医院混时间。你以为他真想死啊?”
那年轻的警察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
“遇上这种人得怎么对付?”
审讯闹钟的警察悠悠然吐了口烟。
“耗。”
“啊?”那年轻的警察义愤填膺的满腹不平之气。“怎么觉得倒是让这些败类方便,让我们麻烦?”
“没办法啊——”那警察叹着气,抽着烟。“过往呢,一些刑讯逼供只管工作业绩的混蛋制造了太多冤案,恣意打人比人渣还人渣。结果整的国际和社会都攻击说我们警察不尊重人权,改呗,一改就改成现在这样。刑讯逼供的案子倒少了,逍遥法外的混蛋也多了。像这种有财有势的混蛋走正常法律程序根本没用,罪名有人愿意替他扛,不利的证据证词他买通、威胁、恐吓,少有解决不了的。请的是身价最高的名律师,我们能怎么撬开他的嘴?”
那年轻的警察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指着闹钟反问。
“不会吧?这么大的案子他还能有活路?”
“毕竟不是抓先行,他想撇个一干二净当然也不可能,但是、想定他死罪,也难”
“那也行了啊,够他蹲大牢的了”
年轻的警察愤愤然瞪着闹钟,颇为解气的说着。
审讯闹钟的警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外头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他也不想告诉年轻的警察,他说的逍遥法外的混蛋不仅是说不能定闹钟死罪,而是在说,幕后真正的主使这会睡的比谁都香,真正的大毒贩吃的好穿的好……
赵正明睡的的确很香。
他怀里还搂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他从不缺女人。
睡梦中,他睁眼醒来。
然后看见被子蠕动着,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一路从他脚的位置拱着趴出他脖子旁边的被子边缘,露出了头、眼睛的时候,停住了。
“你今年几岁了?”
赵磬双手抓着被子的边缘,畏惧的望着赵正明,不敢作声。
她害怕被赵正明斥骂,但是,她更害怕一个人睡觉做噩梦的恐怖。
“我、我做噩梦了爸爸……”
“有那么可怕吗?啊?有那么可怕吗?”
赵正明坐直了身体,从枕头下掏出把短剑,把握手递到赵磬面前。
“拿着、拿着——”
赵磬畏畏缩缩的接过了。
赵正明手指身旁那个女人。
“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