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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绝对过硬的零菲菲看来，这只是软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跟朋友吵个架、受点凉、熬个夜都能病！她的女儿就不应该这么脆弱，这是她一贯的自信，自信到让她认为她的女儿也应该跟她一样，内心和身体都应该能撑的起任何的打击，而绝不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不过……还是看看发烧退没退吧……”毕竟是当妈的人，再怎么强势，也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的。
轻轻推门进屋，就看见零俐像只小可怜虫一样，盘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半张脸的黑眼圈……着实可怜兮兮……
破天荒的没有先开口苛责，这个时间还没起床，而是走过去，又拿起了那个她半夜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一个不知道还准不准的体温计，伸手塞进了零俐的睡衣里，夹在了她的腋下，抬手附在了零俐的额头上，探了探她的体温，“好像不怎么烧了……”总算是放心了些。
零俐缩在被子里，怎么都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被窝，所以在家母大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小心脏好好的抖了一下。
以为那两片嘴唇又会说出让她吐胆汁的话，但是零菲菲什么也没说，眼神温柔，没有攻击性，身上还散发着少有的温柔光芒。小心的帮她放好了温度计，又帮她把被子掖好，然后说让她再休息一会，她先去做早饭。
“？”是自己听错了！难道是烧还没退吗？还是发烧后的后遗症啊……
母亲大人居然说她去做早饭……零俐的脑子里顿时‘咔嚓！’一道响雷，天崩了……
其实，零菲菲只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内敛的安抚着零俐，也在用另外一种态度，说明着她的关心和在意，只是这种方法，却有着一种天然的寡淡和不亲近，就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不愿意零俐发觉自己的担心。
多年来的特殊经历，让零菲菲的感情世界形成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空洞，凉薄已经成为了她的代言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她重新变回那个天真、单纯的小酒馆里的女学生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付出感情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有着天然的抗拒。
但如果对方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所以，看似火药味十足的母女互动，已经是零菲菲所作出的积极努力了，那些既没有营养、又有点欠抽的话，放在以前的零菲菲身上，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这也许就是所说的血浓于水吧，只有在至亲的人面前，才能无所顾忌的卸下心防，变回那个有血有肉的人。
毕竟，人类本来就是群居的动物。
看着零菲菲的举动，零俐的心里痒痒的，一直到零菲菲消失在房间的门口，零俐才抬起白皙的爪子，浮在刚才零菲菲摸过的地方，感觉着上面还残存的温度。
“其实……她也挺好的，只是这些年自己一个人过习惯，不会跟人相处，所以才老是一副刀枪不如的模样，这些年……她也应该不好过吧……”零俐心里想。
10分钟后零菲菲又回来了，伸手取了出温度计，上面显示是37度6，终于不烧了……舒了口气。
然后抬眼看着零俐，缓缓的说“起床吧，今天我送你去学校”
本以为零菲菲会立刻翻脸让她麻利起床地零俐，毕竟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看着零菲菲没有再要说什么的意思，只是优雅的把温度计放回了温度计盒里，转身出了房间，这回零俐才是真的相信，母亲大人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早已飞远了的思绪，被零俐知趣的拉了回来，那个混沌已经快要搅不开的脑子，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带动着那个绝对消极应付的身体，起床穿衣服去，难得的温暖，来已不知，她不想破坏掉，所以，最好还是自己懂事一点比较好。
吃着家母大人亲手煮的面条，享受着家母大人亲自长上学的待遇，听着家母大人缓缓而谈的嘱咐，零俐终于感觉到自己也是‘有妈的孩子’了……
零俐进校后就先去找了班主任，把假条交了，上面有零菲菲亲自写的零俐没写作业的原因是因为她生病了，。
回到班看见抓紧时间抄作业的同学们，零俐胸口处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但毕竟还是发了半宿的低烧，精神状态也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好的，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所以当张子涵叫她叫到第三声的时候，零俐才大梦初醒般的答应了一声。
“啊？……什么事？”
“你怎么了？叫你都没反应”
“昨天夜里发烧了……头有点昏”
“……”张子涵用手摸了摸零俐的额头“生病了怎么不在家歇着啊”
“啊，没关系，已经退烧了，没事了”
“传染给大家你负责啊，谁知道你这病是不是病毒性的啊，好没有公德心的人”
“……”
零俐顿时觉得，她真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
孙晓薇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的晃着笔，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课本。
历史高三冲刺复习题锦，从被翻到‘辛亥革命’这一页开始，就再也没动过。
孙晓薇的脑子，现在飘的有点远了，手指轻握着钢笔，在课本空白处，划着圈圈，完全没有上课的心思。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兜里揣着手机就躲到了厕所。
接通后，电话的另一头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显然这个声音的主人，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神志还不清醒，语气中掺杂着烦躁。
“有事？”劈头盖脸的一声，表达着她的不满。
“恩……没事……”到了嘴边的话，又活活的给吞了……谈话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了。
“啊！……没事你打什么电话！有病吧！”
“我就是想问问，这周你跟陈楠着周末有空吗，能不能出来聚聚”
“呵……算了吧~我们跟你这种好学生没什么可说的，免了”讥讽的口气，说的孙晓薇一阵的心悸。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不就上的学校不一样吗！弄得跟我和子涵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似的！你们至于吗！”
“你他妈别跟我提她！那j□j我早晚有一天收拾她！你管好你自己！别再给我打电话！我听见你的声就烦！”
‘咔！’……嘟……嘟……嘟……手机里传出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孙晓薇感觉握着电话的右手，力气都被抽空了，直直的垂了下去，打在了裤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心里……还真他妈的难受……
挂了电话的李胭然，手里紧攥着手机，还在不停的运气，在离她不远的桌子上，趴着睡觉的陈楠，也被吵醒了。
“谁的电话啊，能把你气成这样，跟抢了你500万一样”
“还能有谁！”
“恩？不会是……”
“不是，孙晓薇的”
“……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出来聚聚！有病吧！”
“……”
“说什么不就是她们去的学校不一样吗！问我说‘至于吗’！至于！太他妈至于了！当出说什么要好好学习！不能变成咱们这样！非嚷嚷的要绝交！本来以为那j□j走了也就算了！谁知道孙晓薇她也犯什么毛病 ！初三最后一学期直接转学了！操！走的比张子涵还干脆！”
“……”
“你倒是说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没话说”
“……”
又重新趴回到课桌上的陈楠，幽幽的补了一句“你要是想去就去，自己拉不下脸就别骂别人，你可以再作死一点”
话音刚落，一个类似于‘课本’的东西，就直挺挺的砸在了陈楠的后脑上。
伴随着李胭然的一声“滚一边睡去！”，陈楠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起身、抬手、拎着李胭然的后领、干净利落脆的就把她拽出了教室。
“我看咱来有必要好好谈谈了！”放开李胭然，陈楠把头发一拢子的顺到脑后，梳了个马尾，leng？zh的都快掉渣渣了……
“老娘怕你啊！有事说！别动手动脚的！”
“两天没搭理你，你又犯病是吧！动手动脚是吧！老娘今天就动了！给你个机会，先动手、还是先动脚！你自己选！”
“……能不选吗”
“你说呢”
“我错了行吗……”
“不行”回答的斩钉截铁，异常坚定。
“……”
其实，四个人里老大的位子，一直就不是她李胭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半成年（七）
孙晓薇最后还是放弃了，把陈楠和李胭然叫出来的想法，转而主动联系了张子涵。
时隔这么久，孙晓薇已经猜不透，张子涵还会不会搭理自己了，毕竟那天见面时说的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那纯粹只是客气……
作为昔日的铁瓷，把人叫出来联络联络感情，追忆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吧！孙晓薇虽然是这么觉得的，但却并没有什么底气。
权衡来权衡去，权衡了她快死一半脑细胞的时候，狠了狠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毕竟谁没有几个比较在意的朋友，并且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联系。
她们4个人的过去，在现在的孙晓薇看来，就像是已经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远，以至于孙晓薇都数不清自己到底下了几次的决心，才抱着豁出去的信念，打通了李胭然的电话，结果却换来了她一阵阵的难堪……
但幸好的是，张子涵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她的邀请，这让在短时间内碰了钉子的孙晓薇，心理上有了些许的慰藉。
张子涵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孙晓薇会主动邀请她出来吃个饭，像三中这种市重点中的重点，在学校里，各地区的尖子生一抓一大把，这里就是好学生的地狱，中等生的炼狱。
至于差生吗，想拿出个把万交赞助费，把自己家不争气的孩子硬塞进去的家长也不是没有，但在这种高压的学习环境下，那个二世祖会自取其辱的非要扒上来自…虐啊！
他们巴不得有个轻松的环境，有钱留着出国岂不是更好！？谁愿意来这种全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变态集中营！
所以，就算是家长们托关系、上赶着给钱想来，差生们也坚决不来！
所以，在张子涵和孙晓薇偶遇的那天，当张子涵看到她一个人逃课，无所事事的压马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孙晓薇在三中的日子，应该好过不到哪去。
在那种环境下，只要成绩不要感情的人大有所在，别说是同班同学了，就算是同桌同学都有互相视为竞争对手，再考卷上拼得死去活来的。
所以当孙晓薇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她想说些什么。
张子涵凭良心问自己，当年她走的实在是太过冲动，而且非常不近人情。
当时4个人的小团体里，本来就是她和孙晓薇，陈楠和李胭然，两两关系比较近，他都能想像到，他走了以后，孙晓薇的日子有多难过。
但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张子涵，那口堵在胸口的焖气，让她实在是咽不下去！也就没管她，把她留在那里，自生自灭了……
“当时真是挺对不住她的……”张子涵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自责过，但如果时间到回，再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还是会好不迟疑的这样做！相比对不起自己，她宁愿选择对不起别人。
在张子涵看来，人类，其实都是最自私的动物，包括哪些大公无私的，只要知道那那又出了个癌症，就上赶着捐钱的人。
至于原因吗，磨不开就是那几条。
不管为了突出自己的善良，还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单纯的想以自己主动捐款的光辉形象，来满足他某些方面的心里需求，包括那些真的是在做善事的人，归总到了就一句话，那就是‘谁肉疼谁知道！’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愿意捐，谁也不会拦着你，但这么做对与否，社会众说纷纭，不是也有什么‘美美’拿着捐款买爱马仕的例子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麻烦找政府’，就已经变成 ‘有麻烦找电视台了！’
利用群众的荷包，来填补政府的短板，张子涵有时候愤愤的想，自己父母俩人加一块也没多少的工资，还要被狠心扣除的那些缴税，事后又去哪呢？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国家说扣就给扣了……
可扣完之后，这个全国人民看病的重担，怎么又落回到全国人民头上了。。。。。。。。。。
这是张子涵怎么也想不通的，没办法，穷人的思想觉悟，就是这么的三俗。
自认为没有那么多善心，也不会把感情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每次在电视里看到那些声泪俱下的直播，她都会默默的把台换掉……眼不见为净。
为了她这太过凉薄的性子，张子涵她妈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