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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编舞那边，没有问题吗？”
知道是明知故问，李昂还是觉得问了一句比较好——既然选曲都告诉他们了，编舞那边可能初步方案都出来了，又突然换掉的话，国内编舞好说话，法伦那边……
“这个放心好了。”宋江川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说服李昂，就等于说服了YL两个人。
“什么曲子？”李昂问道。
“2套都是俄罗斯作曲家的。”
李昂想了想，他们的《即兴圆舞曲》原本就是俄罗斯作曲家的，大不了自由滑换个风格，《帕格尼尼狂想曲》他其实也不是很满意的，无奈袁婧眼下滑这种曲子已经算是进步——看看与她同龄的小女单今年的选曲：什么《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啦，《水边的阿狄丽娜》啦，《小夜曲》啦……
曲子本身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一类的曲子，要想演绎出经典，要么拥有出众的表演天赋，要么需要多年的沉淀，以袁婧以及与她同龄的中国小女单的情况，两者都不具备，于是无论编排如何精巧，音乐是音乐，表演是表演，观众看过就忘记。
既然已经知道《帕格尼尼狂想曲》用上是最有可能是这种结果，不如先破后立，不按常规，也许，结果会不一样呢？反正YL也有这个资本赌一把。
所以，他放心了，只顺口再问一句：“这么说来，是已经定下了？”
“是……是《暴风雨》和《火鸟》。”宋江川回答得明显十分犹豫。
“……”李昂思索三秒钟之后，立刻察觉出了什么：“这不是曲蕊刘元凯他们的曲子吗？”
说这句话的时间里，李昂的脑子又飞快地将刚刚几分钟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换节目，正常；时机，不正常；而且又是跟别人交换节目，一换还是2套……他知道宋江川偏爱QL，QL是宋江川最喜欢的选手，没有之一，如果是原版的XL，或许可以争一争在宋江川的心目中的地位，但是现在……宋江川也喜欢YL，但是无法与QL相比，虽然之前的一切说辞未必是假，但最直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QL换节目！
这是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对QL的偏心！
宋江川的表情十分尴尬，一时答不上话来——他怎么回答好？曲蕊想用华尔兹，曲蕊不喜欢穿红色的衣服，而YL的两套节目音乐她都中意。
李昂这人，实在太聪明了，一点就透，说到这里，恐怕，他什么都明白了。
宋江川绞尽脑汁地解释，虽然在李昂听来，更加欲盖弥彰：“这两套节目更适合你们一些。”
李昂眉毛不屑地上挑，嘴角边满是冷笑：应该是我们的两套节目更适合QL吧？他现在终于有几分明白，夏宜姿没跟刘元凯组队却找了陆斯这个弱鸡男——当时就有小道消息说是曲蕊在其中横插一脚，他当时不懂怎么个横插一脚法儿，现在他明白了，可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曲蕊，还处处向着她——QL组合里，刘元凯倒没什么招仇恨的地方，低调老实勤奋，这年纪的男孩子，又在热恋之中，自然觉得恋人什么都是好的；但曲蕊可就不太得人心了，论长相没夏宜姿漂亮，论性格没有袁婧讨人喜欢，这么处处都中不溜秋没任何过人之处的姑娘，到底哪点好？居然能博得宋江川的青眼？
只是，今时今日的李昂，已不再是那个众星捧月般长大，见不得违逆的公子哥，他不会再把这种讥讽直接宣诸于口，他说的是：
“那就这样吧。”
我们来滑《暴风雨》和《火鸟》就是。
说这番话之时，他的表情，依旧是以往那种看似不羁的认真：俄系的选曲，可不是那么好滑的，这个夏天，真是有够忙碌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绝望组
与普通冰迷恰恰相反，在国家队出征斯德哥尔摩的时候，其余选手关注的，都是下个赛季。即使最不敏感的选手，都能感觉到，这个夏天，国家队可能会有一场大变动，每个项目都有可能会卷入其中，谁也无法预测，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至少，宋家军就有一个谜题将要解开——NJ组合，还能维持下去吗？
宋江川和许俊陪着TY比世锦赛去了。原本许俊可以留下监督选手们的训练，他也是这么计划的，可宋江川还是带他一起走了。
这是对NJ的考验，不是对许俊的考验，有没有教练，他们都应该是这样，如果“这样”是以前那样，宋江川绝不后悔拆了NJ。
是的，绝不后悔。宋家军5对选手，只有NJ是需要教练盯着才能完成规定的训练量，其他4对是教练盯着才不会自作主张乱加训练量。
他是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心情上的飞机，许俊还犹犹豫豫，生怕NJ没达到要求，直到最后登机的一刻还在说：“要不我就不去……”
真要拆，不说他，只说宋江川舍得不……他花费7年时间带出的选手啊！7年，小学都毕业上中学了，考进大学都毕业了参加工作，考研的研究生也读完了。
应该是……舍得的吧？有舍才有得，舍不得原版XL，哪能有现在脱胎换骨般的夏宜姿和李昂。
所以，宋江川的回答是：“你坐好了，他们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去操心。”
实际上，宋江川这一点却说错了，除了NJ自己，还多的是人操心他们的事情。
由于TY世锦赛重任在身，QL是后来组队的，与NJ不是同一辈，没有太深的交情，监督NJ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夏宜姿和李昂头上，要糊弄他俩，是想都不要想的。因此，宋江川离去的这一个多星期，NJ还真就没有偷懒，有鬼畜潜质的前XL组合两人还时不时给他们分别加码，弄得宁瑶每天训练完毕，连嚷嚷累死了的力气都没有，挨上枕头合眼就能睡着。
总之，累没白累，到宋江川他们要回来的时候，NJ的2套节目熟练度是大大地提高了。
这2套节目的编舞都是老裁判徐文锦，他是看着HS和CX成长起来的，现在又看着XL、TY、NJ三对成长起来，对他们的了解，仅次于宋江川。
徐文锦比较认同冰迷当初给NJ取名“绝望组”的理由——各种平庸，各种不突出，甚至，内心深处还以为这位冰迷是个厚道人，没有把最残酷的地方直白地说出来——没有优点。
TY有艺术表现力，QL有技术难度，原版XL和现在的HZ既有表现力又有难度，NJ能有什么？
可是现在没有也得让他们有，哪怕一点点也好。技术难度徐文锦做不了主，艺术表现力他还是有点儿法子的。
照猫画虎总会吧？跟着前辈的经典学，哪怕山寨也好！
《He's a Pirate》和《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花样滑冰的大俗曲目，光是这，还不能显出徐文锦的编舞水平来。
NJ这些时候的苦练，终于让这2套节目真正的优点显了出来！
如果能滑High了，甭管你是哪种选手，都能给人留下点印象，那句话怎么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看他们这么上蹿下跳的忙乎，还，的确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加勒比的海盗们，本来就是风里来雨里去成天爬上爬下的主儿，而且还有个小动作特多的头头；罗密欧都要挽袖子爬朱丽叶的阳台了，这二位其实算是意大利版的琼瑶戏主角，当然冰场上不可能让NJ来念台词，于是台词就转化为了抽风的动作，总之，让没有多少艺术表现力的NJ真显出了几分表现力，另类也好，天雷也罢，总比没有好吧？
这一切还都是在没有增加技术难度，没给NJ设置障碍的前提下做到的——有那么一类编舞，节目非常经典，但也非常挑选手，没有达到他的要求，连滑下完整成套都困难，于是名气虽大，选手们找他们编舞，在鼓起勇气准备好金钱的同时，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或者做好准备编出来之后找人二次加工。
所以，徐文锦真是一位的物超所值的编舞，宋江川门下的选手几乎次次都找他，是有充分理由的。
唯一可惜的是，老人家现在不干这个了，不然TY、QL、YL的短节目，XL的2套节目不会包给兰晓鸿。
有好节目，技术熟练度也差不多了，把现在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冠军赛得个好名次……NJ组合，应该算是保住了吧？
陆斯这么问自己的搭档。
只要不抽，NJ实力还是在XL之上的，毕竟XL技术有劣势，尚在磨合期，冬运会那是因为NJ抽得太大了，短节目那点儿领先都挡不住。
“应该能行的。”夏宜姿回答。
宋江川给的底线，是冠军赛进前六，这比赛WH和FL肯定不来，国家队里会参加也就是吴敬延手下的FD，宋家军的5对，薛畅那里的2对，空缺名额地方队选手按积分依次递补。TY、HZ、QL这三对是NJ想都不用想的，YL有难度优势，从冬运会的情况来看NJ也很难赢下来，也就是说，NJ要赢下FD、XL、SF中的两对。
考虑到冬运会上XL是超水平发挥加上NJ大抽才排到前面去，FD男伴董晨曦有伤在身，刚恢复训练，NJ的前途，是绝境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但是李昂却感觉，NJ组合上空的阴霾始终没有散去。
场上的两个人，兴奋归兴奋，却是各兴奋各的，各表演各的，鲜有眼神、肢体交流——他们就不是同一类人，无论怎么生拉硬拽凑到一起，最终还是会分开。
李昂那一刻有些恍惚：仔细回想一下，组队之初，他们6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他自己最年长，但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虽然因为个太高在男单被判了死刑，但在双人，他是技术最全面的，张凌峰跟他一比差远了，宋江川给他找的搭档夏宜姿，原也是一位不错的女单选手，与曲蕊在女单混不下去不得不转项不同，夏宜姿是被宋江川做工作拉过来的，也是3位女伴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个——组队之初就已经会三周跳了。
那时候的李昂，踌躇满志，誓要成为下一辈的中国一双，XL组合，也的确不负众望，组队第三个赛季，就拿下世青赛冠军，这个记录，直到HZ横空出世，才被打破。
把谭佳颐配给俞攀，宋江川是犹豫了的——俞攀当时真不怎么样，，跳跃会摔，旋转会摔，步伐也能摔，总之哪次他能不摔地滑下一套节目，绝对是进步，值得大大的表扬。可是……谭佳颐当时高高兴兴地同意了，因为俞攀性情温和，是个很好相处的伙伴，特别是在李大公子的衬托下，这些年来，他们的相处越发亲密无间——有些时候，两个人的交流，根本不需要通过语言，照这样儿，TY将来走进婚姻殿堂，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三对，NJ，就谁也没得挑了，而且论实力也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强多少……到现在，依然是谁也不比谁强多少……如果因为性格原因，原版XL是1＋12，那么NJ就是1＋1=2，然后宁瑶的不争气，扣点儿小分，姜智予的非暴力不合作，又扣点儿小分，左一扣右一扣，多年的情谊一旦耗尽，到现在，没准就与原版XL殊途同归了，不同的只是XL最终急症夭折，NJ却是慢性自杀。
关键原因都一样，组队之初他们是什么样子，组队N年之后，他们还是那个样子——有人或因为骄傲自负，或因为惰性，或因为赌气，不愿意为搭档，为这个组合，为了未来，妥协、退让。即使另一个人愿意委曲求全，这种单方面的退让，不能持久——人都是有底线的。
李昂触动了夏宜姿的底线，XL散伙，NJ却是两个人都触到了对方的底线……即使这次闯关成功，他也并不看好NJ的未来。
只是，想到这里，李昂一阵冷汗涔涔：他，有没有触到袁婧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默契
袁婧很好奇，日本世锦赛世团赛的时候，仅有一个小时的时差，李昂宁可在冰场上练习也不跟大家一起看，这次斯德哥尔摩世锦赛，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看不了直播，他倒愿意看录像了。
一起观看的还有留守的几位教练，以及没有前去执法世锦赛的几位裁判，他们的看法，相当有参考价值，即使不是对YL的评价。
在会议室的门口，YL碰到了张乐怡，她是女单教练彭春梅的女儿，三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等张乐怡走后，李昂的神情有那么点儿不自然。
与夏宜姿拆队之后，他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搭档，跟袁婧试训了两个月，还是有种种不满意的地方，宋江川于是考虑过上女单这边挖人，张乐怡是他挖人名单上的第一号，当然最后袁婧中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李昂记忆犹新的是宁瑶当时的酸话：“XYZ，转一圈儿就到A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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