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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个的，而且双人嘛，要练就要一起练。”
陆斯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怎么了？”
“她……恐怕不会支持我这么干的……”
“哦？”尹真心里想的是回头就跟孟飞说一声，孟飞就是太容易心软了，对方一恳求就答应了下来，幸好陆斯只是私下来接受辅导而已，而且今天也只是第二次，万一真让双人那边知道了，恐怕他们对男单会有意见——教练不可以跨项，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
所以，就让他们以为陆斯是来找我的也好……找我心理辅导的。
“跟她在一起，我压力好大。”陆斯终于说了实话。
尹真点了一下头，因为这句话他听来毫不意外。
陆斯是个回避型的性格，简单说来就是，遇到难题，下意识反应是逃避，迂回，而不是试图去解决。
因为受伤后跳跃退步所以放弃了单人；因为久练没有效果所以回避教练给他指明的，必须攻克的难关；因为搭档不支持，连进一步沟通的勇气都没有了。
夏宜姿练出过3Lz，尹真是知道的，所以陆斯的这个选择不能说是错，如果真的到了死马且当活马医的地步，冲一冲未尝不可，FD不就尝试过双四么？但那是没办法的办法。
XL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尹真说不上来，但陆斯一直是这样的遇到困难试图逃避态度的话，XL极有可能就是NJ那样的下场，照宋江川舍不得这样优秀的女伴，绞尽脑汁也要把夏宜姿拉回来的架势，给她再换个男伴不是不可能，如今宋家军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ZJ组合呢。
陆斯，夏宜姿或许还有退路，可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尹真心里这么说。
夏宜姿是在健身房里找到陆斯的，他看上去已经开练很久了，浑身上下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听到她进来，陆斯头抬了一下，那个眼神……夏宜姿都楞了一下。
以往的陆斯，执着是够执着了——但求还能站在这块冰场上，哪怕改项，可光有执着是不够的，还必须付出。为了能再进入国家队，夏宜姿重新开始了跳跃练习，跳跃岂是那么容易练的？摔跤之多，训练之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大多数人能看到的，只是她重返女单后一年就出了高级三周这个奇迹一般的事实。
现在的陆斯，眼中全是破釜沉舟的凝重。
试一试，就一次，相信你的教练，相信你的搭档，也相信你自己，好吗？这样，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尝试过，将来也不会后悔——至少这条路我走到底了的。
夏宜姿向他投去赞赏一眼，放好自己的东西，走上了跑步机。
一时间，健身房里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器械的声音。虽然自进门始，他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偶尔将视线投向对方之时，都会得到对方同样的回应……有些感情交流，语言反而是累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然后，那些单调的声音，也慢慢变得有节律了——夏宜姿嫣然一笑，因为她听得出陆斯推器械的节奏居然是“强弱次强次弱”，然后陆斯发现，自己的每一下“重”的，也就是推到位的那一下，正好合上夏宜姿跑步的节奏，于是少不得抬头望上一眼。
视线交汇，心领神会，你懂我懂。
门外又响起许俊的声音：“帅哥美女们……时间到了……咦，今天不错挺卖力的嘛。”看陆斯浑身湿淋淋像水里捞出来的样子，许俊反而心疼了：“好了，到点儿就行，加练受伤就不好了，现在天气冷了，你这身上汗出的……赶紧回去擦干净了换身衣服，免得感冒了，宋头他们从法国回来了，晚上吃饭早点到，啊？”
陆斯问：“从法国回来了？我们这次法国站的成绩怎么样啊？我没上网看。”
“……不是很理想啊……”许俊摇头：“曲刘组还算正常，第五，谭俞组自由滑抽了，没拿到牌子。”
按说第四名的名次也不算很糟糕了，甚至可以说是除三大双之外名次最高的一个，只可惜了他们的短节目第二这么好的开头，但最致命的打击是，俞攀受伤了，旧伤复发。
作者有话要说：
☆、白热化
马切特给TY的编的《萤火虫之墓》，风格是比较小清新的，重要的是让TY顺利转型，只是，如果马切特能再多考虑一下TY的技术短板的话，宋江川会给他好评的——这套节目完整版难度之高，放眼在国内，也只有三大双能够拿下。所以在编舞之时，宋江川就强烈要求减难度。
现在看来，难度减得还不够——不，应该说，他的编排，非常不对TY的技术路线，而且他的节目减难度是个麻烦事，因为受伤的缘故，TY的节目进度比别人慢，而且他们本就要靠大量的练习去换取成功率，现在技术编排不对路、练习量不够……其实就算俞攀有没有旧伤复发，宋江川都觉得他们的自由滑极有可能出篓子。事实上，俞攀是比赛都完了，才觉得自己脚痛的——技术失误就是失误，不是因为受伤。
宋江川没有向吴敬延以及媒体隐瞒TY受伤的消息，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有可能TY最终名次最高却拿不到中国站第三个名额，并且极有可能赛季征途就此为止，但他不想让TY冒险，不想让他们步前面选手的后尘——他心疼，他舍不得。作为一个教练，他认为自己不仅应该为选手的成绩负责，也应该为他们的运动生涯，乃至退役后的生活考虑
如果TY不去，那么QL和YL的第一站GP成绩同为第五名，中国站的第三个名额将在他们中决出。
还有，由于要确保冬奥会的三名额不丢，三大双中的已经进入大奖赛总决赛的WH和FL，今年都不会参加四大洲锦标赛。
剩下的吴敬延没说，但是宋江川明白。
现在宋江川正站在冰场旁，看着TY和QL的上冰训练。因为脚伤，俞攀现在碰到跳跃直接空掉，同时，旋转的完成质量急剧下滑，还有，不敢飚速度了。
仿佛有种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型的感觉……宋江川不禁喟叹。
这个时候，反显得QL组合更可靠一点，他们自组队至今，没有什么伤病，宋江川甚至庆幸QL组合屡次双四不成了——双四，真是一颗裹着蜜糖的毒药啊……
他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QL就从他身边滑过，托举，又见托举，这是自由滑的第五组托举，马切特将它安排在了管弦乐的最高/潮部分，动作要舒展，要有力度，要从任何角度都无可挑剔，要让每一个观众的心中，都留下他们飒爽的英姿，唯有这样，前面的那些“痛苦”、“磨难”才会闪闪发光。
宋江川在看QL。，QL却都没在看他，他们的目光都投注在他们的心中目标上，脸上是一样的坚定与执着——刘元凯有这个表情不奇怪，他天生一副苦大仇深的脸，从另一个角度看，的确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过，曲蕊也能这样有气场，可……实在不多见。唔，这一串动作滑下来，质量比起法国站的时候又好了不少，若是他们能有第二站，若是他们能上四大洲……
但是衣兜里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沉思。电话是马建宏打来的，他的儿子宋杨通过了等级一的测试，由于开始练习花样滑冰的时间太晚，加上又没什么跳跃天赋，杨琳决定将儿子送到马建宏那里，为以后进双人做准备。
马建宏想着宋江川既然就是双人滑国家队的教练，宋杨将来想必就练双人了，只是宋江川眼下带着五对选手，分不出心来照顾自己的儿子罢了，于是想问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哪方面优先。
听他说完事情始末，宋江川差点气死，只想马上打电话把前妻大骂一通：你就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吗？让儿子老老实实读书不行吗？他那样儿像是吃的了苦头的人？
先不提这对前夫妻在电话里的唇枪舌战，到11月上旬之时，由于TY的伤势没有明显好转，状态一直萎靡，最终中国站第三个名额由YL获得——同是第五名，YL参加的加拿大站与四大洲相仿，裁判手比较松，有着水漫太平洋的传统，法国站则略紧，QL以两分之差败北。虽然这个比较有点不够科学，但再考虑到YL参加的是GP第一站，比QL少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然后QL必定参加四大洲，其实也扯平了。
至于QL的宿敌HZ组合……眼下情况比TY还惨，赛季初，TY好歹表面上伤都痊愈了，法国站是比完了才发现又伤了，HZ完全是带伤上阵，结果是伤上加伤，哪怕日本站夺冠，国家队都不敢再派他们上中国站了——照何若晗这一走一瘸的伤势，派去比赛就是抽多大的问题。
于是，YL凭实力，加上不错的运气，得以连续两年参加中国站，与WH和FL同场竞技。至此，中国小双之间的竞争越发激烈。
袁婧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再向宋江川确认，一旁的李昂笑话她：“教练犯得着逗你玩么？你去ISU的官网上看看不就知道了？需不需要我告诉你网址？”
“发我微信上。”袁婧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宋江川咳嗽一声，将YL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这边，YL都是何等乖觉之人，连忙站好。
“你们赛季头两场比赛表现不错，不过。。。。。。首先是技术部分，2场比赛，你们只有加拿大那一次短节目刷上了30，自由滑还是不够60分，老实说，你们抛三周半始终是踩在及格线上，全锦赛短节目的那个就扣了分吧？加拿大站的裁判尺度更松一点，明明完成的没有全锦赛的好，也没抓你们的存周，还有，这一站内容分普遍偏高。我不客气地说一句，把你们换到其他任何一站，同样的表现你们也拿不到这个分数了——自己算一下，两个抛跳标存，一下子就要掉4。5，还不算执行分，还有，袁婧，你自由滑三连跳从第二跳开始就周数不足，裁判只标了存没降你的级，又要刨去一分多，内容分再跟其他几个分站看齐，你们的总分至少要降六七分，算算看，差不多就是这回全锦赛的分数了，而且实际上你们的加拿大站发挥是没有全锦赛好的，对吧？”
YL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方眼里，是与自己一样的沮丧，宋江川这个当头棒喝的确打击很大，但又没法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最后是李昂先从打击中走出：“教练，要怎么办？”
既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努力改正就是。
“你们还有25天时间，这25天时间里，你们重点练习2件事情：第一，微调你们的抛三周半技术；第二，袁婧，你要专门练习单跳。”
YL一齐点头。
而QL那边，又是另一番说辞，由于三大双里面，只有WP会参加四大洲，TY和HZ虽然历史战绩都好于QL，但伤病严重，于是QL将确定其中一个名额。所以他们与YL的备战目标是不一样的——QL目前除了经常在螺旋线上吃亏外，没有严重的技术硬伤，但他们的自由滑再这样空洞是不行的，他们要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将砍掉的衔接一个个再加回去，不说达到马切特原版的难度，好歹要看着像一套成年组的节目，另外，合乐也要再加强。
于是，宋家军练习的时候，经常是这样的，广播里反复播放着QL的《奔腾年代》，QL自然是跟着音乐做动作，而同一块场地上的YL绕两圈，跳一次，再绕一圈，再跳一次，重复多次之后，许俊都看出来了：“李昂出手的时机每次都能压着那个小号的声音啊。”
宋江川也觉得好笑：“我看到时候李昂他们比曲刘还熟悉这个音乐了。”
“袁李组的乐感要是能分一点出去就好了，刘元凯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反应迟钝呢……”
“韵律感不好，这个没办法，天生的，你看何张那对，给个舞曲就能跟着扭，扭得对不对另说，起码拍子能踩对而且不难看。”
“只能下苦工练了。”
“嗯。”宋江川边点头边拍手，招YL过来，因为他们刚刚练着练着光顾着跟上旋律了，技术有走形的征兆，他必须马上喊停。
“你们这是……光听音乐去了？要不要友情赞助两副耳塞？”
袁婧不好意思地低头，李昂也自嘲地笑了一下——《奔腾年代》音乐感染力非常强，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地被洗脑了，所以他笑完了就问：“教练，能不能放放我们的音乐啊。”
宋江川抬眼看了看远处QL的练习情况，欣然答应：“行，等他们这一遍完了就放你们的自由滑。”
QL将自己的自由滑滑了一遍，停下来还没来得及抹把汗呢，就被广播里的音乐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管风琴的声音，阴森，恐怖，扭头看去，站在场地中央，自己身后的YL缓缓展开双臂——夜幕降临了，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他们是天使，只不过，他们是属于黑夜的天使。
李昂先转过身来，这个转身的动作很优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