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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主角的韩永波,在这样出色的搭档身边,一点也没被比下去,他是痴情的,他又是一位少爷,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爱上曼侬这样美貌又水性杨花的女子,悲剧是可以想见的。
在最高/潮的部分,欧利格在小酒馆里向曼侬描绘私奔后他们的幸福生活,这一段被编舞马切特设计成了托举,要求选手不但有高超的技术,还要拥有驾驭复杂的情绪的能力:在面部表情和肢体细微动作上体现人物性格——曼侬贪图富贵却又渴望真情,欧利格迷恋美貌却痴情不悔。
没错,芭蕾舞有着强大的表现力。它的舞台上可以跳跃着精灵与仙女,也可以浓墨重彩地展现多面而丰富的现实世界。而且比起前者,曼侬与欧利格两位主角形象更加丰富立体。最重要的是,WH做到了!
托举上法部分,吴晓敏是先扭腰,再抬腿,一荡一荡地前进挑逗——她就是这样一个没底线的浪#荡#女子。当时马切特给他们做示范动作的时候,在场的选手都有点脸红。
张凌峰手肘推推他身边的WP男伴裴乐:“这……是不是尺度有点大?能行吗?”
“淫者见淫,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啊!”裴乐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鄙夷。
张凌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们当然不怕啦,我这边可有未成年人啊!”何若晗才14岁,万幸,《曼侬》是给WH的节目,他们的摇摆舞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哎哎,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某人,这个十八禁的螺旋线就别瞪那么大眼睛看了吧!
马切特的编排,尽可能把舞蹈融入自然的肢体动作中,比如双人联合旋转以及螺旋线部分,选自《曼侬》最着名的《卧室双人舞》,名字叫得挺含蓄,实际上就是男欢女爱,再说直白一点,就是OOXX。但就像电影,同样是情#色内容,有的能拍成艺术片,登上大雅之堂;有的只能称作A#V,龟缩在宅男们的硬盘里,马切特自然是前者。
WH在三字步进入旋转的时候,距离越拉越近,最后到了身贴身,脸对脸的程度,肢体交错、缠绵悱恻、忽即忽离——这就是男欢女爱,这个时候,技术不再为技术而技术,而是表达了强烈快感的释放。螺旋线的进入同样既含蓄,又直白——吴晓敏是直直地从韩永波的胯/下滑过进入弧线的,结束的时候又再滑过一次。虽然这种难度进入方式在双人滑中很普遍,QL的前外螺旋线也是这样,但设计在这里,真是……太TM应景了!不服不行!
曼侬与欧利格,爱得就是这样疯狂,悲剧来得也一样快。因为时间限制,马切特将悲剧的原因做了简化,将浓墨重彩都放在了曼侬之死上。
捻转三周,落下,男伴拥抱着女伴,女伴下腰,头垂下,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男伴悲痛欲绝的脸,却有心无力,当手颓然落下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
他们最终没能活着相守一生,这是曼侬浪荡轻浮的报应,这是欧利格心术不正的后果。他们又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同于之前芭蕾舞台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与精灵。而能将这两位形象立体而复杂的人物诠释得丝丝入扣的吴晓敏与韩永波,理应得到观众们最热烈的欢呼,以及裁判们最高等级的分数赞许。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总分72。29,排名第一。这个时候,关心具体每一个小分怎么打已经不重要的,观众们在用热烈的掌声欢送WH走下K&C区,感谢他们带来了这样一套艺术技术都异常出色的节目,这也是对运动员的最高奖赏。
只有吴晓敏心里知道,刚才韩永波的手腕有多痛。
短节目勉强撑完全场,自由滑还是未知之数。
好在现在,多少可以松一口气了。下面是TY的表演时间。
TY上场的时候,日本电视台台解说员松元志保非常直接地指出了TY最大的问题:男伴不自信。
技术可以通过反复的练习来提高,论技术难度,WH会的,TY也能做,可是高手过招,细节决定成败,TY与WH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WH在整套节目里任何一个地方的肢体变化都非常明显,尤其是压步时丰富的手臂姿态,这就是世界一流选手的自信,反观TY,特别是俞攀,他的不自信,给明明无失误的完成动作打了个问号,观众都不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协调,而且除了幅度掌握不够好之外,他对细节的表现也非常随意,面部表情很僵硬,与谭佳颐站在一起对比太刺眼了——谭佳颐肯定不如吴晓敏,但能让人看得出她在努力向吴晓敏看齐,这样的两位选手搭档,只能让观众以及裁判加深对他们差距的了解。
红花是要绿叶来配,但是这个绿叶与红花差得也太远了。
裁判们用分数表达了同样的看法,TES不低但是也不高,PCS涨不起来,TY短节目最终得分65。12,目前排名第四。这个分数,和TY的中国站比赛几乎一模一样,在普遍涨分,爱发洪水的四大洲锦标赛赛场上,他们的“原地踏步”,显得分外惹眼。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相随
6月的箭头湖,在短节目《曼侬》完整呈现在众人面前之后,WH以及吴敬延都向马切特建议:自由滑换个风格吧。
WH不是不能表演《曼侬》,但这不是他们的本色,这套节目给另一队表现力很强的选手,比如俄罗斯的TD,也会比较出彩吧?WH希望的是能有一套只属于他们的节目。
现在的WH,渐渐有了新的追求,不再满足于得到一个又一个冠军,当然,奥运会冠军他们还没拿到,可现在他们在追求冠军的同时,也希望能拿出一套又一套经典的节目。
听到WH这个要求,马切特沉吟良久,回答说要几天时间,让他考虑一下。
拿出一套好节目是编舞的职责,但是“只属于”WH的节目,难度很高。那几天,中国队众人们经常发现马切特站在冰场旁,时而盯着练习短节目《曼侬》的WH,时而又看着冰面发呆,时不时又神经叨叨,不知念着什么。
吴晓敏曾内疚地询问吴敬延他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吴敬延回答:“如果太高了,马切特会当面拒绝的。”
他没有拒绝,说明他心中有把握,他也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如果尹真在场,也许能猜到,马切特这些天吟咏的,乃是贝多芬的一封情书《致我永恒的爱人》(To My Immortal Beloved)的节选部分:
Be calm,only by a calm consideration of our existence can we achieve our purpose to live together 。Be calm … love me … today…yesterday… what tearful longings for you ——you ——you —— my life —— my all ——farewell。
Oh continue to love me , never misjudge the most faithful heart of your beloved。
Ever thine;Ever mine;Ever ours。
(请冷静下来,因为只有冷静地思考我们的现状,我们才能达到生活在一起的目标。请冷静下来,爱我——今天,还有昨天,我一直含泪期待着你,期待着你。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祝你一切如意!
还有,请一如既往爱我,不要误解你的爱人的那颗最真诚的心。
永远是你的,永远是我的,永远是我们的。)
虽然与马切特相交不多,吴敬延对他的性格揣测却是非常准确的,出生于英国的马切特身上却带着承袭自德国裔祖母的严谨和守诺,英伦男子彬彬有礼之下掩藏的,却又是不为人知的狂野。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思考:WH是什么样的选手?这样才能够为他们量身订做一套“只属于他们”的自由滑。
这样,等到WP的两套节目,HZ以及WH的短节目都学得差不多了,马切特还成天在冰场上走来走去,有几天看到他手里拿着几大张碟片,似乎是在挑选素材,但折腾了一下午,碟子摆得乱七八糟,曲子连影子都没听到。
吴敬延似乎很有耐性,也没催他——两个月时间,现在才6月底呢。
事后,有冰迷将自由滑音乐《Always Be With You》反反复复地回放,一个个地找熟悉的旋律。按照出现的先后顺序,4分30秒的《Always Be With You》杂糅了以下音乐作品:
天鹅(圣桑)、《Water For Elephants》(电影《大象的眼泪》配乐)、《Papa Can You Hear Me》、马拉加舞曲(Ernesto Lecuona)、再见诺尼诺(皮亚佐拉)。
而且这些曲子不是简单的剪完了之后头尾拼接,而是有重叠部分!比如《天鹅》后半部分钢琴中混杂的不和谐电音和鼓声就是来自《Water For Elephants》的开头,然后管弦乐部一齐停下,又只剩下提琴部,再跟上《Papa Can You Hear Me》的标志性排比旋律,仿佛海面上无穷无尽的风雨,就在音乐情绪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与《再见诺尼诺》实现完美对接,皮亚佐拉笔下仿佛让人想飞舞的昂扬旋律也预示着风雨即将结束,节目也即将结束,暴风雨之后见到阳光的旋律是马拉加舞曲的结尾不断重复回旋的高/潮部分,最后又回到天鹅的纯净天籁。
第一遍听完,现场所有人就全部无话可说,神剪辑,果然是神剪辑!不愧是马切特!不但要找到适合的音乐,还得找到适合的版本,再将它们有机结合在一起,其难度不亚于重新创作一首音乐!
难度更高的是,这段音乐还能够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Always Be With You,生死相随。
前一个名字是马切特取的,后一个名字是WH自己取的中文名。思路非常清楚,非常好理解的一个故事,一对天鹅在迁徙中遭遇暴风雨,其中一只不幸受伤无法再前行,他恳求爱侣不要管他,但是他的伴侣却不肯放弃,宁可与他一起面对不可知的命运,生死相随。
最后两人单膝跪下,肩并肩,双手紧握,一起仰头看着天空。
感谢上天,感谢命运,更感谢你,始终在我身边。
中国站、美国站以及法国尼斯GPF的时候,当WH摆出这个终场造型的时候,观众们都情不自禁地起立鼓掌。真的……。是只属于WH的节目,没有谁能像WH这样步调一致,这样同进共退。有冰迷引用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来形容这套节目。
但是现在看来,这未免有点乌鸦嘴地一语成谶了……短节目音乐结束之后,吴晓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直起身来,她生怕自己躺久了会让韩永波的手腕承受不住,刚才捻转上法的时候,就能看见韩永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手腕上的伤,队医蒋学安只给打了夹板大致固定,并没有打封闭针,因为一打,肢体麻痹,很多精细的技术动作将会无法完成。
而且只是大致固定,没敢定死,这么激烈大幅度的节目完成下来,不影响伤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影响程度大小的区别。
她真的很想说:“我们退赛吧!你不能撑了!”
但是她没有说。组队已经十年以上,没有人比吴晓敏更了解韩永波的脾气,这个北方的汉子,在赛场上一向是流血流汗也不愿流泪的,退缩不是他的风格。
而作为搭档的她,也将与他一起,走下去,无论前路如何艰难。
所以,就在吴敬延询问他们能否比下自由滑,要不要退赛的时候,韩永波首先看了一眼吴晓敏,吴晓敏给他回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没问题。”韩永波回答。
吴敬延拍拍他的肩膀,慢慢踱了出去。
看到教练走了,吴晓敏的眼泪才“刷”地漫出了眼眶。
她的手正贴着他的手心啊,就刚刚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手心已经满是汗水,韩永波之前没有汗手的毛病,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只能是伤处还在痛,而且一定是很痛。
韩永波站了起来,弯下腰,轻轻贴着她的面颊,吻了吻她的眼皮,低声喃语道:“别哭啊,一切有我呢。”
吴晓敏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想要恶狠狠地凶一下,却无论如何装不出凶样,反而在韩永波的哄劝下破涕为笑。
最后,出现在赛场上的WH,仍旧如往常一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连央视的解说员都认为:“赛前练习的时候韩永波的手腕受伤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比赛。”
套用《大话西游》的名句,这次四大洲锦标赛,所有人都猜中了开头和结尾,却没有人能够猜中过程。
这套《生死相随》的自由滑从开始,到1分多钟的托举4Li为止,都是非常完美的,无失误无瑕疵,中国冰迷也许已经开始盘算赛后,一定要收藏这套自由滑的高清版本。
就在托举下法的时候,韩永波也许是手打滑,也许是伤势发作——了解前因后果的吴晓敏知道,显然后者可能性更高,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