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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江川带的几对选手仔细想了一遍，尹真对将来的一件事更加确定了——吴敬延退休之后，就是宋江川接班，这不是推测，而是结论。很明显，三大双之后，中国双人滑在国际上拿得出手的选手，除了HZ，都出自宋江川门下。HZ再厉害，经得起TY、QL、YL三对的车轮战么？薛畅门下另外一对选手SF，明显没有HZ、QL当年的潜力。到时候，即使吴敬延不愿意，只要三大双退役，中国双人滑事实上的掌门人，也会是宋江川。
想不到。。。。。。吴敬延与韦头斗了大半辈子，到老了，也许会殊途同归？只可惜，即使宋江川不是孟飞，性格要强硬得多、顽固得多、执着得多，可三大双也不是我们当年那三刀客更不是雷昀施立彬丁羽那仨山寨复制品。
双人这边，真是很有意思，以后可以考虑多走动走动，好戏谁不爱看，反正轮不到我当演员。
然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孟飞。
“司机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打手机没人接。”
“啊，我手机丢办公室了，这不是被大宋弄来翻墙看视频的么？”
孟飞冲宋江川点了下头，就径直拉上尹真往外走：“我那电脑死机了，怎么重启都那样，里面视频都没来得及转出来。。。。。。”电脑坏了他倒不怎么心疼，关键是里面的东西！鲍博这么多年的比赛、训练视频不能没了！
“叫你桌面上放那么多东西。。。。。。”尹真的回答，声音已经是从走廊上传来了。
宋江川当然没拦着——尹真本就是男单那边的人，被他拉过来干活了，现在男单。。。。。。做事的人累得半死不活，比如尹真和孟飞，尹真自不必说，出去编个舞，他是司机兼向导再兼翻译；孟飞除了他自己从小带大的鲍博和李峻林之外，如今易明晶都归他了，女单那边安贞慧有时候也在他那开开小灶；不做事的人闲得骨头都发痒，比如孙廷光，黄子希有孙骏遥管着，他又不管韦方平留下的那几个，每天就到冰场上溜达一圈，看看就成。
哼！
所以，宋江川眼下是真心瞧不上孙骏遥这个总教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名额
ISU举办的大奖赛分为成年组的GP（Grand Prix of Figure Skating）和青少年组的JGP（Junior Grand Prix of Figure Skating），成年组GP名单是赛季之初就定下了，很少改动，一般而言，因为ISU一般会与参赛选手，尤其是名将签订合约，不准随意退赛，不然会受到禁赛处罚。
JGP名单的限制就少很多，变化也就大很多，一直到赛前一周才会报名截止，这就给了各个冰协“排兵布阵”的操纵余地。像美国和日本，在每个正选名额之外，都会把三个替补名额报满，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利用该名额带来的换人便利——多报一个替补也就多交一份资料多交一份报名费罢了，能多让一个/对选手进决赛，这个付出何止划算，简直是赚了。所以对于这两个国家的单人选手来说，第一站成绩不好，往往意味着没有第二站了——冰协的机会，只给实力强同时发挥好的选手。
其他冰协也有类似做法，不过没这么夸张罢了。
按照冰迷的预计，今年JGPF双人的六个名额，有这么几对是稳进的，QL（中国）、TK（俄罗斯）、IB（俄罗斯）。剩下三个就不太确定了，其中第一集团军是ML（俄罗斯）和PL（加拿大），以他们之前国内比赛的表现来说，不出意外应该能进，SF（中国）要和SE（俄罗斯）、SC（俄罗斯）、JC（美国）竞争最后一个名额。
到德国站之前，QL已经有一站冠军（土耳其）在手，虽然德国站有TK和IB参加，但他们只要不跌出前五就稳进JGPF；TK和IB同理，俄罗斯在排兵布阵方面，跟美国是不相上下的。PL和ML是土耳其站的二、三名，下一站必须保证不掉下领奖台，特别是ML，瓦西里耶夫可是犹豫了很久才拆了MM，一旦重组的还不如原来的，这打击可就大了。SE是第一次比JGP，目前拿到了土耳其第四，对他们来说，能进总决赛是好事，不能进也没啥损失的。至于SF，第一站JGP日本站第五，基本宣告出局，以他们国内比赛的表现，中国冰协和冰迷们，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们能进。
现在，摆在俄罗斯冰协面前，就有这样一个问题，最后一站有双人的JGP分站捷克站，派谁好呢？
其中一个名额是ML的没问题，他们是土耳其站的季军，极有可能进决赛，麻烦的是另外一个给谁？SE（希施金娜/埃夫罗斯）还是SC（舒宁娜/西瓦尔）？
之前都是一站第四啊。。。。。。就连分数都相差无几，细看分数组成的话，年长的SC节目内容分高一点，SE因为是才放出来比赛，PCS没有SC高但是TES可观；论背景，SC是彼得罗芙娜的弟子，TD和SG的师弟师妹，SE的教练么……前双人滑全俄冠军、欧锦赛冠军，波波娃和特鲁哈诺夫斯基组合，一对一碰上奥运就悲剧的组合。
无论派谁上，捷克站都将是一场腥风血雨——ML、JC、SF以及SE或者SC，要说绝对实力，都不算非常强大，微妙之处就在于差距太小了。
最后俄罗斯冰协选择了SC。虽然俄罗斯国内颇有争议，但是中国冰迷却十分理解——即使言语不通，也能理解。
然后SF在俄罗斯冰迷中突然变得热乎起来，这种关注，绝非善意，而是别有用心。捷克站参赛组合虽多，有实力上台子的却就只有SC、ML、SF三对，SF实力不足以争夺冠军，多少有点搅局的能耐吧？
抽签之后，SF与SC一样手气很好，分在了第四组出场。
彼得罗芙娜的助手，陪同SC来捷克比赛的丹加塔尔一脸喜色，SF的教练薛畅倒是无所谓，对薛畅来说，SF不是他的工作重心，他的心思，还在国内为GP备战的HZ身上。
我不在，何若晗这小丫头有没有偷嘴乱吃东西？她妈太心疼女儿了，总喜欢给闺女开小灶……他们的双四练得怎么样？探戈跳得怎么样了？今年2站GP，又是全锦赛又是冬运会，明年年初还有什么青年奥运会！这样连轴转真的不要紧吗？
他在走神，SF也在走神，男伴范承英一路就在忙自拍传微博，一直到上冰合乐前手里都抓着手机，再然后，合乐的几个技术动作，全败。
与HZ一样，SF也只会一种三周3T，所以短节目上2Lo，自由滑用2A2T2T，后半段上单跳3T刷分，至少前一站奥地利是这个编排。结果短节目上来的单跳2Lo就摔了，抛3Lo继续摔。在现场观战的俄罗斯冰迷的描述中，SF热身以及比赛都这么糟糕的状态，能看出是因为男伴的心不在焉，并非身体不适——范承英压根就没有进入临战状态。
一直到短节目比完，薛畅都对SF这种情况没怎么上心，之前他带HZ就是这么个放羊法，SF该做的训练都做了，其他时间管那么多干嘛？
再然后，国内的熬夜刷分党惊愕地发现，SF的短节目排在了……第十二名……
从小分表上来看，不但是跳跃和抛跳都摔了，螺旋线、捻转、托举定级全线崩溃，满眼的一级二级，捻转居然还有个B级（最低定级）！
俄罗斯人可以放心了……
而国内冰迷却揪心得要命，这么丢人的名次！就算是绝望组的FD和NJ都没这么悲催过吧！QL第一年出来比JGP也就折腾出了个短节目第九名，因为后外螺旋线没分了导致PCS也跟着掉，但是也就是螺旋线没分了，自由滑还在努力地追，范承英你都比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发推特！还笑得那么没心没肺！
有些急性子的国内冰迷不惜翻墙在范承英的推特下留言，等范承英第二天醒来一看，好家伙，几十条留言私信，大多数是规劝的，比成这样，好歹低调一点，夹着尾巴一点，有激烈一点冰迷干脆质问：你这是来比赛的还是来旅游的？
SF的实力是不怎样，可去年也是世青赛进了前十的，他们这次捷克站短节目发挥，不说跟那会儿比，就是跟自己的上一站比，都差太多了。
就靠你们，别把HZ和QL挣来的名额浪费了，虽然中国冰协一直没有少浪费，但那是习惯性浪费，制度性浪费，都浪费得麻木了，SF这算……从态度上浪费？
本来事情也不算大，SF是还没名气的小选手，也不像HZ当年那样出道就惊艳无比迅速上位，除了中国双人滑的死忠冰迷，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关心。麻烦的是范承英其后的反应——他跟留言的冰迷吵起架来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已经比了，又有什么办法！
这是他的反驳。
在冰迷看了，自然火冒三丈，尤其是当视频出来之后。
国内到底翻墙不容易，所以大多数炮火，都集中到范承英在国内的微博上了。国家队队友、教练、裁判们也是一觉起来，发现范承英微博上一夜之间居然多了好多条留言，而且都相当不客气。当然，最不客气的是范承英自己的那几条，都爆粗口问候人家爹妈了。
这种事自然不等吴敬延发火，薛畅自己就勒令那混小子把几条粗口删得干干净净了：“你们倒好，成绩还没出来，脾气大得很哪！”
范承英忙着删推特，没顾上说话，孙玥还想撒下娇，薛畅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别来这套！你们出来比赛还不到三天，都发了几条了？难怪短节目比这么烂！我看以后真是要没收你们的手机了！”
SF两人齐齐傻眼，薛畅一向是很好说话的，对选手的要求也不似宋江川那般严厉，但是有一条是一样的：言出必行。
“薛老师……我……”
薛畅瞪了始作俑者范承英一眼：“怎么？不服气？大失误的不是你？不务正业的不是你？”
不怕成绩不好，就怕态度不端正——这是薛畅从宋江川那里学到的经验，当年他所在的CX组合即使能力不如HS，也不至于是天壤之别，但是吴敬延明显偏爱HS，就是不喜欢不待见CX，主要就是薛畅自己太“浮”了，花花肠子太多，太喜欢投机取巧。
他眼见SF大有走自己老路的架势，而且程度更甚，能不来个当头棒喝？
SF抗拒，他自然也是能体会的，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范承英又比较爱玩……
所以，薛畅就告诉了他们，自己当年的故事。
HS（黄慧珠/宋江川）、CX（崔旺霞/薛畅）是吴敬延最初带的两对双人组合，吴敬延在这两对组合上花费的心血，绝不在如今三大双之下：为了给黄慧珠配一个好搭档，他不惜上男单那边挖墙脚，可惜没成功。宋江川是试训了好几次才最终被认同的。崔旺霞和薛畅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一开始，吴敬延对他们是一视同仁，几年之后，就渐渐偏向了HS。
“一开始我不明白，后来韦指导给我看了我们的训练录像，你们还不知道吧？单人那边，平时上冰训练都有录像的，录像上，谁在认认真真训练，谁在磨洋工，一目了然。吴指导虽然手里没有摄像机，但是心里有啊。我看了之后，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HS老老实实地练习15分钟（技术练习）或10分钟（成套练习），休息3分钟，CX起头还能这样做，后面就成了滑5分钟休息3分钟——两人嬉笑打闹去了，期间吴敬延叫停过一次，但是时间一长又故态复萌，训练效率跟HS不能比，而且屡教不改，训练效果可想而知。
“论技术，是我比他好，但是我们经常失误，他们即使一开始问题很多，成套都滑不下来，到了赛季末，就基本没怎么失误了。吴指导批评他，他有时候会顶嘴，还会跟教练倔，吵架，但是一旦认错了，以后就坚决不再犯，我呢。。。。。。认错倒是很快，可是后面还会犯。。。。。。你觉得，将来谁的成绩好，还有，换你是教练，你喜欢哪个？”
孙玥和范承英都低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黄宋他们的最好成绩是世锦赛15名，冬奥会17名，别觉得低，这是我们双人滑当时最好的成绩了，十几年前呢！我们。。。。。。比过一次世锦赛，没进自由滑，24名开外，这就是差距。”
一阵静默之后，范承英开口了：“教练，那我们这次。。。。。。”
SF上一站JGP是第五名，而这次短节目落后太多了，恐怕追不回前十名。
“十几名就十几名，谁不是从底下慢慢升起来的，就是千万别学我，一辈子都是十几二十几名。”
与宋江川不同，说起自己当年的伤心事，薛畅居然还能笑上一笑，当然，是带着苦涩的那种笑，只是眼神中，带着对自己选手的信任。
两个孩子表情有几分了悟又有几分迷惑，那头点的非常卖力。
作者有话要说：
☆、学费
与此同时，宋江川也在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