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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1番外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vip2013.11.18正文完结)-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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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瑾泓下不了手的,他下不了手的,那就由下得了手的瑾允来办。

    “夫人,澂夫人来了。”门边,秋虹笑着说道了一句。

    “十娘子来了,快让她进来。”赖云烟把帐册还给了魏瑾荣,脸上也扬起了笑,与他道,“你还是快快忙去吧,没事就别来与我请安了,瞎耽误工夫。”

    魏瑾荣笑着点头,回头见到十娘子进来,不待她请安,便诧异道,“弟媳不是在忙着,怎地这就忙完了?”

    十娘子一听,那脚步顿时便顿住了。

    “胡闹,跟我来。”魏瑾荣皱眉,起身就要带十娘子出去。

    十娘子往后一看,见赖云烟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也没开口挽留,便勉强一笑,朝她福了福,跟了魏瑾荣离去。

    夜间,外面传来了一阵人马大动的声响,赖云烟被惊醒,起身披了件披风,让秋虹与她热点粥进来。

    刚坐定,就见从清晨就不见的魏大人进了门,脸上还有点笑。

    “咦,遇着好事了?”难得见他这么喜形于色,赖云烟诧异了一下。


169
“小左寻着了盐。”挥退了下人;魏瑾泓微笑道。

    “哦?”赖云烟略一挑眉。

    “船工说明日送船试水;没什么大碍,就会按原定时日启程。”魏瑾泓接过赖云烟手中的杯子;入口温热,口齿清凉,便朝她看去。

    “叫高景配的药茶,清热补神,温着喝时最好。”赖云烟淡回了一句。

    魏瑾泓眉心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中写了个字。

    他写完,赖云烟合拢了被魏瑾泓写了个“玖”字的掌心;暂且无言。

    为太子死去的两百余人里,到底也还是只救回了九个。

    虽说她心肠早被打磨成了铁石,但死去的这些人里,每个人她都叫得出名字,他们多数是民间寻来的孤儿,打小为饱腹为她于大江南北奔波,为她卖命半生,终还是成了弃卒。

    她是最能审时度势的人,可再怎么想得开,也还是为她看着长大的小宝,跟随她半生的人耿耿于怀。

    “夫君啊,”这夜入寝,赖云烟的手被人拉入长掌之中,她侧过头,看着魏瑾泓道,“我终是不是心宽之人。”

    原来人想得开,只是没有一直不断地遇到心忿之事,要是逃过一遭又来一遭,再平常的心也会失常。

    “你会没事。”魏瑾泓摸了摸她的头发。

    赖云烟翘了翘嘴角。

    确也是,她只会愈战愈勇,总想当最后躺下的那个。

    **

    一路再行准备到上了船,浩浩荡荡的上百条船一入宽达数百丈的江河,甚是威武。

    因一行的官吏兵士皆为北人,多数不习水性,更从不曾坐过船,遂昏船之人数多。

    这天傍晚,五彩云霞密布江上,不仅让船只犹在仙境,连船上之人都凭添了几许仙气,连趴在船头对着江水的呕吐之姿都不显狼狈了。

    赖云烟站在船头欣赏了一会众生呕吐百相,往前方太子船只还多瞄了几眼——听说太子已经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太子遭罪,说是太医的晕船药方吃了也不管用,赖云烟这个不常给他请安的人这时也不好去献殷勤,连看看人受罪的样儿也不成行。

    更是可惜的是,稍会魏大人还要去给太子献上从她这里得来的晕船药的药方。

    赖云烟本想瞒了,但无奈罗将军也中招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将军说是一天都没吃下过一粒米。

    为不忘恩负义,赖云烟只得把手头准备好的药方送出去,只是岑南王军那边要送,但最先送的该是太子,万事都不能越过这东宫太子去,只能让太了先沾沾罗将军的光。

    “我去了?”近夜行船减缓,魏瑾泓便会在此时去与太子请安,只是得了赖云烟的方子,良心有所不安,在还没走之前走到船头与赖云烟说话。

    “唉,去吧。”赖云烟拍拍胸口,调笑道,“去吧去吧,早送我早安心。”

    若是太子晕船能晕死,她早中晚都给江神爷上香,绝对把江神爷看得比佛祖都重,可惜晕船这症久了也会习惯,太子爷又是个有良医奇药救的精贵命,要死也是死在阴谋动乱中,不可能死在区区昏船上,赖云烟再迫不及待,也只能按捺住了这不想见人好的心。

    她这性子,魏瑾泓再了然不过,见她在仆从中都敢笑,也不敢再招她说话,点了下头就令船工靠近太子的船。

    魏家的小左魏瑾澂本先跟在族兄身边办事,这时见族兄要上太子船,脸色一白。

    赖云烟瞅见,拿帕掩了掩嘴,还不忘假装虚弱地咳嗽两声装病,还没等两船跳板搭上,魏瑾泓还没上太子的船,就对魏瑾澂道,“小左,下去游两圈就可回来与嫂嫂一道用膳了。”

    “嫂嫂……”魏瑾澂作揖,正要寻思词语推托一会,就被他亲哥一脚踹到了空中,他只得在空中转了个圈,一头猛扎扎进了水中。

    他还没进水,魏家这边就有习水性的下人两人进了水中,等着带着澂老爷习水。

    上船两日,第一日被嫂嫂盯着下水,第二日被兄长踢了一屁股,这皆是长者,魏瑾澂敢怒不敢言,只得在水中扑腾着游水,有了更大的刺激,进水就僵硬的他连带那点晕船之感也抛之了脑后了。

    魏瑾荣见威风凛凛的剑神在水里扑腾得像只落水的鸡,站在船边哈哈大笑。

    他难得轻松,但一对上赖云烟看上他的眼,笑容便僵住了。

    “大嫂……”荣老爷勉强朝她一笑。

    “早学早好。”赖云烟语重心长。

    “瑾荣记下了。”魏瑾荣轻咳了一声,也不敢再看堂弟的笑话,掉头走了。

    “世齐……”

    “大伯母,世齐这就下去。”魏世齐与魏世宇魏家人这一行里辈份最小,魏世宇带人先走了陆路,只余他跟着长辈,自然是长辈们说什么他就办什么,赖云烟刚一叫他,他就脱了外袍,穿着里衫衬裤,往空中一跳就往水里扎,惊得魏家那几个会习水的个认连连下水去拉,生怕他呛了水。

    见小孩儿也下水去了,赖云烟嘴边有几许笑意,这时刚到太子船上的魏瑾泓往自家船头看来,见她有几分乐不可支,摇摇头往主舱内走去。

    “你呢?”身边只余得一个魏瑾允,也是个不习水的,赖云烟便问他。

    “入夜再说。”魏瑾允淡然回道。

    赖云烟欺软怕硬,没有意见地点点头,又坐回放在船头的软椅上,看着大江尽头的晖光。

    “嫂嫂曾见过海吗?”魏瑾允站在她身边,问道。

    赖云烟摇摇头,“不曾。”

    就是见过,也是上上辈子的事了,久远得她都记不清海是什么样子。

    走在最前头的船只远远看来就只有一个巴掌大,魏瑾允看着那似能吞噬一切的宽广江面,握剑的手紧了紧。

    自十一岁跟着他父亲上战场第一次杀人过后,这二十来年,他很少如此无力。

    在这往下探不到底,往前不见边际的江水面前,他们这些人站于其前实在过于渺小。

    听说大海比这还要大。

    “您怕吗?”

    赖云烟扭头,诧异地看着气势要比魏瑾泓外露几分的魏瑾允,她看了他绷得紧紧的脸两眼,这时江中的魏瑾澂被仆从托在水面上两手刨着狗刨。

    多数魏家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旦要做何事都是全力以赴,认定了就不会撒手。

    “怕死?肯定怕。但不想死,只能什么都不怕,走到哪步算哪步,尽力了就好。”没了赖家那么多的人让她思虑,赖云烟最近把心思就放在了□魏家人身上,与魏家人说的话,比这近二十来年说的还多,“到时候也会发现,尽力了也就不怕什么死不死了,就你,以前最难时想着怎么过去的,这次也一样想着就是,要是太难了,便想想,你兄长,我,都与你一道,走同样的路,过同样的难关,便是入黄泉路也有个伴,应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魏瑾允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时太子船上过来了人,大太监走过跳板,小步穿过魏家护卫,到了赖云烟面前,“魏夫人,太子千岁请您过去一道用膳。”

    赖云烟顿生欣喜。

    **

    “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赖云烟一进船舱小厅,见着太子就福礼。

    船舱狭窄逼仄,夏日炎热舱内更是不通气,太子又昏船两日多,脸色看着都有些黄,陡然见到赖云烟的狭舱内尤如花开的笑脸,突地愣了一下,“魏夫人这身子好了?”

    “还多亏您赐的药。”赖云烟把功劳毫不犹豫挂太子功劳薄上,又给太子多福了一礼,笑意吟吟地看着太子。

    “坐。”突然见到满脸生机的魏夫人,太子还有一点的不太适应。

    “谢太子。”

    这时魏瑾泓起了身,当着太子的面看着她坐下这才继又坐下,还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见摸着有些冷,轻声道,“刚好些,以后少在外头吹风,热风伤脑。”

    “妾身知晓了,您放心。”赖云烟与他浓情蜜意。

    太子看看他们,拿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魏夫人不晕船?”

    “南边多河,我曾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是坐惯了船的,倒也不晕船。”

    太子点点头,又朝内侍道,“上菜。”

    菜是上了,同时端上来的是太子的汤药,太子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之后,与他们一道用了两碗稀粥。

    稍晚魏瑾泓与赖云烟回去,等魏家人膳后来了主舱议事时,当着魏家人的面说起太子传她去用膳之事,赖云烟对魏瑾泓叹道,“您看,这好人不好当,要是有用还好,要是无用,就说我们不尽心了。”

    这一路来,魏家里外不是人的次数太多,见赖云烟说了这话,魏家几个男人脸纷纷都沉了下来。

    赖云烟又给他们加重了下印象,也没再滥用她这些日子用起来的话事权,退到一边,拿着《识忠》瞧去了。

    这忠君忠国之书,说来还是魏瑾泓为首的士大夫撰写的,内容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具有君子之风的士大夫乍一眼从书中看来确是都挺有追求的。

    只是想得好的人太多,做得到的却太少。

    魏瑾泓倒是想做到,可是上有君疑,左右有同僚觑猜,下有九族性命挂于他身上,他要是不如履薄冰,多给自己寻思好几条退路,就算最后宣朝能逃过一劫,最终下场也好不到哪里。


170
船行半月;不习水性的魏家儿郎泰半学会了游水。

    魏家开了个头;其余几家也效而仿之;只要船速减慢;就有不少旱鸭子扑腾扑腾入水。

    就是魏家的荣老爷仿若称砣,一下水就沉,半月无丝毫进展。

    大船再行半月;岸边风景从荒凉逐渐转为青翠壮观,太子下令靠查看的次数便也多了起来,一直紧拢不松的眉头也轻松了一些。

    “可是到了西海?”底下人心中泛起嘀咕;连白氏也不例外;这日太子下令护卫队上岸后;她与赖云烟道。

    赖云烟坐在船头刺绣,她手上功夫还算可以;只是常年不握针,为了打发时间重新握针,也是练了好几日才找回点手感,这时正格外关注地盯着绣框,听到白氏的话,她颇有点茫茫然地抬头,望了碧波荡漾的江面一眼,道,“我也不知,问瑾荣去。”

    “是。”白氏欠了欠身,安静地退了下去。

    白氏自上了船就服贴了许多,赖云烟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只要不明着给她刺头,她看白氏能有多顺眼就多顺眼。

    本就不带刺,非要亮爪子,真是凭白徒惹是非。

    白氏来见,赖云烟准了,赖十娘来见,她还是给推了。

    船只不大,她坐在窗口还听到赖十娘有些悲伤地在问,“姐姐今个儿还是不见我么?”

    姐姐当然不见,叫主母,叫长嫂,她兴许还会见上一见。

    赖云烟没把赖十娘再当娘家人,赖十娘要是认不清,帮着太子把赖家陪进去还肖想自个儿是赖家人,那么她们这圈子还得一直往下兜。

    **

    京中情况不好,各地造反,自国师开了口戒,人人都想逃一条生路,宣京也不再像头一年那般固若金汤。

    船行再几日,太子那边就得了讯,说已有几路人马跟了过来,而途中更是死伤了数万人,不少人连天山都没上。

    还有异族之人,就是王族,也纷纷西行。

    大陆要沉之事,信的人太多,于是不信的人都信了。

    事态有一些不可控起来,宣京的人也急于知道他们走到哪了。

    太子洋洋洒洒几十页纸,把魏瑾泓写的见闻放一块,让探子回报。

    信鸽,信鹰因路途太远不可靠,大半距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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