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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回应司夫人,由她自行决定,先跟他通个气就好,他也好心中有数。
“嗯,我会应,不是什么大事。”赖云烟轻描淡写,眼睛征询地向他看去。
魏瑾泓又点了头。
赖云烟顿了一会,笑着轻叹了一声,道,“司大人,司夫人,唉……”
他们儿子也在宫中啊,他们虽从寒门已跃为新贵,但论在宫中的暗桩人手,哪及得上魏赖两家。
不定什么时候要求到他们头上来呢。
所以,司夫人那般清冷的性子,以前为着夫君来拜会她,以后为着儿子,也少不了登这府的门。
就不知,会不会因此委屈了她女儿。
“有事你知会我一声。”魏瑾泓这时起身,朝她作揖。
“大人慢走。”他没再有事要说,赖云烟也就没再多问,起身微垂了下头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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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司周氏向前面那清丽的妇人福了一礼,见她笑着眼波微微流转,她身侧的丫环就已过来扶了她。
虽不喜与人相触,但她没有躲避。
为着家中夫君与儿,她需与眼前这位夫人亲近。
她曾见过魏赖氏几次,她是个很分得清谁对她真亲近,或者是刻意拉拢的人,她也见过几位夫君上官的夫人,但只有面前这个人,她拿不准她心中是怎么想她的。
她对她几次都是笑容满面,万般体贴得很,但她老觉着她眼底的笑光总带着寒气,有时她不小心瞥见,总是不寒而粟。
她与夫君说过此事,夫君答了她一句这夫人是赖家之女,言下之意说她肯定是城府至深的,因此司周氏后来几次都对她避而不见,只是逃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有的人时总有一天是需要见的。
“甭客气了,赶快坐。”赖云烟笑着朝那低头不抬的秀气妇人道。
“谢夫人。”
“好些时日未见你了,近来家中可好?”赖云烟笑着问道。
司周氏微抬了下头,但没有看她,嘴里答,“甚好,多谢夫人关怀。”
“司夫人,请喝茶。”春光端上了茶,朝她恭声道。
司周氏朝她微颔了首,抬过茶杯喝了一口,轻轻地放下杯子,等着上座的人说话。
赖云烟没像上几次那样主动说话,司周氏等了一会,心中轻叹了口气,薄唇微抿了一下,半抬起头朝赖云烟歉意地笑了笑,“此次请来,是有事来与夫人致歉的。”
“哦,竟是如此?”赖云烟讶异道,“是所为何事,我怎不知?”
这司夫人虽是个清高的,但赖云烟却还是比较欣赏她,清高是性子,但她能为了家中的人出来交际,拉得下脸低得下腰,这就是个聪明又有所坚持的女人了。
人嘛,清高点无妨,只要会做人,碍不着太多事。
“夫人可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我那小女司笑?”
“你的大女儿么?记得你说过。”赖云烟笑着道。
这司夫人如是来致歉的,不过她没带司笑来道歉,看来,也是个疼女儿,不委屈她的。
是个好娘啊,赖云烟把感叹声掩在了嘴角的笑声里,“上次听你说,长得有几分像你,看来也是个美人胚子。”
“夫人盛赞了。”司周氏垂了下头,顿了一会,就含蓄地道,“前几日,贵公子上门拜访我家老爷时见到了小女,与小女说了几句话,小女不懂事,说了几句不当的话,今日妾身来是给夫人道歉的,还望夫人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能谅她一回。”
她声音很是怯弱,赖云烟听了笑笑,没再去问她那小女说了何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才几岁的小闺女能说什么不当的话?你就别放在心里了。”
“夫人。”司周氏抬头朝她感激一笑,又道,“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明日我府赏陛下赐我家大人的几盆红花,还望夫人到时能过府一赏。”司周氏略带迟疑地道,这魏夫人推了不来,她只能上门拜访了。
现在明面上她夫君要比这没落了下去的两家风光,但实则他们家讨不了一点好处,这魏夫人不来,她只能来请。
“是真有事过不去,”赖云烟淡笑着道,“司夫人既然来了,那我就不瞒你说了,明日是我娘家祖父忌日,我要前去拜祭。”
司周氏当下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向她福礼。
赖云烟让丫环挡住了她,不急不缓地淡笑道,“莫要惊慌,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个平常祭日。”
确实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她要茹素,也赏不了什么红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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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蹲着的冬雨在给赖云烟穿素面的鞋子时,外面的秋虹进来道,“刚刚小公子也回府了。”
“不是在书院吗?”
“三儿说是大公子派人去送了信,小公子一路快马赶了回来。”
赖府那边一大早送了素面过来,不知怎地被大公子知道了,这一知道可好,连小公子也招来了。
这平常祭日是小日子,只是去烧些纸钱就好,但看样子,大公子小公子都是要跟着小姐一道去了。
“唉。”赖云烟今日的心情有些糟蹋,只叹气轻摇了下头,也没再赘言。
“娘,你给我备好素衫了?”魏世朝一进来,就朝赖云烟道。
“冬雨去给你拿去了,有她你担心什么。”赖云烟朝他笑,又问他道,“小公子,是谁给你通风报的信啊?”
“娘说的哪门子的话。”魏世朝不以为然。
待他换了白衫,要与她一道出门时,他朝她问,“你可替我为亲曾外祖父吃了素面了?”
“吃了。”赖云烟点头。
“你就是为着这事才不回的小筑?”
赖云烟笑着摸摸他的头。
踏出门,魏世朝犹豫了一下,顿了顿之后朝他娘小声地又问,“你见过司夫人了?”
“嗯。”赖云烟微笑。
“你说了什么?”
“她是来道歉的,说是她小女对你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赖云烟没打算让他着急。
“没什么不妥的话,司夫人定是多想了!”魏世朝想也不想地摇了头。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急迫的他,心中也涌起了一片感慨。
孩子长大了,都有小儿女的心思了。
他终究不再是她的小娃娃了。
“我知道,你都没有跟娘说过什么,想来也是没有什么,”相比儿子的激动,赖云烟淡定得很,语气也还是跟平常一样平静中还着些许笑意,“所以跟司夫人解释了一下今日不能去她府中赏花的事,司夫人也就回了。”
“如此。”魏世朝松了口气,这时他们已走出了修青院,见父亲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领着他们,也不往他们靠近,魏世朝走了几步,又问他身边的娘,“你见过司夫人的长女吗?”
赖云烟想了想,摇了下头,“未见过。”
司周氏对她保护得很,从不带出来见人,没几个官夫人见过她。
“这样啊……”魏世朝听了失望得很,过了一会有些扭捏地道,“孩儿曾碰巧见过她两次。”
“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可好?”赖云烟讶异问道。
“长得有些像司夫人,脾气甚好,教养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得出来,司大人与司夫人是花了相当大的心思教养她。”魏世朝很是肯定地说,嘴角还有一点点笑。
看着儿子眼睛里的亮光,口气中说及她的喜爱,赖云烟伸手又去摸了下他的头。
“娘……”魏世朝躲了一下,无奈地看着她,“孩儿长大了,你就别老动不动摸我的头了。”
“呵,”赖云烟哑然失笑,“知道了。”
真是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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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家太老爷的这祭日虽说是平常祭日,但对赖家来说还是不算小日子,而能来给他来烧香的,除了男丁,就只有那年长,辈份大的老妇人了。
赖云烟能来,也是因她是赖家的嫡长女,且当家人还是她的兄长。
而魏瑾泓带着儿子跟她一道来,意义就不一样了,赖家的族人对见到魏瑾泓还是很是欣悦的,毕竟这能说明两家的关系还是坚如磐石,对魏瑾泓来说,这也无异于讨好了赖家一族,而对赖云烟来说,魏瑾泓跟着她来也给她长了脸,于魏家也好,于赖家也好,都是再次奠定了她在两家的地位。
请来的法师一番吟唱作法,等法事完毕,纸钱烧尽,已是黄昏了。
他们走后,而这时离太老爷坟墓五里地外的山脚下,只有一处独坟的坟墓处,一个枯瘦如柴的尼姑跪在其前,满脸痛苦地捶打着胸,对天无声地咆哮着。
黑幕这时完全袭卷了大地,天已全黑,也掩去了她那狰狞的脸和疯狂的眼神。
那隐在暗中的探子嘴角冷冷一挑,弓身快步如飞,悄声离开了藏身的树林。
这厢魏瑾泓拒了赖震严前去赖府一叙的邀约,带着魏世朝与赖云烟回府。
赖云烟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没与魏瑾泓与儿子一车,中途她的马车停了下来,听了赖三儿的报,就令他去赖府,再把事情与兄长一说。
虽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但现在萧家死盯着赖家呢,赖画月还真是除不得,暂时只能让她活着,找人盯着她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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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月,司周氏又再上了两次门,赖云烟都是热情周到接待,却不提起要看司笑一眼。
司周氏又是放心又是提心吊胆,回去与司仁一说,司仁与妻子说道,“魏家小公子能看上我儿,魏夫人不一定能看得起,你与她见了多面,应能料出她的一些为人出来。”
这时他抱着,司周氏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想了半晌才摇头道,“她为人处事确是滴水不漏,但三分真七分假,妾身这般的人,根本料不准她心中所思。”
“笑笑之事,你要如何定笃?我都随你们。”她和女儿怎么决定,司仁都无妨,料不准就料不准吧,顺她自己的意就行,别的他来就好。
“依笑笑之意。”司周氏说到这苦笑道,“就是笑笑不喜,但我又不能得罪这魏夫人,生怕她开口提起此事,可她不提,我这心啊又吊着,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司仁安抚地拍了拍她,“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太多,睡吧。”
“唉。”司周氏轻叹了口气,闭上眼道,“这半月我也累了,不想出去了,看看下月吧,要是身子好,再去拜访她一道,越儿在宫中也是不容易,得了赖家公子的相助,这份情,我们不得不还啊。”
可是还,也不能用女儿还,这是她的坚持。
儿子是她的命,女儿也如是。
魏府中半月赖云烟都没有离去,只是搬到了静观院,其中魏世朝回来严肃劝过她两次,赖云烟先是笑他可真是舍得她,但在儿子真是希望她得那安宁,连未来岳母也没想着让她去帮着讨好后,她确实心中还是有几许安慰的。
这时,她也不得不与魏世朝说了实情。
此翻不离去,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魏赖两家,还有任家之事。
“我们这几家里,娘是对三家,对上面都有些知之的人,以后有个什么事,我也好按着你爹和舅父的安排来办,娘是想回小筑,可这当口,那清静确是享不得了。”
所以她与魏瑾泓又做了交易,她候在魏府之中见机行事,而他最后别辜负她的付出,把她该得的那份给他。
她兄长舅父的好,她儿子的也好,该他们得的,魏大人最好都如她的意。
说坦白点,要有凶险,最好是他先死了才能论及到她的家人身上去。
而她已在这几家人的船上,确实是下不来了。
“就是爹存了这心,你要走才好。”魏世朝说这话时口气都有些急躁,“你怎不知孩儿的心呢?”
“娘为人母,为人妹,为□……”赖云烟忍住了摸他脸的冲动,看着他依旧微笑着道,“要是这时候都逃避,我就不是你娘了,你说是不是?”
魏世朝哑然。
她这话一出,他能说什么?说走的是她,说留的是她,说好说坏都是她,他说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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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慧芳的书信中写到了她对司周氏的看法,那就是清高,但擅于自保,这与赖云烟对其的看法不谋而合。
信中祝慧芳问及了她对司家的打算,赖云烟在信中与她说了绝大部份的实话,说她曾有意拉拢,但司周氏与她亲近不来,防心过重的人与她向来打不来交道,如此她也是没打算深交了,至于世朝看上司家之女,这事如他的愿,他要是让她提亲事,她也是定会去提的。
至于司笑,赖云烟也道,如若此女性情肖似其母,那她们以后就当那相敬如宾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