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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听了这话,激动万分,又是“通、通、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待庄守严赶紧跨上一步将他托起,张寻的额头已磕出了血,肿起老高一块。真怜在一边看了,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递给张寻一块用凉水浸过的帕子,似乎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给张师……叔。”张寻听了,忙道:“真怜妹妹,还是依旧叫我张寻哥吧。”说着望望庄守严,怕违反了门规。但庄守严听了却只微微一笑,并未出声。
当晚张寻兴奋异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到学会了黄龙派的精妙武功之后,再去行走江湖,便不会如从前一般受尽屈辱了,而且挟艺四处漂荡或许就能碰到父亲也未可知,那该多好。再学会父亲的绝学,和父亲一起闯荡天下。杀尽所有险恶之人,管尽天下不平之事,这一生又复何求?只是现在与卞胜嵩成了同派之人,当然不能去报那刺“卞”之辱了,又该如何是好?
张寻这般反来覆去地思绪乱飘。一会儿想想过去,一会儿想想未来,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欢喜,直至夜深,才倦极睡去。
第二日清晨,张寻早早地起了床,等待第一次授艺。庄守严见状,赞许道:“只要能够天天坚持苦练,以你的悟性,必将艺有所成。
张寻低头称是。
庄守严又正色道:“帮派有帮派的规矩,我们黄龙派的派规有十禁,十刑,十八律书和十议戒。凡本派中人,必须遵守。”说着,庄守严将这十禁,十刑,十八和十议戒的具体内容对张寻说了一遍,又说道:“若你自问不能遵守,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张寻忙道:“弟子一定遵守本派规矩。”
庄守严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始正式授艺。
黄龙派武功以“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三十六招大破敌拳”和“二十四手泼风剑法”为最高。不过,这后两种武功只是招术,如果没有内功的底子,张寻即便练得再熟,也总是有形无神,威力全无。因此庄守严首先传授张寻“黄龙仙传四十式气功”的口诀。
“人之一身,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千毛孔。故气血一息不运,则壅淤矣,一日不运痿髀矣。故气运则流,精流则神行……何谓一息,即鼻气一出一入之时,须当闭目疑神,一切万缘放下,内想不出,外想不入,心如枯木死灰。舌抵上腭静定片时,然后闭鼻息之气,默想丹田一穴。转过尾闾,上夹为背,辘轳摇动到玉关,上顶门泥丸,将鼻微吸,纳下十二重楼,复入丹田,是为一转。然后极力闭息,进八出三。进用武火,武火者,急忍而不故出也。出用文火。文火者,舒徐而不迫促也。功夫周到,自然百节万神悉皆听命,精气神相容卫,而保命全形矣……”。张寻自小在曲阜的私塾中读书,曲阜为孔儒圣地,学风极盛,私塾中的教学皆采用“童子功”,小小孩子,每日让他背诵《论语》、《孟子》,背不出便用铁戒尺打手掌心。因而每个小孩虽不解《论语》、《孟子》讲了些什么,却都能倒背如流。张寻久历这种“童子功”教学法,背功练得极好,没一刻,便把运气口诀背了下来。
随后庄守严将口诀一字一句地解说了一遍,张寻饱读诗文,理解力极强,再加上庄守严在旁点拨,半日之间,已将练气口诀领悟了八成。
下午,庄守严又传授了运气口诀的辅助功法“西王母蒸脐固基法”,两相一对照,张寻便将“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的基础运气口诀领悟透了。
第三日,庄守严教张寻“仙传四十九式”中的第一式:“李志君抚琴图式”。这“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的与众不同之处,便在于每练一式均需服用不同的药物助功,使得练功效果事半功倍。如练“李志君抚琴图式”需将煅过的绿矾二两,陈皮二两,苍术二两,砂仁三钱,槟榔三钱,人参三钱和一斤枣肉混合在一起煮烂,做成“枣矾丸”,早晚各服一次,每次四十九丸,需以米汤咽之,此日忌鱼,鸡和生冷油腻之物。
由于有庄守严在旁以无上内力帮助其打通关节,又有“枣矾丸”助功,张寻凭着自己的悟性,一日便将“李志君抚琴图式”练通了。该式之下有诗曰:“太极未分浑是阴,一阳动处见天真。阴舒阳惨想符合,大道参参造化深”,便是形容这个功式的妙处的。
第四日张寻学的是“徐神翁存气开关法式”,以苍术、百芷、苻苓、神曲、陈皮、干姜和干草七钱和水煎成的“导气汤”助功。诗曰:“身中若遇发生时,取坎中阳去补离。北门南辰颠倒转,一时一刻立根基。”张寻全神贯注。培元固本,这“徐神翁存气开关法式”也在一日之间顺利通过。
此后“铁拐仙指路式”、“何仙姑九九登天式”、“张紫阳捣鬼式”……等各式气功也都顺利练成。
至张寻开始练功后的第四十九日,庄守严传给他“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的最后一式:“夷降牛望月式”。这一式以人参、枸杞、天麻、远志、甘草、当归、地骨等放入水中煎成“神艺汤”,练功前喝下,以助气血运行。这一日庄守严又以内功帮助张寻收拢四处游走的散气,纳入丹田,又帮助张寻打通了一处玄关,使得这最后一式也顺利练通。
至此,张寻已将“黄龙仙传四十九式”全部练通,气功已有初成。只需以后每日于子时练一个时辰的功,内力使会与日俱增。这时即便使出原先不值一哂的《张氏拳谱》中的“铁牛撞树”、“双风灌耳”这些平常招数,威力也已极大,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自此,张寻气功只在晚上修炼,日间则开始学习“黄龙三十六招大破敌拳”。
庄守严首先教训道:“这套‘三十六招大破敌拳’是我黄龙派祖师爷马朝观所创,乃自兵书《三十六计》中悟出。这套拳法虽说叫做‘三十六招大破敌拳’其实却是一招也没有,是以无招胜有招。若一有固定的招法,看了形式,这套拳法便难以收发自如,变化无穷了。而这‘三十六招’的意思,是指这套拳法共有三十六条拳诀,比如第一条叫‘瞒天过海’。”
张寻一惊,想起当时在松潘自己就在一招之间被卞胜嵩已“瞒天过海”掷飞了出去,于是更加集中精力听庄守严讲解。
“这‘瞒天过海’的拳诀是‘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意思是说认为防备周到的,就容易产生轻敌麻痹的思想。平时看惯了的,就往往不再怀疑了。秘计隐蔽在暴露的事物里,而不是和公开的形式相排斥的,非常公开的事物却往往蕴藏着非常机密的东西。
“比武之时,若使的招数是死的,不会加以变化,那么即便这套拳诀,并不只对‘瞒天过海’这一招有用,而是对所有的拳招都有用。所以我们黄龙派的‘三十六招大破敌拳’是每一招中都有的招,每一招中又都没有任何的招,你可明白?”
张寻隐约似乎有些懂了,便茫然地点点头。庄守严见状,又说道:“比如‘笑里藏刀’这拳诀:‘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是指使敌人相信我方,而安然不动,产生麻痹松懈的思想,我则暗中策划,充分准备以后再作行动,切勿使它发生变化。这是外示柔和而内藏杀机的策略。这样的策略,不仅拳法中有用,在剑法中也是一样有用。因此不管是拳法还是剑法,不管是三十六招还是二十四式,都是一样,只要领悟一招,也就是领悟了全部。否则即便将每一招都练得纯熟,却未领会其中的精髓,那么这套拳法或剑法仍不能算学会。至于领悟了拳招,剑招也便随之迎刃而解,只是稍加变化而已。”
一瞬间,张寻忆起在松潘时他被卞胜嵩一招“笑里藏刀”刺了个“卞”字,后来在黄龙中寺前,卞胜嵩又想在他胸口刺上“卞”字,使的还是那招“笑里藏刀”,这一招前后完全一样,毫无变化。张寻又想起那日卞胜嵩与方胜岳斗剑,两人用的招数他并不认识,但那招刺过他“卞”字的“笑里藏刀”却是永远难忘,看到卞胜嵩在片刻间又用过两次,招式也是一摸一样,没有不同。他突然明白,卞胜嵩并未练通“黄龙仙传四十九式”气功,“三十六招大破敌拳”也是死学死用,根本没有理会拳法精神,以至同样的招式连用几遍。若对方是高手,早就窥见其招式奥妙而反击取胜了。想到此处,张寻只觉卞胜嵩之流不过如此而已,自己已觉其渺小了,不觉心胸为之一爽,朗声道:“师父,弟子领悟了。”
黄龙派的武功近于道家,但却如佛门的禅宗,极强调悟性,武功的精进更讲究“顿悟”。如果练习之人悟性不够,再是努力,也难以抵达一流高手的境界。即便现任黄龙派掌门纪恩杰,虽然用功最苦,练习最勤,只因天资稍嫌不足,也未能全部参透黄龙派武功的精要所在。而张寻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练通了“仙传四十九式”气功,悟到了总领黄龙派武功的关键所在,已展露了他练武的绝佳根基与未来成为一流高手的大家风范。
在张寻对“三十六招大破敌拳”的拳法精要全部领悟纯熟之后,庄守严传授了黄龙派武功的另一样绝招“二十四手泼风剑法”。这套剑法的意旨与“大破敌拳”一样,以无招胜有招,其实剑招无所不在,连风也泼不进去。张寻已彻悟拳法,剑法只不过在拳法上稍加变化,手上增加一柄长剑而已。不出数日,张寻把“二十四手泼风剑法”也已理解通透。至此,黄龙派的武功已尽在张寻胸中,他所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就这样,堪堪半年时光如流云随风飘去。
一日清晨,张寻照例到剑岩下练功。庄守严手捧一个黄布小包,似乎早就在等候了。张寻拜见师父后,听庄守严柔和地说道:“徒儿,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现在你已进入了黄龙派武学的大门,我已不能再教你什么了,此后的修行,全要靠你自己。努力则进,懈怠则退,你可明白?”
张寻正色凛然,恭敬地说道:“弟子明白,弟子一定勤学苦练,不辜负恩师的教诲。”
庄守严点点头,说道:“望你能牢记今天所说的话,也不枉你父亲让我来教你的深意。你现在已过了二十岁,按理应由你父亲来亲传‘亢仓子服气诀’与‘七十二手梅花剑’这两样绝学的,不过他二十余年来无半点消息,也不知是否还会前来。”
庄守严停顿了一下,见张寻陷入沉思,自想到了父亲,就接着说道:“好在我和你父亲曾细细切磋过武功,他胸襟开阔,在和我探究真正的武学之时,将全部所学倾囊相授,所以我也有幸通晓了你父亲的两样绝学。如今我将‘亢仓子服气诀’的口诀记下,将‘七十二手梅花剑’的剑招画成图谱,都在这里。”说着,将手上的黄布包托出。
庄守严又道:“以你的悟性和现在的武功修为,足以读谱自学。这两样武功由你父亲传下,等于他亲自授你一般。”
说到此处,庄守严郑重地双手将黄布包托在胸前命令道:“接谱!”
张寻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整整衣衫,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接过了黄布包。
张寻打开布包,见到两本手写书谱,面上分别写着“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在书名之下,触动心绪,所有的悲欢离合俱涌上心头,一瞬间,泪水泉涌,失声痛哭起来。待他心绪渐渐平静,忽然闪过一个疑问,便问道:“师父,为何我父亲在小箱中放着一本《张氏拳谱》,而与您切磋时却不提起,只与您交流‘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
庄守严道:“那《张氏拳谱》乃你家传,但只是一本平常的江湖拳谱而已。初时你父亲武功也不高,后因有奇遇,学得‘亢仓子服气诀’和‘七十二手梅花剑’,才得以成为一代大侠。个中经过,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你父亲的武功深透高奥,恰好与黄龙派武功有相辅相成之妙。我和他各自学了对方的武功之后,皆觉受益匪浅,对武学的理解也更透了一层。现在你已有了黄龙派武功的根基,学你父亲的武功时,应互为对照,定能事半功倍,早见成效。”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道:“这半年间,你虽然深居九寨沟中,但因为勤练武艺而未离开剑岩半步,着实辜负了这九寨沟的美景。一张一弛,乃武学之道,你也该出去走走了。现在正是深秋,为九寨沟景色最美之时,今天就让真怜陪你去玩玩吧。”
真怜这时又来看张寻练功,听了这话,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叫道:“爷爷真好,爷爷真好。”又拉着张寻的袖子说:“张寻哥哥,这些天看你练功,我冷落了大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