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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毒尊者”撮口轻轻一啸,止住了手下人,他知道只要能解决了怪手书生,其余的根本不成问题。
厅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暂告缓和了下来。
司徒文忽地回头向大厅方向道:“老哥哥,兰姐!这报血仇诛顽凶的事,恕小弟直言,盼勿插手,只请注意家母等的安全即可!”
“天毒尊者”阴恻恻的道:“小鬼!你乘虚毁我天毒总坛,又复血洗我云岭分坛,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中之恨!”
司徒文闷哼一声道:“老魔,告诉你,川东分坛小爷也一并光顾了!”
川东分坛,是天毒门精华所聚之地,自“白骨坳”总坛被毁之后,“天毒尊者”暗中已决定先假川东分坛为发号施令之地,徐图恢复,如若又被对方挑去,定必使“天毒门”成了江湖中的孤魂野鬼,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天毒尊者”闻言之下,险些气煞,咬牙道:“小狗,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你死后定可与枭面狼邓通等见面,一问便知!”
“天毒尊者”登时气结,连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文又道:“老魔,那女魔赵冰心,怎不与你一道,也省得小爷多费一番手脚,如今只有请你先走一步了!”
“天毒尊者”急怒攻心,想不到当年一着之失,留下了这条祸根,眼看“天毒门”数十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咬牙一声冷哼之后,眼中碧芒顿炽,一瞬不瞬的紧紧盯住对方双眼,他已全力施出了“天魔眼”邪功。
司徒文乍睹之下,心神不由一荡,暗道一声:“好厉害,看来这老魔的‘天魔眼’功,比之昔日又精进了不少。”
这种“天魔眼”邪功,如果遇到功力不及自己,或是不明究里的对手,非被夺去心志不可,心志被夺,幻象应念而生,形如痴呆,最后只有听任宰割。
司徒文奇缘迭遇,天赋异秉,已具有百年以上的修为功力,其定力已非常人可比,何况早已成竹在胸。
当下凝神一志,心念归一,俊目中神光湛湛,如两道冷电利剪,逼射而出,与“天毒尊者”互视而不稍瞬。
场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都在欣赏这一幕别开生面的定力决斗,表面上平淡无奇,但却是险恶之极。
只要被“天魔眼”所罩的对方,稍一疏神,后果不堪设想。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天毒尊者”已把“天魔眼功”施展到极限,但对方仍如未觉,双目神光反而更炽。
“天毒尊者”,心中寒气顿冒。
对方的定力,完全出于他想象之外,简直是骇人听闻。
千手神偷以一甲子以上的修为,尚不敢与对方正眼互视,适才司徒夫人等就是在“天魔眼”下被制。
“雪山魔女”等众人,都不由替司徒文捏了一把汗。
“天毒尊者”黔驴技穷,恶念陡起。
只见他身上衣袍,无风自鼓,散发出阵阵香气。
司徒文见对方情状有异,心中才一凛,忽觉一股异香触鼻而,来,呼吸之间,已吸入不少香气,顿成头晕目眩,忙不迭的闭住一口真气,遽然施出“搜穴清脉功”,把吸入的毒气排出体外,眨眼之间,便已回复如初。
一方面是他曾巧眼过整株连根带叶的“九品兰宝”,体内已自然蕴蓄了一种抗毒的力量,同时“玄天秘录”中所载的“搜穴清脉功”神妙无方,所以才能数度中剧毒而夷然无损。
“天毒尊者”见自己以内力鼓动衣袍,散发出去的天下室毒“闻香断魂”,竟然奈何不了对方心中大感骇然,难道对方小小年纪就已达到了金刚不坏之身的境地不成。
司徒文疾首亲仇,早已不耐,大喝一声:
“魔头,小爷今天要你骨化飞灰肉化泥!”
随着这一喝之势,凌厉无前的一连拍出三掌。
这三掌,挟无比的怨毒而发,有如怒海翻波,钱塘潮涌,激起整个院落,尽是劲气涡流。
“天毒尊者”微哼一声,身形闪晃中,也回攻了三单。
三掌之后,双方乍分又合。
转眼之间,掌指齐飞,劲风呼啸,双方各出全力,奋身抢攻,招招指向致命要穴,出手棋是杀着。
一方是志切亲仇,一方是积怨填膺。
这一场龙争虎斗,看得一旁众人胆颤心摇不已。
转眼之间,已斗了五十招,毕竟是司徒文棋高一着,“天毒尊者”已渐落下风,看来最多支持不出百招。
又是三十招过去——
蓦然——
“天毒尊者”涌身暴退五尺。
司徒文心知对方必有厉害杀着施出,但他存心要让对方展尽所能之后,让他死个安心瞑目,所以并未跟踪进击。
不屑已极的道:“老魔,你有什么能为,尽量施为,以免死不瞑目!”
“天毒尊者”半声不吭,两掌缓缓上提,提到平胸之时,顿呈墨黑之色,冒出丝丝腥臭之味。
“天毒法掌!”
司徒文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当下也不敢太过托大,立即功集双掌,把“玄天神功”,提到了十成蓄劲而待。
一声冷哼过处,“天毒尊者”两只乌黑的手掌,已告平胸缓缓推出,如山的潜劲暗流之中,挟着浓烈的腥味!
“天毒法掌”,是“天毒门”传派秘学,常人只消掌风触及皮肤,就得魂游墟墓,其毒可想而知!
厅内请人,除了千手神偷和雪山魔女,知道这掌法的毒辣无匹,而感焦急外,其余的却是懵然未觉。
司徒文的双掌地在此时,猛然劈出。
他自服了“九尾狐内丹”之后,功力又陡增了几乎一倍,这运集十成功劲的一掌,其势足可扫平一座土丘。
放眼武林,能接得下这一掌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一明一暗的商股劲流相接——
“轰!”然巨响之中,司徒文稳立如山,而“天毒尊者”却连退了七八步之遥,身形摇摇欲倒,强忍住不使闷哼出声,但那蒙面的青巾,已被鲜血孺湿了一片。
一记暗劲如山的毒掌,竟被震得反窜而回。
四周天毒门中高手,不由同声哗然惊叫。
司徒文,双掌挥出之后,身形如电,右手两指如钩,跟踪而进,就向对方的蒙面青巾抓去。
“天毒尊者”被对方一掌震退,已然受伤不轻,这时身形尚未立稳,一道育影,又告袭来,总算他功力不弱,急切中横移五尺。
饶他闪身再快,仍逃不出司徒文如电的双钧。
“嗤!”的一声,夹着一声惊呼!
“天毒尊者”的蒙面青巾,竟告抓落,数十年来,江湖中从未出现过的庐山真面,倏呈眼前。
竟然一个面如妇女的白皙无囊中年,左颊之上,有一块铜钱大的青色圆斑,这时白皙之中,已透出死灰之色。
司徒文哈哈一笑,飞身再扑!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天毒门四十余高手,一阵呐喊,剑掌齐施,旋风也似的一拥而上_
这四十多人,都是“天毒门”一时上上之选的好手,在四十多人联手的情况之下,那分气势,确实不可轻视。
无数股劲风,汇成一道汹涌巨流,卷向司徒文。
司徒文掠起的身形,竟被震得落回原地。
在急怒攻心之下,左手拍出一掌,右手两指一曲一伸,两缕白气蒙蒙的指风,脱指而出,齐向人群射出。
当面的人,浪分波裂的朝两边一闪,而两侧的高手,有的用掌,有的用剑,在同一瞬间,夹击而上,迫得司徒文收招变势,双掌电疾也似的一圈一放,向左右猛然劈出,闷哼之声,应掌而起。
就在众人联手拦截司徒文的同时,“天毒尊者”已疾朝厅门扑去,如一头巨鹰般,樱向雪山魔女手中的“金吾剑”。
厅中司徒夫人,公羊蕙兰,司徒倩等三人,这时精神已告恢复,见状之下,作势就要扑出,却为千手神偷所阻。
千手神偷老谋深算,他知道她们三人,武功并无惊人之处,如果出手,反而使小兄弟分神不能专心对敌。
“雪山魔女”见“天毒尊者”舍彼而就此,当然是志在夺回“金吾神剑”,娇斥声中,在身前布起一重金光灿烂的剑幕。
“金吾神剑”断玉切金,“天毒尊者”再狠,也不敢轻樱其锋,何况“雪山魔女”功力比他差不了多少,神剑在手,不啻虎生双翼,“天毒尊者”岂能轻易得手。
院中情势,已然大变。
只见剑光霍霍,掌影如山,劲风激荡如怒海狂涛,一条青色人影,如鬼魅般的飘忽游走在剑芒掌影之中。
惨曝声,闷哼声,暴喝声,此起彼落。
一股股的血箭,当空飞射,又如雨点般洒落在地上,牺落在激斗中的人身上,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庭院。
地上,尸体枕藉。
情状惨烈至极。
然而那些“天毒门”的高手,竟憨不畏死,仍猛攻不休。
但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已失却了初时的凌厉气势。
突然——
司徒文瞥见厅门之前,“天毒尊者”漆黑如墨的双掌,已缓缓上扬,正要向雪山魔女推出。
在“天毒法掌”之下,雪山魔女只有“逃”或“死”两条路。
而雪山魔女此刻,状类痴呆,一动也不动,对当面危机恍如未觉,手中“金吾剑”后果哪堪设想。
千钧系于一发之间——
司徒文不由心中急煞,危机迫在眉睫,已不容他多所考虑,怒哼一声,挟毕生功力,蓦施一招“旋乾转坤”。
玄天绝学,冠盖古今,这一招司徒文以毕生修为内力施出,其威力简直不可度量,足使风云为之变色。
劲气嘶哑中,院子四周的屋瓦,也为之震得“格格!”发响,积尘簌簌而落,一片凄绝人寰的惨号,应势而起。
仅存的二十不到的高手,在这一招之下悉数亡魂。
司徒文连看都不看,快逾电闪的射向厅门。
千手神偷章空妙,这时也发觉了“雪山魔女”情形不对,明知在“天毒法掌”之下自己也无幸理,但义之所在,也不顾生死的疾扑面出,射向“天毒尊者”。
司徒文身在半空——
千手神偷,已飞身扑出——
而“天毒尊者”的“天毒法掌”却已推出。
眼看雪山魔女和千手神偷两人,就将要伤在“天毒法掌”之下。
司徒文情急智生,双掌凌空闪电般劈出一股掌力,把雪山魔女和千手神偷两人,震得倒飞入厅,脱出毒掌范围。
而他的一个身形,却向“天毒尊者”电闪撞去。
“天毒尊者”做梦也估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弄得自己一败涂地,如不乘机脱走,恐怕一条命也得贴上。
心头电转之下,恰当一掌落空,司徒文电疾撞来的电光石火之间,足尖用力一蹬地面,身形疾射而起。
司徒文怒叫一声:“老魔,留下命来!”
蓦在此刻——
厅内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痛哼之声。
司徒文心中大震,身形也随之一窒。
这一窒之间,“天毒尊者”的身影已越屋而逝。
夜空中,隐隐传来一缕无比怨毒的声音道:“司徒小儿,有一天必叫你骨化飞灰,灭门绝嗣。”
厅中都是与他关系至切的人,他焉能不顾,恨得一跺脚,转身掠回厅中,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只见“雪山魔女”花容惨淡,鬓角汗珠密集,双眼紧闭,口中不住的呻吟,倒在母亲的怀里!
司徒文当着母姐等人的面,又不好上前探视,急得直搓手,公羊蕙兰姑娘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泫然欲泣。
半晌,司徒夫人才微笑着向司徒文道:“文儿,李姑娘恐是身体劳顿过度,动了胎气,我看不打紧,已经令人到前镇请医生去了!”
司徒文不由羞得使面发烧,直红到耳根,这不是明显着告诉人,他已与雪山魔女有了不寻常的关系。
他本来想把他与雪山魔女之间的事,婉转的说与母亲知道规在,可就开不了口了,只站着发怔。
千手神愉见他的窘状,嘻嘻一笑道:“小兄弟,兰姐儿在等你的解药,已望眼欲穿了呢!”
司徒文才如梦方醒般“哦!”了一声。
抢前两步,双膝朝上一跪,道:“孩儿参见母亲,请恕孩儿不能晨昏侍奉之罪!”
无双女侠关淑珍无限慈祥的抚着司徒文的头道:“孩儿为了血海深仇,万里奔波,何罪之有!起来吧!”
司徒文称谢起立,忙又见过姐姐司徒倩,然后从怀里取出求自巫山“鬼手医圣”的“哑毒”解药,笑吟吟的上前,递与公羊蕙兰道:“兰妹,累你久等,受了这么多时日的苦,这是解药,服一粒已经足够,你现在就服下吧!”
蕙兰姑娘面色稍霁,伸手接过,倒出一位服了。
果然灵丹妙药,不同凡响,半盏茶的时间,公羊蕙兰姑娘居然能开口说话,叫了一声:
“文哥!”
这时,“雪山魔女”已由他的母亲陪同,移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