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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神偷虽明知司徒文决不是这样的人,这内中大有蹊跷但他目前却无法解说清楚,惨然一笑之后,徐徐道:“我章空妙行年八十,活也活得腻了,我自问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人,小兄弟,你只管下手吧!”
说完,缓缓闭上双目!
司徒文这时,已横定了心,厉声道:“你真的不肯说出假冒我名之人的行踪?”
千手神偷闭目不答,微微一摇头。
司徒文恨恨的哼了一声,飘进一丈,右掌倏然上扬。
眼看一幕凄绝人寰的惨剧就要展开。
千手神偷章空妙难逃司徒文一掌之厄。
突然——
微风飒然中,面前飘落两条人影。
司徒文俊目扫处,心里不由一震,又是那两个冤魂不散的玄衣绝色少女,不知她俩苦苦追踪自己,为了什么?
两个绝色玄衣少女,冷眼一瞥司徒文之后,相互一笑道:“妹妹!这叫做错把冯京当马凉!”
“姐姐!这白发老公公怪可怜的!”
那年长的一个面露不屑之色道:“这人家可是自愿呢!”
“姐姐,如此一来,那左手中指少一截的,可称了心了!”
司徒文心头猛然一震,“那左手中指天残的,不正是指的‘千面人妖’,莫非那对我下毒手的又是恶魔的化身?”
想到此处,举起的右掌,不自觉的缓缓放下。
千手神偷这时却缓缓睁开眼来,惊奇的看着这两个少女,话中之意,似乎她俩探悉个中底蕴。
司徒文不由把一双俊目移向这两个神秘的少女,傲然道:“两位有何根据说出这样的话?”
那年长的少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年较幼的少女,似乎要憨直些,娇声道:“那天如果我们出手稍慢一刻的话,哼!你的背上将不只是一个中指短一截的掌印,你还会活到……”
“妹妹!咱们走吧!找个隐蔽的地方看热闹!”
这句话使司徒文心头猛地一震,不知她们更要看什么热闹?
格格娇笑声中,两个神秘的少女,已捷逾电闪的连袂驰去。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
司徒文心头电转,细细回溯那日被袭的情景:那天在乱葬坟场之中,一条青影破空飞去,他怀疑那青色人影就是假怪手书生,疾起追踪,身形才一个起落,千手神偷蓦然现身,他只好暂时放弃追踪那人影。
他只觉得老哥哥的神色形态似乎不大对劲,还未及转其他念头,就被一掌震飞,昏死过去……
是了!“千面人妖”既能化身千百,为何不能假冒着哥哥而对自己下毒手,难怪那日的老哥哥不敢开口,原来是怕行藏败露。
千手神偷章空妙,怔怔的看着司徒文变幻不已的脸色。
司徒文明白了真相之后,一股愧疚之念,泪然面生,由于一时的不查,险些使老哥哥命丧掌下。
如果不是那两个神秘少女及时前来点破,他将做出遗憾终生的行为,顿时之间,冒出一身冷汗。
愧侮交加之中,突地朝千手神偷面前一跪,悲声道:“老哥哥,小兄弟一时不查,险些误伤了老哥哥,岂非日死莫赎,抱憾终生,请老哥哥……”
千手神偷章空妙,面容豁然开朗,疾步上前扶起司徒文,咧嘴嘻嘻一笑之后,面色又变为严肃,道:“小兄弟,错不在你,这挡子事,再也休要提了,你且把经过的详情,向我老哥哥一述,也许能揣测出些端倪!”
司徒文这时,心中对于那两个神秘的少女,感激万分,她们挽回了几将形成的残酷悲剧。对于老哥哥则是无限愧疚。
他正想开口叙说事实的经过……
蓦然——
山边水涯,隐秘之处,无数人影,纷纷现身,向司徒文立身的地方缓缓欺来,为数竟不下百人之多。
一个个面罩寒霜,目含怨毒。
司徒文愣愣的看着这些向他围来的人影,不知所云。
千手神偷不禁老脸失色,激动的向司徒文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文茫然的一摇头:“不知道!”
“我看这些人来意不善,恐怕全是冲着小兄弟你来的!”
这些日来的诡谲遭遇,使司徒文变的急躁不已,当下俊面倏寒,冷眼看着这些欺近来的人群,恨声道:“老哥哥,少时不必管,全由小兄弟我一人应付!”
“噫!穷家帮众,长江水路三十八寨寨主一个不少,金佛山‘慈云师太’,‘残神毒胆’宇文雄……”
千手神偷章空妙在哺哺地数点着来人。
司徒文一听老哥哥口中说出的人名,参以近日来江湖上的传闻,知道又是那冒名的怪手书生为他招来的。
他恨得一双星目之中,似要喷出人来!
他并不是惧怕眼前这些现身的人物,而是觉得非常为难,他自己问自己,应不应该出手?眼看又是不了之局!
事实非常显明,那假冒怪手书生之名行凶的人,居心险恶至极,目的要借众人的手,毁去司徒文。
但——这冒名的人,到底是谁呢?
司徒文苦思冥索,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一个面貌和他相似而武功高绝的人,这宁非怪事?
这歹徒何以不敢当面与他一拼,而要假手他人?
干手神偷看着愈来愈近的人群,焦灼的道:“小兄弟,你当真毫不知情?”
“有人假冒我名行凶!”
“哦!……”
“老哥哥,我想请你退出场外!”
“小兄弟,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可妄造杀孽!”
“这个我理会得!”
“这些人当中,那老尼姑‘慈云师太’和‘残神毒胆’身手不俗,是两个劲敌,你得特别当心!”
司徒文豪气冲霄的道:“如果他们不肯讲理,我只有勉力以赴!”
现身的群豪,这时已停身五丈之外,围成一个圆圈。
“小兄弟,那老尼姑和残神毒胆,与我有一面之识,你且先沉住气,让我先把他们的来意弄清,希望能化干戈……”
“阿弥陀佛!请怪手书生小施主答话!”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面罩寒霜,手持一串素珠,越众而出。
千手神偷用手轻轻一扯司徒文,示意要他且先沉住气,抢步而出,迎向那老尼姑,嘻嘻一笑道:“师太别来无恙?”
“咦!章施主何以也在此地现身!莫与那怪手……”
慈云师太白眉一掀,两道冷电般的寒芒,扫向司徒文。
千手神愉一收嘻嘻哈哈之容,神态肃然的道:“师太此来是为了何……”
“贫尼自皈依我佛之后,谨守三皈五戒,自谓已跳出十丈红尘,却不料两个徒儿竟然丧命怪手书生铁笛之下……”
“所以师太只好重履红尘,不惜再破杀戒!”
“事逼处此,不得不然!”
千手神偷正待答言,一阵如雷鸣似的声音突告传来。
“章前辈,数十年不见,您老风采如昔!”
随着这轰雷般的话声,走出一个高大狞猛的老者,年约五十余岁,手中一对鹅卵大的铁胆,搓得哗哗直响。
“咦!字文老弟,幸会,今天的来意,可否为……”
“哼!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是一个目标,向残狠毒辣的手书生,讨还公道,章前辈莫要为他……”
“两位可否听我老偷儿一句话?”
“请讲!”
“这些凶杀事件,我章空妙以头颅作赌,决不是眼前我这小兄弟所为,而是另外有人冒名嫁祸!”
“阿弥陀佛!佛家戒妄语,章施主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若非怪手书生这等身手,决造不出如此惊人的杀孽!”
“章前辈名高德重,我残神毒胆敢不遵命,但此事非同小可,总舵被挑,岂不等干砸碎我的名牌!”
千手神偷心中虽然明知司徒文所言不虚,但自己却又无法提出有力佐证,证明司徒文的无辜,急的抓耳挠腮,一时之间,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文在一旁暗自忖道:“看来今天的情势,解说也是徒然,众人各怀怨毒而来,岂会因三言两语便退去!”
心念动处,剑眉一扬,欺身上前数步,朗声道:“各位今天既然是专门为了在下而来,一切在下接着就是,如果各位信得过适才我章老哥哥所说的话,在下诚恳的希望不演流血惨剧,一个月之内,我司徒文还众位个明白!”
首先川中黑道盟主“残神毒胆”宇文雄虎吼道:“小子,别图狡赖,大丈夫敢作敢当,既敢妄逞凶顽于前,现在又何必打退堂鼓,今天你不还出公道……”
司徒文俊面一变,扬声道:“在下被冤莫白,不惜委曲以求全,在真相未明之前,希望各位能冷静三思,以免造成更大的血劫!”
慈云师太白眉一挑,沉声道:“小施主,是则是,非则非,今天恐怕由不得你了!”
紧接着四周人群一阵骚动,喝骂之声,乱成一片:“小鬼,你今天插翅难逃,”
“任你舌泛莲花,也是枉然,血债只有血偿!”
“怪手书生,你认命了吧。”
“小子,你以为江湖无人了,任由你胡作非为!”
……
场中空气,顿呈紧张!
四周群雄,蠢蠢欲动!
千手神偷急得吹胡瞪眼,颤声向司徒文道:“小兄弟,你最好是立即离开去追觅这冒名贾祸的凶徒,这里的事,你就交给我老哥哥吧!谅来他们……”
司徒文如果想走,那是易如反掌,但他能不顾自己的名誉而脱走吗?虽然事情终有水落石出之日,但他岂肯如此。
当下激动的向千手神偷道:“老哥哥,请你静立旁观,千万别卷入这场是非!”
“小兄弟,我老哥哥活都活腻了,还顾及什么?”
蓦然——
两条白色人影,电射入场。
一看,竟是两个二十不到的少年男女,身上穿着孝服,身形才定,分别向慈云师太及残神毒胆见一礼,悲声道:“先父川西大豪东方庆忌,生平任侠作义,想不到遽尔横遭惨死,请两位老前辈暂且退后,成全我兄妹之志!”
两个身着孝服的少年男女,倏地转身,双双目眦欲裂的瞪视着司徒文,其中那女的娇声喝道:“二贼,家父与你何怨何仇,竟尔遽下毒手?”
那少年跟着悲声斥道:“司徒文,我东方明文,恨不能食你之肉,寝你之皮!”
慈云师太与残神毒胆,不由皱眉微退。
千手神愉一生计智超人,这时也傻了眼了。
司徒文有苦说不出,咬紧牙关,半声不吭。
“呛嘟!”一声,东方兄妹已各掣长剑在手。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刻——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喧嚷。
众人转目望处,只见三十余个老少不等的人物,倏地一涌而出,成扇形展开,停身两丈之处。
居中一个老者,手托一个白木大盘,盘中却放着一个神主牌,和一柄金光灿烂的钩形兵刃。
千手神偷不由脱口悄悄向司徒文道:“长江水路三十八寨寨主,要为他们的总舵主‘铁指金钩’吴霸天复仇,既然捧出吴霸天神牌和其遗留的独门兵刃金钩,看来他们是要下决心死拼了!”
司徒文茫然的一点头,心中紊乱已极。
三十八寨主,齐齐转身面对居中的神牌曲膝一拜,然后转身齐齐向司徒文怒目而视,那气势可真是骇人至极。
场中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这些人都是为了报仇雪恨而来,怨毒至深,而司徒文却是含冤莫白,被人硬栽为凶手。
以当前情势而论,场中这近百的高手,声势虽然骇人,但司徒文并无所惧,以他的凌今盖古的身手,应付绰有余裕。
他最担忧的是该否出手的问题,出手难免就要伤人。
在彼此俱是无辜的情况下,他实在不忍心再造杀劫。
但——事实允许他这样做吗?
东方明文兄妹,志切父仇,恐怕被人占去头筹,双双长剑一晃,剑尖幻成五朵工整的梅花,就要出手。
司徒文不由感到微微一窒,心里暗叫道:“梅花剑!”
“梅花剑”上古绝学,每出一招,必含五式,端的凌厉狠辣异常,想不到这绝响的传闻中的绝学,竟出现兄妹二人身上。
那少女面如秋霜,眼含怨毒,娇喝道:“恶魔,你记清楚了,姑娘我叫东方明珠,今天我兄妹要为父复仇,现在亮出你的兵刃!”
司徒文苦笑一声道:“姑娘,是否肯听在下一言?”
“要你亮出兵刃!”
“在下空手奉陪!”
东方明文接口厉声吼道:“不行,家父丧命在你铁笛之下,我兄妹必须从铁笛之上讨还公道,不必多言,亮出你的铁笛吧!
司徒文在对方一再相逼之下,怒意顿生,缓缓自怀中掣出铁笛,信手一挥,鸣的一声怪啸,破空而起。
场中众人,脸色为之一变。
这支乌光闪亮的铁笛,曾是震撼当今武林之物,众人虽然怀着满腔热血而来,但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