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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一招之势,吸得去势尽失,惊叫声中,随即落回地面。
司徒文一抬手之后,略不稍停,刷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图到那左面的少女头前,顺手挥出一道如山劲气,那少女被卷得凌空两个倒翻,才落实地上。
司徒文以匪夷所思的身手,阻止了两个少女不同路线的身形之后,也泻落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电光石人之间完成。
两个少女,为之花容惨变!
这种身手,如非亲身经历,决难置信。
两个少女在先后落地之后,知道无法脱出司徒文的掌握,互相一点头,径朝谷内射去,快得有如陨星飞矢。
这一着大大出乎司徒文的意外,两个少女竟然射向谷内!
司徒文被这意外的突变,惊得一愣,欲待阻止,已是不及!
心中暗叫道:“完了,她俩非葬身沙中不可!”
但,事实却大谬不然——
两个少女落足沙中,竟然平安无事!
司徒文不由为之张口结舌,惊诧莫名。
“怪手书生,你自恃功力,要想入这死亡之谷,恐怕今生体想,失陪了,你慢慢的再考虑上几日吧!”
那年长的少女,回头说了这几句话之后,双双踏沙纵跃而去!
司徒文不由恍然而悟道:‘怪不得这两个少女三番两次的在自己面前现身,原来也是死亡谷中人,她们口里的师父,自然是死亡谷主无疑!”
他怔怔的注视着那片黄沙之谷,恨哼一声,下意识的扬掌就向方才那两个女子落脚的位置劈去,黄沙飞扬中,竟然现出了一段石梁。
他不由雀跃起来,喃喃自语道:“好呀!原来这浮沙之下,还有一道石梁托足,怪不得谷中人来去自如,这下可被自己误打误控的发现了这个无数年代以来,武林中无人知晓的秘密!”
身形一起,就向那段石梁泻落!
梁宽仅盈尺,被一层浮沙掩住,若不是司徒文下意识的挥出了这一掌,决无法发现这个秘密!
身形落实之处,试探着向前移去,刚刚挪得一丈……
突然——
一脚踏空,那沙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人硬往下拉,不由心胆俱寒。
幸而司徒文尚有一脚停在石梁之上,忙不迭的以全身功劲,往回抽腿,总算他功力超凡,撤回了腿,但已冷汗遍体了。
司徒文再度立稳身形,定了一下心神之后,筹思着下一步的行动。
原来这石梁长仅一丈,一丈之外,又是那陷人的黄沙。
思忖有顷之后,决定仍以前法探道而行,漫无目的的向前连挥数掌,果然发现右前方三丈之处,又露出一段石梁!
于是——
他不断的挥掌,人也一段一段的前移。
顺着谷形向左一弯,距离沙谷边缘,已不足二十丈!但他又耗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由谷内平望,发现谷边峰脚的光岩上,现出一个丈许方圆的洞口!
司徒文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心里忖道:“这死亡之谷,由谷口起到谷底止,都是陷人的死沙,连半个人影半间房屋都看不到,莫非谷中人栖身之处,就在洞中?”
又想道:“管它,既来之,则安之!”
心念动处,略不迟疑,身形陡然射起,凌空一个盘旋,有如一只钻天神鹰,斜斜向洞口飘去,点尘不惊的泻落洞口。
二十丈远近的距离,被他一口气飞越而过,这种功力,的确武林罕见。
司徒文停身洞口,向内一望,洞径在五丈之外,突然折回左方,任什么也看不出来,使他奇诧的是,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听不到半丝声音。
他分明看见有人入谷,这证明谷中绝对有人。
但他已越过流沙而趋谷底洞口,却不见分毫动静,实在费解。
难道死亡谷中人并不在这洞中,另有隐秘居处?
这一点,只有进洞一探,才知分晓!
他的一颗心,顿时紧张起来,他不唯可以立即解会心中的几件疑案,同时,他已到了武林中人从未涉过的恐怖而神秘的地点——死亡之谷。
只要见到谷中人,他不但可得回“幽冥真经”,同时也可得知那假冒自己之名的人是谁,和“天毒尊者”的下落!
另外,外祖父交给自己的那枚汉玉指环,也许又是一件秘辛。
想到汉玉戒指,不由下意识的朝左手一看,忖道:“这死亡谷主,不知是怎样的一个怪物,我且先不出示戒指,待自己的事了后,再拿出来不迟,对方是否外祖父魔笛摧心意料中的人,是否认识这戒指还不一定哩!”
心念中,把戒指取下,放入怀中,如鬼魅的就向洞中,飘进,不带任何声息。
进洞未及五丈,忽见转角的洞壁之上,贴着一个人,不由心中一紧,忙不迭的朝后退闪三尺,蓄势戒备!
奇怪!那紧贴在洞壁上的人,既未出声,也无任何动静!
定睛一看之下,不由头皮发炸,全身毛发逆立,几乎惊叫出声!
原来那紧贴在洞壁之上的,哪里是什么人,竟然是一张人皮,钉在洞壁之上,血迹未干,腥味刺鼻,显然是新剥下不久!
这一发现,使司徒文确定了死亡谷主,必在此洞之中,同时,以这张人皮的情形看来,这“死亡谷主”必是一个残毒无伦的魔头。
于是——
心中升起了另一个念头,他要借机扫荡死亡谷,为武林除害。
司徒文又前行几步,仔细审视那张人皮,顿时俊面透煞,眼暴棱芒。
那张人皮,赫然是“千面人妖”。
当初司徒文擒获“千面人妖”,本意要从他身上着落出“天毒尊者”和“假怪手书生”
的下落,而“死亡谷”中的两个黑衣人却声言“死亡谷主”和“千面人妖”之间,有一段过节,须亲自了断,“千面人妖”暂由黑衣人带回,俟司徒文赴一月之约时,以公布冒名的怪手书生和“天毒尊者”的行踪为交换条件!
不料,“千面人妖”已遭剥皮,岂不是断了线索!
司徒文焉能不急,又焉能不气!
循着洞势,向左一拐,洞径忽然开扩起来,足有四支方圆,每隔五丈,洞顶就镶嵌着一粒碧绿色的珠子,射出淡淡的惨绿之光,使洞中充满了神秘恐怖的色彩,令人有如置身鬼域之感!
奇怪的是竟然不见半个人现身!
三转两折之后,忽听隐隐传来一阵人语之声。
司徒文立即止住身形,摒息倾耳而听。
只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师父,那小子狂做得紧,竟然不肯让我们接引,而且武功的确高的出奇……”
以下听不大真切!
司徒文心中一动道:“这不是分明指着我说吗?”
心念之中,又向前移了一段,洞内的话音,竟明朗了许多——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凭你两个,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师父,不信您等会就知道。”
“嗯!还是你两个再出谷去,好好把他接进来吧,他再在谷外呆上几天,也进不了这死亡之谷。”
“可是师父,他不听人解说哩!”
“你现在一个人去,就告诉他实话吧,说是奉我之命前来接引,否则那娃儿一时任性,陷落沙中,为师的一番心血又白花了!”
“谨遵师父令谕!”
司徒文知道马上就要有人出来,当下前飘两支,气纳丹田,朗声道:“怪手书生司徒文敬赴贵谷之约!”
洞壁回声,嗡嗡震耳。
洞内传来几声惊“咦!”之声,接着一个声音道:“娃儿,进来。”
司徒文豪气冲霄的大步向里入进,一转之后,景色大变——
只见洞势豁然开朗,迎面是一间布置得美伦美美的广大石室,四面小石室,约莫也有十来间,但一眼不能看尽。
迎面的石室中,正中一张绣帷的长案之后,端坐着一个黑纱蒙面人,想来必是“死亡谷”之主,两旁雁翅般排列着不下四十人之众,但均以黑布从头到脚包裹,只露两眼在外,和在谷外所见的装束一般无二。
惨绿的珠光,再配上这一群鬼魅也似的人物,的确令人不寒而栗。
司徒文面上带着一丝傲然的笑,儒衫飘飘,径向石室中跨进。
面对居中的那黑纱蒙面人道:“阁下敢就是死亡谷主?”
“嗯!”
司徒文长长一揖道:“在下司徒文,前来赴贵谷一月之约!”
黑纱蒙面人轻轻的喊了一声:“看座!”
立即有一个座下弟子,搬来一只大师椅,放在司徒文之前。
“请坐!”
“在下谢坐!”司徒文说着,随坐了下来!
这时,所有几十只眼睛,都注定在这俊美绝伦,功深不可测的怪手书生身上。
司徒文几句简短的对话中,断定了“死亡谷”主是一个女人。
“娃儿,你是怎么进得了这死亡谷的?”
这一声娃儿,叫得司徒文很不乐意,心想:“你托大叫我娃儿,我可不会称呼你前辈,反正今天之会,是敌是友不知道。”
同时,一个先入之见,使司徒文认定这“死亡谷主”是一个残毒的魔头。
当下毫不为意的答道:“只要有人能到的地方,难不倒在下!”
这句狂傲至极的话,使“死亡谷主”身躯为之一震。
“哈哈,娃儿,想是你在本谷弟子入谷之际,看出了破绽,但人我‘死亡谷’者,你是第一人,不过,我提醒你,入谷容易,出谷可就不简单了!”
司徒文微微一震之后,冷冷的道:“未见得!”
“哼!好一个未见得!”
“在下今日践约,有三件事向谷主请教!”
“哪三件事,你说说看!”
“第一件,在下受友人之托,要代寻回‘幽冥真经’予以毁去,以免使这歹毒阴功贻祸江湖,而‘幽冥真经’,已落入贵谷中人之手!”
“这简单,还你就是,本谷还不稀罕这邪经!”
司徒文想不到对方竟然这样好说话,一口答应,当下紧追一句道:“那就请立即交还在下?”
“死亡谷主”随手从案桌之上,拿起一个小布包,掷了过去,道:“拿去!”
司徒文一手接住,打开拣视一番,证明无讹,双掌一搓,这部引得魔道中人垂涎不已的“幽冥真经”立成苗粉。
“死亡谷主”又开口道:“第二件是什么?”
“在下第一次碰到贵谷中人,曾揭去她俩的面纱,据说贵谷规例,凡谷中弟子,被人揭露真面目者死,是否确有其事?”
“不错!”
司徒文不由俊面变色道:“这两人已被谷主按规处死?”
“这是本谷的事,你无庸过问!”
“事缘在下而起,而且也太无人道,在下不能不问!”
“哈哈娃儿,你想管本谷的私事?”
“站在侠义道的立场,只知为所当为!”
“死亡谷主”一顿之后道:“这两个门人尚在囚禁之中,此事等会再议,你且说第三件事看!”
“第三件事‘千面人妖’是在下擒获,要从他身上追查有关在下仇家的线索,而他竟然已惨遭剥皮,这件事曾得贵门下允许,在下赴贵谷之约时相告,作为交换条件,谷主对此有何高见?”
说完,面上微现怒容,瞪视着“死亡谷主”。
座前分两行站立的近四十个死亡谷门人,一个个犹如泥塑木雕,不言不动,只有从他们的眼神里,才可看出他们的心情变化。
“死亡谷主”似乎非常激动,半晌之后才道:“这件事也简单至极,本谷门下早已了然于胸,假冒你名的人,就是‘天毒尊者’,‘天毒尊者’如此作,完全得力于‘千面人妖’的易容术!”
司徒文一听之下,不由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俊面之上,浮漾着骇人杀气,他恨自己糊涂,从许多迹象上来判断,自己早该猜想得出个中的因由。
这真是仇上加仇,恨上加恨!
他恨不得立时找到“天毒尊者”把他挫骨扬灰!
“娃儿!你对本谷主的答复认为满意吗?”
“嗯!”
“那现在轮到本谷主问话了!”
“请讲!”
“令师是否‘魔笛摧心’关任侠?”
“不错!”
“你今年多大年纪?”
“不足二十!”
“哈哈,娃儿,魔笛摧心二十五年之前,就已死在洞宫山的绝谷之中,你是何时拜的师,你所持的‘坎离铁笛”又自何而来?”
司徒文不由强拗之性大发,冷笑一声道:“这与谷主有何关系?”
“哼,娃儿,你今天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哼……”
“怎样?”
“你出不了死亡之谷!”
司徒文一阵哈哈大笑道:“在下也有一个相等的要求!”
“你说!”
“请谷主揭去面纱,展露真面目!”
“死亡谷主”突然仰首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含着一种无比凄惨怨毒的意味,刺耳已极,这哪里是笑,简直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