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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人起来吧。”万俟明风转身看了几人一眼,见几人将脸上的笑容憋下去。抬手虚扶一下齐云亮,抬脚往院内走去。
思阳镇乃边陲小城,县衙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有一个院子,但成人肩膀高的墙头实在是防好人不防坏人。不过貌似也没有人胆大到去县衙偷东西
众人一道来到内院,齐云亮请万俟明风和三将领坐下,忙让人上茶。白溪樊因为无官无职,作为万俟明风的贴身士兵只能站到他身后看着众人喝茶解渴,而自己只能咂咂嘴安慰自己。
万俟明风心挂京城被自家母后带走的张岳,所以不想多讲什么客套话。喝了几口茶后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桌案上,抬眸看看向圆滚滚的齐云亮,开口问道:“齐大人,迟月公主的案子可曾有什么发现?公主和随行人的尸首停放在何处?”
“回二皇子的话,尸体现停放在义庄,下官派了人把手。命案发生后,下官也去查过,现场很是混乱,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恩,那就有劳齐大人陪我们走一趟义庄了。”说着,万俟明风从椅子上站起身,起身往外走去。齐云亮应了一声,忙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迟月公主陪嫁过来的人一共有两百一十八名,如今尸身全部停放在义庄中。因义庄太小,尸体停放不下,齐云亮只得命人在外面搭了几个棚子勉强将人放进去。距离出事已经将近半月,虽然齐云亮让人对尸体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仍有轻度的腐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儿。
白溪樊见过的活人不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死人。虽然没有吓得双腿发软,但也结结实实变了脸色。知道不是畏缩的时候,白溪樊握了握拳头跟着随着众人走进了义庄。
齐云亮命人打开盛着迟月公主尸身的棺木,一股同先前一般的尸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先前的那般冲击已过,此时众人倒也都有些适应了,见棺木一点一点的揭开都慢慢围了上去。
白溪樊当然也在其中,毕竟这女人可是差点嫁给万俟明风的,虽然不幸香消玉殒,但好歹也看看他这个还没上位成功的‘情敌’长什么样子。然只看了一眼,白溪樊心里便忍不住骂了出来。
白溪樊骂人的原因,并不是说凶手杀人的手法有多凶残,而是因为这位迟月公主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十三四岁在白溪樊眼中还是个孩子,就算这个时代这些人都早熟,可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下如此重手,诅咒他遭天谴也不过分。
看躺在棺木中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表情满是恐惧的小女孩儿,白溪樊忍不住皱起眉头,将头别到一边。万俟明风在看到迟月公主的尸体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挥手让人合上棺木,随即带着走出义庄,直奔出事地点奔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纵马来到一处山谷内。自从出事后,这条路已经被封了,此时现场可以说还保持着原样,地上凌乱的痕迹加上已经干了的片片血迹,白溪樊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
站在山谷中央,环视着周围陡峭的山壁,白溪樊慢慢闭上眼睛耳畔隐隐听到当时的杀伐之声,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幅幅模糊不清的画面。一个身穿华服的小女孩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手脚并用一步步向后退,但最终被人一刀刺入心脏,一刀毙命
白溪樊只觉视角在微微转动,就当他快要看清楚凶手的真面目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白溪樊猛地睁开眼睛,在看到对方是万俟明风后,不由放松了心下的防备。
“怎么了?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是不是饿了?”
听着万俟明风的关切之声,白溪樊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刚刚,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白溪樊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些血腥的画面,内心的纠结让他有些微微的烦躁。见状,万俟明风扭头看了眼目光放在别处的几人,伸手将白溪樊握在一起的手掌掰开,见手心内没有受伤便松了口气。
“看到什么画面让你露出如此表情?是不是这一路太累了?”
白溪樊体质与凡人不同,只要不停的修炼,即便是不眠不休也无所谓。
“不是,我刚刚好像看到这里发生的画面,我快要看到杀死那个小女孩的凶手是谁的时候你救过来了。”
见白溪樊不像是开玩笑,万俟明风心中也重视起来。负手看了下周围的山壁,笑了笑宽慰了一下带着白溪樊走向了齐云亮。
走在万俟明风身后,白溪樊有些心不在焉。他不能确定刚刚脑子里的那些画面究竟是不是他的幻觉,若是幻觉未免有些太真实了点。而且白溪樊自认原身乃九天玄狐,他感觉这些画面应该是确实发生在这里的。只是他道行浅薄不敢断定,看来也只能找他那位便宜师傅来帮忙了。
既是进了镇,万俟明风自然不会在同那一千精兵住在野外。齐云亮那个小小的县衙也不好意思让万俟明风入住,于是便在镇上最好的客栈定了几间房。
白溪樊一回到客栈便一头钻进了房间,唤了三声玄青的名字后,白溪樊便坐在凳子上等他。片刻之后,玄青抱着拂尘出现在房内,表情依旧风轻云淡。不过在看到皱着眉头的白溪樊之后,微微杨了下眉峰。
“乖徒儿,多日不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恩,还别说你穿上这身儿盔甲还真有几分样子。”
玄青摸了摸下巴围着白溪樊看了一下,最后看了看那个银白色的头盔忍不住拿着手里的拂尘敲了一下,听到当的一声不由咧了咧嘴。
白溪樊见玄青如此不正经不由白了他一眼,伸手揪住他手里的宝贝拂尘揉成了一团后扔到了桌上。
“师傅,咱不开玩笑了。我跟风来这里是为了查迟月公主被杀的事儿。”见玄青要说话,白溪樊忙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理俗事,我也没打算让你插手,我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觉得不明白。”
听白溪樊这么说,玄青便放了大半的心,不过他这个小徒弟甚是狡猾,玄青可不断定他会不会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
“什么事不明白?如果是有关那些事我可真不管啊。”
“知道,知道。我就是想问问妖的感觉是不是都特别敏锐?”
“恩,通常感知危险和意外是比寻常人要敏锐一些。乖徒儿,难不成有人要对你不利?”
见玄青看向自己,白溪樊连忙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就是我方才去了案发现场一次,我看到那些血迹,脑子里看到许多画面,好像就是出事时发生的事。刚刚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些是不是我的幻觉,刚刚听师傅所说,那些应该就是我的感觉。”
白溪樊说完,刚刚端起冷好的茶水往嘴里送,却不想被玄青甩过来的拂尘给勾住了手腕。白溪樊端着茶盏的手一个不稳,茶水立时浇到了下身,若不是右手动作快这茶盏就要碎了。
不待白溪樊开口,玄青将手指轻搭在白溪樊的手腕上随即便闭上了眼睛。白溪樊见状咽下即将吐出口的话,低头看了看被茶水打湿的裤子有些欲哭无泪。
须臾之后,白溪樊只觉一丝暖流从他的手腕进入体内,知道那是玄青白溪樊放轻松让他帮自己检查。片刻之后,玄青撤回灵力,看着白溪樊一脸不正经的样子面上有些不悦。
“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吧?你体内阴气和阳气有些不平衡,我说怎么看你有些瘦了。一定是万俟明风没有照顾好你,让你来这种破地方受苦。”
知道玄青已经知道了一切在心疼自己,白溪樊不顾一身的茶水起身来到玄青身侧讨好的抱了下他的肩膀:“没有啊,我挺好的啊。不过这不平衡了要不要紧,我该怎么做?”
见白溪樊如此,玄青也不再说什么,伸手扯了扯白溪樊白嫩的脸蛋一把过了把手瘾。“多跟万俟明风做几次就好了。”
闻言,正准备走向凳子的白溪樊,双脚猛地乱了节奏,睁大着眼睛扑向地板
☆、再次落入圈套的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章开吃╮(╯▽╰)╭,大家端午节快乐!
以下是正文:
看着自家小徒弟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上,端坐在凳子上的玄青手端茶盏笑的一脸灿烂。见人趴在半天没有动弹,玄青放下手中的茶盏,撩起衣摆蹲在那坨‘伪尸体’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诶,没摔傻吧?”
顺着玄青的力道,白溪樊将头扭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玄青撇了撇嘴。
“师傅,你虐待徒弟,我要是真摔傻了,我就带着我们家风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说着,白溪樊伸出右手拉了玄青的衣摆垫在自己脸下。
玄青瞥了他一眼,伸手弹了下他的头盔,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也随着坐到了地上。“那我就把那个万俟明风给赶出去,把你杀了炼丹,皮毛用来做衣领。”
闻言,白溪樊的嘴角不由一阵抽搐,发现这个姿势太累就把自己翻了个身。因为头盔略大,硌的也有些不舒服,白溪樊索性就拿下来给扔到了一旁。
“太残忍了,那我现在退出师门晚不晚?”一旁的玄青右手托腮看着地上装尸体的白溪樊笑而不语。
见状,白溪樊叹了口气,翻身对着玄青摆了摆手:“好了,咱不开玩笑了。师傅,这‘泄气’到底怎么泄?”
“我方才已经说了,跟你家二皇子多做几次就行了。”
听到玄青的话,白溪樊再次抽了抽嘴角:“你不是开玩笑的啊,这,这种事儿怎么能这样呢?”
“为何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能感觉到那些么?”见白溪樊摇头,玄青伸手摸了摸他家乖徒弟的脑袋,感觉手感没有之前的好,于是挥手将地上的人变成了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小娃娃,将他压在身上的那副盔甲拨到一边,而后伸手摸了摸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月华之力乃属阴,而你看到的东西已是死物,也是属阴,而恰好你体内阴阳失衡自然能感觉得到。万俟明风乃皇子,生来有龙气护身阳气颇重。你与他交合自然能让体内的阴阳灵力平衡。不过最好的办法是你吸收掉他的龙阳之气,不过我乖徒儿乃‘人上人’,这样自然也就慢一些。”
看着玄青含笑为自己耐心的普及这些东西,白溪樊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想要说些感谢的话总觉得太过矫情,于是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移到玄青身边趴好。
两人静坐一会儿,白溪樊叹了口气无声的笑了笑:“师傅,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块儿我总觉得很放松,什么事都不用我担心,只要有麻烦你都会替我挡着。”
闻言,玄青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一脸微笑的白溪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也笑了出来。玄青跟自己这个小徒弟相处时间并不算多,但彼此脾气个性也都算了解一二。自家乖徒儿虽然有时满嘴胡话,为人有时候也不太靠谱,但像这种比较煽情的话却说不出假的来。
同白溪樊的感觉一样,玄青也很喜欢这个个性很是跳脱的徒弟,否则以自己的脾气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在自己面前放肆。虽然玄青是很羡慕师门中他那些师兄手下一个个性情乖顺的小徒弟,可是时间久了那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感觉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无聊。不像自家乖徒儿,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永远都不知道他会折腾出什么事儿让自己给他擦屁股解惑。
想到这里,玄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欠虐,明明该是自家徒弟孝顺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为自家乖徒儿收拾烂摊子收拾的不亦乐乎
“既然觉得师傅那么好,那为什么一开始为师要收你为徒的时候你还不情愿?”
回想自己初见自家小徒弟,对方见到自己后那副见了鬼的模样,玄青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高兴。捏了捏对方肉嘟嘟的脸蛋,却被对方拍到一边。
为了自己的包子脸不被当成面团蹂躏,白溪樊扭着屁股从玄青腿上挪开在旁边坐好。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艳红的小肚兜,颇为惆怅的叹息一声:“那是你赶得不是时候。”
“此话怎讲?”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遇到师傅你之前,我曾经跟风去过一个叫清风寺的地方。那个寺院的主持是个得道高僧,看出我是狐妖,说是要点化我。就把我关在一个鸟笼里,上面弄了一个什么开了光的佛珠,只要我不听他的话,他就念经折磨我。所以我看到你才会害怕啊,要是你再跟那个老和尚一样把我抓起来怎么办?”揪着肚兜流苏的白溪樊说完白了玄青一眼。
“你说的是灵光大师?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万俟明风把你救出来的?”
听着玄青的话,白溪樊点了点头。不过,也是他把自己送到灵光和尚手上的。当然这句话白溪樊是不敢说的,虽然他跟这位不着调的师傅平时笑笑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