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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对神、对魔的畏惧,任是多么狂戾的盗匪也无勇略在神与魔的威慑下放肆。
“天哪!天哪!你……是神?”
头子的嚣张气焰大为消挫,胆气稍壮地扬脸朝空中的我发问。
这就是人类的悲哀,同类面前的强者不过是另一更大者面前的弱者,就象豺狼可在兔群中大肆扬武耀威,但在老虎的眼里豺狼与兔子一样都是弱者的象征,同为可以大加恣意啖嚼的对象。
弱肉强食,人性争胜的本能,又何必美其名曰“物竞天择”?这原是人类刻意为自己的生存方式所铺陈的道路,与我们天上之人何干?又非我等挑起连年不熄的战祸,也未曾于幕后主使某个穷兵黩武的野心家接连泡制妻离子散的人间惨剧,何苦推诿到我们的头上,这骂名儿背得好冤。
曾往人间潜心修行并同人类打过交道的仙友提起下界经历之事便一个个面如土色、心有余悸,回避着不愿多谈,有时言及差不多皆是众口一词地说:人类真是奇怪复杂到了极点,一边动辄怨天尤人,稍不如意便指日骂地,直斥苍天无眼,置身世外的我们无辜地反被善于狡饰的人类倒打了一钯,竟说成是一切出自天授神旨,是非功过皆由我们天上替他们担了干系;一边又烧香点烛,供祭斋素,向上天乞求万事遂心——欲妻有妻、欲子得子、功名加身、富贵梦圆、娇容相伴、福泽绵延,恶毒点的便要对手立降二坚、政敌一夕垮台、仇家满门毙命……又做师娘又做鬼,好人坏人的角色统由他们扮演,一迳要求我等上界之神一律不需过问善恶因由,只管负责填平他们内心的无底欲壑,种种恶习陋俗实非我辈可敌,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免得神算、天算不如人算。
莫怪天上诸神将贬谪往凡间视作畏途,宁愿循规蹈矩地当个清心寡欲的无为神仙,急欲和人类彻底划清界线、撇清了关系。
“不!我是魔!”
我鉴于以往听过的各形各色关于下界人类的不良传闻,所以临时起意,故意出言恫吓他们。
“魔……”
头子将信将疑,眼中惊怵更深,黝淡的瞳孔渐渐泛上灰白,看来多半是信了我的话。
我朗朗一笑,猛一挥手,八百把刀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倏地从它们刀主的手里挣脱,银虹匹练般飞上半空,闪烁的阳光映照着湛亮的刀身,精光四射,头尾相衔,连缀成一道优美的半月弧形,重又连珠急坠直下,整齐地插入自己主人的马前泥土里,深至没柄。
如果这群人不是杀人越货惯了的盗匪,胆气要比常人粗壮数十倍,恐怕早让我露的这一手吓得软瘫如泥了。
此时,饶是他们平素俱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只剩下不寒而栗的心惊肉跳。
但见他们脸色陡变,手软足颤,个个在马背上摇摇欲坠,险些坐不稳鞍桥跌落马下,战悸的目光呆滞地盯向空中,神色惶惶地全成了一群没了爹娘管教的小孩子,豺狼在老虎面前也不过是退化成了一只懦弱的小兔子。
在他们的脑子里,人类纵有绝顶轻功亦办不到凌空蹈虚、飞舞如仙的这一步,显然,我决非人类,自然就是神啰。
自古以来,人类束缚着这样一个信念——是人都应该臣服在神的旨意之下。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向人类灌输这种洗脑似的无聊念头的始作蛹者是谁。
“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给我拿下!”
大片凌乱的蹄声乍破春雷,又见一批人马风驰电掣般席卷而至,旌旗鲜明,扬幡招摇,看得出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正冲着“天山八百盗”齐声呐喊,狂策撼地奔来。
第二批人马迅捷赶到时,不可避免地发现前面人马的集体异状,也抑不住好奇地抬起脸帘,凝神望向天空,当他们看到有人凭空独立,顿时喊声四起,同样震惊于我横空飞袂的身姿。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随手招来一片浓雾,迷离了他们睁凸的双眼,在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当中,我纵身飞离了已陷入失控状态的现场。
我留下的一串笑声,才使得他们惊栗地确信适才发生的非是一场虚幻,若非如此,他们着实不知该如何解释亲眼目睹的眼前这一幕。
神啊!神啊!这世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吗?!
一致在胸腔里狂叫的声音,几乎擂破了他们正急骤起伏的胸膛。
这件小事很快就被丢进了遗忘海,我率领着风曜军团与曜上将们踏遍诸界的每一个角落,艳丽的鲜血重复地染红我的双手,但我已无任何感觉,日复一日的杀戳已成为我不可缺少的例行公事。
我未必喜欢浓浊的血腥味,也不讨厌它。
藉着成堆成山的尸体来保护自己、保护南陵,我没有其它的第二种选择,冥冥之中,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即注定了一切。
这是我的生存法则,连我也不容更改。
当我再次前往瑶池时,南陵终于肯安份地守候在那里,文文静静地等待我的到来,谅想瑶池众仙女委实功不可没。
“看,这是我特意从凡间采来的优昙——送你的礼物!”
我从怀里掏出玉盒,笑盈盈地递到她面前,一接触到仙界的空气,一寸见方的玉盒立即恢复成原状。
南陵又惊又喜地掀开玉匣,一红一白两朵花卉映入眼帘,奇瑰的造型,吐蕊的芬芳,立刻赢得她的绝口赞美。
“哇,好美——”
“此优昙产自西方佛国,是佛陀大师当年无心遗落于人间的圣花灵种,在凡间亦属可遇不可求的珍品,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人间尚保有一方净土可以养育天上仙葩,方始有机会让我采撷下来送与你。”我笑容可掬地说道。
“谢谢哥哥。”
南陵愉悦地展露笑颜,送上清纯动人的甜美。
“南陵,你有心事?”
凝望着与自己酷肖得无差的容颜,孪生兄妹间的心电感应令南陵无法瞒过我心眼的搜索,在那灿烂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一丝忧霾,我又岂会不知?
“哥哥……”南陵轻唤,忽然“噗嗤”笑出声来,“虽然你要我叫你‘哥哥’,日后你也有可能会是我的姐姐哦。”
“南陵……”
我佯恼,埋怨起她的玩笑使我不悦。
“我喜欢哥哥……”南陵一下子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双臂,仰起晶亮的莹眸,恳切地动容说道,“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保护我,所以我请你在成年之时,选择成为男性,继续保护我——你最亲爱的妹妹。”
我与南陵同是四界皇族血池中交融诞育的孩子,南陵一出生即拥有了女性的性征,而我与生俱来的精灵之体,使我成为非男非女的无性之身,因此我被称呼为“殿下”,不是“公主”,亦非“皇子”。
依据精灵界的生长规律,年幼的精灵是不具备性别的,每一个精灵必须长至成年期方能选择今后一生的单一性别。
延续着精灵王的一脉,距离我成年尚有十年的光景。
为了保持纯净无垢的血统,不致影响先天流存下来的灵力,不但近亲家族之间频繁通婚,即使是兄妹成亲亦属司空见惯的常事,我自认为我娶南陵为妻是最好的安排,并无哪个男子值得我放心地将南陵的今后交给他。
我早就在心里做了决定,当我成年之时,即是我迎娶南陵之期,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妹妹,此生独一无二的嫡亲手足,一同出生降世,互相拥有着彼此。
“傻妹妹,哥哥不保护你,还能去保护谁呢?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南陵鬓边飘扬的发丝,对她柔柔地作出第无数次的保证。
妹妹,我可爱的妹妹,你不要忘了我不仅是你的哥哥,同时也是你的未婚夫,遑论作为一个兄长,或是身为你的夫婿,我都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呵护你,不让你经遇到外界风雨的伤害。
“可是我在瑶池好闷哟,仙女们一直不肯放我出去透透气。”
南陵皱起姣好的娥眉,象孩子一样煞有其事地向我抱怨起来。
“是我拜托瑶池的仙女看管你的行动……”
“为什么,哥哥?”南陵猝然推开我的手,生气地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你要约束我的行动自由?”
“南陵,我认为只有在昆仑山瑶池仙境才是安全的地方,难道你想再被那几个老家伙掳去?”
南陵哑口无言,她永远不会忘记幼时曾遭劫持的凶险,至今仍是她夜晚困挠的噩梦。
“与其让你留在天庭与魔域充当人质,不如乖乖地在耽这里当个倍受娇宠的小公主。”我瞧着她迷茫的小脸,不禁有些心酸苦涩,“他们一定会拿你来要胁我,他们不是一直主张要把我们两个所谓的‘祸害’斩尽杀绝吗?南陵,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
我是不该对血缘的亲情抱以过高的期望,但亲族相残并非我所乐于观见的,但这种惨剧一次次在我眼前重复上演,心冷了,血冷了,哪怕是最浓稠的血缘也唤不回我胸中对孺慕亲情的鄙屑。
那几个老家伙枉为尊长,胸中却毫无半点长者慈怀,千方百计欲置我与南陵于死地。
我与南陵同样拥有他们流传下来的血液,为何就不能容我们?却偏偏是他们不除就不能安枕的元凶!
倘若不是三千年前,让他们领教了我的雷霆厉害的手段,使得他们的嚣张气焰大为重挫,开始懂得忌惮我手中的兵力,以往一贯的横暴行迳才不得不有所收敛,之后他们亦学乖许多,如今反不敢草率向我无端挑衅。
长久以来,在他们屡攻无效之后,我与他们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使他们从教训中彻底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是他们心目中塑造出来的傀儡娃娃,可以任着他们肆意欺凌,我宁可铤而走险,不惜起兵作乱,誓死反抗他们的暴政,我可以为了保护我最珍视的东西挥剑直指天庭。
在战场上我取得节节胜利,心却在时时恐惧,我并非浑身全无弱点,我也有我的致命死穴。
南陵就是我唯一的弱点!
我明白!他们也知道!
当年原想将南陵送去精灵界,但精灵界的防范太弱,根本抵挡不住天魔大军的压境,万般无奈之下,我改变主意送她到瑶池仙境,希望西王母能够庇佑她平安长大,免教我领兵在外时犹要牵肠挂肚,放怀不下。
西王母德高望重,极受敬仰,料想那几个老家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闯进瑶池滋生扰事,开罪了这位威望隆盛的女神。
“哥哥你别生气,我会听你的话,乖乖地等你有空来探望我。”
南陵猛地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噙着泪花喃喃诉说着,只不知她的保证有效期是多久?只怕明天醒来便全抛于脑后了。
“哥哥怎么会生南陵的气,南陵是哥哥最宝贝的妹妹,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用力地点点头,安慰着在我怀中哭泣不止的南陵,设法哄她破涕为笑。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既然南陵明显有意岔开了话题,意图避开我的问话,我也不欲多问。
小姑娘终有长大的一天,是该让她保有一些小秘密,或许那可能只是不值一提、令人闻之发噱的小秘密,但我不会去纠缠住不放,尽管我后来知道了她秘密,生出无限懊恼,后悔当初为何不问、为何不问……可是,我问了,她会说吗?会听我的劝言而改变她的心意吗?
南陵拉起我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她的生活琐事,甚至告诉我不少她在人间遇到的她认为好玩的事,我始终唇畔含笑,耐心地听她一一叙述。
在堪称废话连篇的零零总总里,她刻意敏感地绕开了我亟想探问的根底,这一点,我心里尽管很清楚,但终究不愿就此点破。
多年以后,南陵与我反目成仇,抚今追昔,忆及这一幕兄妹亲厚的情景,恍若隔世,不胜欷嘘,仿佛那时的美好仅是南柯一梦,梦醒黄粱,却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可是现在,我与南陵都不曾遥想过未来,一味沉浸在现时拥有的欢乐之中……
征战渐近尾声,西方魔羯族已近强弩之末,相信他们正在为是战是降而大伤脑筋。
魔羯族与我前世无冤、往日无仇,毫无预兆地突然向我宣战,并且大举发动进攻,大概受到了某些居心叵测之辈的唆使。
倘若我猜想无差的话,那么我该藉灭绝魔羯一族以儆效尤,要诸界之内活该神形俱灭一万次的家伙好好睁大眼睛,记清楚,无论谁得罪了我都不会有好结果,否则魔羯族的覆灭就是他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时隔不久,魔羯族因族长伤重不治、群龙无首的混乱情势,全军弃械投降,并献上族里的第一美女。
可惜他们的希望落空了,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接受他们的请降。
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到我身边的美女——危险得很哪,反正我性别未定,对纵欲之事兴趣缺缺,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将那位魔羯族第一美女赏予了此次的有功之士,大大地奖励了他的功勋。
三日后,我血洗了魔羯族,一个活口皆不曾留下,濡湿的血水浸透了足下洁白的云絮,腥红得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