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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哧哧”笑出,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玩心大气,拽着普伯伯的衣袖,撒娇道:“普伯伯最好的,今日带人家出去吃早饭吧。好吗?好吗?”怕他不答应,我加重语气,笑脸皱成一团,“普伯伯”
他却冷生声道:“这点,恕我不能答应,现在天下才共和,尚有些混乱。地痞、流氓、平民鱼目混杂,伤到小姐便不好了。”他的面色稍缓,安慰我道,“不如等到三月吧。三月时局基本平复,到时春暖花开,我一定带你出去踏青。怎么样?”
我知他是为我安全着想,便唯唯诺诺点头。心道:看时机溜出去吧。
他走至门口,把门轻轻带上,过会又探回头道:“小姐若饿了,那个柜子里有剩下的一点桃酥,先吃点填饱肚子,老奴稍后就回来。”说完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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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宛若新生②
畴昔,我才回神,意识到普伯伯又唤自己“老奴”了。摇摇头,娉婷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手帕包着一些东西,我猜想就是那个了,伸手拿出,端详手帕上的绣花。
绣线是嫣红色的,红得触目惊心。绣的是一对恩爱的鸳鸯。可能因为绣工娴熟,水面上的鸳鸯仿佛真的活灵活现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整幅绣品比例和谐,料子实属上品。我心里嘀咕,这究竟是谁的手帕呢,料子这么柔软,定是大家闺秀的。
用手触摸这柔软的锦布,心下恍惚。什么东西自心中拔节而出,愈演愈烈
眼前不断浮现:一个姣好容颜的女子,和一个男子高大颀长相拥的背影。西边的落日映衬着二人如火如荼的呢喃私语。
那种悸痛感一波波朝我袭来
我勉强扶着桌子挪动脚步,跌坐在床帏间。
头重得像熟透的西瓜,一股脑扑到枕头上,迷迷糊糊间,又听见来时的那个声音
——“安暖,你终于还是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与其在那是朝代生不如死地苟活下去,不如来到这个全新的时代,帮我完成未完的理想。”
“我凭什么帮你!!”
——“呵呵,好天真的女孩。既然来了这里,便由不得你选择,你记住,现在我们的灵魂已经合为一体,而你的身体遗留在那个时代,已经被火烧了,你回不去了。我们只能共生在这具身体里。当然,你完成了我的愿望,我自然会把身体让给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是真正的爱新觉罗棉暖。在周家村昏死过去后,灵魂漂浮在身体上方,后来就在天际中里看到了你。”
“你长得和我一样?”
——“也许就是宿命。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暂时共生在身体里。”
“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吗?不然我无法帮助你。”
——“你肯合作是很好的事,至于那些记忆,我会慢慢告诉你。来到熟悉的地方,遇见熟悉的人,回忆便会回来。你不必着急。”
——“你好好休息,千万别糟蹋了这具身体。”
猛然坐起来。
刚才的对话余音缭绕,那女子的声音冷得让人绝望,可绝望中又透出一丝希望。她是真的的爱新觉罗棉暖,我的灵魂只不过依附在她的身体里罢了。可是,她为什么会灵魂出窍呢?
太多的疑问在我心中纠结,于无形中浸透我的思绪。
是她招我来的吗?
可她为什么不还我全部的记忆。
是那些记忆不堪回首吗?
门被推开,普伯伯拿着热腾腾的早点进来。似乎有包子,还有,还有几根长长的,好像是
我张口就问:“普伯伯,这个长条是什么?”
他更加诧异地望着我,不可置信道:“小姐,你连这个也不认识?”说完放下手中的早点,急急来到我身边,有些悲戚道,“小姐,我怎么感觉你仿佛,仿佛”
我怕他怀疑我的身份,赶紧自圆其说道:“普伯伯,我真的感觉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至少在我醒来之后,一切宛若新生。我重新开始,忘记过去的身份,以及这个时代的一切特征。”我握着他的手,“普伯伯,你害怕那些接踵而来的挑战,你会一直陪着我吧。”我加重语气,道,“于我而言,我是新生的生命!”
他抹去眼角横流的泪水,坚定道:“小姐,你变了好多,你愿意重新开始,老奴自然是高兴的。你放心,在民国的路上,老奴一直陪伴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他拿出一根长条,道,“小姐,这是油条,很好吃的,你尝一尝。”
冻得让人发僵的屋内,一个被普伯伯称作“油条”的早点递到我手边,我接过,热乎乎的。
温暖得有些熨烫的温度传来,我眯起眼睛,用嘴巴呼呼地吹气。享受瞬间的宁静。
“小姐,你的习惯没变。”他的眼睛闪现出亮光,回忆道,“记得老奴第一次递油条给你,你也是这样的反映,一模一样。”他重复,“一模一样。”
我拿起油条,咬了一口,道:“很好吃呢。”郑重看着他道,“记忆可以失去,可习惯却一辈子挥之不去。普伯伯,我还是原来的我,可是却重生了。”
他点头,“这样的小姐,老奴喜欢。我一开始还总是担心你醒来时会怎样的大哭大闹。”
“以前的我很吵?”我惊异。
他笑笑,颇为无奈道:“是啊,整个王府的家丁都被你整过,不是追着一只猫咪跑,就是追着天上的小鸟去。所以他们看见小姐你,吓得腿都发抖,想跑得远远的,却担心你去和老爷告状。可能因为老爷对你的溺爱,所以你一旦爱起来便奋不顾身。”他拨弄着桌前的手帕,道,“你看,小姐你虽然贪玩,却是出名的心灵手巧,蕙质兰心。这个手帕就是小姐你的杰作,你拿着这个帕子去找老爷,可老爷已经去了周家村,你就孤身前往,老奴找到你的时候,尸横遍野,你躺在一个人的身下,吓得老奴不清。”
这些,第一次醒来时,他曾对我讲过一些。现在乍一听,便觉得耳朵轰鸣作响。以前的棉暖很任性吗?难道是因为那个姜衡?
心里蓦然想到姜衡。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手帕上那个白衣胜雪,颀长峻拔的人,便是姜衡!
——“你看,你回忆起第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不用担心,一切你都会知道。普伯伯是个好管家,你暂且听他的话罢。”
棉暖竟在对我说话!
我看见她的灵魂漂浮在屋子的上空,身子轻盈得不足一握,身着雪白的绣衣,别具一番风味。她眼神飘忽地看着我和普伯伯。一头乌黑的碧发安静地披洒在肩上,看起来无比宁静。
最重要的是,她清秀的面庞看起来和我几乎一样。
——“安暖,告诉你,姜衡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至少在十四岁之前。以后你遇到姜衡,一定不要放手。求你,就当是为我。”
姜衡到底是谁?为何大家对他如此敏感。
此时此刻,我有很多的疑问想对她讲。可普伯伯就在身边,只得无奈地对棉暖点头。
棉暖笑了,嘴角边露出鸭梨似的酒窝,一溜烟不见。她回到身体里来了吧。
“普伯伯,你也吃啊。”普伯伯顾着和我说话,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我拿了一根油条,道,“普伯伯,我们一起吃。”
他欣慰道:“好。老奴吃。”
我微微皱了眉头,道:“普伯伯,‘老奴’都说了多少遍啊。”
“呵呵,小姐,我改,我改。”他憨态可掬地笑,“别说了,我们快吃吧。”
我的身体里涌现暖流,一波波朝我袭来。瞬间的感动,以及无法言喻的快乐。我何曾享受过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
有一个干净善良的灵魂温暖我,还有一个和蔼可亲的伯伯无微不至照顾我。
我静静对着心底说,就这样吧,在这里过完一生。不要荣华富贵、不要勾心斗角、不要尔虞我诈,只要温馨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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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振兴米行
我静谧地坐在池塘边,看着空无一人的万顷土地。身穿的棉衣传来巨大的温暖。
这里真的很冷啊。
棉衣的口袋里一面精致的镜子。普伯伯说,这是当年老佛爷赏赐给我的。那时的情况,我自然一无所知。
——“老佛爷对我很好。”
我蓦地一抬头,棉暖在结冰的湖面上站定。
——“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啊,鼻子红红的,眼睛也挣不开,快回屋子里,不然我反悔了。”
她冲我俏皮一笑。
——“你和我真的不同。以前一个人时,我总静不下来,只有姜衡陪我时,我才能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听他唱京剧给我听。”
“棉暖,你任性吗?”我问,“叫我如何承担你从前的过错?”
她悲戚一笑,把头垂得很低,然后幽幽道:
——“对不起了,可我无法进入自己的身体,只有你的灵魂在身体里安定时,我才能进去。我真的不是想拖你过来的。”
她语气虔诚,丝毫没有前几日的霸道。我心下愧疚,从雪地里站起,对她道:“其实我要谢谢你招我来。在那里,我同样死路一条,而这里,对我而言,是崭新的。从前的你不懂事也罢,任性也罢,现在我都会代你一一改过。”
她偷偷看我一眼,目光满是感激。
“当然,我会帮你找到姜衡。可是,我们的灵魂要一直共生在一具身体里吗?”
她赶紧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的。那日我的灵魂出窍时,曾听见有人道:‘等完成使命,你自会重新开始’,我并不知道所谓的使命是什么,只知道一定会有人肯帮我,那个人,就是你,安暖。”
我安稳道:“好吧,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助你早日超生。”我巧笑倩兮道,“不过,棉暖,你的身材比我好哦。”
她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愉悦道;
——“谢谢你帮我。我要回去了,外面太冷。”
她不见了。
只是感觉身体里传来凛冽刺骨的寒风,激得我只打喷嚏。
——“对不起。”
我自知是棉暖对我说话。只拿左手温柔握住右手。
——“谢谢你。”
声音有些呜咽。
棉暖哭了吧。其实我也想哭。这些年,我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
一切,因岁月轮回,时光倒错而重新开始
一切,宛若新生
…分隔线…
凌晨时分,普伯伯又偷偷起身,小心穿好衣裳,整理几下头发,看了我一眼,匆匆出门。
几乎每夜,普伯伯都在这时起来,偷偷摸摸出门。今夜,我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
我赶紧掀起棉被,好在身上的夹袄没有拖去。小碎步跟在普伯伯的身后。
普伯伯走得很急,所以不知我在后面。
前几日下的大雪已经停了,现在地上开始上冻,走起来异常艰难。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紧跟在其后。
天是灰蒙蒙的。午夜时分竟起了大雾,雾气弥漫着整个街道,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有惊悚的诡异感。普伯伯的背影有些模糊了。
不一会,我听见倒地的闷声。赶紧走了几步,看见普伯伯摔倒在地上,现下在那里揉着膝盖,惊魂甫定,片刻道:“别是青了吧。”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口气轻松道,“还好还好,走路不会一切一拐,小暖那丫头不会发现的。”
我心一暖。泪却稀里哗啦流下
叨念间,普伯伯已走到一处建筑跟前停下。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一间大褂,穿在衣服外面,快步走进去。
我走到建筑物前,看见一行大字:
振兴米行
并不知晓这是什么地方,但里面传来的味道却是浑浊非常。我忍不住咳了几下,忍住胸臆间的不快,踏进去。
一个很大的屋子里,有很多人穿着和普伯伯一样的大褂。他们都在来回往复地搬运着米袋。一袋接一袋,没有人停下。
普伯伯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
普伯伯每夜都来这里干活么?他年纪也不小了,还要受这等苦痛,我,我
是银子不够用了?我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今后和普伯伯的一起干活,我也要为生活出份力!
暗拭冰凉的脸颊,两行清泪已经被冻成了冰晶。我压下心中的悲痛之情,继续寻找普伯伯的身影
不知发生了何事,左上方的一处发生了骚动。本来秩序井然的工厂登时乱作一团,大片大片的人流涌向那里。我本好奇,却迫于那里的人太多,无法挤进去,只能在原地等待,进去看看的想法作罢。
屋外的冷风狠狠地刮进来,我缩紧战抖的身躯,转身准备回去,可人群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不知谁扔来一样不明物品,张嘴啐一口吐沫,哼声道:“老家伙,早就警告你不要干活缓慢,你当我们这里是收容所啊!一身老骨头还想在这里混吃混喝,老子劝你省省吧,”他顿顿朝四周道,“你们大伙看看,这么一个糟老头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晚清王爷的管家,可不可笑?!”
那些工人哄堂大笑。
我吃惊看着瘫倒在地下的人,那人竟是普伯伯!!!
大脑一时停止转动
普伯伯被打得缩成一团,脸上一道道鞭痕